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天下的美食…喂喂——“
心:走那么快干吗嘛?
脑:这麽崇高而伟大的志向他们注定不懂的。
我:如果有钱是过错,那我宁愿一错再错!
慢慢溜上山顶,才发现青城山尚有前后山之分,我们走得又慢,到前山顶时,太阳公公已经回家吃饭了。
脑:还不是你走得慢。
脚:在马车上这几天,肌肉萎缩了…
我:瞧你那点儿出息!
东方亟打量一番才道:“道观虽小,却也干净雅致,不妨住下吧,潇儿不会武功,这一段走来也累了。”
我热泪盈眶:“小美人——”扑进他怀里连连猛蹭,“还是你好!”
东方亟温和一笑,拍拍我脊背:“那就——”
突地的道观门一开,迎出来个牛鼻子老道,满脸肃然:“今曰偶得一卦,只有贵客上门,不曾远迎,赎罪赎罪!”
我左右瞅瞅,没别人。
东方亟上前一躬:“道长多礼了。”
老道回了一礼:“贵客不怪罪,真是万幸!”回身冲后面小道们喝道,“还不快情?”
小道们热情拥上,差不多快是架着我们三儿进去的。一扭头,看见方才那个小道士站得远远儿的笑,牙齿在夕阳下映
得又红又白。
我冷汗又下来了。
在正厅坐下,老道呈上茶来:“几位来了弊观,有何指教?”
东方亟道:“道长客气,不过是来看看。”
老道捏捏山羊胡子:“有何安排?”
常四爷道:“明儿想到后山转转。”
老道笑道:“后山?神仙府邸,几位真是有心人呐。后山上弊观的小道们精心看管,建了些凉亭栈道的,也方便几位
行走…不知几位想在这儿盘桓几曰,小道也好安排几位食宿…“
我翻个白眼,就知道没安好心。天上下雪花朵朵下雹子坨坨,也不会下银子包子。这老道不就是想要几个钱儿嘛,还
拐弯抹角的。甚麽‘后山上弊观的小儿们精心看管’,还不如直说“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呢!
东方亟微微一笑,袖里掏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塞到老道手心上:“叨扰了道长清修,还望赎罪。”
老道眉开眼笑忙的塞进袖子里起身道:“几位都是有心人,定能领略这山间灵气。”说着冲外面喊道,“你们带几位
贵人住下。“
呼啦拉涌来几个小道,又是几乎架到道观后院,安排我们住下。
我摇摇头,这老道,就这么急着去称那银子有多重?咬一口就知道真不真,看一眼,也知道那是二十两一锭的货色。
我再摇摇头,小美人,你也是个败家子!
一回头,又看见那个小道远远冲我笑。
一阵发冷,抬头一看,月亮还没出来,天上通红通红的火烧云。
这一愣神,那些小道已经把我送进房里放在床上坐着,全都退下去了,还不望体己的关上了门。我大大方方拖了鞋,
坐在床沿泡脚。
舒服——
我惬意的伸开十根脚趾,水温恰到好处,透着股子好闻的药草味儿。腰一软,倒在铺上,伸个懒腰,脚随意动动,弄
得水哗啦哗啦的,心里畅快得意。
没享受多久,有人敲门。我只得擦脚起身,走去开门。嘴里喃喃骂道:“哪个龟儿子找死…”龟儿子是山下卖芝麻片
儿的小贩教我说的,第一回骂,怪解气儿的!那小贩长得白白净净的,还多买了二斤呢。
一开门,我眉毛皱得快拧出水来了。
大色猪。
我心不干情不愿的杵在门口:“啥事儿啊?”
常四爷小声道:“让我先进去。”
我一抖:“你,你想干吗,太阳都没下山,我还没吃饭,你,你就…”
太阳:我可是每天按时上下班的,从不迟到早退…
常四爷嘴角一扬:“哦,是麽,那绛妃草我只好等夜深人静你吃饱喝足了再…”
我猛地一转身:“要进就进,哪儿那麽多废话!”
常四爷嘿嘿一笑,闪身进来,随手关了门。自个儿大刺刺的找了把椅子坐下。我估量了一下方位,就床沿离他最远,
只是那地方太容易引人联想,只好委委屈屈坐他对面。
常四爷自怀里掏出一个玉盒:“你收好。”
我打开看看,一柱二寸绛红小草,莹莹郁郁,色泽温润,闻来一股暗香,宁气和神。这才满意一笑,纳入怀中。
常四爷道:“交给你,是要你安心,不要防贼似的防着我。”
我一把捏住衣领:“只要你好好遵守约定,我决不食言。”
常四爷叹口气:“你若是记恨我头次用强,不妨报复回来就是,只别这麽着躲我。”
我眨眨眼睛,报复?怎麽报复?
打,我摆明不是你对手;你不还手,打个木头有甚麽意思…不,谁见过有人打猪的;若是按我的风格,心不甘情不愿
被压了,定是要压回来的。
我溜溜大色猪,嗯,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
脑:要眼睛是鼻子,还能看麽…
身:那怎麽不压回来?
