虽然夏阳没有买车,但是做牛郎的,不多才多艺怎么行?何况还是基本生存技能之一的开车呢?有时候顾客也需要这方面的服务,做好万全准备才算称职。
好不容易将赵萧桐弄进家门,夏阳觉得今天一天吃下去的能量都被消耗光了。
他将闭着眼睛不知是睡是醒的赵萧桐放置在沙发上,接着转身给他找解酒药。喂他吃了药之后,夏阳又去厨房给他冲了一杯宁神茶喂他喝了几口。接着就是用热毛巾给赵萧桐擦脸擦手,然后帮他脱外套、脱鞋袜、脱衬衫、脱裤子……
夏阳的服务可真是全面周到,不过要说为什么会将赵萧桐脱到只剩下一条内裤——他们俩坦诚相见的次数真不少,没什么可以忸怩的。而且裸睡有助于身体健康,也不会弄皱了衣服裤子。明天还是工作日,夏阳的衣服可装不下大一号的赵萧桐。
将赵萧桐剥光了扔客房的床上之后,夏阳正准备去浴室给自己也洗漱一番,这才一转身,就被身后的人一拉,给拉进了赵萧桐的怀里。
夏阳一惊,大声叫道:“你装睡!?”
赵萧桐也不答话,扳过他的脑袋就啃了上去。
夏阳瞪大了眼睛,正正对上赵萧桐也睁着的双眼,他感觉到对方将舌头伸了进来,本来很想咬下去给这只乱发情的熊一点教训,但想了想还是没下口。
真是人善被人欺。
两个人谁都没有闭眼,显然不是接吻的气氛,赵萧桐只好讪讪地退了出来。
“你接吻怎么不闭眼的啊!”
还好意思抱怨?
夏阳瞪他一眼,再冷哼一声:“你不是也睁着?”
赵萧桐默默地不出声,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将夏阳看得起鸡皮疙瘩。
“怎么……”
“周景文被林斐接走了。”赵萧桐失落地说。
“哦。”
夏阳在打的去牛肉馆的时候抽空看了看手机,当然也看到那条短信了,赶过去的时候只看见赵萧桐一个人,时间又过去了那么久,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萧桐看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咬牙问他:“你怎么这么不关心?你难道不会不甘心吗?”
夏阳说:“不会,都过去了。”
“怎么可能!你那个时候明明哭得那么伤心!上次也还那么难过……”
夏阳打断他,再次重复道:“所以我说,都过去了。”
有些事会让人难过,会让人伤心,会让人觉得是天塌了的大事,是绝望得不能再绝望的挫折和失败,可是只要人还活着,那些事都会随着时间而过去,回头一看,就会发现原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赵萧桐又沉默了,静静地看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闹够了?”夏阳问了一句,也没等他回答就想挣开他起身,“我要去洗漱了,明天还要上班——喂,你松手啊!”
赵萧桐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将人往怀里带,抱着他就不撒手了。
喝醉了的熊还真是难缠。
夏阳用力拍打着赵萧桐的背,不屈地反抗着。
“你这么好,他为什么不要你?”赵萧桐在他耳边含糊地念叨,“怎么会有他那样的人……”
夏阳想,我还想问怎么会有你这样看我人好就欺负我的黑心雇主呢。
“你喝醉了,别闹了啊,乖乖去睡觉。”夏阳挣不开,只好无奈地拍着他的背给黑熊顺毛,柔声劝慰。
“我才没醉!”
“醉了的人都不会承认的。”
“……好吧,我醉了。“
夏阳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和醉鬼真说不清。
然后赵萧桐将他从怀里挖出来,还没等夏阳喘口气,就被人推倒在床上了。
这家伙一喝醉就容易精虫上脑我早该想到的!
可惜现在才反省也已经迟了,夏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几乎光溜溜的赵萧桐将自己剥得彻底地光溜溜的,连内裤都没放过。
开始他还在推拒和反抗,但是后来赵萧桐握住了他的要害他就不敢动了。
“他不要我要!”
