骞长张狂蛮横的吻了下去,带着掠夺和惩罚,让骞牧迟难以呼吸。
不理会他痛苦的表情,骞长就是想看到他痛苦服软的样子。
骞牧迟想咬他,但下颔被骞长死死钳住,他自己更是动弹不得。
直到骞长将他放开后才发现骞牧迟痛苦的大口呼吸着,眼中也满是因为痛苦而闪烁的神色,骞长不由的心一紧。
原本想好好谈一谈,十年未见他有很多话要对骞牧迟说,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发展的走向就不对了呢?今天的见面也变得一团糟,骞长后悔莫及。
“对不起。”骞长恢复理智解开骞牧迟的束缚,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了顺呼吸。
手腕得到自由,身体的压力也消失,但骞牧迟的双手和脚踝还在隐隐作痛。
“和你母亲见面的时间我确定后会告诉花川,你……好好休息。”骞长尴尬愧疚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灰溜溜的转身离去。
第170章:搬运棺椁
骞长心中暗恼的走下楼,站在院中又不禁回头看这幢年头不短的双屋老建筑,斑驳脱落的外墙正如他现在的心情,惨淡无比。
天真的声音传来,他回头看去,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嫉妒。
“爸爸,周末去放风筝?”小女孩可爱的撒娇着。
“好,只要你不尿床。”花川将她抱起来宠溺的笑着。
小女孩兴奋的嚷嚷着,在花川怀里扭来扭去的庆祝,花川脸色虽然很差但心情十分愉悦。
“感冒还没好,进屋去。”花川看见走出来的骞长,嘱咐女儿一句将她递给站在一边的瑞秋,瑞秋满脸温和的抱着孩子回到屋内。
“你的日子蛮不错。”骞长有一调没一调的说着。
“你要我做的事我做完了。”花川咳嗽两声竖了竖衣领。
“还不算完,帮我看好他,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骞长说道。
“是他需要的尽管说还是我需要的尽管说?”花川打趣的问。
“都可以,只要你们不玩花样,所有条件我都会尽力满足你们。”骞长并不是开玩笑。
“你知道那小子想要什么。”花川反手指指二楼的窗户。
“宗主的命令我不敢违背,涉险到齐拉格夫人的事情我都不能做主,不过我会尽力斡旋。”
“我有句忠告给你,现在的骞牧迟不是你十年前记忆里的那个人。”
“别废话,我心里有数。”提到这个话题骞长有些烦躁,从身上取出一个东西丢给花川,“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后一个附着爷爷能力的遗物。”
花川接到手看了看放进怀中,“谢了。”
骞长又朝身后望去一眼,终于失望的离开。
夜晚,一个焦躁不安的脚步徘徊在阁楼外面,每一秒在他心里都过的异常慢。
阁楼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个年岁不大的少年。
“宗主他……”骞长面带恭敬地问。
少年摇摇头,“宗主说不行。”
骞长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那见面呢?”
“可以,但是不准时间太长。”少年又说道。
骞长心中松了一口气,少年又开口道:“把他看好,你知道这里面的重要性。”
“是,我知道。”骞长立刻回答。
“恩。”少年点点头转身回到阁楼,门应声关上。
骞长卸下心中的负担,转身离去。
花川站在窗外看着客厅里和女儿闹成一团的西摩与骞牧迟,收回目光望着眼前秀美的女人。
“是泰莎的事情吗?医生怎么说?”花川又转头看了一眼女儿。
“不是泰莎的事情,不过今天医生说她已经痊愈,但是平时还要多注意。”瑞秋温和的说。
“是我平时在忙,总照顾不到她。”花川十分自责,“你刚刚要说什么事?”
“他昨天来过,但是你还没回来,所以给你留了一封信。”瑞秋从口袋里拿出信纸给花川。
花川厌恶的看了一眼还是接过去展开,信纸上空空一片。
“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瑞秋担心地问。
“啊?哦,没事,我很好。”花川若有所思的目光被打断,敷衍的回答着。“反倒是你,我不在家泰莎最近把你折腾够呛吧?”
