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mi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是不是把井柏然还给他,他会更快乐?!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倔强的人也不轻易承认自己犯了错,做了就一条道走到底。
已经派了人去找付辛博,天都黑了还是没有消息,kimi办完葬礼的事回到家,车开进大门时发现屋里的灯是亮着的,难道他已经回来了!?
一路跑进屋,所有的灯都亮着,kimi不知道他在哪里,一间一间的找,哥哥,你在吗?头一次讨厌大房子!
二楼的卧室也没有,kimi沿着走廊走到下一间——井柏然的房间。
kimi看到地上倒的横七竖八的酒瓶,不知道应该安心还是继续担心,房间里没人,浴室的门却开着,kimi慢慢走进去。
看见付辛博闭着眼泡在浴缸里kimi只想骂人,却还是捏紧拳头忍住了,“你去哪儿了?”
拳头捏的更紧,kimi知道他醒着,所以更不能忍受他对自己的行为不做任何解释。
“我问你为什么下车?”kimi快步走到浴缸边上朝付辛博吼出来。
付辛博侧过脸,用手拨着湿漉漉的头发,“我看到一个很象他的人!”
象他?就因为看到一个象他的人?kimi觉得这个理由太可笑了,“所以你就去追了?”
没有回答,付辛博点着头沉到水里。
水面冒出气泡,堵的人胸闷不能呼吸,kimi咬着牙蹲下身,抓着付辛博的肩膀把人拎到水面。
“你就这样跑了,让我怎么办?这里的一切你都不要了吗?那我们那么辛苦又为了什么?”
有人不甘心,急的就快哭出来,有人表面风平浪静,泪已经离开眼角与脸颊的水迹溶为一体。
“不是我们!”付辛博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是你!”
什么我们?什么是我?抓着付辛博肩膀的手松了,心跳开始加速,kimi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不想听,是自己最不想听的!
付辛博了解他,知道他不想听,在他逃之前付辛博的手已经覆上他的脸,“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是你抢回来的!我只想要他!”
嘴唇也在发抖,小兽磨着牙死忍,我给了你那么多,结果却拿走了你最想要的!我真的错了吗?!我只想你快乐,只想留住自己的东西,这也错了吗?!
如果那些东西对你已经没有意义,那我抢回来干嘛?!这不是你要的,也同样不是我要的!事到如今我们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他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哽咽的声音,湿润的眼睛,kimi握上覆在脸上的手。
付辛博在笑,扬着嘴角流着泪。kimi也笑——原来如此!
kimi开始结自己的领带,然后是西装外套,衬衫……
跨进浴缸,漫出的水弄湿地上刚脱下的衣物,kimi分开双腿坐到付辛博身后,把人拉到怀里。
一手环着他的肩膀,kimi的亲吻由耳根开始,到脸被另一只手引过来,嘴唇就成了唯一值得留恋的地方……
一直以来都是你照顾我,现在就让我来照顾你!
是我拿走了你最珍贵的东西,我还你!
kimi现在的做事风格李易峰已经越来越看不懂,那些失踪的堂口老大、G爷、井柏然……迅速的让人来不及反应,绝情的让人寒心。他还是自己的小孩吗?
三天前kimi说过会回来,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李易峰不敢打电话问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怕得到不想要的答案。
只要不过12点就还有希望,李易峰一定要等到他最后一秒!
第十六章
没有开灯,kimi把自己缩在墙角,紧紧抱着绻起的双腿,脑袋搁在膝盖上空洞的看着床上的人影。
付辛博睡的很好,kimi整晚守在这里,不时为他盖盖被子,其余时间就这样坐在墙角看着他。夜越深,地板就越凉,身子也缩的更紧,kimi却没想象以前一样和他一起睡。
睡不着,闭上眼就是李易峰的影子,付辛博不再能带给自己温暖,抱着他只觉得更冷。突然好想李易峰,他在做什么?说好今天回去的,你是不是也没睡,一直在家等我呢?
临近午夜,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kimi把头埋进双膝,对不起,说好的事我已经做不到!
很想哭,又不准自己哭,既然决定了担起一切,就要有男人的担当,眼泪只能往肚子里流,哪怕失去最爱的东西也要咬紧牙关扛过去。
‘……’
一楼的落地钟开始报时,kimi知道十二下钟声以后自己就失约了,也许以后都回不去了。
每次呼吸都觉得胸口很紧,开始莫名的慌张,手足无措,坐立不安,有东西掉了,真的,有东西掉了!
眼眶发痛,无助的小孩在黑暗中寻找自己遗失的东西,不停的眨眼,原来苦涩的味道真能顺着喉咙流进身体,只不过直接流进了心里。
钟声刺痛耳膜,每一下都打在小孩身上,捂住耳朵,抱住头,小孩就快被逼疯了,不行,要找!一定要找!
快崩溃的人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房间,翻箱倒柜的找,只想在钟声停止前找到一点和他有关的东西。
没有了,钟声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吗?!