赵萧桐说着,低头开始给夏阳做咬。
本来夏阳还想趁他低头不备一跳而起的,但是很少有客人会这么伺候过他,而赵萧桐这回倒也温柔耐心,将他弄舒服了,夏阳也就索性摊在床上任他伺候。
所以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真是一点儿也没错。
夏阳一边喘息一边提醒赵萧桐:“额外服务……要收费……”
自己这么卖力而对方却在说煞风景的话,赵萧桐一抬手,将两根手指塞进夏阳嘴里搅合,让他没办法说话,也顺便为待会儿的开疆拓土做准备。
将夏阳的感官调动得差不懂了,赵萧桐直起身来对着口里含着自己的手指的夏阳一笑,然后才抽出手指,一边吻他一边低声叫他的名字。
自己的名字被反反复复地念着,到后来夏阳几乎快要不认识自己的名字了,而赵萧桐情动时低哑的声音却撩拨得他阵阵战栗。
这间房里倒是春风满室,旖旎生香,楼上可就是另一番风景了。
再说林斐带着上司周景文回到周景文的住处,他可不想夏阳那样敢将对方剥得精光,只是给他脱了外套和鞋子,将人搬上床,盖上被子。
林斐叹口气。
接到周景文电话时他很诧异,因为这并不是他分内的事,但是毕竟是上司,他还是从朋友的聚会中匆匆脱身,赶去周景文所说的地方。
后来看见赵萧桐也在,他就想是不是周景文在和他赌气所以才喊自己来,毕竟赵萧桐有着能让人一和他说话甚至一见他就生气的奇妙本领。
这大晚上折腾的。
林斐又叹了一口气。
本来打算就这样离开回家的林斐,隐约听见周景文在低声说着什么,以为他是在要水或者别的什么,林斐就凑过去细听。
“……雪,白雪……”
白雪?
林斐正惊讶着,放在身侧的手就被周景文给拉住了。
然后林斐愁眉苦脸地看着睡死了的上司不停地念叨着白雪却又死死地拽着自己的手不肯放,犹豫了很久,还是伸手去掰周景文的手。
也不知道周景文到底是天生力气大还是因为梦见了什么执念,总之林斐发现自己完全掰不开周景文的手,反而让对方越握越紧了。
明白自己要么弄醒周景文然后脱身,要么就只能让他先握着等他自己松手再离开,林斐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打扰上司,只好自己受点苦了。
于是他就靠着床,坐在地板上,一边玩手机一边等周景文自动松手。
不过,周总一直念叨的白雪会是谁啊?听名字应该是女性……莫非是意中人?
林斐恍然大悟。
难怪周总一直单身,原来是心有所属。
第十五章
大量的酒精会让人头脑发晕,会让人充满勇气——或者说变得冲动,也会让人的自制力大幅下降,总之喝醉了的人都不怎么靠谱。
被闹铃声弄醒的赵萧桐醒来后第一个感觉是头痛,昨晚喝了太多酒,后来吃了解酒药勉强清醒了一点,但睡了一觉之后醉酒的后遗症却越发明显了起来。
说起来,昨晚好像又接着醉意将夏阳给做了?
赵萧桐猛然想起昨晚的销魂蚀骨,立刻坐了起来,一边揉着额角一边回想昨晚自己都说了什么干了什么,花了几分钟才理清自己的思绪。
对了,昨晚他替夏阳不值,又受不了夏阳一副看破红尘似的反应,夏阳说都过去了时他一阵阵地难受,只想将人抱在怀里好好揉揉,结果最后他真就压着人做了。
该说唯一庆幸的是昨晚自己还不算太粗鲁吗?
