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哥你等会。”老者又进里间,一会就出来说可以让钟离枫进去,又让慕离坐下等等。
“慕大哥,你在这里等等我,很快就出来的。”
慕离点点头,“嗯。”
钟离枫跟着老者进了里间。主位上坐着个戴面纱的男人,主位下边是两排椅子,一看就知道是见客的偏厅。“这位公子,请坐。敝姓苏,不知公子如何称呼?”苏凌翼指了指下边的位置。
钟离枫坐下后,老者给他倒了茶就站在苏凌翼身后。“姓钟离。”钟离枫摇摇头,“苏老板我们就不废话了,苏老板认为它只值五十两吗?”钟离枫拿出灵芝放在两人间的案几上。
“哈哈……好!钟离公子真是快人快语。那你认为它值多少?你开个价,只要我能接受。”苏凌翼爽朗的笑笑。
“最起码也值一百两。苏老板是做药材生意的,这点应该比我清楚。”钟离枫开的价格不算高,这种灵芝在民间很少见,就连太医院都没有多少数量。物以稀为贵,苏凌翼要把它卖出去也能赚不少。
“哈哈,看来钟离公子是个识货之人。那么钟离公子请稍候。施伯伯麻烦你去账房点一百两白银过来。”一百两刚好是苏凌翼的底价,苏凌翼不得不佩服这个发型怪异的年轻人,看他的样貌应该不似是清苦人家的孩子,可是穿着……应该是家道中落吧。
没多久,之前的老者也就是苏凌翼口中的施伯伯就提着个包裹进来。
“苏公子够爽快。多谢了。”钟离枫接过包裹清点好数目后就起身告辞了。
“那么钟离公子慢走,在下就不送了。施伯伯,帮我送钟离公子出去吧。”说完,苏凌翼也起身离开了房间。钟离枫随老者一起出去。
慕离在外面等得心急如焚,终于看到钟离枫出来,马上紧张的问道:“怎么样?”
“没什么事。谈得很顺利,那个少东家很爽快。回到家我再跟你说。走吧。”钟离枫笑笑,将包裹放到竹篓底层用里面的东西盖住,拉着慕离出了药铺。“去把小楠的狐狸跟兔子给卖了吧。”
两人走到一个人群比较疏散的地方,“就在这里吧。”慕离把狐狸和兔子放到跟前,等客人上门。
“嗯。慕大哥,卖了它们再去买点种子就可以回去了吧?”钟离枫发觉这里真的很无聊,以前因为身份的关系不能上街老是想去街上逛逛,现在可以逛街了却觉得街上也没什么好玩的,而且人太多了。
慕离看了看天色,“要等村里人齐了才一起回去。等会还要去给你再买些衣物。你想回去了吗?”
“嗯。”钟离枫点点头。衣物是要买的,总不能老是穿慕离那些衣物的(虽然是以前的,人家穿不了了的。)。
“你没事吧?”
突然一声“捉贼啊~”传来,有两个人从街的那边穿过人群往钟离枫他们这个方向跑来,只不过前面一个跑,后一个在追,追的人还是个女子,NO!应该说是个妇人。头发由于奔跑而有些散乱。街上都没有人伸出援手,反倒让出一条路给前面逃跑的人。看到这一幕,钟离枫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噎在嘴边了。
那名女子在追赶中摔倒了两次也还是没有人帮忙,而她摔倒了又重新爬起来追,好像贼人偷去的是她最珍贵的物品似的。
钟离枫跟慕离对视一眼,在贼人快到他们这里时,钟离枫走出人群,拦在贼人面前,不等贼人反应过来,便给他一个过肩摔,那贼人躺在地上一时间动不了,人群也渐渐围观起来。钟离枫三两下便把贼人制服了。
“放开我!!”男子挣扎着叫嚣,“我没偷东西!”
“没偷东西你跑什么?再乱动拉你去见官!”
