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你摔一摔,你哪里会长记性?」桃矢笑嘻嘻的说,随后悠然自得的翻身下马,完全不在意君月城的怒瞪眼。
君月城哼哼几声,扯住了桃矢的衣袖,突然换了态度,「爱妃,本王的屁股。废了。别练了,成不成。」
「王爷,我又何尝不愿意回去呢。只是上面有令啊。如果你不会,那那些名贵瓷器全部会毁于一旦啊。王爷,保重啊。」假惺惺的牵起了君月城的手,桃矢心疼的说。坏人一向都是君刑城当的,桃矢求之不得。
「你们都是混蛋,气死我了。」呜咽几声,君月城心不甘情不愿的努力上了马,双腿夹紧马肚子。走之前还疾声厉色的警告了桃矢,「我告诉你!我要是再摔了,你看我会不会真的休了你,把你丢去扫地洗衣!」
桃矢抽了马臀,「你做得到再说吧。」
「啊——!」
事实最后证明,君月城的确是那种适合一天到晚坐在家里面的人。只是骑马而已,这还不是强身习武,他居然就可以累成这幅模样。
看他不断叫唤的神情,桃矢也相信是真的把屁股给颠疼了。对于君月城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公子来说,今天的学习马术也难免是为难他了啊。
在树荫下休息,趴在马背上,君月城一动不动。恶狠狠瞪着桃矢的眼神,那是恨不得把桃矢狠狠咬几口,让桃矢也痛不欲生一回!可惜,君月城一向是有心无力的。
「月,下来,我给你揉揉。」
「不要!你别碰我!小心我喊非礼了啊!」
「我是你娘子,我怕什么。你老实点!」
「非——啊——!」
君月城想喊非礼什么的,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就被桃矢拍了一下屁股。这一下可让君月城结结实实吃了憋。在想咬桃矢之前,又被桃矢捷足先登的吻住了,想咬桃矢的舌头吧,桃矢又和他缠来缠去的。
「呼,桃矢,总有一天我会阉了你!」被打败的君月城连口舌之能都逞不起了。
「阉了我?那最后哭的也还是你。」占了便宜,桃矢暗自高兴的想要为君月城上药。
君月城扭头看着桃矢,好半响才慢慢回过思绪,「不对啊,桃矢,你怎么又亲我。你是不是亲上瘾了?我告诉你啊,我还没有成亲,你不能毁我清白!我如果娶不到漂亮王妃了,你看我会不会杀到你的安国去要你赔啊!」
「赔?赔你一个安国国主做王妃怎么样。月啊,你再这么可爱下去,我舍不得你了想把你绑去安国怎么办?想想吧,和我走。」桃矢把药膏倒在手上,一边轻轻扯下君月城的裤子。「我给你上药,别乱动。」
「你敢动我?你等着君刑城当了皇帝,再看他肯不肯留我一命吧。如果我有命逃了,活不下去的时候我会去找你的。」懒得动弹了,君月城也不介意被桃矢摸摸屁股,反正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臊的。
「月,你不生气我这样摸你?」桃矢对于君月城的老实很是诧异,他现在手掌贴着的,的的确确是君月城的屁股啊!虽然说是在上药,但是摸来摸去是肯定的啊。
「生气什么,我气的是君刑城,总是想要弄死我!我受伤了你给我上药是很正常的。我自己又涂不到,别人来给我涂,我也不会介意。」换了别人来,也一样不会排斥。
嘴角抽了抽,桃矢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君月城的神经缺失,「月,如果你以后再这样的话。那是很危险的!我可不想我的夫君被人吃干抹净。」要吃也是我来吃!
「说什么奇奇怪怪的,我是要娶妻生子的,你别对我有歪念头啊!我挺愿意你女儿嫁给我儿子的。」君月城猛地转头认真说。
什么别有歪念头,那样的念头我早就有了!
什么儿子女儿,你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五殿下。」
有声音!君月城与桃矢一齐噤声,收敛呼吸。
樊柠说过,这里是君刑城吩咐过的,没有闲杂人等的小树林。就是因为没有人在,所以才任由桃矢摸来摸去的,为什么还会有人在这里?