房间里没有找到任何和他有关的东西,除了自己和手指上的戒指。
小孩坐在床边的地上,用床单反复擦着手里的戒指,然后举在月光下看,戒指被擦的很亮,小小的光在夜里就是小小的温暖。
握着戒指抱在怀里,额头抵在床沿,小孩终于笑了!
‘……’(敲玻璃声)
kimi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目光转向窗口,停住了,再也挪不开,他在朝自己笑,是做梦吗?!
不敢眨眼,怕他会消失,被勾了魂的小子爬到窗口,阁着玻璃小心描画他的眉眼。
手掌贴上玻璃,外面的人默契的对上自己的手掌,有温度传到掌心,暖暖的,暖到小孩歪着头傻傻的笑。
这梦真好!永远都别醒!
“你TM给我开窗!”
李易峰实在忍不了了,要浪漫,要气氛也得让自己进去啊,大半夜的,敢情吊窗外享受冷风的不是他吧!
额!?不……不是梦吗?小孩的脸有点抽抽,怎么回事儿啊?
还不开,想谋杀亲夫啊!李易峰用力敲着窗户,终于让某人回了魂,kimi赶紧打窗把人捞进来。
“怎么上来的啊?”脑袋伸窗外上下左右的研究着。
“你这儿是二楼,又不是二十楼,爬水管不就行了!”小孩哦了一声抿着嘴偷笑,李易峰白了他一眼,一把把窗户拉上,“关上,关上,还嫌我风吹的不够啊!”
“瞧你这儿乱的,外头看是别墅,里头就是一狗窝!”有洁癖的人见不得乱,说着已经开始给小孩收拾屋子了。
屋子乱的原因就不向他解释了,就让他收拾吧,看着就开心!
“你来干嘛啊?”kimi盘着腿坐在地上,傻笑的看着李易峰干活,
“来接你啊!你答应今天回家的嘛!”干活的人头也没抬,说的理所应当。
说到这个心情又差了,kimi耷拉着脑袋玩着手指上的戒指,“对不起,我失约了!”
“时间还没到就不算失约。”李易峰坐到他身边,“回家吗?”
时间没到吗?小孩噘着嘴看着李易峰。
举着手腕到他面前,“还有一分钟!”
一分钟?他的表慢了?还是自己的钟快了?
“做不了决定吗?”
kimi点头,“发生了太多事,你会讨厌我的。”
还有40秒,有人楞的可以,李易峰不指望他了,“那我问,你答!我要听实话,决定由我做!”
kimi继续点头,李易峰开始提问,“G爷的事是你做的?”
“是!”
“现在V帮的当家是你?”
“不是!”答应要说实话的,可话到嘴边就变了,狐狸习惯了过滤每个问题,只本能的给出对自己有利的答案。
“井柏然的失踪和你有关?”
“不是!”
“你跟付辛博……”
“没事!”谎话越说越多,也越说越紧张。
kimi有点儿紧张,李易峰停了一下,“说你爱我!”
“我不!”眯着眼睛逼近,“我要你永远记得我!”
李易峰没再提问,脸色沉下来,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地上,听着手表的秒针一格一格前进。
kimi又开始紧张,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想你讨厌我……
手表的12点也已经到了,李易峰没说话,kimi急了,紧紧拉着李易峰的手。
“死小子!”李易峰一下笑起来,张开双臂,“欢迎回家!”
小孩立刻扑到家长怀里,脑袋在家长身上乱蹭,带我回去吧!带我回家!
双手揉乱他的头发,李易峰嘴上说着让小孩安静点儿的话,心里早给蹭的甜丝丝的了。答案并不完美,破绽也是有迹可寻,但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就相信!因为我只想要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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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能够睡得着了,有人连做梦都象扬着嘴角。
小孩的衣领敞开着,锁骨的地方显出红印,在月光下也格外刺眼。刚才就已经注意到了,李易峰知道这是什么,却问不出口。
kimi说过会回来的,李易峰今天一下了班就回家等着,天越来越黑,人却没有任何音讯。
一早就有不好的预感,可真正到了要发生的时候往往就没有了潇洒的勇气,李易峰不甘心,不想就这样放弃。臭小子一碰上和感情有关的事就会犹豫不决,脑子就犯糊涂,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把决定权完全交给他太冒险,对自己也太不公平。
作为主案的督察,李易峰当然知道今天是G爷的葬礼,也知道kimi代替付辛博主持了仪式,更知道葬礼一结束kimi就回了这里。
虽然清楚造反的事是kimi一手策划的,但一直以来都是由付辛博出面,照之前的发展也应该是由付辛博当家,可为什么到了最后一场戏却换了kimi做主?李易峰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知道这当中一定有事发生!
