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生梦灭(生子 第二部)下——都月白

作者:都月白  录入:08-23

躁难捱。

这时,耳边响起什么咀嚼的怪声。刚欲转身,头发即被扯痛——他娘的,身边这匹马把他随随便便扎起的发髻当野草啃

了!

“松口!给我松口!”牧阿苏哭笑不得的拍打马儿的嘴巴,十分不易地夺回自己的‘马尾’!当然也幸运地抹到一手的

马儿唾液,黏糊糊的恶心惨了!

“你这家伙!”气恼的他轻拍马儿正在呲牙像似愉快嘲笑的大嘴,“真精神!决定了,就你来给我拉车!”……

转眼到了傍晚开饭时间,帮女人跟小孩盛好饭的牧阿苏尔后打了碗大的,现在他一个人吃两个人分,才懒得讲客气呢!

端起大瓷碗张口要吃,四处张望的眼睛诧异地看见有人从远处的将军营帐里出来,路走不稳跌跌撞撞地往他们这边跑。

怎么搞的?满心疑惑的他放下碗筷,起身迎上前。看清那人正是照顾陶亮的近侍,牧阿苏见他满副惊恐不知哪里出了差

错,忙问:“你怎么呢?害怕成这样,发生什么事?莫非将军他的病突然加重?”

“将……将军他被……被人杀了!”近侍结结巴巴的讲完这句话时,牧阿苏差不多呆滞了。回神之际,以完全不相信的

口吻道:“你开玩笑吧!陶将军上午还和我聊天啊!”

“我……我知道,但是我刚才外出小解,一回来就看见将……将军他……我准备告诉大伙……”

“……先带我去看看!”牧阿苏扭头望望身后正在吃饭的数万兵卒,额头间的纹路骤然加剧,拉过对方快速前往陶亮的

营帐。

走到营帐前鼻尖的牧阿苏已经闻到股淡淡的血腥味,不详的预感顷刻笼罩头顶。深深呼进一口空气,他掀开帐帘进入内

部——

陶亮此时胸膛上插着一把刀!鲜红的血正顺着低位的刀刃流向刀柄,滴落在床铺上,而他所穿的洁白内衣已然被渲染成

艳丽的大红色……他瞪大的眼睛不知看着谁,眼珠亦逐渐浑浊,从他僵硬的神情可知他当时的震惊……

‘将来就算脚无法走,用爬我也会爬到战场上耗尽我身上最后一滴鲜血!’牧阿苏猛然回记起陶亮中午才对他说过的这

句话,刹那红了眼眶。陶亮流尽了血,却并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自己的营帐内被人偷袭,幻想那种能见不能动任人宰

割的场景让牧阿苏相当痛苦!

才刚偏转眼睛不去看死去的男人,耳边就闻近侍慌乱的询问:“现在怎么办?将军死了,得马上跟兄弟们说才行……”

“不准说!”牧阿苏立即打断近侍的话,严厉告诫他:“如果说出去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牧阿苏很难过,但他也有

理智!现在跑出去讲给数万兵将知晓等于是自溃!大将都死了,留下小兵群龙无首只会动乱,那时无须前赵攻战也……

牧阿苏不敢继续往下考虑,他再次正色警告那名近侍:“从现在起,你守好将军帐营不准任何人进去,有人问就说将军

在睡觉不许谁打搅。我会尽快想好主意,总之你能拖就给我拖下去,明白吗?”

“……明白了。”被牧阿苏的模样骇到,近侍一下子闭嘴,即刻起专心守卫将军营帐的大门。

牧阿苏心焦的离去,说想办法可从何想起?唉……怎么办?怎么办啊!