“泰莎很懂事,我希望自己将来也有这么一个女儿。”瑞秋带着深意的看向共川。
但是花川的思绪全部都被那张空空的信纸吸引,并未注意到瑞秋羞涩的暗示。
“你最近是不是要回英国给父母扫墓?”花川忽然想起来问道。
瑞秋点点头,“已经买好机票,后天走,顺便去意大利看看哥哥的坟墓,我大概要很多天才能回来。”
花川点点头,“去吧,不用着急回来,你老板那边我会说的。”
“谢谢您,花川先生。”瑞秋很感激。
花川对她十分宽容,毕竟她哥哥的死追究起来自己还是罪魁祸首,虽然瑞秋知道所有的事但从未对他流露过任何敌意,这让花川很动容。
花川回到卧室,楼下传来骞牧迟久违的笑声,泰莎很喜欢他。
与下边热闹的气氛相反,花川连灯都没有打开,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扁平的笔来到窗边,借着月光用同样扁平的笔头一下一下划着页面,那晶莹剔透的笔尖犹如闪闪发亮的钻石一样十分亮,与钻石不同的地方是它正泛着阵阵凉意。
划了几下后,空白的纸上出现一排排同样晶莹剔透的文字,花川看完脸色更难看,立刻将信件烧毁。
“我不是你的狗,你说什么我都要照做吗?真是可笑。”花川暗自气恼着。
泰莎毕竟是小孩子,玩累了直接赖在西摩怀里睡着,压的西摩一动不敢动呼吸都吃力,好在花川下楼后看见西摩无声求救,熟练抱起泰莎送回楼上。
“你的女儿?”花川刚走下楼就被骞牧迟问。
“可爱吧,将来一定是个大美人。”花川得意洋洋。
“想不到会有人愿意嫁给你。”
“就是就是,花花公子。”
骞牧迟和西摩一唱一和,但是对花川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羡慕你们也生一个去,少在这酸溜溜的,你们不懂做家长的乐趣。”
见他一脸过来人的模样,西摩和骞牧迟偏偏不顺着他的话题继续说下去,花川憋了半天有些郁闷。
“你们不想看看泰莎的照片吗?”他怂恿地问。
西摩立刻发出懊恼的声音,并且趴在骞牧迟耳边:“自从我来到这里后已经被他抓着看了十遍照片,千万别跳进来。”
骞牧迟呵呵的笑着,花川转瞬间变戏法一样拿来了相册。
原本骞牧迟很有兴趣,但是在被花川逼着看了四个半小时并且不断听他说话之后,骞牧迟才意识到西摩受着怎样的“煎熬”。
“我要去睡觉。”西摩看了一眼时间,头也不回的逃跑。
直到花川觉得累了之后骞牧迟才得到自由,回到安静的卧室躺在床上反而有一种不真实感。
如果不是身下柔软的床铺,他还有种在罗马尼亚的错觉,曾经有过很多想象,当自己离开那地方的时候会是什么情景?赫瑟尔和穆来接他?白色联盟的人带着满脸肃杀?费尔南德斯家族的幸存者?
可是一切来得都这么简单,近乎于平淡,就像他现在躺着的这间平安无奇的房间一样。
将来怎么办?骞牧迟根本就不会在这里等着别人安排的命运,骞长有着什么心思他可以猜到七八分。
菲娜应该已经死了,这世上只有他自己知道宝具只能由自己控制的事情,就连菲尼亚斯本人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菲尼亚斯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无法从身体里召唤出宝具,所以骞长才会怀疑到跟自己多多少少有些关系,想从自己身上找到些线索吧?
既然这样,他一定会派人时刻监视自己,所谓的自由不过是个虚伪的假象罢了。
想到这,骞牧迟轻声嘲笑,骞长也不再是那个骞长了。
此时此刻,罗马尼亚正是白天,山下由远及近走来一群人影,慢慢的接近白顶大教堂的废墟。
驱魔师们早就撤走,这里不用他们插手就被当地的政府保护起来,现在的时间也没有游客。
男人站在教堂里边,空空一片的祭台仍旧是空空一片,但祭台后面的地面却不同以往的翻起一些土和碎石,男人若有所思的看着那里。
山下几个流里流气的人靠在路边栅栏上闲聊,时不时还去看一眼半山腰的教堂废墟。
“真是的,什么时候能回去,无聊死了了。”一个人抱怨。
“少说废话,你皮痒了吗?”另一个人谨慎的扫了一眼教堂警告同伴。
“哼,装什么神秘,说话都不爱理不理的,真是冷漠。”抱怨的人仍在继续。
“别以为你是从霍金森先生那里调过来的就能摆谱,现在的这位先生你可惹不起。”
“我知道,”那人满不在乎,说话也酸溜溜的,“他的事情我都能倒背如流了,传言好像他跟路西法搏斗了一百天才取得胜利一样夸张,不就是喝喝酒享享福吗,换做我也能……”
身边的人捅了他一下,那人立刻闭嘴。
几个人向教堂看去,里面的男人正站在教堂门口对他们招手。
“过去吧,真不知道他带咱们来这是要干什么。”
但是等他们看到教堂里面的东西时都不禁愕然在当场。
“我冰……这里在挖战壕吗?”原本抱怨的人已经是一脸吃惊。
“等等,你秘密带我们来就是要我们搬这个?”另一个人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这不是……我们是不是立功了?”一脸喜色爬上他们的面孔。
“对。”男人面无表情的回答,“但是要先把它抬走,开始吧。”
余下几个人立刻来了精神头,神采奕奕地撸起袖子,心中还在幻想被嘉奖的样子。
“这是穆?费尔南德斯的棺椁,我见过一次。”一边搬动一边欢天喜地的人在炫耀着。
“你见过,什么时候?”
“十年前。”他回答,阿瓦这小子也见过。
“对,我敢见过,不过那时候既搬不动也破坏不了,现在……”他心中狂喜着看向沉默的男子,“伽罗德,你是怎么找到的?”
