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个人的距离——火源伊芳

作者:火源伊芳  录入:08-29

「樱已经走了,如果连你也离开……那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我无力地跪在地上,手抓着他衬衫的下摆,内心感受到一种自己从来没发现过的情感,那就是对樱的爱。或许对我而

言,在很早以前她就是跟彰一样重要的人,或许在过去的某个时段,她的重要性甚至超越了彰也说不定。

在他们交往的那段日子里,我想忘记的是彰,还是樱?还是因为想同时忘记两个人才更加的痛苦?

在樱死亡的时候,我藉由陪伴彰来抚平自己心中的哀痛;彰在我身上寻求樱,或许我同时也在他身上找寻樱的影子。

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樱已经不在了,而我现在最重要,最爱的人是彰。

而他居然想离开我。

「不要……不要再一次……不要离开我!」

这或许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任性,但我已经脑中一片混乱,只能凭着本能哭喊,试着留住最重要的东西。我只是

不想失去而已啊。

彰一直没说话,我也无暇注意他的表情;现在的我非常无耻吧,居然死命抓着一个男人不放,卑微地请求对方不要抛

弃我什么的,真的太烂了。

我低着头,他突然抱住我,紧紧地将我纳入他胸怀,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你真的是个大白痴……」他在我耳边低声说:「你也是我唯一最重要的人啊,我是不可能离开你的,绝对……」

「真的吗?你不会跟樱一样,就这么离开吗?」

「当然不会啊……你真是够蠢的。」他说完,给了我一个深吻。

他的舌头轻易的进入我口中,纠缠住我的不放,强硬地肆虐过口中每个地带,这种感觉令我感到相当安心,心中的不

满、怒气和悲伤通通消失,我整个人摊在他的怀中。

「英二……」彰把手伸入我的衣内,但我已经濒临失去意识的边缘,口中喃喃自语。

「不要离开我……」

在睡着前,我似乎可以感觉到彰亲吻我的眼角,轻声说:「绝对不会离开你,绝对不会。」

十二.无法被窥视的心

这天或许是我人生中宿醉最严重的一天。全身疲惫、头痛欲裂、眼睛还有点红肿,要不是彰坚持叫醒我,或许我今天

会请病假也说不定。

不过昨天还在发酒疯的人今天就感冒,我相信自己的请假一定会被驳回吧。

我跟彰一同进入公司;他一路上莫名的沉默,虽然我也是因为宿醉而显得安静,但他的情况就像是沿路思考着什么,

甚至没注意到我们已经到达公司。

「你今天怎么啦?难道你也宿醉吗?」明知道他不是,我还是开玩笑地问说。

彰给了我一个复杂的眼神,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他的态度让我的头更痛了。怎么回事,难道我又做了什么好事

吗?我努力回想昨晚的记忆,先想起自己发酒疯被他带回家,然后我们似乎吵了架,从眼睛状况推断我哭的很严重…

…感觉最近自己很常哭,我什么时候变成水男孩了?

我们到底在吵些什么呢……我起码记得相亲的事情,一定是非常受打击吧,应该是很无理取闹的对彰发了脾气。然后

呢,好像还讲到樱的样子……最后我是怎么睡着的啊?糟糕,吵到最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完全想不起来!!

即使头快炸开,我还是逼着自己努力回想任何一点细节,希望至少可以想起彰最后做的事情,不过一点用也没有,我

的记忆只停留在哭泣跟樱的部份。该怎么办呢,难道要去问彰吗?不过现在我们之间有种微妙的气氛让我不敢去问他

,深怕自己昨晚对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难道我把他堆倒了?不不,这绝对不可能,因为我根本对抗不了体格一流的彰;要是我真的把他推倒,在我的雄性能

力之下,他隔天一定下不了床才对。

重点是,今天早上起来我们都穿着衣服啊!连习惯只穿内裤睡觉的他都罕见的没换衣服就睡了!

「我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啊……」我抓着头靠在桌上无奈地叹息,眼睛瞄了斜对面的他一眼,突然发现他一脸认真地盯

着我,但立刻又移开了目光。

我的心被他的举动刺了一剑,那刺痛的感觉让我深信,昨晚我一定做了什么事情才让他对我变成如此态度,我决心一

定要找他问清楚不可。

结果到下午跟彰两人出外跑业务之前,在公司的期间一直被周围同事以昨天的糗状对我开玩笑,他们不断重复着我对

彰做的独占宣言,还相当夸大的表现出酒醉样,摆明就是要气死我。我不断驱逐着吵闹的家伙,一边注意彰的情况;

他虽然会跟着大家一起笑,但注意力并没有放在我身上,这样的被忽视状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终于等到在外面两人独处的时间,我先试探性地问他些毫不相关的话题,看他只是随口回答,完全不打算理会我的样

子,就算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心里还是受了点打击。我们正在前往下一家客户的路上,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现在就问

「那个……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怯怯地问,只敢用眼角馀光看他。

他突然停住脚步,又是一副复杂的表情,看起来既挣扎又困扰的样子,我正后悔不该这么问的时候,他开口问:「干

麻这么问?我没有生气。」他又开始自顾自地往前走。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一直心不在焉,连讲话都没看着我,不就是在躲我吗?」

都这种情况了还说没在生气,谁信啊!一定事有奚翘!

