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你怎么了?华阳快来人华阳”宇闻晟闵察觉他不对劲,忙将他抱到床上,大声的呼喊叫人。
顿时映阙阁里灯火通明,众人纷纷忙乱起来。
夏御医看看脸色焦急的宇闻晟闵,慢慢捻着胡须仔细的思忖着,华阳紫陌的脉象缓涩而虚弱,三部脉举之无力,按之空虚,脉细而缓,往来艰涩不畅是气滞血瘀、气血两虚的症状,而且他现在虽然怀了身孕脉象却毫无如珠滑盘之感。毫无疑问,以他当前的这种情况,想要平平安安的诞下龙子是毫无可能的。所以他必须要想好一个恰当的说辞,一个既可以让皇上得偿所愿,又至于太过忧心的说辞。于是,他想了想,启奏道:“皇上,依臣所断,贵妃娘娘只是一时急火攻心犯了旧疾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的症状。不过,娘娘现在身怀有,最宜静养,所以,依臣所见,皇上最好是能吩咐下去,以后一概不相干的人和事均不得打扰娘娘,这样,臣再慢慢的为娘娘调养,相信十月之后定能为皇上诞下一位健健康康的小皇子。”
宇闻晟闵被他几句话说得龙颜大悦,立刻下令赏了他黄金百两,高高兴兴的上朝去了。
章二十四
“没想到还真让他怀上了。”荣娇儿说到这里把手中的汤碗重重的往桌上一放,也不顾被泼洒出来的汤汁溅了衣裳,脸色沉的冷笑说:“就怕他有命生没命养。那个姓夏的还说什么了?”
翠儿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才悄声把夏恩对皇上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尔后她看看久不做声的荣妃,试探着问:“娘娘,奴婢可以回去了吗?奴婢怕出来久了被人觉出来。”
荣娇儿没再说话,只是依例扔给她一张银票,等她走远后才对从帘后出来的荣义说道:“父亲,现在宫里的情况您也看到了,那个狐媚子不知给皇上下了什么药,皇上竟然想立他做皇后。哼,这个孩子,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生下来。”
“那你想怎么做?”荣义紧跟着问道。
“我想”荣娇儿贴近荣义耳边嘀嘀咕咕的说得他顿时眉开眼笑,摸着胡须奸笑道:“果然是个一石二鸟的好主意,现在的两个皇子具不成器,你这孩子只要一生下来,为父就立即令朝中同僚联名向皇上上书,要求将他立为太子,等他再大大咱们就可以哈哈咱们荣氏一门扬眉吐气的那天指日可待了。”
荣娇儿立刻会意的笑道:“女儿先恭喜父亲得偿所愿了。”
“哎哎哎,先别着急恭喜嘛。娇儿,以后你就是皇太后了,凡事要沉得住气才行。”荣义面露喜色胸有成竹的说道。
“父亲,还有一事。”荣娇儿紧接着说道。
“快说。”
“找着可靠的人家了吗?”荣娇儿低声问道。
“嗯,找是找到了,不过,大夫说那女人隅产的迹象,怕是这一两天就要生了。”
“能保证是个儿子吗?”