等到了半夜,李易峰还是坐不住了,不管怎样起码要问个明白。
今天是V帮的大日子,也许别墅里还会有帮里的人,最低限度付辛博应该在,李易峰想了想还是不明着进去了,在院子里等了会儿,见kimi房间有了灯光,李易峰才上来了。
kimi疯了样的在房间里到处乱翻,根本没注意到窗外黑暗中的李易峰。
刚要喊他,kimi却停下了,坐在地上反复擦着自己送给他的戒指,然后死死的抱在怀里,想敲窗户的手僵在半空,看着他一个人在哪儿笑,李易峰只想哭。
没有了G爷,没有了付辛博,V帮已经是他卸不下的担子,一层玻璃分开两个世界,他走不出来,自己也走进不去……
可是自己已经中了毒,根本离不开,哪怕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能帮他,李易峰还是想留在他身边。故意把手表调慢了几分钟,李易峰想再要一次机会。
其实不管他怎么回答,李易峰都想好了带他回家,即使知道他说的是谎话,也没有改变李易峰的初衷。
把被压着的手臂从他身下抽出来,李易峰轻轻吻着他锁骨上的红印,能对他这么做的除了自己,就只有付辛博了,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想问,又怕得到最坏的答案。可以和他在家玩‘无间道’,却不可能容忍自己只是二分之一。
刚注意到的时候李易峰就试探过他的身体,吻痕还是红色的,应该是新的,但身体却不象是刚做过的样子。这就更不敢问,小孩心里脆弱的可以,又是在他最无助的敏感时期,万一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后果可能自己担不起。
李易峰拉过边上的枕头,小心的塞到他怀里,悄悄的下了床,答案总会有人知道,问不了他,还有另一个!
******
二楼的房间不多,除了kimi的房间还有三间,李易峰沿着走廊一间间看过去,来到最大的一个房间,应该是主卧没错。
门没有关,床上也没有人,床头放着照片,李易峰走近了细看,是付辛博的,那应该就是他的房间了,人呢?难道没回来?
李易峰满脸疑问的走出来,却发现隔壁房间里有人。之前kimi跑出去时没有关门,所以现在门也是开着的。
李易峰走进去,就着月光看见床上正是要找的人,床边也有照片,扫了一眼,因为看过井柏然的档案,所以李易峰认的出照片里和付辛博一起的,就是井柏然。
他睡在井柏然的房间里?
李易峰站在床边看着他,脸上的疑惑更深,井柏然的失踪警方一直是列为卧底失败遭灭口。可看样子付辛博应该还是很想念他才对,不然为什么偏要睡在他的房间,而且看房间的陈设不象是付辛博会喜欢的风格,应该就是井柏然在的时候的样子。
付辛博真的很爱他吗?爱他,他怎么会失踪?爱他,kimi又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人的感情都那么让人捉摸不定,到底谁才是他们爱的?!还是他们谁都不爱?
床上的人动了,李易峰想他可能是要醒了,转身走到门边,关上门。
果然,门刚关上身后的灯就亮了,李易峰回过头,付辛博已经坐起来。
“李SIR你这算不算私闯民宅啊?!”话里带着调笑,付辛博看了他一眼,自若的往窗口的沙发走,“见到kimi了?”
李易峰看着他倒了杯酒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正控制情绪的人撰着拳头没说话。
付辛博不需要问他来的目的,这里能吸引他的就只有一个人。
除掉了G爷,命是保住了,当家的位子却变成了烫手的山芋摆在两人中间。
半途跳车是自己冲动了,却没想到kimi会真的接下V帮。这一个月来kimi的变化付辛博看在眼里,他已经比自己更适合这个位子,但李易峰对他有多重要付辛博也知道,兵和贼永远不可能站在一起,即使李易峰肯不做警察,他也不会放任kimi做黑社会老大,kimi现在选择了V帮也就意味着早晚要失去李易峰。
kimi当初是为了自己才留在V帮,现在又为了自己硬抢了V帮回来,付辛博想过接下担子放他走的,可实在是……
同样的生活,之前付辛博只是觉得无所谓,除了kimi也没什么是对自己重要的,过哪种生活都一样。现在没了井柏然才发现原来真的存在非留住不可的东西,就象心被掏空了,做什么事都失去了意义。付辛博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他,任何一点儿和他有关的东西都能让自己开心,也许这就是当时李易峰离开后kimi的感觉,付辛博喜欢睡在井柏然的房间,就象kimi一个人住在李易峰家。
也正因为如此,付辛博一直以为kimi会离开,结局有点儿出乎意料,和今晚的事一样出乎意料……
一个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一个是即将失去,两个彼此依靠惯了的人,在最伤心的时候能用来安慰对方的也只有自己。
kimi跑出房间的时候付辛博醒着,应该说从他下床缩到角落起付辛博就醒了,没想过去追他,从上床那一刻起关系就已经变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开始的,他都不再是自己的弟弟,最美好的东西被破坏了,就不可能恢复,也没有修补的必要。
也没想过继续什么,纯粹的安慰而已,付辛博觉得kimi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和外面的419没什么两样,即使对象换成了身边的人,天亮以后还是会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爱人!比如,眼前的这个……
腿也放到沙发上,付辛博侧靠在沙发一边,面对李易峰撰紧的拳头摆出最悠闲的姿势,“kimi说什么了?”
“我要带他走!”看他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李易峰的拳头就撰的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