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旭还有点感激这个“少年”的好意,拿工具去那间VIP。
一进门,歪在沙发上的一个年轻人就斜着撇过来一瓶酒差点砸中他的脑袋,嘴里骂着:“死哪去了TMD才来!”
韩旭一边道歉一边把散落在地上的瓶瓶罐罐收到垃圾带里,这里刚刚似乎有点小混乱。气氛也有点紧张,沙发上那年轻人突然又一手雷丢向站在窗前的另一个男人,嘴里大骂着:“艹!姓顾的,你TM以为你的谁,我的事你TM少参合!”
再看那一个不察被砸中脑袋的顾渭,一手捂着头怒视这个暴力青年。捂着捂着就捂不住了,血蜿蜒流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连施暴的时锦年也没想到自己准头居然这么好。
接下来怒了的顾渭一个箭步窜过来骑在沙发青年的身上,左一巴掌由一拳开始了单方面的殴打。两人体型本就有差别,再加上时锦年刚溜完冰连反抗就没有力气,被揍的那叫一个惨,鬼哭狼嚎的。
一伙人没想到他会动手,又想到这俩人平时关系特瓷实犹豫管还是不管,然而看着又有点看不下去了,就吵吵嚷嚷地拉架,顾渭把人揍的脸都肿了才作罢,趁势被人硬拉走。
时锦年本来就云山雾罩的不是很清醒,被揍得更是找不着北。有人打算上前帮帮他,他挥手拍开,不领情地说,“我知道你们都向着顾渭那孙子!看他揍我你们心里美着呢吧!”
一个头发橙色的气不过说:“你甭拿我们撒气!顾渭够忍了你,也就是他!”
时锦年摸着被揍得青肿的脸,啐了一口恨声说,“告诉那孙子,甭忍了,咱们散伙。”然后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摸着离开。
房间里的人面面相觑,橙头发嗤了一口,“什么人呢!看他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韩旭没想到打扫卫生也能卷到这么混乱的场面,有点心惊肉跳的,硬着头皮弯腰收拾这收拾那扫酒瓶渣。
一文质彬彬带穿休闲长袖T恤牛仔裤的青年一直坐在一边看热闹,喝了口酒笑说说:“人家小两口吵架,你就别跟着参合了。”
橙头发说:“我就看不惯时锦年那拽样!大家都知道时家已经差不多要倒了,要不是顾渭他早让人收拾了。”想起什么和对方一番耳语,那长的好看的眼镜青年就笑了,在一边收拾残局的韩旭看到想这个笑容可真好看,居然点像那个人,眼睛弯弯的有点小开心有点小坏。
就这么一忽的工夫,对方和韩旭的眼睛对上了,韩旭有点不好意思,习惯性地微微点头笑了笑,转过去弯下腰干自己的活。早干完早利索。
突然屁股上有触感,他一惊连忙直起身躲开,可是腰被人一把拉住了,有人在他身后而边说:“你这个姿势是不是在勾引人上你?年纪越大的人是不是就越风骚?”一双手在他腰间流连。
韩旭慌了,连忙挣扎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在打扫卫生。”回头间发现说出这么轻浮话的居然是那个斯文青年。
橙头发在后面夸张地叫:“我艹!丁少你不至于吧,你不是不喜欢大叔吗!”
丁牧遥说:“偶尔也要换换口味,今天顾渭和他姘头那么扫兴,我就给你们做个特别表演开开眼。”
这帮狐朋狗友开始活泛起来,鬼哭狼嚎地助威。
韩旭更慌了,他试图从那钳制他的手里挣脱出来,可是斯文男的动作一点不含糊,突然大力地拉高他的衣服。韩旭穿的是件米色套头的无袖坎肩,里面一件普通的白衬衫,衬衫和坎肩被抬高到胸部,腰都露出来,他连忙拿手压着,可是哪里来得及,跟着一阵昏天暗地他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丁牧遥把这个老男人的衣服向上撸到手臂,脑袋被困在衣服里,人是出不来进不去,算是初步失去反抗的能力了。这还不算完,他抽下老男人的皮带,熟练地扎到对方的手臂上,然后他继续不慌不忙地扒下老男人的裤子,就这样,不消三分钟这个老男人就彻底就成了他手里的行货,掐头去尾袒露出白花花的一片只等被人上了,随便怎么玩弄都没问题。
友人对丁牧遥这利落的手法赞叹不已,芒果拍着手说:“帅啊!你从哪得来的绝技?”
