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门主之位意欲谋害门主孙凯然?还有那个武当的林须道长,他不死,你们知道他暗地里修炼阴阳合和功?别的我就
不说了,免得脏了我的嘴!“
我暗自点头,名门正派云云全是狗屁,还不是你骗我我骗你的伪君子。
血色无常,三年前突现的刀客,出道至今杀人无数,且手法凶残,故被江湖忌讳,算来想他死的不在少数。
我瞟瞟常四爷。一脸安然,调笑风流,浑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样儿,哪儿像个杀手?
鸣凤公子,江南鸣凤楼的二公子。鸣凤楼自成立之始,以框服正义为旨。楼主东方勖巳少有才名,仁忍雅正,乐善好
施。育有一子一女,长女东方逦,爽气慨然,巾帼不让须眉。次子东方亟,敏而好学,博而通达。
我瞅瞅东方亟。一脸黯然,默默不语,透着隐痛难安忧患难平的劲儿,明明像个秀才。
叹口气,拍拍小美人肩膀:“又不是你的错,伤心个甚麽劲儿?”
东方亟挤出一丝苦笑:“枉我担着江湖高义之名,却从不知这些个腌雑事。”言罢转向常四爷,“那不知阁下挑了青
城派又是何故?“
“青城派欺凌弱小,强占山林,樵夫猎户找他们理论,竟被活活打死。我一时看不过去,教训了几个手下,谁知道掌
门浊裯竟亲自给我下帖子一战。“
“那也不用生死相搏、满门全灭吧!”东方瞪起眼来。
“不过是打得浊裯吐血晕撅罢了。至于当晚青城派被全灭,我说不是我也没人信吧?”常四爷耸耸肩,满不在乎。
东方面上狐疑不定:“何以绛妃草在你手中?那是青城派镇山之宝,只有掌门知晓。”
“你消息挺灵,绛妃草确在我处,不过是别人给的,不关我事。”
“给的?谁?”我心里一动。
“一战之后,我受了点儿伤。当晚投在久凌派的分舵过夜,第二曰一早有个小孩儿送我一个锦盒,打开看时,就是绛
妃草。再去寻人,哪儿还找得到?“
我默默一想,久凌派是中原第一的黑道帮派,这小子,面子倒不小。
常四爷瞅我一眼:“自古负心多读书,屠狗之辈有高义。你们看不起黑道,自己又白得了几分?”
东方亟面上一冷:“这是你一面之词,何以伏众?”
常四爷冷笑一声:“愈加之罪何患无辞?”
东方亟又道:“既是误会,又何必万里迢迢远走滇南?分明是避祸!”
“我本来就是这里人,回家看看,有何不妥?”
诶???大色猪居然是这里人?
果然是地头蛇来的。
“不过,好像这里没人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血色无常’吧。”我嘿嘿一笑。
“我只说是外出学艺。”常四爷一点头,“小镇素来清净,还望鸣凤公子…”
东方亟一点头,又道:“既然如此,阁下为何不辨白?”
“就你们这些妄自高呼正义之辈,会听麽?”常四爷冷冷瞅他一眼,“更何况,你找我,不就是要绛妃草麽?”
东方亟低头不语。
我摸摸下巴:“我说…”
小美人望我一眼,暗暗摇头。
唉唉唉,小美人,干吗这麽早就放弃?
我暗中计较片刻,才道:“常四爷,我跟你打个商量,如何?”
大色猪笑嘻嘻的:“怎麽,刚才我的提议你考虑好啦?”
气结!这家伙,满脑子装得甚麽粪草!
“我是说,给我半年时间调查青城派这桩公案,还你一个清白,如何?”我翻翻白眼。
“为甚么要帮我?”常四爷眯起眼来。
“不用觉得你欠了我。”我摆摆手,“到时候你把绛妃草交给小美人,再乖乖的给我…”吞口口水,打住打住!
“给你甚麽?”没听见,没听见…
“这个到时候再说,反正不会要你命啦。”我偷眼看看小美人。
小美人也看看我。我大大方方露齿一笑,颠倒那个众生啊。果然,小美人脸红了,忙的掩饰道:“潇…兄弟,我…”
晕!这家伙,真不坦诚。我暗自伤心一阵:“没事没事,小美人你要绛妃草定不会作坏事,留在这头大色猪手上才是
危险。“
“色猪?!”常四爷一口气哽在喉咙,咳嗽一阵才面红耳赤的吼我,“我这头色猪就是不稀罕甚麽清白不清白的,怎
样?!“
“呦,不愧是黑道上浑的啊?”我斜斜眼睛,“既然如此,那你该知道,绛妃草既是至毒,亦可为至善,江湖上打主
意的人不少哦。“
常四爷挑挑眉毛,没言语。
我摸摸下巴,拉起小美人的手:“像鸣凤公子,相信要绛妃草是为救人吧。”
小美人含笑点头,那叫一个妩媚,我忍不住轻轻抚摸他的手。
常四爷咳嗽一声,死死盯着我俩。
我翻个白眼:“你今天怎麽老咳嗽啊?不是练了甚麽邪功,今儿毒发吧?”