“怎么不能,她头三个生的都是儿子,看相的说了那女人注定命里只能生儿子。”
“那就好。不过,到时如果真换了,您可得想法封住她的嘴。”
“你放心,这事儿是我亲自去办的,并没假他人之手,若是真与她换了孩子,我就”说道这里,荣义朝他女儿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父女二人一起森森的笑起来。
“娘娘,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产了,您得多走动走动。”碧桃端来一盅参茶,对躺在榻上闭目沉思的荣娇儿说道。
没想到荣娇儿却睁开眼睛冷笑着说了一句:“谁说我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产了,小皇子可是这几天就要出生了。”
“娘娘,您说什么?”碧桃两眼瞪得大大的问道。
“我说小皇子不日就要生产了。”荣娇儿又冷笑着说了一遍。
“可是娘娘,万一您生下来的是位小公主,咱们来不及准备呀。”碧桃压低声音说道。
“这我自有办法,你只要记住对外宣扬出去,生下来的是位小皇子就够了。”荣娇儿的叮嘱她。
“是,奴婢记住了。”碧桃赶忙应声道。她看看荣娇儿因为变得臃肿累赘的身体,突然感到一种没来由的恶心,马上抽身退了下去。
果然,十天后皇上喜得麟儿,起名“福煊”。这一天,被书假记录下来,永载在天启朝的史册上。
章二十五
王勉在一个空气清新阳光明媚的早晨自悠长而又美丽的梦境中清醒过来,他憨笑了一下满足的咂咂嘴,复而又闭上眼睛,继续沉浸在美梦之中。不错,他梦到了苏卿然——那个明眸皓齿白衣如雪的俊俏少年。这个美梦把他带回到了俩人初见时的场面:那是一个静谧的午后,陪母亲到莲花寺小住的王勉实在受不了主持枯燥乏味的功课,便找了个借口偷偷溜到寺院的后山玩耍,他玩累后顺势而倒,躺在繁密的林木中呼呼大睡起来。他睡得正香,却觉得脸上痒的难受,在抓挠了几下不管用后他只得无奈的睁开了双眼,不料却看到一只一尺余长通体雪白的小狐狸正用爪子“啪啪啪”的猛拍他的脸,可能是那小东西觉得有意思,竟然还伸出舌头来舔舔他接着再拍。王勉一时气急,猛的一个挺身,顺手从地上捡了一截枯枝,朝着那撒蹄便跑的小白狐追了过去。谁知那小狐狸竟然“嗖嗖”几下跑得不见了踪影,王勉气的双手叉腰,恨恨道:“小东西,看我得逮着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你要扒谁的皮?”伴着这个清泠泠的声音从一颗大榕树后走出一个白衣如雪的俊俏少年。“妖精看打”,王勉当时以为自己白天里遇到了狐精,想也没想就把手里的树枝朝他招呼了过去。在“哎呀”一声后,王勉看到那个白衣少年捂着右侧的肩膀蹲在地上,气冲冲的向他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平白无故的竟敢打人。”
“呀,你不是狐狸精啊。我摸摸你有没有体温。”王勉伸手朝少年光洁的额头摸去,不料那少年将头一扭,满脸厌恶的避开了,王勉只好讪讪的缩回手去。
“哎,你去哪,我送你吧。”王勉见那少年不发一语的起身就走,跟在他后面颠颠的说道。
少年不理他。
“我叫王勉,字况之。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还是不理他,仍是加快了步伐一个劲的往前走。
“哎,这人好没礼貌,怎么不理人呢。”王勉不死心的扯住他袖子说道。
“你有礼貌,扯我袖子做什么。”少年没好气的说道。
“奇怪啊,你又不拭娘家,给我扯一下有什么要紧,大不了我负责娶了你。”王勉痞子似的说。
“你”少年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便任凭他说什么也不再理会。
王勉也不管人家的心情,仍是跟在后面滔滔不绝的说着,从他小时候掉床尿炕说道稍大后招猫逗狗再说到入学后捣蛋挨板子
“你这人到底有完没有。”终于前面的少年被他念叨的实在受不了了,停下步子气冲冲的吼道。
王勉笑嘻嘻的摸摸鼻子,“你不喜欢听我再说点别的。哎,听你说话像是京城的口音啊,你叫什么名字,是来江南游玩的吗”他没有丝毫的尴尬,仍是说的自得其乐。
“公子,公子,小的终于找到您了。”
王勉寻声看到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拿着柄伞朝他们跑过来,他很确定的对那个少年说:“你的小厮来了。”
那少年没理他,向那个小厮责问道:“你怎么找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寺中等着嘛。”
“小的原本是在寺中等着的,是主持命小的来寻您的。他说要来雨了,让小的给您送伞。”那小厮气喘吁吁的答道。
“哦,你怎么就敢一个人来,也不怕迷了路。”少年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块锦帕递给他,“快擦擦汗。”
那小厮笑嘻嘻的接过来擦完了汗,顺手把帕子掖在怀里,看了王勉一眼,问道:“公子,这是您朋友?”