丁牧遥略得意地一笑:“这叫裹粽子,我还从来没失过手——别说,不看脸的话这老屁股还有点看头。”说着将韩旭压在一旁的沙发上,让他撅起屁股,手开始猥亵对方。
韩旭别说是呼救,就是呼吸都觉得困难了,越挣扎越觉得喘不上气,他大喊:“你放开我!我只是来打扫卫生的!救命——”然而所有愤懑恐惧的声音都被困在自己的衣物里,外面听起来就只有呜咽一片,这时节真有几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心里又气又怕,没想到帮同事个忙也会遇到变态——虽然知道夜店的工作环境不好,可是没想到现实居然这么不好到这个份上。下身一片凉飕飕的,那猥亵的触摸就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特别是清楚地意识到此刻自己的丑态正被那么多眼睛包括同事在围观,他恨不得立刻杀了那个斯文败类或者干脆被杀掉好了。
丁牧遥拍着他不断扭动的屁股说:“凑合用。”说完站起来一脚蹋在韩旭身上,一边伸手够到一瓶洋酒,“用之前要先清理下。”把酒瓶对着他的后穴插进去,酒顺着股间淌下来。一瞬间的僵硬后对方挣扎得更厉害,像岸上离水的鱼一样几乎跳起来,丁牧遥使劲踹了他几脚。
韩旭好象听到身体里骨头断裂的声音,脑袋也嗡嗡地开始响,他已经半昏过去了,靠在沙发上一动不能动,酒水仍旧汩汩地流下来。
丁牧遥看差不多了,解开自己的皮带,掏出已经有点硬的家伙,撸了两下就挺进去,老男人含混地惨叫起来,随着前后的摇晃而呜咽喊叫。
到后来丁牧遥已经感觉不到身下人的反应了,知道他是昏了过去,开始觉得无聊,加快了律动,最后在无聊的抽插中射了精,然后带着点痛意抽出自己的家伙。
房间里的人其实是恐惧地兴奋着,他们大多数人还没到这种变态的等级,有点面面相觑。只有一个臭味相投的橙头发,觉得心痒不已,凑过去想要讨一杯羹。
丁牧遥懒洋洋地系好裤子看上去又是斯文人一个了,挥挥手让友人自便,而他则还沉浸在高潮之后的空虚中,说不出来的枯燥没劲。
可惜橙头发运气不好,他刚想一鼓作气直捣黄龙,门就突然被推开了,肖桑一脸肃杀急匆匆走进来就差嘴里一叠声喊着“鸡下留人!”了。
橙头发有点心虚可是一想我是客人我怕谁,就笑嘻嘻说:“肖桑,这算是特别服务,我们不白玩,给钱。”
肖桑哪跟他客气,已经半跪下身,一把抓住他的小鸟,趁他大惊妥帖地放回去,周到地给他拉上拉练,眼神指示一边的NIMO,后者忙不迭地过来缠人,“你好坏,一点都不温柔哦。“
肖桑说:“今天的特别服务就到这吧。”看到瘫倒在那边生死未卜的韩旭忍不住皱下眉,转过身解开韩旭身上的皮带,把衣服给他拉下来,裤子拉上去,让人抬着脸色紫红半昏迷的韩旭想离开。
丁牧遥从颓废的姿态里回过神,突然觉得这种情况有点意思,笑说,“鸭头,人是我办的,你有意见?”
肖桑也笑了,“韩少,没别的什么意思,请你以后出手温柔点,现在我手下的小鸭子都不快不敢做你生意了。”
丁牧遥笑:“你既然开门做生意,我买你就得卖。”
肖桑说:“确实有的人生就命贱些,你玩得尽兴就好。只不过,这里人多口杂,万一哪个不上道的对不该说的人说了不该说的话,丁少你也不值得为这种事情惹出动静——我是为您考虑。您家里家教好象还挺严吧。”
丁牧遥冷笑:“你什么东西,威胁我?”
