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ta姐,周刊乱写啦。”我故作镇定地回答,可是心里七上八下。
“怎么不乱写别人?!”
“行了Rita姐,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有什么好解释。”高泽凯不屑地回答,我吓了一跳,这,算出柜?
“岳麓不懂事你也跟着闹?”
“行了,这样不正和你的心意吗?岳麓,走了。”
我紧紧跟上,不顾Rita狰狞的表情。
“泽凯哥你疯了吧?”
“你以为那是什么地方?地阳的影音室,记者能拍到吗?”
“你是说……”
“等着看吧。”
果然第二天香蕉台的一档娱乐新闻就此事采访,DW的新经纪人坚决否认,于是我和高泽凯又上了头条,一时间满城风
雨,众说纷纭,而DW的通告却更多了。地阳赚钱果然不择手段。
一天是万雪冬在潭州开演唱会的日子,很久之前就发了邀请给我们,要DW去做表演嘉宾,她既是师姐,也是当下歌坛
的大姐大,我们自然没有不去的理由,可是想起上次高泽凯生日时她在阳台上和我说的话我就浑身不自在,尤其是想
起最近的八卦杂志,她那晚的目光让我久久不能释怀。想和高泽凯说设么却终究开不了口,毕竟那是他曾经最得意地
弟子,是我的师姐,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万雪冬似乎在暗示些什么。
演唱会顺利进行,结束之后万雪冬邀请我们去一个酒会,好像是一个商行举办的,我想拒绝,因为我又在她脸上见到
了那种笑,与那晚在阳台上如出一辙,可是我却说不出来什么,看看高泽凯也没任何反应,于是只能跟去。
斛筹交错之间万雪冬带着一个人到我们面前说这位金董事长很喜欢我的歌,想和我单独聊聊,一切自然而然,没有任
何破绽,我低声问高泽凯的意见,他说去吧,也许会成为以后的赞助商。
我发觉不对劲儿的时候是他们带我去的地方是酒店总统套房,聊天的话不用去这儿吧?我找借口想离开可是被两个高
大的保镖拦住去路,
“雪冬姐,这是什么意思?”
“麓子,不过是聊聊嘛,何必拒绝,金老板不会亏待你。”
“你把我当什么?!”
我反抗着,可那是那两人的对手,被推推搡搡进了房间,门“咔哒”一声落了锁,只剩我和那个什么金老板在里面了
,他不是那种脑满肠肥的猥琐中年大叔,相反带着金丝眼镜还显得风度翩翩,一对一,也许我不会吃什么亏吧,可是
正想着忽然下身一阵灼热,那感觉顺着脊柱直冲头顶,眼前的人也模糊起来。
“放弃吧。”我隐约听到这句话,想起之前和的那杯白兰地,是万雪冬端来的,原来,如此……
第二十四章:风筝
1.2007年12月15日晚,河南郑州,16岁男少年希望成为艺人,却被自称“北京某艺校招生老师”的男子诱骗后强暴,
男孩父母哭诉无门。
2.2009年3月18日凌晨,河北石家庄,两男子先抢劫后“强奸”一打工仔,事后警察报批捕嫌疑人却只能针对其抢劫
环节,“强奸”事实却因《刑法》中无相关表述而无法追究。
3.2009年8年22日,广东东莞,男保安强奸劫持12岁男孩并将其“强奸”,同时还强迫男孩拍裸照。
4.2009年12月19日,山西太原,18岁外来打工男少年被男子灌醉后,被“强奸”,由于法律不能帮助他,于是他纠集
朋友将强奸自己的人暴打一顿、并实施抢劫后逃走。
5.2010年10月24日凌晨1时,广东深圳,酒后男保安“强奸”同寝室的男同事,诉至派出所,无法立案,两人后私下
解决。
以上这些说明什么呢?说明在中国强奸男人是不犯法的,最多算是故意伤害,而故意伤害罪的量刑主要靠伤情,而强
奸男人的伤其实跟三期痔疮也没差很多。而我早已成年很久,未成年保护法对我似乎也不起任何作用,我甚至连直男
都不是吧,说是心理创伤就会有人把那一堆八卦杂志丢在我面前,所以当我醒来时看着身下红红白白的液体纠结在一
起,感受着身后像做了痔疮手术麻药过劲儿之后的钝痛反倒释然,潜规则什么的吧,夜路走多了总会见鬼的。
“你醒了?”那个什么金老板说,然后递给我一张某国外银行的VIP金卡。
“我值这么多啊?谢谢。”
“如果你愿意可以更多。”
“那多谢了,这张新专辑的MV正好还没拍。”
“没有问题。”
“不过您以后大可不必用下药这一套,有钱能使磨推鬼,更何况我一个三流歌星呢。”
“……”
“我们分开走吧,被媒体拍到对谁都没好处。”
我勉强穿好衣服一步步蹭着往外走,却见有人推门进啦,果然是万雪冬。
“师弟,金老板对你不错吧?”她笑着问。
“那也要多谢师姐你啊。”
“啪!”地一声,这女人竟抽了我一耳光。
“岳麓!你还能再贱些吗!”
