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求字我可不敢当呢。”
六角亭下,邀桃笑着,灿若桃花。
“想必桃主也知道云国来访一事,我也不拐弯抹角,此次前来是想请桃主在云国来访当晚的庆宴上舞一曲。”
“舞一曲?”
妖冶动人的丹凤眼看向沐彻,“我已经很久没有跳过舞了,只怕……”
邀桃心中自然明了云国送来的礼物里有一件就是云国的第一乐师商风纤,只是微敛下眸子。
“还有十天时间,我想桃主肯定不会令我失望的。”
“二皇子严重了。”
“至于钱方面,我相信霄国宫殿给的价码绝对会让桃主满意的。”
“呵呵~有谁会把送上门的钱推出去呢?”
“那就有劳桃主了。”
“公子,六角亭……”
采言在宁若羽身后喊道,公子也真是的,他话还没说完,就……
呜呜,采言看着已经到六角亭外的纤弱身影,心中又急又无奈。
桃主正在和二皇子谈事情,公子却闯了过去,这这这……
“咦?桃,你有客人吗?”
宁若羽问邀桃,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沐彻的背影。
“羽,你怎么来了?”
邀桃站起来向他走去,心中微愕羽今天怎么这么早醒来。
摇摇头,白皙纤细的指揉揉额际,“头有点儿痛。”
“头痛?”
邀桃关切的抚上他光洁的额头,轻轻揉着,“现在还很痛吗?”
“不了。”
早上就是被剧烈的疼痛痛醒的,额头好像有种炙热烧灼的感觉,那么真实,令人头痛欲裂。
“不需要找大夫来看看吗?”
沐彻转过身,玄黑沉静的眸子注视着他,透出丝丝担忧。
是他?
宁若羽对转过来的人是沐彻有些惊讶,但他身体传来的暖意与关心,让宁若羽不再怕他。
轻轻点头,淡粉樱唇浅浅上扬,“我没事。”
“羽——!”
好像听到邀桃的惊呼,宁若羽向声源处看去。
“桃……”
柔弱无力的声音轻轻吐出唇瓣,邀桃抱住羽落下的身子,妩媚的丹凤眼此时满是焦急,“不要再说话了,你……吐血
了……”
吐血?
只是突然间觉得天昏地暗,喉头腥甜的感觉,有什么液体滑落嘴角,原来是……
呵呵,这条命……终于要被上天收走了吗?
邀桃和沐彻看着羽淡粉的唇越来越苍白,嘴角一缕暗红的血液流下,羽缓缓的扬唇浅笑。
那笑容纯净而超然,那画面极致美丽,却令人触目惊心。
第九话
“大夫,他怎么样了?”
“唉!”
年老的大夫抚抚花白的长胡须,“这位公子中了毒,毒素已经快蔓延至全身了,若不及时治疗……唉!请恕老朽无能
,另请高明吧!”
大夫边说边摇头,唉!那么年轻那么柔美的少年,怎么会……
拱手说完,大夫拿着东西离开了。
中毒?
怎么会?
拧紧了眉心,邀桃快步向床走去。
“羽……”
握住床上少年柔若无骨的手,凝视着宁若羽苍白如纸的容颜,清澈纯净的眼睛闭着,安详宁静的仿佛睡着了般。
“怎么会这样?”
邀桃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握着宁若羽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在竭尽全力的压制着从身体里从心里升起的某种东西。
“送他去皇宫吧。”
“你说什么?”
“让御医医治看看。”
“这……”
沐彻看邀桃犹豫的样子,本就冰冷的眸子更行冰冷,“你想让他死吗?大夫说的话刚才你都听到了。”
“我是不会让羽死的!”
悬彻宫
“殿下,李御医来了。”
“老臣参见……”
随内侍进来的李御医见沐彻立马跪下行礼,还没跪下就听沐彻急切道:“那些虚礼就免了,还不快来看看他。”
“是,老臣这就去。”
年事已高的李御医来到床边,手探上宁若羽白皙纤细的手腕。
一会儿,李御医的眉毛便纠结在了一起。
“怎么了,御医,羽怎么了?”
看到李御医皱眉,邀桃心惊胆战的,焦急问道。
御医放下手,向沐彻行了一礼,苍老却洪亮的声音缓缓说道:“殿下,这位公子是中了唤离幽眠毒。”
“唤离幽眠?”
“是的。唤离幽眠是一种价格昂贵的慢性毒药,通常潜伏在人体内一年才会毒发,但由于每人的体质不同,潜伏的时
间有长有短。这位公子体格纤弱,不但底子薄,又有抑郁于心,才会让唤离幽眠毒提早发作。”
“可有方法治好?”