“别!我不要见官,我……我不乱动了……我把簪子交出来可以了吧?”男子听到钟离枫的话马上乖乖的站好,小心的赔着笑。
“这不是我做主的,你偷的是那位大娘的东西,由她发落!”钟离枫可不吃他那套,他那点小心思全都在脸上了。
那名女子没多久也赶到了钟离枫身边,“奴家柳氏多谢恩公,敢问恩公贵姓?”妇人对钟离枫盈盈一拜,虽是衣着朴素,发髻散乱,脸上污痕泪痕交错,却也难掩风姿。
“不敢当,敝姓钟离!”钟离枫把妇人虚扶起来,“柳大娘,这贼人偷了你的事物,就交由你发落。”
“多谢钟离恩公。你也不容易,只要你把我的簪子交出来即可。”柳大娘轻声说道,前一句是对钟离枫说的,后一句是对那名男子说的。
钟离枫听罢,确定了男子不会趁机逃走之后松开了抓着他的手。男子把一枝纯银的簪子拿出来,簪子顶端刻了朵水仙花的样式,花的中心镶了颗翠绿色的玉石。玉的质地一看就知道不是很好的,不过簪子的款式很典雅,很惹人喜爱。这簪子虽然不是什么品质上等的货色,不过看柳大娘宝贝的模样,也知道这簪子对她而已优胜自身性命,不然刚才也不会那般追赶扒手了。
柳大娘接过簪子,对钟离枫感激的说道,“恩公大恩,奴家无以为报,望能随侍在恩公身侧。以报恩情。”
“柳大娘,没这么严重。而且我不用人侍候的。”钟离枫赶紧拒绝走回慕离身边。笑话,帮她捉贼是一回事,她道谢是应该,但她要服侍在侧那就受不起了。这八点档的戏码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钟离枫觉得不可思议,要是说她刚好救了她性命或者帮她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倒还好说,可是这……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啊!人群也随之散去。
“恩公……”柳大娘泪眼迷蒙的看着钟离枫,跟在他的身后。
慕离笑着看钟离枫,“原来你这么厉害啊。”
“慕大哥,我宁可不要。”钟离枫苦笑着说。
“你的伤口没扯到吧?”慕离担心他刚才的动作是否有扯到伤口。
“放心吧,我没事。”不过是点小伤,我都没在意呢,你那么在意是干嘛????
柳大娘就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不说话,不打扰他们,就只是看着他们……
“嗯,那就好。不过就算是小伤也不能马虎,下次别做那么危险的动作了。”在慕离看来,这个过肩摔简直可以列入高危险动作里面了。
……
两人扯谈没多久,就有两个男子前后来买下狐狸和兔子。“卖完了。真好呐。”
“现在都快过了午时了,要不我们去那里休息会吃点东西吧?”慕离指了指前面卖面的小摊子。
钟离枫点点头,跟慕离走了过去。而柳大娘还是跟在他们身后……
两人找了位子坐下,看到柳大娘还是跟在他们身后,慕离便让她也坐下一起吃。“这怎么行呢,主仆是不能坐在一起吃东西的。”
钟离枫看不过去了,“柳大娘,虽说我帮你拦下贼人了,可我没让你做我仆人哦。坐下吃吧。”柳大娘听他这么说也只好坐下了。
“慕大哥,你吃什么?”钟离枫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吃的,不好乱点。
“我吃阳春面。你们呢?”
“谢谢公子,我吃什么都可以。”柳大娘低着头轻声说道。如果不是钟离枫听力过人还真听不出她说的是什么。
“那好吧。老板,来三碗阳春面。”前一句是对慕离说的,后一句是对摊主说的。钟离枫以前也吃过阳春面,是宅子里的厨师做的,不知道这里的阳春面比起现代的阳春面怎样?
