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发发呆嘛发发牢骚嘛……至于说得那么崇高伟大啊?不过你把我当神仙也好,人都要有点儿神秘感,哪儿能甚
么事儿都叫你看透了啊。
我这么想着,淡淡笑了,扯扯嘴角表示我现在回神了。
明鉴不知想到甚么,猛地低下头去。却又偷偷望了我一眼,面上似乎微微一红,这就赶紧的转身给我拿僧袍去了。
我看着他瘦瘦的背影抽口烟,心里叹口气,亏你还是佛门弟子!释迦牟尼啊,这可不能怪人YY你的徒子徒孙。你这是
上梁不正下梁歪啊的自作自受!你说就你自个儿吧,放着娇妻美妾幼子王位的不爱,非要当和尚……再看看你们庙里
的那些画儿……降龙,伏虎……小老儿说过了,我雷人兽啊!您那割肉喂鹰啥的,真是高级别高质量高风格儿的SM人
体艺术啊……
好吧,我没别的意思,人老了嘛,胡说八道而已,别往心里去啊。
明鉴过了一阵才捧着僧袍过来,我看着疑似仍然微红的脸很没语言,然后叼着烟转头看一堆布料:“怎么穿?”
明鉴阿了一声伸手提着比划起来:“先把这个解开,然后穿进去往这儿系上这跟带子,然后再拉过这跟带子绑住,接
着把——”
我摆摆手皱眉:“太复杂了。”说着我站起来抬平双手,“麻烦你了。”
明鉴的脸更加可疑的红了,他低头看着墙角:“这……小僧不敢。”
我哼了一声:“有甚么不敢的啊,我又不吃人。”
明鉴不知想到甚么,脸大概是充血之后重量增加,连头都不抬了:“小神仙论辈分,是小僧的师叔,这,这如何使得
?”
师叔?我叹口气,还好还好,林子潇还是师叔祖呢……我咳嗽一声,捏着烟道:“既然你也晓得我是你师叔,那有事
儿弟子……嗯那个师侄服其劳也不是不行啊?”
明鉴手一抖:“可是小僧笨手笨脚的……”
我看看客栈外面的太阳已经不低了,只好耸肩:“那行吧,我自个儿穿。”
我也没啥好说的,事实上,我是懒了点儿,而且这衣服我确实没穿过。不过明鉴那么一大人在面前,不差使他一下,
心里不痛快……好吧,小老儿是喜欢差使人,这是个坏毛病,好孩子不要学……伟大领袖毛主席教育我们,自己动手
丰衣足食。
我利索的脱了原来的衣服(好歹穿了这么久,也该学会自个儿穿衣服了,再说了,脱衣服可比穿衣服容易),然后拿
起床上的僧袍,回忆了一下明鉴的说辞,这就套起来。
穿上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这就看眼明鉴,照着他的样子绑。但是那是里头儿的,明鉴的外袍遮着了。我皱皱眉,
夹着烟冲他点头:“你,脱衣服。”
明鉴一愣,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我:“甚么?”
“脱衣服。”我懒得跟这小孩儿废话。
明鉴捏紧衣领后退一步:“不不不,师叔,这,这是有违戒律的……”
“狗屁戒律,和尚就不脱衣服啊?”我吸口烟。
明鉴连忙摇头:“也不是……只是……”
“嘛?”我看着他捏着自个儿领口的手不停抖,最后终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松开来,用江姐和许云峰英勇就义时
的眼神望着我。
明鉴深吸口气:“是,师叔!”说着他手脚利索的脱起来。
我目瞪口呆:“慢点儿慢点儿——”
我都没看清楚呢,他就脱干净了。我一皱眉,吸着烟坐回椅子上。
明鉴就穿个裤衩站在我面前,虽然面如死灰浑身发抖,却是定定看着我:“任凭师叔发落!”
……发落你个鬼啊!小老儿是要看着衣服怎么穿的!
我斜他一眼:“明鉴啊,你以为我要口了你啊?”
“啊?”明鉴一愣,“口?”
我耸耸肩捂住额头:“最近严打网络违禁字,写成习惯了,你就自个儿填空吧。”
明鉴愣在那里不知说啥好,我叹口气:“明鉴啊,你把我当嘛人啦?”
明鉴面色慎重:“您是小神仙,是明鉴敬仰之人,而且,也是少林寺的挂单俗家弟子,辈分极高。”
我那口烟呛在嗓子眼儿里,立时咳嗽起来。他吓得过来拍我后背:“小神仙,师叔,师叔!”
我喘口气儿抚着胸口:“你就诚心想咳死我啊!这倒霉孩子!”脑残程度可与弟弟相媲美!明亮指数直逼大白宴儿!