肖桑面不改色,恭谨地说:“怎么敢,我真是为丁少你考虑。”
友人里有知道这个肖桑也不是特别好相与的,一见事情要闹起来,就过来劝和:“算了算了,肖桑也是好意。——那什么丁少你今天多给些服务费给刚才那个男公关——不行就算我帐上。看我面上,算了哈没事没事。”
老板这时候很狗血地及时赶到了,也算是地方上黑白两道颇吃得开的人物,一番周旋几番开导,暂时化一场干戈为玉帛,面子上过的去了。
丁牧遥还真有点没看得起肖桑,他还不知道自己日后多少得为此付一点代价,承受一个鸭头绵如细火的愤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肖桑亲自把韩旭送到医院,他人在半昏迷的时候嘴里含混地叨念着自己儿子的小名,肖桑捏着他的手安慰他:“你放心吧,我派人去照顾他。”
韩旭肋骨裂了两根,后面还有些损伤,但这些和他心理上的伤害比起来还不严重。肖桑心下怆然,觉得他也是个倒霉催的,一把年纪下海只不过是想为儿子挣些救命钱,自己也是想帮他借个燃眉之急,没想到好事做坏,雪上加霜,第一次做的生意就是和那么个混世魔王,遭受爆菊之苦。
肖桑同情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病床上睡着的人没醒,但是泪水从睫毛上滴下来,他小声嘟囔了两个音节,像是一个人的名字,可是细听下去却什么都没了。
韩旭的儿子小乖白天待在医院里,韩旭雇了个护工照顾他,但是对小孩子来说亲人的关心和陪伴是很重要的,所以他每天下了班不管早晚就到医院陪儿子,父子俩等于是住在医院里,连个家也不用准备。
这一天小乖被护工和那个见过一次面的叔叔领着去一个房间看到睡着的爸爸,他特别乖觉,拉着爸爸的衣角,警惕地看着肖桑。虽然韩旭从来不说另一个爸爸的坏话,可是他模糊地意识到自己能依靠的只有这个爸爸了,他的内心非常敏感不安。
晚一些时候韩旭醒了过来,小乖这时候才敢哭,也不大声,泪盈于睫的样子,韩旭见了比自己身上的伤还痛,柔声安慰说:“小乖乖,爸爸没事的,爸爸一会就给你叠纸枪。”
小乖低着脑袋摇头说:“爸爸睡觉觉吧。小乖不要纸枪了。”
肖桑因为对这对父子的同情而格外和蔼,叹气说:“你这次也算是工伤,我这边代表店里会负责到底的,治疗费用和工资你不用担心,我再给你争取一部分特别补助,钱的方面没问题。”
韩旭垂下眼,低声道了谢。
肖桑说:“你不要想太多,这种客人毕竟是少数,你……就当是被狗咬了。你要好好休养,不为了自己为孩子你也不要太逞强了。”
韩旭拉着儿子的小手,垂下眼,无语。
他想,肋骨断了死不了人,菊花暴了擦点膏药,养一养也还是能用的,喝粥也饿不死人。即便是被客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奸了又能怎样?挣扎在生存线上的底层人物是没有资格悲春伤秋和自怜自伤的。
5、是时候认真工作了喂!