“万雪冬,我究竟怎么得罪你了?”
“泽凯哥能把你带回家,又为你破了只带一个艺人两年的规矩,又因为你重新出道,还不是因为你上了他的床!”
“原来如此。是当初你趴上人家的床被拒绝了吧。”
“你!”她又扬起手,我却死死捏住她的手腕,
“我告诉你为什么他不选你,以为你已经丧失了做摇滚的资格!”
我放开她,忍她怒目而视,径直向门外走去,忽然想起什么,回国头对她说: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才是在上面那个。”后来每次想起她变绿的脸就觉得好笑。
手机早在昨晚挣扎是就摔掉了电池,重新安回去也没有开机,我知道他们现在肯定在满世界的找我,又不敢大张旗鼓
,啊啊,好像很就没去玩出走的游戏乐呢,可是我现在这样走到哪都会被认出来,然后惹来围观,于是想到一个很好
的方法。
“你在这儿干嘛?”高泽凯找到我时我正坐在火车站候车室的地上,下面是一张破报纸,在人群中和一个普通民工也
没什么区别。
“厉害啊,这样都能被你找到。”
“你这是干嘛?行为艺术?”他扯着我身上的旧棉袄,袖口的地方磨破了一块,露出些许人造棉。“这身衣服哪来的
?”
“买的呗。差点把那位大哥吓着呢。”
“别闹了,回去吧。”
“我没闹,在这找创作灵感呢。”
“扮成民工找灵感?!”
“民工怎样至少人家还是堂堂正正的爷们儿呢,我跟个MB有什么区别呢?”
“那你在这儿找到了什么?”
“人生百态,世态炎凉。你看来来往往的那些人,明明那么痛苦却还在挣扎着活着?为什么?因为他们有希望,有盼
头。”
“小麓,对不起,我真没想到雪冬她……那么恨我。”
“其实你为什么不留住她呢?她有天赋又努力,比我懂人情世故,你这十年等的不就是一个合适与你做摇滚的艺人吗
?”
“不,她的灵魂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那种执着只有你才有。”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没有灵魂了。”
……
想起当年的选秀恍如隔日,一群怀着梦想的年轻人,我,木木,小熊,还有很多其他的人,可是今天我们又都在做什
么呢?木木依然是公司的顶梁柱,听说快要和苏拉结婚了吧,小熊继续拍他的偶像剧,可是最近却出了事,吊威压的
时候摔下来,据说因为缆绳太久,公司没有及时更换的缘故,小熊至今还在昏迷,而我,也不是当年的岳麓了吧。我
们就像风筝,飞得再高,线却在别人手里,而我,不想再做那个飞得很高的风筝了,虽然我知道掉下来只有粉身碎骨
的结局。
提出解决的时候公司自然是出管用的威逼利诱,甚至最后拿出一张光碟,上面既然是那晚在酒店和那个什么金老板,
万雪冬,你果然够绝,可是谁怕谁啊?要不要我把你们的黑幕也揭露出去呢?这样的态度惹得高层恼羞成怒,进来四
个保镖,大概是想要给我些教训吧,最后还是高泽凯拦下了的。
“让他走吧。”他只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签了一张支票,数额就是那天价的违约金。
他到底没有和我一起离开,因为我们付不起另一个人的违约金了,于是他又做回他的经纪人,有其他公司的合约也被
我一一拒绝,天朝的摇滚到底还是与那断了线的风筝无异啊
第二十五章:小米粥
两年后,国都。
“岳老板,接客啦!”门外一嗓子把我喊起来。
“送个啤酒你抽什么疯,难怪叫二胖,真不是一般二!”我开了门接过他搬下车的啤酒箱,嘴里也不忘损他。
“几点了你还不开店?那几个小兔崽子呢?怎么让老板一个人干活?”
“还不是昨晚闹到太晚?你知道大壮要结婚了,大家高兴嘛。”我回答他,然后朝楼上喊:
“你们几个死小子!还不下来卸货?!”
“来了来了……”几个臭小子窜下跳地跑下来,开始上车搬啤酒。
“哎呦喂,这不胖哥嘛?有日子没见了嘿!你就一点都不想人家?”小花摆了个兰花指,戳戳二胖,那副样子真让人
想吐。
二胖也不是省油的灯,掐住小花的下巴,淫笑道:
“那就跟哥哥回家吧!”