赵萧桐摸了摸身边的被褥,是冷的,看来人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
他还记得自己昨晚说的话:他不要我要。这并不是赌气的话。
和夏阳认识这么久,他早就不像最开始那样认为夏阳只是牛郎,之前说将他当成半个朋友,另一半却难以定性,但总归不是什么纯洁的关系。
夏阳爱钱,但并不势利,虽然经历过很多事,但好在看得开,对待事情也拿得起放得下,很识趣,这点让他很欣赏,而且夏阳也很会哄人,和他说一会儿,再有不快的事也不是很烦心了。
这些年赵萧桐和夏阳相处下来,他有多少事和夏阳说过,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但是他显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就将夏阳划进自己人的范围里了,所以在知道夏阳也喜欢周景文时,他或多或少有种被背叛的感觉,才那么生气。
后来让夏阳去勾引周景文,想着成了也是两全其美的事,周景文正直负责,要是夏阳真跟了他,日后少不了好。何况夏阳本来又对周景文有意,自己顺水推舟而已。
不是说随便来一个情敌他就让夏阳上场的,他并不是想利用夏阳,他也想着夏阳能好,要不是他知道周景文的为人,而事情又这么巧,他还真舍不得。
但现在看来,是他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从小要什么有什么,顺风顺水的赵萧桐从来就没想过人生有一苦是求不得。他信的是事在人为,却忘记了成事在天。
林斐让他灰心至极,周景文让夏阳伤心至极,现在他倒是明白了,可代价何其惨痛。他自己这边就算了,算是咎由自取,可现在他还拖累了夏阳,真作孽。
赵萧桐叹口气。
而且明明是想好好补偿一下夏阳,可为什么到后面又是压着对方强要了?
遇见林斐前他去夜店,就是和夏阳喝喝酒,聊会儿天,有兴致的话再去宾馆春宵一夜,大家你情我愿没什么不好,可是为什么最近两次都是自己单方面强迫他?
赵萧桐觉得肯定是自己哪里出了差错。
虽说做的时候夏阳也很配合,上一次对他那样恶劣他也没有说什么,可赵萧桐也知道,其实他心里是不舒服的,说要额外收费,大概也只是他不想闹得不愉快而给自己找台阶下。
上一次自己拉着他去游乐场发泄情绪就这么揭过了,可这一次该怎么办才好?
有些懊恼地想着,赵萧桐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然后看见自己赤条条地什么也没穿,正四处扫视着自己的衣服在哪儿,房门被人推开了。
夏阳站在门口,显然是没想到人已经醒来了,猛地看见赵萧桐健美的身躯,吓了一跳,然后他笑着说:“赵总有一大早遛鸟的习惯?”
赵萧桐闹了个红脸,倒也暂时忘了之前烦恼的事情,虽然觉得现在很糗,但其实他也并不介意被夏阳视奸,遮也不遮地问:“我的衣服呢?”
“从头到脚在外面挂着呢,一点儿没皱。”夏阳抱着双臂看着他说。
“内裤呢?”
“给洗了,正烘着呢,等你吃过早饭就差不多干了吧。”
赵萧桐无辜地说:“这不是你逼着我遛鸟么?”
夏阳更无辜地反问他:“床头那条四角裤,新的,你当我放那儿作装饰吗?”
于是赵萧桐拽过身边那条四角裤,下床套上。
“昨晚……”
赵萧桐刚提起这个话头,想着怎么说下去,却被夏阳干脆利落地打断了。
“没事,都是你情我愿的。”
不是我强迫你的吗?赵萧桐心里一紧,干巴巴地说:“你想得开就好。”
夏阳笑了,说:“好久没做了,我也是有生理需要的啊。再说你技术还不错。”
我怎么感觉自己被人嫖了呢?
还没等赵萧桐回味过来,就听见夏阳又说:“当然了,额外服务要加费的,记得月底划账啊。”
“前几次我不都按时划给你了,哪次有拖欠你工资?”
赵萧桐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有件事可以做,于是连忙拉着夏阳往餐厅走。
“吃过早饭你给公司请个假,我带你去办点事。”
夏阳脱下身上的围裙,在桌边坐下来,随口问道:“什么事这么要紧?”