「我没生气,也没有在躲你,是你想太多了。」他还是没有看着我。

「还是我对你做了什么事?昨天真的喝太多,我想不起来我们到底做了什么,如果你有不爽可以直说啊,我让你打也

可以!」

他脸色一变停下脚步问:「你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全部?」

果然我真的做什么吗?我不安地说:「其实只记得一点啦……只记得我们吵了架,不过最后到底怎么结束的就完全想

不起来了……彰?」

他像是松了口气一样,我们之间的沉重气氛消失,这下我真的一头雾水了。

「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快点告诉我啊!」我催促着他,他带着平常的笑容对我说:「你以后还是少喝酒,最好都

别喝了,变成酒鬼大叔可是很糟糕的喔!」

「谁是大叔啊!我还没中年咧,可恶!」我愤恨地回道,心里为回复正常的他开心,但他似乎没有打算告诉我昨晚最

后发生的事情。

彰一回复正常就不停地嘲笑昨晚的我;虽然没有同事们的夸大动作,但是他的言语讥讽也足够让我没脸走在路上。街

上不小心听到我们谈话的人,个个都掩嘴偷笑,我都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了。

「小野?那不是小野英二吗?」

被彰的言语不断打击的我,突然听见背后的呼唤,我们一起好奇地回头,我马上就认出了那个人。他是我大学时的其

中一个恋人,彰应该也看过他才对。对方开心地跑向我,并马上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我吓的马上推开他。

「你在大街上做什么啊你!」我脸红了起来,注意到周围路人的视线。

「抱歉,抱歉,看到你实在太开心了!我们毕业之后就在联络了吧?有时候还蛮想你的耶,哈哈!」

他这爽朗的个性一点也没变,因为当初我们是和平分手,完全伤到感情,所以他看到我才会这么开心吧。

「这个人我好像有看过耶,是你的好朋友对不对?你们现在一起工作啊?」他看到彰也是一点也不避讳,彰对他礼貌

性地点点头。

「对了,既然那么久不见,我们去喝一杯吧?虽然现在还早,不过有很多事可以聊耶!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再和你

……」

他的话还没说完,彰就碰触我的手臂对他说:「我们现在还有工作,不方便继续待在这里,之后再叫他跟你联络吧,

告辞。」他完全没有让我说话的馀地,带我快速离开。

他这个举动,就像之前千石先生打算约我吃饭而他帮我拒绝掉一样,想保护我的意味浓厚。不知情的人还真的会以为

他喜欢我咧,就连我也不禁会有这种无谓的错觉,还产生一丝开心的感觉。毕竟,普通的朋友是不会帮别人挡「害虫

」的吧(虽然这样讲对刚才那个人很失礼)。

我任由他拉着我往前走,直到他发现并放开,那张脸写着连他都很意外自己会这么做。他愣愣地看着他的手,表情又

复杂了起来,之后叹口气。

「你还是快找个人定下来吧,省的那么多人想来追你。」他突然说道。

「定下来……对我这类人来说要定下来太困难了啦!如果没有真的很爱很爱的人,那种事根本不可能!」他真是太小

看同性恋者的爱情了。

「你没有吗?」我看着我疑惑的脸问:「你没有会让你很爱很爱的人吗?」

我犹疑了一下,尽管想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想的不得了,但是我还是选择说:「当然是没有罗,我还没遇到我的真