不多时,荆棘那小队侦察兵回到营区,牧阿苏赶忙找到荆棘本想借一步谈话,可被两个小孩缠上来,吃饭时不喂他们的

牧阿苏在他们心里犯了大错,无论牧阿苏怎么哄全都不听,说是明天就走了得多让他抱抱。

“苏木,你有很重要的事吗?要不然晚点我去找你。”荆棘看他磨不开两个孩子,便说待会儿见。

“……好吧。”牧阿苏心情很纠结,此刻又确实分不开身。

“那我先去吃饭了。”

言毕,荆棘背离牧阿苏迈步走远,憨厚淳朴的脸上瞬间挂上了淡淡的微笑……

第七十五章:惊醒

心里装满大事的牧阿苏实在不能继续陪伴小孩,耐着性子的躁虑好说歹说终于劝动两个倔强傲气的小鬼头,乖乖地和乳

娘去一旁玩耍。

脱身后,牧阿苏找来纸笔把事情原委言简意赅地写进笺纸,交给发现陶亮被杀的近侍,嘱托他连夜赶往姑臧将信呈给皇

上,让对方能有所安排。牧阿苏严肃地警诫近侍千万别给任何人察觉行迹,一定要秘密谨慎的赶路。

近侍这时也不管牧阿苏有无身兼官阶,毕竟他乃牧将军的儿子,眼下事发突然确实猜不准以后的变迁,尽快让朝廷知情

才是上上策!于是接过牧阿苏的告急信便匆匆前去马厩……

近侍离开,守卫将军营帐的差事只能由牧阿苏肩负;而他必须打醒十二分精神看护此处,至少……这两日别露出破绽。

单人独处,无外界烦扰相反思想逐渐深究探清起将军遇害的疑惑:军营数万士卒,将军营帐正好在扎在中央,敌方前赵

有可能躲过这么多人的视线行凶吗?还有,陶亮看似没一点挣扎迹象,仿佛被人站在床前一刀刺中心脏致死,全无防备

——

莫非是……内奸?!

大脑闪过这念波的同时,牧阿苏打了个寒颤。对,只有熟人才可以让陶亮缺乏防备!若队伍中真有奸细,那此人会是谁

?亦或者不止一人?!

牧阿苏瞬间冷冻了表情,黑亮的眼睛隐隐燃起幽火。无论一个还是一群其危害都可见一斑,将军遭人谋杀,军队中又混

进奸逆,两件事叠加重合无疑最致命的硬伤!只要传开……全部人的心理防线会迅速瓦解,击败前赵也成为空谈一堆!

牧阿苏思至此,强烈期盼起那名近侍能够快点将信送回皇城,让旭唯派其他的将领赶来西平,不管谁都好,只求快一些

到来,他真的不清楚可以隐瞒好久!时间无痕地流逝,黎明将至,而明明说好来找自己的荆棘却依然未见身影,没有商

量的人选,令他越来越心慌!

紧闭几下眼睛,牧阿苏内心的仓惶即要汹涌成灾,背靠在营帐上缓缓滑坐下草地,他颓丧地搭耸脑袋,感觉所遇见的状

况超越了他能力应付的范畴!如果老爹在多好,最少自己不会无助得萌生‘全部只是做梦’的懦弱情结。

太难堪了……真的太难堪了……想着,深深将头埋到双膝间……

在将军帐营外足足守了整夜,偶尔有人途径牧阿苏也只装作平淡如常的模样,其实胸口中片片翻腾,担忧某些人会不顾

阻拦要见陶亮!幸好,第一夜平安度过,紧接该面临未来几天;六月的气温近乎温热,尸体一直搁在不通风营帐里必定

很快腐烂发臭,特殊窒息的臭味会引来所有人的怀疑……

“娘娘。”女人带着梳洗干净的孩子们向他一步步走近,喜悦开怀的俏丽容颜是她唯一剩余的感情流泄,毕竟回宫后没

人能猜到她的下场;有两个娃娃伴随的现在,让她忘记了恐慌,“奴婢为皇子打点好路上需要的物品,马车业已备好,

所以前来向娘娘辞行。”

“嗯……我正想你们几时走。别耽搁了,快去吧!”牧阿苏轻揉着孩子们的小脸蛋细声道。

“母妃,你不送我们吗?”“对啊!母妃要送我们走。”软绵绵的小身体同时紧紧挨挤牧阿苏,撒娇加耍赖的磨他。

“母妃有事要做……”

“你昨天就没陪我们的说,难道送也不想送?”双胞胎噘高粉粉的嘴巴,抗议牧阿苏的恶劣不人道。“要送!要送我们

走啦!”