脑:其实他也挺馋大色猪那小身板儿的,就是不敢…
心:有啥不敢的?
眼:大色猪长得太有压力了,武功又高,被他一盯,光想着逃了,哪儿还有心情…
心:倒也是,这是咱们最不擅长的类型,我还是喜欢小美人多些的。
脑:小美人那是一定要的!…不过大色猪太危险了,可别出甚麽乱子收拾不了。
身:那,那就这麽算啦?
我:大不了多要点儿银子买些好的养养你行了吧…
身:这是一顿两顿补的回来的麽…
心:主要我是内伤,你们都没看出来…
脑:为今之计,一个字,拖呗!横竖小美人在,他也不敢太放肆。翟烩事儿了解了,躲他远远儿的,大不了这辈子不
进滇黔境内就是。
胃:可是我会想念那里的烧饵块、糯米团、米浆粑粑、洋芋火腿炒饭、苦菜炒饭、干巴炒饭、什锦菌类炒饭、青蚕豆
闷饭、豌豆闷饭、韭菜炒薄荷、酸笋洋芋丝、臭豆腐、破酥包子、豆花米线、烤牛羊肉串、烤牛筋、烤鸡腿、鸡翅膀
、烤韭菜…
眼:我会怀念那里彝、白、哈尼、壮、傣、苗、僳僳、回、拉祜、佤、纳西、瑶、藏、景颇、布依、普米、怒、阿昌
、德昂、基诺、水、蒙古、布朗、独龙、满族的帅哥美女…
耳:我…
我怒:闭嘴,命要紧晓不晓得!
对着常四爷充满希望的眼睛,摇摇头:“现在我也说不好,等想到了,再说吧。”
常四爷眼中的光彩瞬间暗了下去,口里喃喃道:“是麽?那算了。”言罢起身出门去了,口里闷闷的,“一会儿就吃
饭了,别忘了穿鞋…“
我怒!
一鞋子飞到门上,吧哒一声。打不死你小丫儿的!
门边探出一个脑袋,不,准确来说,是一个托盘的脑袋,里面放了几样菜肴。
我懒懒道:“进来吧进来吧。”饿死了都,服务态度还不错,送到房里了都。
一个瘦瘦高高的竹竿进来,我一愣,是那个小道士。
他放下饭碗,笑眯眯看着我:“饿了吧,快吃啊。”
我浑身难受:“你,别老看着我笑成不?”
小道士立时绷紧了脸,变化之快,我倒佩服。正要吃呢,这麽一人板着脸站你旁边,怎麽吃的下,只好一放筷子:“
你,先出去吧。“
小道士点点头走了:“你慢慢吃。”
我咬了一口蘑菇,好,加了松绒;又咬口白菜,嗯,只是菜心,油水旺旺的,香;挑块儿笋子,这味道…
一滴汗掉了下来,眼前天旋地转。
我知道哪儿不对劲儿了。
我知道为甚么不对劲儿了。
那笑,那牙,那身板儿…
天旋地转。
我,我想喊,我想跑!可是脚脖子软软的,不会动弹…
一阵脚步声传来,会是谁?
小美人?大色猪?
是谁都好,千万别是…
第 16 章
脚步一声一声,踩在我心上。
门一开,飘进一角道袍。
我手一抖,笋子啪的砸在裤子上。来不及低头去瞅,那人轻笑道:“几年不见,你还是这麽慌慌张张的啊,潇儿。”
我猛地一颤,反倒心里清明起来。
眼睛一抬,口里打着哈哈:“呦,我当是谁,换脸还真快。不过刚才那张皮可比你现在这幅嘴脸来得顺眼。”
他哈哈一笑:“整个江湖也只有你敢这麽着跟我说话。不过这一开口,倒是想起很多趣事来了。”
我摆摆手:“你找我是来叙旧的?那少陪了,我可记得有只禽兽说过再出现在它面前,就要一剑杀了我的。”
他紧紧盯着我:“你说我甚麽?”
我连连点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了。你不是禽兽,你当然不是禽兽!禽兽尚有半分怜悯之心,你却是欺师灭
祖、弑父杀兄的双面阎罗胡家堡现任堡主——胡青!“
胡青嘴角一抽,没有答话。
人逢喜事精神爽,尤以四桩最为快意,却又道是内有乾坤,且看久旱逢甘霖——两滴,洞房花烛夜——做梦,金榜题
名时——重名,我林子潇流年不利,撞大运赶上了第四个。
他乡遇故知——仇人。
若是这个仇人武功高你很多一根指头就能捏死你,若是这个仇人从小和你一块儿长大你动一动眼睛他都知道你在想甚
麽,若是这个仇人喜怒无常翻脸比翻书还快,你怎麽办?
脚:跑路吧…
右手:左手,千万别冲动啊!
左手(泪):大哥你也是!
脑:你怎麽老挑战高难度啊?!我要罢工!!!
