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灵魂啊!”
老人家继续笑眯眯:“我听有人对他的态度有怀疑,我认为很好嘛,喝水吃饭,娶老婆养孩子,这不都要钱嘛,我们
做音乐的也不能不食人间烟火啊,这可比闲着玩票糟蹋音乐的人好太多了。”
“老爷子,好久不见,你还是一样专业爱才啊!”龙曜轩站在正好听了林老的评价。
众考官马上起立,一迭声地叫总裁。
林老笑呵呵的道:“小少爷怎么来了,不提前通知一声。”
龙曜轩一边示意大家都坐一边笑着的答道:“赛程就要结束了,回来看看,省的手生了,大家都吃力。”
大家都纷纷表示不会,一来星翰有个白宇帆总经理颇有能力,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再者龙曜轩半年比赛半年工作的
模式已经有几年了,从来没出过乱子。
龙曜轩和大家寒暄了一下就提议道:“那孩子不错就收了吧,咱们进行下一个,人还真不少,大家多费力,我就在旁
边打打酱油,大家该怎么审就怎么审,也让我学习学习。”
众人再次诚惶诚恐:“总裁您看您这话说的,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就是就是,都是份内的。”
……
刚才争得脸红脖子粗的,眼看就要上演全武行的到底是不是这帮家伙?
林老爷子向上抬抬眼镜看端着一杯茶悠闲自得的龙曜轩,想当初第一次见面,还是扑闪着眼睛摆弄遥控赛车的小屁孩
一个,转眼间小兔崽子就这么大了,时间不饶人呐!
林老爷子以艺术家特有的敏感神经伤怀了一把,示意等在门口的工作人员,“下一个吧。”
就这样,争议最大的面试结果是以总裁惊险的一票胜出,予以录取。
几年后,当龙曜轩把这事说给苏禾说并要求奖励的时候,得到苏禾一对白眼外加大大的不屑:“不签我是你们的损失
!”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法国,爱好品茶的林老则收到了一套珍贵的紫砂茶具,茶具内附字:感谢老先生的知遇!看的老头
白胡子一翘一翘高兴得不得了。
龙曜轩只能深深地控诉,这是赤裸裸的差别待遇!
当然这是后话,眼前的事儿就是龙曜轩巧妙地化解了学术论战,哄着当牛做马的娱乐圈大佬们继续当牛做马。
龙少,您真是高啊!
“少爷这脸变得可真快,刚还冰天雪天的,这一下子就阳春三月了。”
“这不一样。”
“这算不算欺软怕硬?”
“……”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是你哥!”
门外一左一右站着依然聒噪的暴风和依然无语的暴雨。
第2章:练习生的亚竞争(1)
一个星期后,苏禾的二手诺基亚手机在晚餐时间罕见的费劲巴力的震动着,满是油烟的酒店厨房里,苏禾接到了星翰
的录取通知。
挂上电话,苏禾拎上放在他的工作区的饭菜给两个路口远的私人聚会送外卖。
消息来得太快,苏禾感觉不真实,直到晚上回到家,手机屏上显示的报道时间和地点被只念过三年书,带着老花镜的
外婆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苏禾才意识到他该辞去现在的工作了。
苏禾这一届的音乐练习生一共招了四男四女八个人,据说还有一个成了影视培训生去了影视部那边,这么算下来也就