韩旭在此地举目无亲,受了这样的伤无人照顾,即便请了护工也不能照顾妥当,更何况他还带个重病的孩子,境况窘迫。肖桑因此安排NIMO去医院看顾他们父子。NIMO对此一点怨言也没有,这次事件说起来他也脱不了干系,韩旭怎么看都是代他受过。
肖桑又另派人去看韩旭租住的房子拿日用品,回来的人皱眉跟肖桑报告,说韩旭甚至没有自己单独的房间,住的是地下室的铺位,每个月两三百块的那种。大概是因为孩子常年住在医院,而他自己觉得凑合下就行。以韩旭现在的收入来说也太过寒碜了,他预支的那部分薪水不用说都用在了什么地方。
这些男公关里面也有不少人是吃过苦的,可是对韩旭的贫困和境遇仍有余力抱有同情。他们毕竟还年轻,生活会一点点好起来。可是韩旭这把年纪了,还拖着个病孩子,真不知道他的前途和希望在哪里。
真是可怜的男人,肖桑去医院探病的时候尽量开导韩旭,说些这个行当的不易之处。他道行深,在这个行当里见过风浪,一些典故也信手拈来,为的是让韩旭看开些。
韩旭却叹说:“以前只觉得夜店里的人赚钱还算容易,吃吃喝喝玩玩笑笑就把钱赚了,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心酸。”
肖桑说:“这个行当从来就不容易。大家赚的只是血汗钱,高风险才有高回报。其实这些年来时代进步社会发展,客人素质已经算是提高了,现在你们是赶上好年景了,想当年……”他又说一件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那次得罪了客人被整的很惨。
韩旭有点同情地感慨:“肖桑也吃了不少苦呢。我还以为……”
肖桑笑说:“难道你以为我生下来就是鸭头?人不经历几件事情是不会成长的。”
韩旭有点唏嘘,又说:“你看我是不是不适合这一行啊?”
肖桑说:“你觉得怎样的人才适合这一行?”
韩旭说:“我也说不好……年轻、漂亮、聪明点……”
肖桑说:“就算是那样的孩子遇到今天那主难道就不用被暴菊了?”
韩旭没做声。
肖桑认真地说:“按我专业的眼光来看是否适合做这一行的标准有几条:第一、要有良好的心态;二、要有自己的魅力;三、要有当红牌的上进心。首先你的心理素质还不错。没有要死要活也没有无动于衷。”
韩旭惨然一笑,“我这个年纪再想不开也没必要——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可是也就只是这样而已吧。我都不知道是否还能够很好赚钱养活孩子。”语气沮丧。
肖桑说:“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不过不同的人却都可能获得同样的成功。你看我们店里的燕丹和李夜,性格完全不同,可是同样可以做到 NO.1NO.2的位置,有大把的人捧。你也许不够年轻漂亮聪明,可是你身上也有自己的优点,问题是你要怎样发掘自己的优点,培养卖点。”
韩旭眨眨眼,似乎在思考似乎在困惑,肖桑微微一笑又抛出了接下来的话,“你看,起码你有上进的心,这是最难得的。从坏的方面讲,你现在家累重,年纪又不小了退路不多,可是从另外的角度,你的生活压力恰恰是你工作的动力。态度决定一切,你现在肯踏实下心弯下腰来好好对待这份工作,那么工作就会很好地回报你。这就是你比店里那些年轻貌美抱着赚钱买车玩乐态度的人所有的优势。我认为你一定会红的。”
韩旭知道肖桑是在宽慰自己,不管怎么说这个鸭头是为他好,他勉强笑了笑说:“……我会努力的。”
过了两天韩旭觉得自己的身体养的也差不多了,最重要的是他调整好了心态再入职场。肖桑体恤他的遭遇,在工作上多方照顾,给安排的客人也多是资优之辈。
韩旭边干边学,顺利过了实习期成为“七月流火”的正式员工。因为他态度积极,加上本人毕竟出身不错,多年的好生活打下的底子不错,气质温文,谈吐随和,渐渐地也有了几个固定的客人。客人多是不得不来此处应酬的商人,对那些会黏人的孩子颇感头疼,看中的就是韩旭的得体识趣。有的客人甚至在相熟之后会带他出台。
最初韩旭也会有心理上的障碍,阴影来自两方面——第一,是上次被丁牧遥强B的那次让他心底对和客人之间的交易心生恐惧;第二,毕竟要彻底跨出“失足男子”的那一步需要勇气,他从前就只跟过一个人,并且还打算跟他一直到老来着……不过那也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的韩旭要养孩子,身上值钱的东西不多,他甚至觉得应该庆幸贞操能用来换钱,如果不是这样他和儿子更是要死在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