「布置得怎么样了。」
「回殿下,确保万无一失。」
「不许失败。」
「是,请殿下放心。」
君月城拉起桃矢的手,在桃矢的手心一笔一划的写着那位五殿下的名字,君征城。
「嘶——」马的打鸣声。
「有马?可恶,有人!」君征城心下一惊,那些事情到底被听了多少去。「杀了他们!否则,哼!」这些狗奴才都是怎么选的地方。
「是!」
桃矢不再躲藏,直接拉起君月城翻身上马飞驰。
和君征城见面不过一两次,再加上桃矢都是穿着女装,他抱着君月城骑马逃跑。不论谁看着他的背影都不会认出来这个家伙就是三王爷的王妃。
「射箭!」
听见身后传来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桃矢的身子突然绷紧,不能让他们伤到月!
「追!」
桃矢抱紧君月城,跃下了马一齐滚下了山坡。
现在不能和君征城起冲突,被君征城发现身份的话,一定会大事不妙。
「桃矢。」
「我在。」
「我说,为什么倒霉的都是我。明明是你的后背对着他们,他们怎么射到的还是我!」君月城压低嗓音大喊。
「月?!」桃矢大惊。
君月城指了指自己的腿,「啊,我不行了,我晕了。」
「……真晕了啊。」
第二十四章:带你走
在认识君月城之前,桃矢过着的一直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安国的一切都让他感觉无比的恶心。不论是他的父王还是母后。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王,是怎么用看戏的心思看待他那些儿子们的互相残杀,儿子好比戏子,呵。
在又一个牺牲者惨死之后,桃矢难以忍受的以守卫边境之名离开了王宫。在心腹大臣的谏言下,桃矢和君刑城结盟。
齐国的强大,足以给周边国家是安国祈求庇护的假象,谁又会猜得到是因为桃矢的一己之私才有了这次的两国联姻呢?
最初,桃矢只是想在齐国躲避一段时间,否则他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把王位上的那个卑劣掌权者击毙于利剑下。在齐国远离纷争,不代表他会对安国的事务撒手置之不理。
离开之前他在安国插好的那些眼线和谋士,足够对付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敌人。等到时机成熟,和亲的公主会暴毙身亡,守卫边境的储君会回朝。那个时候,安国一定会脱离父王的玩弄。安国皇嗣想必也能够有所幸存吧。
至少在见到君月城之前,桃矢的脚步是全部规划好了的。桃矢没有打算和这个被自己随意选中的三皇子有什么瓜葛。
知道这个事情的人越多,越难以保密。可是在意识到这位三皇子是何许人物之后,桃矢有些期待和他见面了。
以为自己危机重重,随时都有丧命可能的皇子。不断让自己更加的没用,什么事情都不管,生怕惹是生非掉了项上人头。这样一个不像皇子的家伙,叫君月城。是君刑城之下最有继位身份的皇子。
桃矢忘不掉,在他随意说要三皇子来联姻的时候,君刑城的脸色意外的凝重,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自己的玩笑话。但是在君刑城思量之后,又同意了让君月城来联姻,前提是两人约法三章,让自己不得对君月城为非作歹,以为是无用皇子便可以肆意欺负。
君刑城虽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齐国的皇室颜面,但是桃矢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君刑城对君月城的一种保护。
看来,最幸福的人,是君月城。