只有七个人。
签了练习生的合同,一起合照留念后,几个人一边等着下一步的安排,一边聊起来。
除去苏禾,其余三个男孩一个出身音乐世家,一个商贾之家,还有一个父母都是外企的白领,另外的三个女孩有一对
普通家庭的表姐妹,还有一个海龟妹。
虽说经过了差不多万里挑一的选拔PK,能留下的几个都有几分惺惺相惜,今后一段时间也是一起练习的伙伴,但毕竟
要为了出道出位竞争,几个人聊天也是无关紧要的寒暄,交浅言浅,说的真真假假,听得假假真真。
苏禾有一个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类似本能——第一印象很重要。
这里面有个叫李明义的男孩儿,姿态放得很低,一直在和苏禾套近乎,明显到其他几个人都侧目的程度,苏禾前后总
共也没说过几句话,只觉得这人表面热情,眼神却阴鸷,每一次目光相交都让他联想到立交桥下的水泥柱子,冰冷灰
暗,全身发凉。
工作人员及时的回来,给几只菜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公司的各个部门,结束的时候每人领到一袋表格和资料。
作为练习生,星翰负责解决食宿问题,宿舍三人一间,食堂五个,填个申请表就可以分到宿舍。
苏禾有外婆需要照顾,不方便住在公司,将宿舍的申请表压在了最低下,接着看到的就是课程表。
课程安排几个人都差不多,音乐、舞蹈、表演是主要部分,还有形象塑造,少量的文化课程。一周七天,有六天都是
满满的。只是每个人的班次和老师是不一样,尤其是苏禾,音乐,形象,文化课都是在A班,舞蹈和表演这类是C班,
和几个人几乎没有交集,只是在文化课上和海龟妹一起。
星翰的课程从C到A排开,等级随之升高,C班是基础班,A班是高级班,练习生一般从A或B班读起,苏禾严重的两极分
化奇异情况引得几个人探讨研究了一番。
负责带队的是经纪部的一个副总,最后把重要的安排交代一番,看着几个人的老实劲语重心长的多嘱咐了几句:自己
什么身份位置自己体会,少搞乱七八糟的小手段,踏实着往上爬。
苏禾出了公司大门,在附近的公交站等着车来,矗立的办公楼前人来人往,再远一点还有不知是谁的FAN在蹲点等待
,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喧嚣繁华的气息挤走了一点内心的不安,他知道,这条路不好走。
夹杂在人群中挤上了公交,苏禾再回头看,他也知道,站在他站在独木桥上,要努力走好这条路。
练习生的生活比苏禾想象的还要苦。
星翰拥有最高的练习生出道率,那并不是说每个人都可以出道,换句话说,总会有最终也没有出道机会的人。
练习室里灯总是量到凌晨,每个人都是超负荷的练习,练舞练得衣服脱下来直接拧出水,不少人骨折了都不知道,某
天去医院一趟除了血液科差不多要查个遍。
苏禾每天回到家倒床就睡,醒来爬起来挤公交去公司进练习室。好歹外婆身体还算硬朗,周日陪她一上午老太太就很
高兴,周日下午去打一份工,苏禾从来不抱怨辛苦,只是一段日子下来肉眼能看出来瘦了一圈。
小雪大雪又是一年,苏禾奔波在公司,家和兼职的小零工三点一线的奔波,中国人最欢乐喜庆劳心劳力的新年在一阵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满地红艳艳的鞭炮皮中咻的一声,被人们甩在了身后,几层春雨过去,气温一下子就走高了,还