常四爷嚯的站起来,一把把我拉开小美人身边,按在所剩无几的一张椅子上:“你坐这儿!”
我厌恶的拍拍衣袖:“切!有话不说,动手动脚,禽兽!”
常四爷又要发作,东方亟‘唰啦’一声拉出软剑,直指常四爷咽喉:“若你再对潇儿出手,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我噼里啪啦一阵鼓掌:“小美人,说得好,爱你一万年!”
大色猪脸黑得跟烟熏过的腊肉似的,瞪我一眼。
小美人脸红得跟成熟了的樱桃似的,溜我一眼。
嘴:好痛快,哈哈——
脑:别光想好的,大色猪肯定有阴谋。
心:他有,我就没有麽?嘿嘿。
脑:…看来再次证明只剩我还有点儿理智。
我咳嗽一声,缓缓道:“反正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那由得我去调查也没甚打紧吧?”
常四爷垂下头来:“你定了半年,为甚么是半年?”
我溜溜小美人:“你不知道?”
小美人移开目光,轻轻一笑,将软剑还回腰间。
常四爷冷道:“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我摇摇头:“我看不出来你有甚麽优势可以谈条件?挣个鱼死网破不像是血色无常的作风啊。”
常四爷狠狠瞪我一眼:“毁了绛妃草,你以为如何?”
小美人眉头一皱,暗自运功。
我忙道:“慢!…你说来听听先…”
脑:你真没立场…
心:你真没原则…
脸:你真是丢人…
肠:我可以欲见不久的将来,我还要再青一次…
常四爷瞅瞅我,再瞄瞄小美人,才道:“在这半年中,我要和你结伴而行。”
啥?!
我苦着一张脸:“你跟着我干吗?”
常四爷得意的晃着尾巴:“你调查的是跟我有关的事,我跟着也不为过吧,谁知道你会不会假公济私呢?”
呸!不假公济私,那还是我林子潇嘛?!
我不乐意的摇头:“不行不行,你太危险了,跟你一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小美人轻道:“若是潇…兄弟不介意,东方愿随行…”
看看这人,真别扭,不过我喜欢,嘿嘿。
我笑眯眯的擦擦口水:“小美人,你要跟来最好,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甚麽?”
“以后不准再叫我‘潇…兄弟’,嗯?”
“那?”
“刚才啊,刚才的刚才,你叫我啥来着?”我挤挤眼睛。
小美人想了一阵,突地脸红,默默不语。
我笑盈盈的:“记住啦?再叫错,就别跟着我。”
小美人红到耳根:“潇…儿。”
“诶!”我脆生生答了一句,五脏六腑无不舒坦。这才好心情的转头望着大色猪,“至于你,要来,也行。”
“要我作甚么?”常四爷皱皱眉头。
我眯起眼睛来,笑得好像狐狸发现了鸡窝。
第一,一路上的花销,全都你出;
第二,先将绛妃草交给我;
第三,不可以非礼我;
第四,先答应,想到了再补上。
小美人轻轻转身,肩膀一抖一抖的。真是的,要笑就笑嘛。
常四爷皱皱眉:“怎麽听来我很吃亏的样子?”
“你也可以不跟来啊。”我满不在乎。
“你就不怕现在我一刀杀了你们?”
威胁我?怕你啊!我林铁嘴吓大的:“你担心我调查出你就是真凶要被江湖追杀,所以杀人灭口麽?”
常四爷冷下脸来。
我又道:“若你是真凶,自有小美人替天行道;若你不是,有小美人在,他自会帮你洗清。”
“如果你半年内没有任何结果查出,怎麽办?”
“不可能。”我嘴角轻扬,“那绝对不可能。”
“这麽自信?”
连小美人都轻轻抬眼看我。
我笑得那叫一个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美食里没有我林铁嘴吃不了的口味。
美色里没有我林铁嘴上不了的类型。
江湖上没有我林铁嘴解不开的谜团。
脑:…你真敢说。
嘴:…(继续抢镜头)…
脑:我不管啦!!!
第 7 章
常四爷考虑了好一会儿,我不耐烦的坐在椅子上双脚乱晃:“喂喂,考虑好没有啊?”
大色猪溜溜我,再瞄瞄小美人,低头又想了想,才道:“好!”
万岁!!!我欢呼一声,把手一伸:“拿来吧!”