明鉴诚惶诚恐摸着我的背,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动也不敢动,可怜巴巴儿的看着我。
我心一软,人孩子长这么大不容易,何必逗他呢?这么一想我又觉得自个儿挺猥琐,这就叹口气拍拍他肩膀:“没事
儿啊,你也别——”
我话没说完,就发现坏事儿了。
明鉴不跟我身后站着嘛,我不是转身拍他嘛。这孩子礼貌多,见我转头就侧身低头,好家伙我这一拍就拍偏了,没打
在他胳膊上,拍在他胸口了……还拍了好几下……
明鉴的脸,这会儿站得近,我确定,是真的红了……
我心里那叫一个郁闷,你说这叫嘛事儿啊!
明鉴却轻声道:“师叔放心,按着逍遥神仙与少林寺的交情,还有历来的规矩,您便是,便是……明鉴也不会,不会
……”说着这小孩儿大概太过纯善了,根本说不下去了……
同学们,同志们!你们分小组讨论一下吧……他这是嘛意思啊?这不是把我往那淫邪小人的道路上推么?我是那样儿
人么?!
别说我根本没调戏他的意思,就算有!小老儿也要调戏会反抗的!最烦就是不给我调戏的,调戏不反抗的,反抗不得
力的!
可是现在是个嘛情况啊?你们都看见了的说,我这是在逃跑啊,不是康熙微服私访,也不是乾隆下江南!我可没兴趣
若干年后一女的疯疯癫癫跑来跟我说“您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么?”
得,我又雷了自个儿……
我焦头烂额,雷得外焦里嫩,果然,自个儿最大的敌人始终是自个儿么……
好冷的笑话啊……
不说了,我看眼明鉴,用最正经的语气跟他说:“把你衣服穿上,我对你那排骨身材不感兴趣。哦,对了,你衣服穿
好了,顺便帮我把我的也穿上。”
第十八章:狗屎淫贼
我们终于整理好衣冠出门了。
出门干嘛?
我是在客栈啊,当然要退房。
收钱的小二一直看我,我脑中突然碰出那句台词来:你干甚么瞪着眼睛看着我?你不要喜欢我呀!虽然我平易近人,
天生丽质,但是山鸡那能配凤凰?区区一个店小二我怎么会看在眼里?!——我想——想也不可以!想也有罪!你不
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甚么,你想我住在这个店里头,那你就有机会了?没有!一点机会都没有!
我自个儿抖了一下,忍不住捂着肚子就乐了。
小二啊,我根本不知道你想嘛,我也没兴趣假扮王祖贤,我就当老头子挺好的。
更何况,你不要误会,我们啥也没做。
我的头发没乱,明鉴的腰没颤,我的手没抖,明鉴的脸——还是红着的……这倒霉孩子!
我无力。
难怪小二那眼神看我,指不定以为我是甚么淫僧呢……好吧,错乱僧,高桥大人,你是我的抽风kuso导师,我向你致
敬!
拍拍我的黑色snoory包,拿出一块最小的银子扔在柜台上,转身熄灭了烟头儿招呼走神中的明鉴:“走吧。”
明鉴跟在我身后:“师叔……”
“嘛?”
“那位施主说,钱不够……”
我转过头去,见小二一脸奸笑。我也一脸奸笑:“怎么不够啊?”
“这位客官……啊不,这位佛爷,虽说是您只住了五个多时辰,但您是半夜来的,咱们要加收夜费的!谢谢受惠二钱
银子。”
K,你还加收服务费?
我一眯眼睛:“小二哥啊,就算再加二钱银子,我刚给你那块怎么也有一两了,多的就当打打赏你的了。”
小二却道:“佛爷,小店规矩是隔夜便收四钱银子,加上夜费的二钱,还有您夜里加要了洗澡的热水、方才要了剃刀
这些特别服务,供给五钱银子,您还差我一钱呢。”
我哼了一声,你小子当我冤大头啊?就是21世纪最初十年间物价飞涨价,也不会一桶热水加一小钢刀收我五钱银子的
!
我打量他一眼,呵呵的笑了,那小二有些奇怪:“佛爷?”
我摆摆手:“小二哥啊,打开门做生意的,总是盼着财源广进,我理解你,我深刻的理解你!”说着我伸手拍他肩膀
,“可是理解归理解,理解不等于接受啊。”我看着他一愣就又道,“讹诈钱财要是送官……嘿嘿,不晓得要罚多少
啊?”
小二脸色一变,低头道:“佛爷,小的,小的好像刚才算错了,这就给你重新算算……”说着冲掌柜的挤挤眼睛,掌
柜的低头扒拉一阵算盘,抬头比个八,小二这才冲我打躬,“佛爷,是八钱银子,八钱。”
我暗中一想,房费啊饭钱再加上他那些无耻的客房服务,收我八钱还是多的,但是我也懒得计较了。横竖跑出来二三
十里地的了,还是赶快走得好。因此我笑:“是么?那还是这么着,多的,就当赏你的。”说完我拉着明鉴就走。
一转头却撞在个人身上,我忙退了一步:“对不住。”
“不打紧。”
我一怔,这个声音……就像林志炫……我连忙抬头,见着一张秀气的脸。
那眉毛生的真好,相书上说的眉秀神和享清福,状如如新月善和贞洁,可不就是这样儿的?清俊神采流溢,端的是好
眉!