只是四月的天气,大街上的人们已经换上了单衣。
半年的时间,路痴如苏禾,也已经把工字型的公司大楼内迷得人晕头转向的三岔路走的熟门熟路了。
11层是经理办公室,时刻保持安静,10层是影音室,供练习生学习之用,偶尔会有艺人来,极少,谁会放着自家的家
庭影院立体音响宽大沙发不用,跑来这种地方显眼。八九层是音乐室和音乐教室,七层是舞蹈练习室和教室,这三层
是练习生最集中的地方。七楼最西端连着一栋独立的小楼,是星翰的美容室,形象管理,形象塑造提升的教室也设在
这个独立的楼内。
苏禾在七层的舞蹈教室内做着热身运动,松弛肌肉,拉开筋骨,老师来了会直接上课。
无论是性感舞还是力量舞,无论是HIP-HOP还是民族舞,要跳的好看不光要有高超的舞蹈技巧,力量和柔韧性是两个
不可或缺的条件,虽然苏禾的舞蹈基础约等于零,但是他的体力、腰力和腿力都很得老师待见,柔韧性稍差,但也在
快速进步。
一段强劲的舞曲过后,十几个练习生大汗淋漓,气喘如牛倒地不起。
苏禾靠在墙边,水刚喝了一口就听舞蹈老师道:“SAM来了啊,今天好早。”
然后就见SAM先生在其他练习生或敬服或畏惧或感叹的目光中朝着他走过来,于是,苏禾就在或艳羡或同情或好笑的
目光中硬着头皮爬起来,恭敬地鞠躬行礼:“SAM老师,您来了。”
SAM是培训老师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铁腕教练,刚过三十,一双笑眯眯的眼睛看不出严厉,传言有人在这样和蔼可
亲的面孔下连续练习了20个小时,结束后直接挂上了葡萄糖。
他带出来的徒弟个顶个的经打经摔,体力耐性极佳,舞台上又唱又跳三五个小时欢乐愉快,星翰上下排队等着SAM指
点一二的艺人不要太多。
SAM带着一个A班的练习生,每周两次的到C班来监督苏禾的舞蹈课程。
其实苏禾这个小灶开的莫名其妙。在第一次舞蹈课结束以后,老师没有任何交代就带他亲自到了A班,当时的SAM先生
黑色运动鞋,黑色休闲裤,新色背心,束着黑色长发,身材一流没的说,一张其貌不扬的脸,打量了苏禾半天,一双
白的接近苍白的手在苏禾身上摸索的半天,点头示意给苏禾三分钟音乐自由舞蹈。
当着A班四个练习生的面,根本不知道如何调动身体的苏禾面红耳赤的扭动了半天,停下来时发现SAM先生笑的满地板
打滚……
拍够了地板,抹掉了笑出来的眼泪,SAM笑的眼睛弯弯:“这孩子有意思,我收了。”
带着苏禾上门的舞蹈老师赶紧按着苏禾鞠躬道谢,心里哀嚎:您能不能别用这么引人误会的词儿啊!!
SAM说苏禾要从基本学起,还是跟着C班走比较好,他会过来单独指导。
于是C班的课上惨不忍睹的景象和痛苦的哀嚎时时可见,处处可闻。
今天SAM看了一遍苏禾的表现表示满意,露出一个堪称狰狞的微笑:“继续上次的柔韧性训练。”
多年没有舞蹈训练,苏禾在空余时间偶尔的拉拉筋完全不够,不到一个星期,苏禾的一字开已经从90°角下到了150
°,其程度之惨烈让他的舞蹈老师都不忍观看。
今天SAM的目标是:“180°完全贴合地面。”
苏禾嘴角抽搐:“SAM老师,会不会有点勉强?”
SAM伸出一根修长的艺术家手指左右摇摆:“完全没有问题!”
练习室的人眼睁睁的看着SAM取了十公分厚的海绵垫子,左右各放了一叠,苏禾左边一条腿,右边一条腿,下到再也
不能下,然后SAM踩住苏禾的背,一脚直接踏下去!