“有是有,不过……”
“李御医,不必吞吞吐吐,有话直说。”
“是,殿下。这唤离幽眠之毒并非无药可解,只是需要那云国的至宝片仙鹤草才能解毒。”
“片仙鹤草?”
听闻至此,邀桃不禁愁上心头。
没有片仙鹤草,羽就没救了。
可是……去哪里弄呢?
“桃主放心,云国的使臣团这次前来带来了三株片仙鹤草。”
“是吗?”
邀桃听了,难以置信地看向沐彻。
“呵呵,看来羽有救了。”
邀桃此刻真诚的感谢上苍,唇角绚烂的笑容越来越大。
“有片仙鹤草就好,老臣先去为这位公子开些药让他服下,这位公子大概今天晚上左右就会醒了。”
李御医兴奋不已,他研习药理数十年,只听闻过片仙鹤草,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此等至宝。
“等一下,李御医。”
李御医停住脚步,看向叫住他的邀桃。
“我想问一下,唤离幽眠毒会令人失忆吗?”
“不会。我行医数十载,未曾听过唤离幽眠毒会令人失忆的。”
是吗?
那羽为何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老臣先行告退了。”
挥挥手示意李御医离开,沐彻看了邀桃一眼。
“呃……”
缓缓睁开眼睛,虚弱与痛楚立刻充斥了宁若羽的全身感官,“啊……难、难受……”
“羽,你没事了?太好了!”
“嗯……桃……”宁若羽乖乖的让邀桃抱着,望了眼四周全然陌生的环境,“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二皇子的宫殿,”邀桃放开羽,看着他雪白得有些透明的脸,手仍是紧紧环住羽纤细的腰肢,“二皇子找了
御医来为你看病。”
他?
微鄂的轻启极浅极浅的唇瓣,“桃,我口有些渴。”
邀桃轻轻让羽躺在床上,倒了杯水来,妩媚灿烂的笑容挂在脸上,“你看我,都忘了你几乎一天没有喝一滴水了。”
真是感谢上苍,没有从我的身边带走羽!
看着羽小口小口地慢慢把水喝完,邀桃始终极其温柔的微笑着。
“会不会感觉痛?”
轻轻摇摇头,羽把水杯递还给邀桃。
随手放下水杯,邀桃突然把宁若羽拥在怀里。
“羽,不要再吓我了好不好?”
“桃,”宁若羽伸出手回抱住邀桃,叹了口气,“对不起。”
“羽,”把头埋在宁若羽脖颈中,轻柔的嗓音只剩下一片一触即碎的脆弱,“不要离开我。”
就差一点儿了……
如果没有片仙鹤草,羽就……
胸前湿热的感觉传来,宁若羽看着怀里衣着艳红色华丽衣服的邀桃,失神唤道:“桃……”
为什么……为什么要哭呢?
我……又没事……
邀桃……笨蛋!
可是……为什么……心里感觉好温暖?
暖暖的,好舒服!
闭上眸子,宁若羽笑了。
很安详,很恬静的淡笑。
门外,议完政事急速赶回来的沐彻静静的看着眼前相拥的人,飞扬好看的剑眉紧皱着,手握得死紧,薄唇刻画出刚毅
冰冷的线条。
随即,黯然离去。
“听说桃主来宫里了?”
“呵呵,”沐崖嘻嘻地笑着坐在魅雪旁边,“原来雪儿早就知道啦,我还打算告诉你呢。”
“看来是真的了。那桃主为什么会来宫里呢?”
“雪儿知道云国来访的事吗?”
“这个宫里每个人都知道吧。”
说完,魅雪不禁白了沐崖一眼。
唉~!
和三皇子在一起,怎么也严肃不起来,连自己都变调皮了呢!
想到这里,魅雪不禁又白了沐崖一眼。
“哎呀呀,雪儿不要这样嘛!”
说着,沐崖揽住了魅雪的腰,“桃主会来宫里是因为要练舞啦,他要在欢迎云国使臣团的庆宴上献舞。还有,桃主已
经被父皇封了官职,现在是舞乐师呢!宫里所有的舞者和歌者现在都由他管哦~!”
魅雪笑了笑,“桃主确实是一个好舞乐师呢,皇上还真有眼光!”
“那当然了,是我父皇嘛!”
沐崖心有荣焉的望向魅雪,骄傲的说道。
“对了,”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沐崖说道,“琉璃公子病了,雪儿要不要去看看他?”
琉璃?
听到这里,魅雪原本欢笑的容颜立马冷凝住了。
“雪儿,怎么了?”