原本他可以一直平平淡淡,提心吊胆的过完一生。可是因为桃矢的加入,君月城的不平凡灰飞烟灭,君月城被卷入了继位之争,无法脱身了。
好比现在,如果没有桃矢,君月城说不定还在躲着什么地方玩泥巴。可是如今,君月城腿上中了毒箭,在剧毒的侵袭中浑浑噩噩,神智不清。
「月!月你醒醒!」虽然是剧毒,可也不是无解的。但是这样的毒,对于身子没有底子的月来说,就算解了也一样有致命的可能性。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君征城的追捕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杀来。还得谢天谢地樊柠准备的伤药十分齐全。连极品解毒丸都有!暂时服下解毒丸的月,脸色依旧青白,呼吸微弱。
桃矢不想害了君月城,也不能。桃矢的出现已经让君月城的平淡一去不复返,现在更不能让他的性命也一去不回。
君月城,是桃矢所见人中最难以捉摸的一个。
月的喜怒变换犹如翻书,上一刻还口口声声说要不管不顾任何事情,下一时他又把自己置身于漩涡中心。要人稍微对他放松一点都不可能。拿自己与青楼女子比美得开心,却又忌讳人说他是女子。不愿意被人占便宜,又在最大的地方被人占尽了便宜。
桃矢并不是不谙情爱的人,他也曾经有喜欢过人,但是那些人终究是没有能在种种诱惑的面前选择留下。喜欢再深,那也不会是爱。
那么对君月城是什么呢?爱他?喜欢他?桃矢敢肯定,至少现在,他对君月城只有好奇,没有情爱。
桃矢的身份不会让桃矢有随意爱人的资格。桃矢爱的人,必须是对国家有利,对他有利,且有能力保全自身的热闹。目前看来,君月城是不符合这些条件的。
君月城曾经说过,如果当上皇帝的话,连自己爱的人都要建立在对国家有利之下,那是何等的悲哀。
这样的悲哀,是桃矢无法避免的。
想把月带走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就有的了。桃矢想把这样一个欢脱的家伙养在身边,总感觉只要有月的存在,一切烦恼都会那么的微不足道起来。要让月在安国生活下去,就要先解决君刑城,并且让月有能力自保。
「我还没有把你养肥,你可不能有事。」背着君月城走了一段路之后,桃矢悲哀的发现他根本不认路。别说离开了,只怕他已经越走越远了。
「桃,桃矢。我不肥……」总算是幽幽转醒了。
「月!」桃矢大喜,连忙放下了君月城,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药效有用了?月,你知道要往哪里走吗。我不认路。」再乱走只怕是会撞上君征城那一干人等。
「我……更不……」说话都困难。好倒霉,好倒霉!
「我忘了。我初来咋到,你却是从不出门。」两个人都是不认路的,半斤八两的熟悉程度。「我们,等樊柠来救?」会不会拖延了救治时间?
「等吧……咳,好臭。」君月城蹙起了眉头,扭头撞进了桃矢的怀里。
「他们在,烧山!」桃矢看见了远处的火苗,连忙抱起了君月城疾步寻找水源。「君征城找不到我们,直接放火一了百了。这里人烟罕见,就算有人要来救火那也无济于事。水源千万别被他们重重把守,等我们自投罗网啊。」
「你……衰鬼……」害我要死了。
「说什么胡话,洞庭湖都弄不死你。区区一个小树林你担心什么。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死了我怎么办。」
「改嫁啊,蠢蛋……」
「果然,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在生死关头都紧张不起来。月,我想带你回安国,要不要和我回去玩玩看。」
「我不要死。」君月城答非所问。
「你不会死。」我要,带你走!