面无表情的男人一直都是一言不发,这个问题他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依旧若有所思的看着穆的棺椁。
象牙白的颜色和鎏金被阳光照射得十分美丽,犹如一件珍贵艺术品……
搬运棺椁的人还在做着高升的美梦,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那个命去享福了。
第171章:短暂探望
晨曦微亮,路上没有什么行人,骞家上下也只有仆人们才刚刚起床,一辆汽车从后门静静的开进院中,此时园丁还没起床。
骞长走下驾驶座,副驾驶座上也走下一个人。
“跟我来。”他简单说完带头朝后院走去,骞牧迟一边环望着熟悉的景色一边跟着他。
弯弯曲曲的路被各种年头不小的树遮去很多视线,天光也只能艰难的照进一点点,四周都静悄悄的,喧嚣鸟叫声都没有。
骞牧迟知道这里是骞家的禁地,只有家主和被家主允许的人才可以进入这片地区,以往无视规矩抱着好奇或各种心思的人永远都是有进无出,渐渐骞家的人都对这地方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对那幢隐秘在树林之中只露个屋顶的建筑望而生畏。
走了一会儿,骞长转身小声嘱咐寒牧迟。
“放轻脚步。”说完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前方静静矗立在朝阳中的建筑。
骞牧迟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幢披着佛晓光辉的八角阁楼在层层树枝之间若隐若现,散发着静谧古老的气息,让人有种肃然起敬的压迫感。
看得出来骞长也十分小心,似乎怕吵醒里面睡觉的什么人一般。
直到经过后,两个人这才都莫名的放松许多。
“那个……”骞牧迟疑惑的开口。
“不要问。”骞长淡淡的阻止他。
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减轻昨天的尴尬,恐怕也就是现在的状况吧,对于骞牧迟会跟自己说话,骞长还是有些开心的。
来到关押苏莳的牢狱前,厚重的门被打开,骞牧迟心跳到极点,人也有点不知所措。
随着骞长走进去,那个巨大囚笼中的人影渐渐清晰。
“我在外面等你,不要时间太长。”骞长识趣的离开,门发出关闭的声响。
蜷缩熟睡的人被声响惊动,睁开眼睛看见了站在囚笼外的骞牧迟。
先是大脑空白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好半天后,她才喜极而泣的奔向骞牧迟。
“孩子?”苏莳不敢相信的问,双手伸出笼子牢牢捧住骞牧迟的脸,记忆里那些骞长带来的照片上,她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
“妈妈。”骞牧迟眼睛发酸,看着狼狈消瘦的女人。
苏莳久久没有再说话,脸上的表情又哭又笑十分怪异,眼泪像关不上的水龙头,双眼也不愿多眨一下。
“我回来了,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骞牧迟心中像堵了一样,很难受。
“对,我们一起走,我会保护你,不会让骞章欺负你。”苏莳紧抓着骞牧迟,担心他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骞牧迟笑着点点头,苏莳看得一阵心暖。
“都长这么大了,比照片上好看多了。”她抚摸着骞牧迟的面颊,眼中满是慈爱。“你从小到大的照片我都有哦,你表哥总会趁着骞章不注意偷偷拿给我看。”
“表哥,没有亏待你吧?”骞牧迟没想到骞长暗中还是很照顾自己母亲的。
苏莳摇摇头,“要不是你表哥我大概这辈子也见不到你了,你要好好谢谢他,凡事都要听你表哥的话,知道吗?”
骞牧迟机械的点点头,心中却很不自在,苏莳却笑得更温柔。
“你要小心骞章。”她忽然压低声音说。
骞长说过母亲的情绪不稳定,大喜大悲的事情都不应该告诉她,所以骞牧迟也没提骞章就死了的事情,依旧顺着她的话应允。
“还要小心花川。”她接下来的这句话让骞牧迟浑身一震。
花川?母亲怎么知道花川?她在这个地方被困二十年,二十年前花川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而已,有什么地方能让苏莳忌讳?
“母……”骞牧迟瞪上眼睛满肚子疑惑,可他却看到苏莳眼里满是冷静严肃和警戒的神色,那种感觉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正常人会有的样子。
这一瞬,他不禁对骞长说母亲精神异常的话深感怀疑。
门声响起,骞长恰巧探进脑袋,“该走了。”
苏莳一听紧紧抓住骞牧迟的袖子,这一瞬间她又恢复到平时有些神经质的样子,“要小心。”
她依依不舍的看着骞牧迟,还不忘小声的嘱咐,骞牧迟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被等不及的骞长拉起来。
“以后有机会我会带你进来,太阳已经升起,时间到了。”他紧抓着骞牧迟朝外走,苏莳看着儿子离开的身影越哭越凶。
骞牧迟心中不舍和震撼交织着,组合成一种复杂怪异的感情,他一边悲戚一边震惊,脑中只剩下“小心花川”这四个字。
回来的路上一片沉默,骞长以为他心情不佳,却不知道苏莳对他说了多么说诡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