“喂喂,真把我这儿当鸭店了啊!快点干活!”我一个栗暴敲在小花脑袋上,很有成就感地听他惨叫,
“麓哥,疼啊!”
“对了对了,大壮恭喜你走进婚姻的坟墓,记得请哥哥和喜酒啊。”二胖继续絮叨着。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开了店之后送蔬菜的送鱼肉的送海鲜的送豆腐的也都一一来过,然后陈师傅来上班,我进厨房去帮忙,伙计们该记账
记账该打扫打扫,临近中午了,开始有客人陆续上门,新的一天开始了。
啊?什么?你问这是什么店?皇城脚下第一民间菜馆——岳记,主要经营川鲁湘粤东北东南亚欧洲米国各大菜式,全
国第二百五十八家分店,欢迎光临!
啊?你问为什么?什么为什么?我可是学食品工程与营养的,好歹也是科班出身啊,开个什么餐馆不是很正常么?
啊?你问我为什么离开舞台?我没离开啊,这里就是我的舞台啊。你去问问这十里八乡谁没听我岳老板弹琴唱歌?只
要你来吃饭,免费赠送当红歌曲一首?你喜欢什么?两只蝴蝶?庸俗!怎么也该是月亮之上啊!
啊?你问我高泽凯为什么不在这儿?他……关你什么事?你十万个为什么啊!……
回到国都之后我买下这家二层的店面,请了几个闹腾的小子当伙计,开了间餐馆,你别说,还真有些同福客栈的感觉
,当老板就是爽啊。过去的事我不记得了,将来的事还不知道,把握今朝就好了,只是弹吉他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东
西刺得心脏难受,我去找老猫看病,他说我干普外,介绍循环的医生给你吧,然后开了一堆检查单,结果就是我跟头
牛一样壮,我说老猫你们这什么破医院啊,老猫说要不你就去看精神科吧,你才精神病呢,我骂回去。
有一次去四里屯喝酒,那家酒吧众所周知是家gay吧,反正我也无所谓,点了杯酒就坐在吧台上调戏一个小服务生,
忽然看到一个很熟悉的人影,竟然是贺零,原来传说他是gay也不全是捕风捉影啊。
“贺老师,你好,没想到在这见到您。”见他走过来,我打招呼。
“岳麓?很就不见了。”他倒是没有一丝尴尬,大方得很。
“你那个新电影不错嘛,很搞笑。”
“你在国都做些什么?”
“岳记菜馆,欢迎光临。”我递给他一张名片。
“好,有机会一定去。有事先走了。”
“拜拜。”
“对了,你知道吗?”
“什么?”
“阿凯已经和地阳解约了。”
我的心脏忽然又是一颤,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啊啊,一定是酒喝太多了。明天换一家医院看吧,地坛还是天坛
呢?我不想英年早逝啊。
还有一次开车去洗温泉,下了盘山路经过一片临河的别墅区,心脏又是一通,医生的药一点作用啊,看我的手脚都不
受控制地开到这是什么地方啊?长满藤蔓植物的鬼屋吗?住在这里的人一定也是魔鬼吧,要不然为什么弄得我如此难
受呢?
一天中午我在后厨正忙得一头汗,小花进来对我说:
“麓哥,外面有个客人很难缠啊。”
“怎么了?快说,我忙着呢!”
“麓哥,他点的菜很奇怪啊。”
“那就告诉他没有呗。”
“他说他要小米粥。”
……
我出了厨房,远远看见一个人坐在窗边,背影那么熟悉。
“客人,我们这儿没有小米粥啊,再说你坐月子啊。”
那人笑笑,说道:“老板,我有胃炎啊,小米粥养胃的。
“都跟你说要吃奥美拉唑了,白痴。”我骂道,忽然不知怎么眼睛酸涩起来,这回不只是心脏了。
他起身抱住我,喃喃道:“我的病药治不好啊。你不是答应过我会每天熬粥给我么?”
“你不是卖给地阳了么?”
“我赎身了呗。”
“你哪有那么多钱?”
“我把国都那所别墅卖了。”
“那蓓森朵芙呢?”
“捐给希望小学了。”
“高泽凯你傻啊,那琴比别墅值钱的!”
“我身无分文,你要养我。”
“高泽凯,你真是个傻瓜。”
不过傻瓜和傻瓜很相配对不对?我继续经营我的餐馆,而高泽凯跑去他捐了琴的小学当老师,你说我们是不是一对傻
瓜呢?一天我正敲着电脑,他凑过来问道:
“你最近都在写什么啊?不会是勾搭帅哥吧?”
“我在写一个叫做《Factory Boy》的故事。”
“讲什么的?”
“两个傻瓜的故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