“好嘞。几位稍等,阳春面就来。”摊主果真没多久就端来两碗阳春面。“三位慢用。”
面刚上,钟离枫就闻到一股清香的味道。碗中除了面条,就还有些菜叶,有点葱末,吃起来面条的口感不错,汤水也比较清甜,相比现代那些阳春面,放的材料多了,味道重了,钟离枫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口味清淡的阳春面的。“慕大哥,这个面还不错。”
“这里的卖的阳春面都这样啊。”慕离一脸茫然,这镇上有别的阳春面不是这个味的吗?怎么我不知道??
慕离的话让钟离枫囧半天……“那个……慕大哥,我是第一次吃这里的阳春面……”不知道这里的阳春面都这样是我的错吗????钟离枫觉得有点欲哭无泪……
吃完面后两人就去了估衣铺,柳姑娘照样跟着他们身后,钟离枫买了些粗麻布衣,原本慕离是不想买这个给他的,想想那些粗布有可能磨伤他那身白嫩的肌肤就觉得痛心……可是钟离枫在钟离枫的坚持下,他的想法神马的都成了浮云……而柳大娘也在估衣铺里买了两件女子穿的成衣。
买了衣物,又买了菜种子,其中柳大娘给了不少意见,等采买完成已经未时了,两人赶紧赶到刘大伯停牛车的商铺。当两人及身后的柳姑娘追上他们赶到的时候,村里边的人已经齐了,就差他们两个。刘大伯的牛车上也都摆满了大伙采买的物件,还坐了几个老人家,至于小孩子,大点儿的只能走回去了,车都装不下了。
“慕大哥,小枫,你们是最迟的咯。呵呵呵……不过,大伙也都是刚到而已。”刘亚楠笑着说。
“好啦,人都齐了吧。都坐好了,回咯。”刘大伯一扬牛鞭,赶车走了。
“嗯,还好不用大伙等太久。对了,你的东西都卖了。”慕离笑笑,拿出几两银子给刘亚楠,“呐,都在这儿了。”
“呵呵,谢谢慕大哥咯。对了,后面怎么有个妇人跟着?之前都看到她跟在你们背后了。”刘亚楠看到柳大娘跟在人群后便奇怪的问道。
“小楠,这个……”钟离枫跟慕离回头,果然看到柳大娘跟在后头。钟离枫走过去,有点为难的说道,“柳大娘,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跟慕大哥都不需要人侍候不说啊,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恩公,这个簪子对我很重要,如果不是你,恐怕它现在还是在贼人手里,而我就不知道要去哪找回来了。自小家父家母就百般耳提面命的教育我做人要知恩图报。而随侍在恩公身侧是我唯一能做的。还望恩公成全。”钟离枫的话显然没达到预期的效果,让他郁闷不已。
“柳大娘,家里没有多的房子给你住下了啊。”慕离都是打地铺的,哪有房子再给一个女的住下?
“恩公,我能吃苦的。反正我也没地方去,能有个遮风避雨的角落也不错的了。”柳大娘赶紧说道。
“柳大娘,既然你这么说,如果我不同意就好像太不近人情了。但有些事还是要问清楚的。等回去了再说。我还要问过慕大哥的意思。”两人说着,已经跟上了慕离他们。
“嗯。谢谢恩公。”
等大伙回到村头,也就是慕离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快申时三刻了。跟大伙告别之后钟离枫和慕离带着柳大娘进了院子。“慕大哥,你的意思呢?”钟离枫此话一出,柳大娘就静静的看着慕离。
“柳大娘,我们进去谈。”慕离把柳大娘请进房里,还关上了门。
钟离枫看他们进去了,也不多想,就把东西收拾好去做饭了。
等钟离枫快做好饭菜的时候,他们就出来了,两人不知道谈了什么,总之钟离枫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的神情好像都很满意他们的谈话结果。
“再等等鱼出锅就可以了。鱼是今天早上做鱼粥剩下的鱼,有点少,但还是将就吧。”钟离枫边对他们说边往灶里添柴禾。
“枫,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柳大娘住在这里没问题,再盖一间屋子就是了。同意吗?”虽然说他跟柳大娘已经商量好了,但还是要问过他的意思,这是一种尊重。
“慕大哥,我没意见。不然也不会让柳大娘跟着回来了。好了,可以吃了。”钟离枫把锅里蒸好的鱼拿出来。色香味俱全呐,顿时,“咕咚”一声传来,慕离吞口水的声音。
“不过,柳大娘,我不喜欢你叫我‘恩公’,叫我小枫就可以了。坐下吃吧。”钟离枫把饭盛好给他们,“什么时候再盖屋子啊?”