命天子咧。」

「是吗……」

他自己问完,又自己往前走了起来,我默默跟在他后头,小心隐瞒自己的心。

不想破坏现在的关系,深怕所维持的一切会毁于一旦,就算内心有多痛苦我也会选择待在他的身边,以朋友的身份…

…绝对不想离开他。

十三.收不回的爱

过了几天后,如彰所说的一样课长给了他相亲日期,他也依照约定去见对方。那一天回来后,他只是淡淡地说对方是

个沉熟优雅的美人,性格温柔体贴,如果结婚应该会不错。不过他没兴趣。

听他这么说,我一直悬着的不安才稳定下来,才以为相亲危机结束,但我居然在一个重要的日子发高烧。这一天是跟

千石先生约定好的见面日,会在今天直接谈两家公司的合作契约,明明是个大日子,但我几乎无法正常走路,只能躺

在床上。

出发前特地来探望我的彰,居然还有功夫开玩笑说,这样也省的千石先生来追求我,在工作时候要挡害虫毕竟还是有

所顾忌,如果招蜂引蝶的家伙不在他会比较专心一点。

在人家生病的时候还言语攻击,这人真是狠毒!不过身体不适的我也只能请病假休息,让彰一个人去负责签契约,反

正他一个人是不会有问题的。

******

因为英二临时生病的关系,反正也来不及取消跟千石的面会,彰干脆自己一个人去签契约。英二不在,刚好就没有理

由让千石去骚扰他,这样反而好。每次千石哲也用那图谋不轨的眼神看英二,彰心中就有把无名火,很想将英二带离

有他的地方。

这种感觉最近越来越强烈了,强烈到彰自己都难以控制。明明以前看英二跟谁在一起都无所谓的,因为他们只是朋友

……虽然实际上比朋友还亲密很多,但也不致于到达会想干涉对方交友状况的地步。只要面对英二,彰无法保持冷静

的状况就变多,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

单独来到千石制造,通报后很快就见到千石,他看到彰一个人颇为惊讶。

「今天只有你一个人吗?英二呢?」千石顺口直接叫了英二的名字,彰马上不开心了起来。

英二跟你很熟吗?应该不致于直接叫名字吧!彰在心里暗自骂着,脸上还是笑着说:「小野今天发烧请了病假,所以

直接由我跟你商讨契约的事。」

「他发烧了?这真是糟糕……那好吧,我等一下会再打电话问候他的,我们直接开始吧。」

这次千石很爽快直接进入正题,彰也拿出他的所有本事讲解楠电器零件部分的制作、材料和性能规格与同业比较下的

分析。千石一边问着更深入的产业后续分析,一边对契约内容做讨论。他们的讨论时间可能是彰看过最长的一次,因

为千石真的相当谨慎在思考契约内容,试图为自己公司找寻最大利润空间,彰心里佩服起这个男人的能力。

两人唇舌交战到最后,对契约内容做了微幅的修改,不过大体上还是维持了双方的利益,形成双赢的局面。千石露出

满足的笑容,愉快地在契约书上签字。结束之后,彰开始收拾文件资料,既然工作已经结束那就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

,他得快点离开警告英二不要乱接未知来电才行。

「你还真是急着要离开耶。」千石笑着说。

「千石课长时时刻刻都相当忙碌,我当然也不便再打扰下去,请恕我先行告辞。」

彰说完客套话后打算直接离开,不过千石随后问了一句:「听说你去相亲了,而且对方是家大公司的社长千金,真是

恭喜你了。」

千石的语气的确是在恭喜他,不过他开心的应该是别的事情。果不其然,他接着说:「这样以后你就不会再打搅我跟

英二了吧?」

这个男人居然又放肆地喊着英二的名字,彰又不悦了起来,看着他说:「我对对方没有任何兴趣,而且就算我真的结

婚,我也不会让你接近他,他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

「藤田,你还真以为你是护花使者吗?你跟他只是朋友吧?如果英二他真的对我没兴趣,他自己也有能力拒绝我,就

算没有你也没关系不是吗?」

彰瞪着千石,却没办法反驳,因为他说的其实彰自己也知道,英二根本不需要自己这么做;美其名是保护他,但事实

上是他自己想这么做,他不希望有其它男人碰触他。

「藤田,你真的只把他当作好朋友吗?普通人是不会为朋友做到这种地步的喔?」

千石的说法让彰开始焦躁,他正说着彰已经意识到但逃避去理解的事情,彰急促地问:「我当然把他当朋友,而且是

最重要的朋友,所以才……!」

「就算你把他当朋友好了,但是英二又怎么想的?你知道他是同志吧?」千石打断彰,让他愣在原地。「你还真敢说

当他是最重要的朋友……你根本一点也不了解他不是吗?」

「你是什么意思?」彰真的生气了,狠声问道。

「你从来没注意到吧?英二的心情……他已经喜欢你8年了,你完完全全都不知道吧?」

千石的表情像是在嘲笑彰,每个字句都像对他的责备。彰的脑袋陷入混乱,他没预想过千石会说出这种话,更没想过

英二会喜欢他。

「你以为你随口说说我就会相信你吗?」彰故作镇定地说,千石摇摇头。

「这也是我从英二常去的店听来的,而且是他的朋友跟我说的……不过就算我没听说我也看的出来他爱着你,他是个

很好理解的人。我就是想不透,为什么你会不知道。」

彰无法再说任何话,脑中仅仅思考着英二喜欢他这件事。因为冲击太大了他已经顾不了其它,转身就想离开。

「等一下,藤田!你有勇气去接受他的爱吗?你如果无法接受英二,那就离开他!如果固执的想留住他,那就只是单

纯在伤害他罢了!」

千石在彰离开前大声喊道,彰只停留了一步,接着就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开。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自

己之后该怎么做,他不停回想着千石的话,越想越焦躁。

英二会喜欢我?他爱我?8年?开什么玩笑,他从高中就开始喜欢我?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不跟我告白?如果那时候

他跟我告白的话……现在会变成怎样呢?

彰坐在公园的椅子上,出神地想着,如果英二在高中就跟他告白,那他们现在可能连朋友都不是吧。彰是个异性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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