赵萧桐满足地呼噜了几口夏阳煮的面,才抽空回答:“过户啊。”
“啥?”夏阳惊得差点握不住筷子,夹着的面因此掉回了碗里。
赵萧桐笑着说:“干嘛这么惊讶,这房子不是说好给你的吗?”
“给是给——不是说完事了之后才……”夏阳说着,生怕他反悔,连忙补充道,“你说了今天过户的啊。”
赵萧桐觉得双眼好像要发光一样的夏阳看起来格外可爱,他笑意更浓了。
“是啊,你记得带上证件,待会儿跟我去办。”赵萧桐顿了顿,说,“所以这事到今天就结了。”
夏阳没听懂,反问了一声:“嗯?”
“就是那个不靠谱的任务,今天结了。”赵萧桐耐心地解释道,然后又低头呼噜面条去了。
你也知道那任务不靠谱啊。夏阳在心里默默腹诽。
不过今后不用再被迫和周景文有什么牵扯,还能有自己的房子住,目前看来自己还能继续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夏阳没什么不满意的。
于是心情甚好的夏阳也欢快地呼噜起面条来。
吃过早饭,赵萧桐穿回自己的内裤和衣服,夏阳请过假后找出证件放进休闲背包里,两人就这么出门了。
虽然赵萧桐是放过夏阳了,但是老天就喜欢搞恶作剧整整夏阳,不然怎么说他是幸运E-呢?
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四个人就这么巧地在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碰上头了。
门内的人和门外的人都表情僵硬,沉默不语,但是心里几乎同时浮现出了相同的话:这对狗男男……
僵持了一会儿,电梯门就关上了,门外的人不想上,门内的人也不想他们进来,于是没有人去摁开门键,林斐和周景文就这样消失在了赵萧桐和夏阳的眼前。
赵萧桐看了看夏阳的脸,没看出什么,但还是有些担心地握住了他的手,结果换来对方不解的眼神。
“你……没事吧?”
夏阳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撇撇嘴,问:“能有什么事?”
我早已死心,他是喜是悲,与谁共度,都与我无关。
赵萧桐不知道夏阳是不是在装坚强,从脸上看不出难过的情绪,可是一想起夏阳之前伤心的模样就没法放手,最后一直将人牵到车边才松手。
夏阳坐上副驾驶座给自己系安全带时还在琢磨,莫非昨晚给赵萧桐喂解酒药时喂错了药?
被夏阳如此揣测的赵萧桐很无辜,不过更无辜的是林斐和周景文。
狗男男什么的,昨晚真正翻云覆雨的只有夏阳和赵萧桐两人,说他们是狗男男也不算太名不符实。
而林斐只不过是等上司松手一不小心打起了盹,等周景文半夜醒来时发现自己下属靠在床边睡着了,因为太晚了不方便回去,才让林斐到客房睡了一晚。
不过有赵萧桐先入为主的想法,再经他向夏阳转述,已经形成了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的误解,于是看见他们早上一起出现在电梯里,便立刻认定这两人真的有了不当关系。
所以说林斐和周景文真是躺着也中枪。
第十六章
夏阳不是圣人,再喜欢的人几次将自己推开,表示出明显的厌恶,谁还能傻乎乎地凑上去自虐呢?他已经没皮没脸了一次,豁出去却还是回到原地,或者说比之前更不如,他已经不敢再试,只有逼着自己放弃。
如果要说夏阳一点儿也不难过那是假的,但自那日决定放弃之后,他就在慢慢地放下这份感情,用时间慢慢治愈着自己。再看见周景文,他也只有惆怅和一点难过,那是求而不得的不甘和错过的遗憾,却再不能伤他至深。
夏阳告诫自己,他已经不是当年的白雪,周景文也已经不是当年的蚊子,两人的缘分在分别那日就已经终止,再次相遇也不过是告诉他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