“谁”
“你这小子真有眼光,我是你家公子新结识的好友。”王勉怕那少年否认,忙抢着答道。
那少年听后为之气结,没再理他二人,只一个劲的埋头往前走。
那小厮有点愣头愣脑的,也没看出他主子的不快,只管跟在后面和故意装傻的王勉叽里呱啦的聊着,把他主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年龄几何以及为什么会出现在后山向人家介绍了个兜底儿清。
章二十六
“咝”,苏卿然轻轻的将右肩的衣裳褪下,看见雪白细腻的肩上竟有巴掌长,两指宽的僵痕肿了起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时门外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快进来”他高声说道,“药拿来了?”
“拿来了。”一个爽朗的声音答道。
“吓,怎么是你?”苏卿然看到进来的竟然是王勉,忙把衣服遮上,惊奇的问道。
“我今天无意中伤了你,心中过意不去,想过来看看。正好碰到你那个小厮内急,我就替他把药拿进来了。”王勉把药放到桌子上,紧接着说道:“伤的厉害吗?快给我瞧瞧。”
“不碍事,你快回去歇咨。”苏卿然掩着衣服回答他。
“不行,给我看看。”王勉说着伸手要解他的衣服。
“你做什么,”苏卿然扭腰挣开了,嘟着嘴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能随便脱人家的衣服呢。”
王勉见他一脸天真,好笑的说道:“你又不拭娘家,给我看看怎么了。来,我给你上药。”
“不要,你出去,我自己来。”苏卿然赌气说。
王勉哧笑了,“哎,我说苏卿然,难不成你真的是个看不得摸不得的大姑娘假扮的?”
“讨厌,你才是呢?”苏卿然气哼哼的说道。
“既然不是为什么不让我给你上药。听话,把胳膊伸过来,你自己不方便。”王勉不住的哄他。
“哼,登徒浪子。”苏卿然气哼了一声,依言把胳膊伸了过去。
王勉轻柔的给他上完药,心里却留恋他肌肤上那种细腻滑嫩的感觉,手指依旧在上面不住的画着旋。苏卿然一时也呆住了,他从未与人如此接触过,当王勉那略带粗糙的手指抚弄过他的肌肤时,他只觉得平静的心里滑过一丝丝的慌乱与兴奋,还有一种战栗的感觉是他形容不出来的,让他感到有些目眩神迷。所以当王勉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在他的胸膛上反复抚摩时,他并没有拒绝,突然他觉得下身一热,“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人也顿时清醒了,忙推开王勉说道:“你快走。”
王勉轻咬着他的耳垂说道:“苏卿然,我开始对你有兴趣了。你逃不掉。”他说完“嘿嘿”笑了数声,又在苏卿然的大腿根部轻佻的一握,径自开门离开了。
“混蛋,你个大混蛋。”苏卿然顺手抓过床边的药瓶朝他砸去,药瓶摔在门外的地上发出几声脆响,小青听到声音后忙跑进来问道:“公子,您怎么了?”
“没事”苏卿然强忍着怒气说道,“你把换洗的衣物给我拿来。”
小青把衣物递给他,忍不住问道:“公子,刚才王公子来过了?”