“好的。恩……小枫。”柳大娘还是有点拘谨。
三人用过晚餐后就把那个放杂物棚子收拾出来,钟离枫跟慕离在此将就着睡……总不能让人家个女性睡这地方吧……
第六章
还好现在的天气还不是很凉,钟离枫和慕离在棚子里睡还不至于会着凉,不然柳大娘真过意不去,慕离用了块干净的木板搭在几张凳子上,在木板上铺上席子,晚上只好先这样将就了。
钟离枫和慕离等柳大娘进房睡下后才净身。当然,钟离枫让慕离先净身,因为他身体的秘密不能让慕离知道。
晚上睡觉的时候,钟离枫躺在慕离的身边,两人都睡不着,就聊聊天。
“慕大哥,今天把那株灵芝卖了,得到一百两,我提出来的那个包裹就是,我放到竹篓里让你背着的,在街上我也不好跟你说,现在说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我明白的。只是想不到它竟然能够卖得一百两。那么盖房子的银子就有着落了。我这么多年来也存有点银子。明天再去看看有多少吧。”
钟离枫觉得自己来了这里好像都是在麻烦慕离,什么都做不了不说,现在又要人家拿钱出来盖房子,一时间心里挺难受的。在以前,从不认为自己没用,起码在那种危机重重的宅子里都能够安然无恙的存活十九年,当然爷爷(从不让钟离枫叫他外公的,认为叫爷爷比较亲切,晕!)的保护也有一份功劳。现在,来到这里,他感觉自己什么都不会做,说种菜吧也还没来得及种就要先盖房子,说种田吧自己又不会,打猎也不会,在山上看到小蛇都能吓晕过去……心里堵得难受了,钟离枫也没说话。
慕离见钟离枫没说话,也感觉到他的气息变化(要知道一个猎手的直觉是多么敏锐。),于是伸手把他揽住。
慕离的动作让钟离枫回神,眼前赫然是慕离的胸膛,便疑惑的抬头看他。
看到钟离枫抬头,慕离便说道,“枫,虽然我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想告诉你,自从我爹娘走了之后这么多年都是我自己在这个院子里生活,没有人陪伴我,生活的很孤独。你在这里这几天,我觉得很开心,因为有人陪在身边的感觉很好,让我再也不想回到以前那种生活了。而现在柳大娘又来了,多了一个人就更加热闹了,这样不是很好吗?至于房子,在前两天我也曾想过要再盖房子的,只是那时候没有那么多银子就没跟你说起。”
钟离枫惊觉于慕离如此敏锐的直觉,也有点心疼他如此敏锐的直觉,这得一个人生活多久了才能对另一个人的气息变化如此敏感?慕离的话虽然让钟离枫暂时从“我很没用”的思想中挣脱出来,但钟离枫觉得他是故意让他觉得自己的价值好像只是陪伴而已……钟离枫决定先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活下去才最重要。于是便跟慕离讨论起盖房子的事。
钟离枫觉得只盖一间给柳大娘住就好了,但他却没想过要再盖一间房子好跟慕离分开住,跟慕离住在同一间房子里也不怕人家知道他身体的秘密,只是认为能省则省,要再盖得多赚点钱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