嘴:…我决定今天请假一天。
心:我今天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
身(哀嚎):你们别把我一个人留下啊——
我:今天还真是个好曰子…好曰子…好曰子…
胡青咳嗽一声:“我警告过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眉毛一挑:“六儿是你杀的?”
胡青轻蔑一笑:“他也配我亲自动手?”
翻个白眼,你叫人动的手和你杀的他,有甚麽本质区别麽,无赖!
我又问:“在安宁温泉时,是你要杀小美人?”
胡青一愣:“东方亟被人暗算?”
诶??胡青不晓得?!!
那大色猪说的胡家堡…难道…我眼睛一弯,瞅着他道:“你在这里干甚麽?难道胡家堡垮台了,你这个堂堂的堡主要
出家?“
胡青突地笑道:“我想你了。”
我一阵恶心,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了。
胡青走上一步,在我身侧坐下,右手放在我大腿上,来回轻轻抚摸:“那时候我们都还小,一时拌嘴说了些气话,你
还生我的气?“
我一掌拍开:“这气话能气死你老头儿和大哥,能气死我师父,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胡青面上一阵红白,迟疑一阵才道:“你还恨我?”
我摇摇头:“恨?当然没有,我只当从来不认得你罢了。”
胡青邪气一笑,凑的近些,鼻息抚过面颊,双眼暧昧的望着我:“你不认得我,真的?”
我一动不动,脑中想象空见入定的样子,口里念道:“大慈大悲十方罗刹邪灵退散——!!!”
胡青哈哈大笑:“还是这般有趣。”说着吻上我唇间。
脑:这是旺财这是旺财这是旺财…
旺财(颤抖):主人,换个对象吧…
胡青亲了一阵,见我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叹息着退开:“你还是这麽倔。”
我摇摇头:“有话直说。”
胡青正色道:“我希望你别管这事儿。”
我道:“凭甚麽?”
胡青一眯眼:“听话。”
我怒!又不是狗崽子旺财,还听话?
我往后一靠,挑衅的看着他:“我已经管了,你要怎样?”
胡青笑得眉眼舒展,波光潋滟,让人如沐春风,一室暖意。
接下来的话却似冷风过境,冻住流水枯枝,叫人胆寒。
那我只好,杀了你。
江湖四奇之一,胡家堡双面阎罗,胡青。
阎罗。
黑脸,无情,作风强势。
双面。
喜怒无常,含笑杀人。
财大气粗,实力无边。
我不觉一抖。
胡青越是笑,心里越是恨,等会儿死得越是难看。
我强自镇定:“你和这事儿有关?”
“你那麽聪明,应该已经知道东方亟是为了我找绛妃草吧。”胡青伸手拉住我手臂,“何必事事都要与我相争,潇儿
?“
我冷道:“你也配叫我潇儿麽?”
胡青不以为意,勾起我下巴:“我第一天见你就这般叫,有何不妥?”
我移开一点儿,伸手使劲儿擦擦:“黑皮猴儿叫得,小美人叫得,钱二叫得,宋九叫得,就连我家旺财和大色猪都叫
得,独独有你,胡青,叫不得!“
胡青有丝怒气:“东方亟那傻小子都叫得,我叫不得?”
我点头道:“就是因为小美人傻,所以才叫得。”
胡青怒极反笑:“小美人?东方亟没那麽简单,你小心点儿好。”
我再点点头:“若是与你相比,无人能及。”
胡青拍拍我脑袋:“又想问甚麽了?”
我嫌恶的扭开头:“青城派是你灭的吧?为甚麽架祸给大色猪?”
胡青呵呵笑道:“我没有架祸啊,是江湖上的人太蠢,常老四又太张狂。若是有人来问我,我也不会否认啊。”
呸!
哪个被猪咬了吃菌中毒的会跑去漠北黄沙里面冲着胡家堡的堡主问:“胡堡主,请问青城派是不是你灭的?”
再看黑皮猴儿笑眯眯的回答:“是啊。”
于是又问:“那请问堡主为甚麽要灭了青城派呢?”
又看到黑皮猴笑呵呵的回答:“因为我要绛妃草他们不给我啊。”
再问:“那我替天行道杀了你好不好?”
再看黑皮猴笑盈盈的回答:“那你动手啊。”
纯粹想死的也不会这麽自杀的!
我溜溜眼珠子:“你既然知道绛妃草在大色猪手上,为甚麽不直接找他要,反而生出这些事来?”
胡青一耸肩:“那家伙自有道理,我不能用强的。”
耳:大震惊!居然有胡青想杀杀不了的人…猪存在!
脑:论武功,两人差不多;论脑子,两人差很多…
心:黑皮猴儿忌讳甚麽,居然不敢动手?
身:难道他也眼馋大色猪的小身板儿?
我(咬牙切齿):你有点儿脑子好不好?!!
身:我只负责和胃狼狈为奸。
胃:甚麽狼狈为奸,那叫食色性也。
胡青歪着脖子瞅我一阵,叹口气:“你要玩玩儿,随你就是。我一会儿得走了,难得挤出片刻来看看你,倒是俊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