整个练习室都震惊了,鸦雀无声,三秒钟之后,苏禾痛苦的嚎叫声响彻整个7层练习室……
隔壁同样在上课的B班老师一边关了门一边摇头:“作孽啊,可怜的孩子落到法西斯手里了……”
下课的时候,苏禾被SAM从垫子上拔下来扔到地上,整个人呈一个大字瘫在地板上:“SAM老师,如果我半身不遂了请
记得帮我要保险。”
SAM动作潇洒的套上上衣外套:“没问题,我会替你申请工伤。”
“苏禾,这样坚持下去,很好。”
苏禾连头都动不了,只转了眼珠过去,看着SAM高贵美丽的背影渐渐消失,被汗水浸湿的练习服贴在地板上,整个后
背一片冰凉。
练习室的地板不知道被多少人的汗水浸湿过,寒来暑往,一年又一年的承受着被跺穿的力量,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的
做的,这么耐用。 练习生的亚竞争(2)
等苏禾架着两条没有知觉的腿赶到公共浴室去冲澡,里面已经人满为患。
选择了公共浴室的一群半大小子都毫不矫情的冲着水,隔开用的帘子也没几个人拉起来,反正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
有,你身材好我也不差,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远远地有人叫苏禾,示意在旁边给他占了一个位置。
那人叫冯止,和苏禾一个舞蹈班,据说是上上届的练习生了,苏禾听过他唱歌,乐感音质都不错,但也确实如同培训
老师所说,大众,没有特色,推出去就会被淹没。舞蹈三年来一直都在C班,只能说没有舞蹈这根神经。
但是这个师兄待人和气,是个老好人,年纪般上般下的相处和睦。
苏禾感激的道谢,到一旁的柜子里取出自己洗浴用品,冯止也将占位置的洗浴用品拿回原位,就卡在这十几秒的空当
,苏禾后面进来的一个人擦过苏禾的身边到最角落,直接占了冯止留给苏禾的位置。
冯止愣了:“这个位置有人。”
来人直接将水量调到最大,一眨眼的功夫把自己弄个湿透:“哪来的人啊?总不会洗个澡都要特别关照吧,磨磨蹭蹭
的那是娘们。”
这话对着谁,大家心里都明镜儿似的,冯止见苏禾面无表情,眸光深沉,马上把他扯过来在耳边低声道:“别起冲突
,这人专门找茬的主儿,被上面知道了罚你不值当!”
苏禾外形有几分中性的好看,正是时下最受欢迎的型,平时话也不多,整个人看起来乖乖兔一般,冯止一直也这么认
为。直到一段时间前他半夜从外面回来,担心过了宿舍门禁的时间捡了条乌七八黑的小道,跑到半截撞上了一群人打
架,熟面孔除了一个舞蹈班的苏禾还有几个附近专门横行的小混混。苏禾当时拍砖头、砸啤酒瓶不要命的样把冯止惊
个半死吓个半死!
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小混混们没赚到便宜,灰溜溜的跑了。
后来冯止知道,苏禾就是为了守住五百块的生活费,能拿着啤酒瓶子往那些白痴脑袋上砸,那可能是个任人欺负的主
儿?!
冯止把自己的东西麻利儿的一收拾,自个儿让出来大声说:“用这个吧,我洗完了。”
热水劈头盖脸的砸下来,苏禾慢慢的把心里的火儿压下去。
SAM给他额外辅导的事儿一直遭人议论,他问心无愧,练习生的竞争说不上惨烈,明暗手段他也看了不少,几句闲话
就要去争辩个是非的话,等不到出道自己就得气死。出道还遥遥无期,他们这一届的几个人热情满满,有等了几年也
没有机会的练习生心灰意冷,这栋大厦里每个月都会有追梦的人黯然离开……
当忍则忍吧。
苏禾在热水下大力的揉捏自己僵硬酸痛的肌肉,就当是枯燥练习的恶趣味娱乐吧。
其他人见戏没唱起来,坐壁观火不成,马上闲扯上了别的话题。
星翰的练习生将来出去了都是腕儿,个个修炼的的八面玲珑,岂能因为几句争辩冷了场,哗哗的水声和氤氲的白色水
汽里重新掀起一轮新的明枪暗箭的试探。
苏禾不断回想着SAM离开时的话向自己保证,他一定会坚持下去!一定会!
等苏禾的身体熬过“高原期”,训练爬坡一般,进入了一段比较坦荡的时期。
音乐训练一直都比较顺利,老师很满意,苏禾的天资好,之前没有过正轨系统的训练,全靠他的摸索和酒吧驻唱的经
验,正式培训以后,老师专业的讲解起到了醍醐灌顶的作用,问题连成一串,恍然大悟后进步飞快,态度又谦逊努力
,从头看到脚也挑不出毛病,老师最喜欢这种让自己有成就感又听得见话的学生,简直就要倾囊相授。
最让苏禾头疼的,当属形象课程。
这天下午的形象课程,苏禾刚进教室后门就看见已经站在台上的老师,吓得他赶紧往角落里跑,结果还是慢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