“废话,不是你给他药让他送来的嘛。”苏卿然吵他。
“是,嘿嘿,小的一时忘了。”小青抓了抓头,讪讪的笑道。
“我告诉你,他不是好人,你以后少理他。”苏卿然气哼哼的叮嘱他。
没想到小青却辩驳道:“公子您说的不对,那王公子学识渊博、热情好客,是个好人。他还说明天要带着咱们好好的逛逛呢。”
“你个傻子”苏卿然恨恨的往他头上一戳,接着说道:“你难道就没听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吗?他总共跟你说过几句话你就知道他学识渊博了?我告诉你以后你少跟他掺和,不然我把你送给他算了。”
苏卿然待下人一向宽厚,他们犯了错事最多也不过责骂几句,所以小青并不怕他,嘴里依旧叽里咕噜的嘀咕着:“人家不是好人会好心好意的来看你?人家如果不是学识渊博怎么会一看我手里的瓶子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你自己同人家闹脾气还不许别人同人家说话”
“好好好,随你,随你,你现在马上出去,我要睡觉。”苏卿然气急的摆手说道。
苏卿然见小青离开了惭濡湿的下衣换下来,他看看衣服上的那滩东西只觉得两腮发烫,忙拍拍两腮喃喃的说:“苏卿然你学业未成,可不能为情动心,而且他还是个大男人,这是有违礼教的,你可千万不能糊涂。”
在苏卿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同他一样也是一宿未眠,那人就是王勉。
此刻他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优哉游哉的想着:听小青的话苏卿然的外公是江南巨富苏安,想必他自己家也不会差了,而且苏卿然既是家中独子又是正当情思萌动的青春少年,长的清艳动人不可方物,自己若能与他谱上一段佳曲,对自己可是百利而无一害。况且据自己刚才的观察苏卿然显然并没有对人动过情,自己乃是情场老手,只怕稍使手段就可将他轻易拿下,这样以后自己就不愁不能飞黄腾达、平步青云了。王勉想到这里只觉得心中无比舒畅,彷佛那上万比的财富就在眼前了,他兴奋地在黑暗中睁大双眼细细的筹划起来,竟一宿未睡。谁知他算尽了一切却独独落了自己的心,当他察觉到自己的心已沉沉的坠入这汪叫“苏卿然”的水里时,他已再也无力挣脱了。
章二十七
王勉辗转反侧的躺在床上,思之所及顿时泪流满面,这时他听到门外传来阵阵吵杂声,忙披上衣服出去看,“吴伯,你们在做什么?”王勉看到院里的角门大开,一对对的下人或搬或抬不住的往里运送物品,不由好奇的问道。
“哦,这些都是给小姐准备的嫁妆,别看现在搬进去了,等出嫁的时候还得再抬出来。”吴伯擦擦脸上的汗乐呵呵的说。
“呵,这么多。”
“哎,王大人,您这话就不对了,哪有姑爷嫌新娘子嫁妆多的道理,这八十八抬的嫁妆以后可都是你们小夫妻的。”管家吴伯故意逗他。
王勉哈哈笑了几声说道:“这日子还没定呢,怎么就准备起嫁妆了。”
“王大人,这您可就不懂了。自古以来富贵人家嫁女儿都是从小就要开始准备的,女红是一定要会的,三从四德也是必讲的,嫁妆也是越多越好,这样才能显出娘家的显赫,使姑娘不至于在夫家受欺。”吴伯进一步解释说。
“呵呵,我对你家小姐可没这么多要求。只要她能做的贤良淑德,好好的相夫教子我就满意了。”王勉搓着手笑笑说。
“这您放心,我们家小姐可是我看着她长大的,那绝对的聪秀知书达礼定不会让您失望。”吴伯拍着胸脯向他保证。
“呵呵,放心,我绝对放心。”王勉说完又接着问道:“吴伯,你在这府里呆了很多年了?”
“是啊,我从十来岁就在府里做事,到现在一辈子了。”吴伯感慨的说。
“那我客居在此,若是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还请你指教。”
“指教倒不敢当,只要是有用得着老朽的地方您尽管吩咐就是了。”吴伯爽快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