第二十五章:最恨生在帝王家
漫天大火烧了一天,直至傍晚才稍稍有了停歇的迹象。小树林几乎被大火吞噬殆尽,火苗还在树枝上星星点点的烧着。看到这样的景象,君征城留下搜索的人也都纷纷撤离了。这样的火,只是死路一条。更别说还有一人身中毒箭了。
樊柠是在日落时分才发现不对劲的,君月城是不着调的人,可是桃矢不是。就算君月城想要去什么地方疯玩也不会不顾桃矢的存在。更何况桃矢说过的,会在天黑前把君月城带回来。可现在他们都迟迟未回。
「带上二十人,与我一起去接王爷王妃回府。」
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樊柠等人一路快马加鞭。在几里外,他们就已经看见了滚滚浓烟,焦味更是让人难以忍受。
「分散寻找,见到活口马上发信号。」
其实这样已经被烧得几乎精光的树林,根本没有什么好寻找活口的。这都已经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了,最糟糕的结局樊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不过是……两具焦尸。
大火的形势通过被煮得沸腾的小溪就足以想象了。到现在,小溪都还在冒着微弱的水泡。樊柠站在溪边,盯着水面感觉不对劲。这水泡怎么看,怎么奇怪。还没有等樊柠琢磨好,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紧紧抓住了樊柠的脚踝。
樊柠被吓了一跳,但终究是大风大雨过来的。他拉住那只手,把水下的人拖了出来。
「王爷!王妃!来人啊!」
君月城的水性比桃矢预料中的还要好得多。在水下的时候,桃矢几次撑不住都是君月城帮忙渡得气。水里面泡久了,箭伤也阴差阳错的洗去了不少的余毒。接下来只要多加调养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君刑城来看过死里逃生的两位一眼,在留下伤药之后就又离开了。性命无虞的君月城迟迟不见苏醒,桃矢一直陪伴在君月城的身边。
樊柠随意从君月城的小库房里面拿出一尊釉彩,把釉彩塞进了桃矢的怀里,「把这个摔了,王爷就会醒了。」
「这个看着挺精致的,又不像是哪一位名家之手。摔了这个,月会醒?」桃矢不敢肯定的望着樊柠。樊柠不会下套让他钻吧?
「是王爷一年前做的,算他为数不多的得心之作。瓶底镌刻的花纹,是王爷历来的习惯。太子殿下离开之前说王爷已经醒了,现在是在装得。让我们把他逼起来。」吩咐的是太子,实行的人是桃矢,与我半点无关。
桃矢把釉彩搁在君月城的枕边,望着樊柠打量,「为什么你不摔。」
「我只是一个护卫。」
「樊柠,我以前低估你了。」桃矢有感而发。
「王妃过奖,属下愧不敢当。」
桃矢敲敲釉彩,贴在君月城的耳边,「君刑城可下令了啊,你再不起来我就摔了啊。」转头问樊柠,「为什么是摔釉彩而不是摔月一巴掌。」
樊柠一惯的淡然,「因为太子殿下不喜欢王爷玩这些瓷器。玩物丧志。太子殿下想毁了那些瓶瓶罐罐很久了。」可是又怕君月城跳脚厉害了把自己弄得更加糊里糊涂。
「他想我去舞刀弄枪,然后上阵杀敌,然后我就被杀死了。」君月城猛得睁开眼睛,「爱妃,把我的釉彩收起来。你敢摔它,我就摔你。把你剁吧剁吧做成泥人!我的那些宝贝啊,被你整坏不知道多少了!」脑袋清醒的君月城随手抄起一个枕头就砸了过去。
默默闪开,「我去回复太子殿下,王爷已经醒了。」樊柠不再逗留,直接走了。
「樊柠果然是君刑城的人啊。」桃矢感叹到。
「你才发现啊。」更加没好气了。
「你掀被子干什么?你好好躺着啊,你要什么我给你拿。」桃矢连忙要摁下君月城起身的动作。就怕君月城不小心把自己又磕着了。
「我要小解,你这个也可以帮我?」
「我可以抱你,像抱孩童那样。」桃矢面不改色。
「少贫嘴了!扶我起来。」
君月城把受伤的脚架在了桃矢的大腿上,喝着加了药的鸡汤,君月城啃了一口烧鸡,「君征城没有发现就是我们吧。被他知道的话,我们估计就真的离死不远了。你是远在异乡,我是自身难保。可以活着,真好。」一脸幸福的舔了舔手指。
「你的伤真的没事?我不懂,那样的毒是怎么解得那么快的。」瞅着渗出白布的血迹,桃矢一阵紧张。
「因为太子之争啊。我小时候没有少被下毒。有毒就有解啊,一来二去的我这身体也和毒什么的有了交情。不是太厉害的,我都可以撑一阵子。这次的情况,常有的啦。担心什么哩。我是不死之身!」
「这也有好骄傲的吗。」抚了君月城的发,桃矢有些明白了君月城为什么会这样忌讳朝政了。只是想活着罢了。
「你是安国储君,那些事情你比我经历的更多。所以不用我说多详细,你也可以知道我的情况。最恨生在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