注意到魅雪的脸色,沐崖关心的问。
“没、没什么。”
冲沐崖笑笑,魅雪的心里此刻正承受着狂风暴雨般冷酷的摧残。
晨曦温暖和缓的光线照进来,亲吻着床上幸福相拥的两个人。
近看,一个刚毅的男子侧躺着,右手支着下颌,玄黑沉稳的眸子溢满柔情,优美的薄唇挂着温柔略带宠溺的弧度。
“呃……”
锦被里的纤弱人影动了动,向更温暖的地方偎去,鼻间发出舒服的轻哼声。
沐彻轻笑出声,看着宁若羽向自己怀里偎了偎。
抚上宁若羽精致柔美的恬静睡颜,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光滑细嫩的肌肤。
指尖轻轻游走着,落到淡粉色的樱唇上。
“嗯……”
有些不适的感觉让羽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张开惺忪的睡眼,清澈纯真的大眼睛眨了又眨,仿佛不适应眼前的景色。
沐彻看着宁若羽娇憨童稚的模样,手不自觉又抚上了羽的双颊。
“呃……嗯?”
映入眼帘里温柔带笑的俊美男子让宁若羽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登时圆睁着,可爱极了。
“你……”
“呵呵……”
捏住宁若羽的下颚,沐彻倾身吻了下来。
“公子,霄国的都城还真是繁荣啊!”
闻言,温文儒雅的男子微微颔首,“云国与霄国在这乱世中虽同为强国,霄国物产却比我云国要丰富多了。”
说话的乃是云国的当今太子五皇子殿下卓子楠,原定计划他们应是十日后到的。不想,云国太子要体察霄国的风土人
情,所以便携了下人提早来到霄国首都。
“今天的人怎么会给我一种比较多的感觉呢?”
望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卓子楠不禁轻轻呢喃道。
“公子,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去找个客栈吧。”
“嗯,好。”
说罢,二人便进了最近的一家客栈。
“店家,还有客房吗?”
“呦,客官,您赶得还真巧,正好还有一间客房,够您二人住。”
“只有一间客房?那我们还是另找住处吧,公子。”
“哎,这位小哥,您不知道吧,再过几天就是全国商会了,这会儿啊,所有的客栈几乎都满人了,我们这里还是刚才
一位客官退了房才空出一间的,否则哪有多余的客房啊!”
“既然如此,雷云你就和我一起住吧。”
“可是,公子,我是下人啊!”
“雷云,现在就算我们去别的客栈,也未必会有房间。不如,就住在这里好了。”
听卓子楠说完,雷云不禁无奈道:“但凭公子做主。”
“小二,一间客房。”
“好咧~!天字二号房一间。”
第十话
“会主,所有地区的商会代表都来了,此刻正聚集在都城中。”
“知道了,你下去吧。”
背影修长的青衣男子挥了挥手,侍从便退了下去。
青衣男子转身望着空无一人的室内,银制面具遮住了其样貌,只能感受到银制面具下透露出的丝丝残忍冷漠气息。
“主子,他查到了。”
蓦的,室内凭空出现了一个隐没在昏暗角落里的人影。
“他还活着吗?”
“活着。”
“是吗?”
青衣男子银制面具覆盖下的眼睛瞬间闪过一道刀般锋利的亮光。
“他现在以琉璃公子的身份住在清菊馆里。”
“清菊馆?”
那不是……?
“他是小倌?”
仍是四平八稳一如既往的声音,却只有龙傲宇自己知道这银制面具下嗓音的尖锐破碎,心仿佛针扎般的疼痛。
“他不是小倌。”
“不是?”
莫名的惊喜刹时充满全身血液,龙傲宇青衣掩下的手有些失控的抖了抖。
“清菊馆的主人邀桃一直保护着他,他很少与外界接触。对于他的来历清菊馆内几乎无人知道,所以属下查的时候费
了些时间。”
“把他带来见我。”
话刚出口,龙傲宇就立马后悔了。
让他来见自己……我的样子……
我又可以为他做些什么呢?
“主子,他现在在二皇子的宫殿悬彻宫里。”
“悬彻宫?他不是不与外界接触吗?怎么会在宫里?”
“他中了毒。”
“中毒?”
银制面具下,龙傲宇紧皱眉头。
“是。”
“什么毒?”
“唤离幽眠毒。”
“唤离幽眠?”
什么?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龙傲宇手掌下的红木桌便立时裂成两半。
该死的!
真是阴魂不散!
“主子放心,二皇子打算拿云国使臣团此次献上的宝物之一片仙鹤草救他。”
“保护他,他的一切随时向我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