常四爷咬咬牙:“没在我身上。”
“你想出尔反尔?”东方亟挑挑眉毛,又想摸出腰间软剑。
常四爷摇摇头:“这种东西怎麽可能随身携带?我搁在大理老家,你们要愿意可以跟我一起去拿,反正从这儿坐车过
去,也不过三四曰的光景。“
常四爷瞅瞅我俩:“当然,我也可以一个人先去拿,你们在这儿等我,横竖离开滇境还是要路过这里。”
脑:跟他去,无异于深入龙潭虎穴!
嘴:…不是猪圈麽?
脑:不跟他去,无异于纵虎归山!
嘴:…不是放猪麽?
我:别吵!
东方亟望我一眼,点了点头。
点头?去,不去?完全不懂…既然如此,那就赌一赌好了。
我拿出烈士断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勇气来:“大色猪,我们跟你一块儿去!”
东方亟眼睛一眯,笑得那叫一个美。
常四爷无所谓的搔搔头:“行啊,甚麽时候动身?”
我看看天色:“明儿吧…今儿太累了,想好好休息。”
一群人全在茶花楼住了下来。
茶花楼买卖不少,空房不多。于是我们就住宿问题发生了很大分歧。
防着常四爷绕跑,故而我们三个定要住在一处。其实私心里觉得,他真要跑,住在一起又有啥用?就是睡在一起也不
见得有用。
可是大色猪坚持要住茶花楼,理由是他在茶花楼常年包租了一个客房,就是那个万恶的三楼转弯第三间——君字一号
房。
全楼只剩两个房间。
柳郁给我选了天字一号房。三楼最里面,靠近露台,远离楼梯,真不知道是防着谁逃跑。
东方亟住我楼下,天字二号房。翻个白眼,谁说天字二号房就在一号房隔壁的?茶花楼的二号房就都在一号房的楼下
!
东方亟招呼六儿先回鸣凤楼给他老爹送信。也是,出来跑了大半年,也该给家里递个安不是?我满脸笑容的打发六儿
上路,六儿瞟我一眼,才小声对小美人说:“主子,奴才总觉得那个林铁嘴怪怪的,你小心别…”
我满面笑容朝他马屁股上踹了一脚:“六儿爷,您慢走诶——”
六儿惨叫着跑远了。
东方亟含笑摇头:“这个六儿,还是这麽不懂事。”
我忙拉起他的手:“小美人,我们去吃饭吧。”
脑:…就知道吃了你!
嘴:我也想说点儿别的的…
东方亟含笑摇头:“我不饿,况且茶花楼里的东西多数搀了催情的药物,小心些好。”
我当然知道!只是没想到你也知道…好吧,我百折不挠的拉着他:“那咱们去院子里坐坐可好?”
东方亟又摇摇头:“明天要远行,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我继续努力:“可是和那个大色猪住在一层楼,我觉得…”
“那我与潇…儿换房可好?”东方亟唤得这几个字,面上一红。
我心里一荡,紧紧握着他手:“这不好,不如…”
“不如和我同住一间,可好?”常四爷不知甚麽时候站在后门口的。
东方亟面上一变,我忙道:“呸!谁跟你这大色猪同住!”
常四爷一摊手:“你们又怕我跑了,又不敢看好我,这要我怎麽作?”
东方亟想了想,才在我耳边轻道:“若有事,你大声唤我就是。”言罢抽身离去。
我和常四爷大眼瞪小眼一阵,浑是无趣,也就散了。
一个美人,两个美人,三个美人…一百个美人,一百零一个美人,一百零二个美人…三百个美人…四百五十七个美人
…
“唉——”叹口气,我满脸幽怨的看看隔壁——地字一号房——然后直直倒下去,拉被子盖住脸。
隔壁的尖叫淫笑浪叫还是一个劲儿的往耳朵里面灌。
“啊啊啊啊——”
“再来嘛…”
“你这小贱蹄子…”
“嗯…哈…啊…”
我忍无可忍,嚯的起身,一把打开房门,冲到走廊上一脚踢在门上:“丫儿的,就你会叫床啊!”
气呼呼的冲下楼去,晃到后花园,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抬头冲老天翻个白眼。
星星啊星星,你为甚么那麽耀眼啊,美人啊美人,你为甚么那麽遥远…
垂头丧气。
“你很闷麽?”柔柔的,淡淡的。
我回过头去:“呦,柳老板,怎麽溜到这儿来啦?放心放心,我没想着怎麽烧了你的茶花楼,也没想着怎麽偷了你客
人的衣服,更没想着怎麽…“
“够了!”柳郁一脸黑线,“本来好意来看看你,你很精神嘛,那你继续。”
“别啊。”我忙跳起来,悿着脸拉她坐下,“陪我说说话也好。”
柳郁一笑摇头:“真是?说吧!”
“你是大色猪的姐姐吧?”我呆了一阵,冒出一句。
“你…知道了?”柳郁一愣。
我呵呵的笑:“其实你们长得不是太像,不过眉宇间有牵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