再看他眼睛,黑白分明,狭长神秀,分明是极贵的征兆……只是他眼形细深,为人必定冷酷多疑。我微微侧身一看,
好家伙,这眼深细长的,肯定是个脾性执拗、禀性邪狭的人。
倒是浪费了这张漂亮的脸。
只不过,好看的人多了去,何必理会个陌生人。
我胡乱拱拱手:“得罪得罪。”这就拉了明鉴要溜。
那人却上前一步拦住我:“这位兄台请留步。”
我看他一眼,这人个头儿与我相仿,不能俯视,真是郁闷。我点点头,耐着性子道:“这位兄台有何指教?”
他拱手道:“想同兄台打听个人。”
我一听就乐了,嘿,这不是老鸦高歌——不着调么?想我来这儿才几天啊,连自个儿是谁都没整明白呢,你跟我打听
人?
那人却笑了,这一笑啊……我就寒了。他年寿高……唉,就是鼻梁骨高,而且曲准……啧,就是鼻尖儿,他的鼻尖有
点儿勾,看着就是奸险之人。嘴巴说话不觉得,一笑就觉着似乎小了点儿。要是个女人倒没啥,反而是灵巧窈窕,男
人嘛,实在是不值称赏。
不过是个好看的男人,这我不否认。所以我还是挺有礼貌回了他:“兄台客气了,我并非本地人,想必帮不了你。”
说着冲明鉴使个眼色,这就拉了他走。
可明鉴盯着他腰间,似乎想说甚么。我也看了一眼,无非是一刀或一剑,这种江湖客多了去的,有甚么好稀奇。
那人却铁了心的第二次拦住我:“兄台是外地人,那就正好了。”
懒得搭理他,我抬腿绕过他接着走。他这次没拦着我,反而跟在我侧后半步出了客栈:“兄台可知最近这一带有采花
贼?”
我看他一眼:“你是捕快?”
他笑了,明鉴低声道:“捕快要着公服的。”
我斜他一眼:“就不兴便衣啊?再说了,指不定是个无间道呢?”我懒得搭理他,这是江湖文,少给我扯上朝廷的事
儿,宫廷文那是另一码事儿。
那人轻笑:“而且这个采花贼神出鬼没,犯事儿之后立即逃之夭夭,却又在同一地区多次现身,分明是对这儿极为熟
悉。”
我打个呵欠摸摸我的光头:“对不起啊神探先生,我才来这儿没几天,还一直跟这个小和尚在一起。风尘仆仆的正要
去少林寺,我就不耽误你的正事儿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他却不由分说挡住我:“你说你是和尚,为甚么头上没有香疤?”
我笑:“剃头只是个形式,佛祖在心头。”
“看你走路,分明不像是有道之人!”
我再笑:“走路天生这样儿,也怪不得我。”我就喜欢把手插在裤兜里驼背走,不行啊?
他冷道:“那你身上那个奇怪的什物,是做甚么的?”
我拍拍我的snoopy:“当然是装东西的。”
他一皱眉,我抢先道:“这是私人物品,你又不是官差,我想我没必要给你看吧?”
他刷的一下拉出刀来架在我脖子上:“若非心里有鬼,何必害怕?”
我叹口气:“成,你看吧。”说着我把包给他。
明鉴一愣,我耸耸肩,孩子啊,你不懂了吧?这是审时度势,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啊,我手无寸铁不会武功,你站的位
置就算出手再快也没他的刀快啊。这个男人,还真是阴险。
他打开我的包看看里面,当然除了他看不懂的试卷之外,只有香烟和已经不能再开机的小灵通了……
没等我黯然神伤完,他已经疑惑的指着卷子问:“这是何物?”
“那是符咒!”明鉴抢道。
“哼,只怕是迷惑人心的咒语!”那男人一皱眉,“这个呢?”
我看着我的小灵通,想了想决定放弃向他说明真实的用途:“装饰品。”
“装饰?”他冷笑一声,“只怕是暗器吧?”
暗器?我……我囧你个囧呦!我都喜欢超轻薄的,你说是老款大哥大跟板砖似的恐怕还像点儿……好吧,轻薄是吧,
是比欧阳锋的靴子更像暗器……
“没话说了?这个又是甚么?”他拿出我的烟来。
我耸耸肩,他疑惑而谨慎的打开,取出一支七星来闻闻,斜眼看我:“这是甚么?迷香么?”
我很难回答他。香烟是甚么?那是合法的毒品……那是有害身心健康的东西,只怕比迷香还要厉害点儿……更何况,
在现在这个香烟是我嫉妒缺乏的物资的情况下,我可没兴趣点一支请他抽一下鉴别。
基于我没有说话,他更得势:“没话说了?你这个淫贼!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