“这……”牧阿苏十分难做。一旁的乳娘虽然也希望他多陪陪娃娃们,口唇几张几合却没插嘴:因为在边境的两天她已

经看清各种搏命似地辛苦,再没资格像最初般无礼请求牧阿苏答应。

“咦?皇子们今天要启程?”荆棘从远处走过来,满脸悦色俯望紧趴住牧阿苏大腿的小孩。

“你终于现身了。”牧阿苏顿时松口气。

“抱歉,昨天我实在太累,倒头就睡了。”

“没关系。你比我拼命多了,天天在外奔走是该好好休息的。”

荆棘干笑几声,问:“昨天你准备给我说什么?”

“这个……”

“母妃,送我们嘛!”刚寻思从哪讲起,下方的孩子忽然岔了一句,对他的称谓竟还是‘母妃’,想到给荆棘听去,刹

那使牧阿苏刷地从脸红到脖子根。

“苏木,皇子叫你送送,你就去好了!你的活我先接下。”憨厚男子体贴的让牧阿苏去送人。

“那……好。”牧阿苏本来就不愿小孩孤单坐上马车,旋即对荆棘说:“你记得守好将军营帐先别进去也不要让其他人

进去,我待会就回来告诉你发生何事。麻烦你了。”

“好,我等你回来。”荆棘展露出温柔的微笑……

……

嘿哟。牧阿苏假装使劲把孩子一个个抱上马车,嬉笑道:“怎么感觉你们长肥呢?这两天的饭很好吃吗?”

“才不肥呢!”

“不肥?肉肉都突出来了,还说不肥。”牧阿苏一手一个捏玩触感极棒的嫩脸。

“本来就不肥。”两双大眼睛包着泪好像快哭了。

唉。稍嫌粗鲁的替他们擦掉随时会滚出眼眶的咸泪,牧阿苏对娇气娃娃彻底投降,“小笨蛋,我跟你们开玩笑,这样也

会哭。”

“呜呜呜……你又欺负我们。”小鼻子在抽泣。

“好了好了,是我错好不好?下次不逗你们两个小鬼了。”

“不要。”纷纷扑进站在马车旁的牧阿苏怀中,“我们要母妃逗。”

真难伺候。牧阿苏忍俊不禁,轻轻拍抚小小的背脊。

“母妃,你到底什么时候回皇宫?”

“……”牧阿苏闻后没有发表实际意见,只将头靠近两者中间,“你们如果乖乖听乳娘话吃饭睡觉,母妃就能回去早些

。”

“……好嘛!”稚幼的童音答应了牧阿苏的条件,非常默契地愈加钻入他的怀抱。

“真乖。”

——“牧阿苏!!”

同一时刻,唐突的喊声由远及近。牧阿苏转头看朝声源,原来是以前带女人孩子跟自己见面的小兵。“怎么?有事呀?

“你太悠闲了!”小兵跑得飞快,来到他面前已经双掌撑膝、喉喘粗气。

“究竟发生什么事?”眼瞧来者的匆慌牧阿苏突觉忐忑不安。

小兵舒舒超负荷的肺腔,“……陶……陶将军死了。”

什么?!牧阿苏瞪大双瞳:不是让荆棘好生看好营帐吗?怎么会……“大伙知道了?”

“是啊!据说是内奸干的!现在整个军队都炸开锅了!”

“内奸?”

“是内奸。牧阿苏,我赶忙跑来就想告诉你,有人怀疑你是内奸!昨夜很多人看见你从晚饭后便守在陶将军的门口没动

,将军他又是晚饭时间死的,都讲你嫌疑最大!”

“怀疑我?”牧阿苏霎时给惊雷击中,简直不敢相信刚离开一会儿陶亮的死讯就传遍军队,自己还背上奸逆的罪状!

“我是个凭相处看事的人,我相信你绝没有杀将军才跟你说!你赶紧想想办法,现在大家怒火震天统统在寻你呢!”

牧阿苏一时无言以对。他搞不清哪个环节发生误区,现下……“你们先上路。”他吩咐驾车的兵士先将皇子们带走。

“那……你呢?”女人听见小兵的话,猛然担心起牧阿苏的处境。

“不必在意我,你们先平安回到姑臧一切就好办了。快走!”狠狠拍下马屁股,让马儿立即往前奔跑……

你当心啊!女人最后的话已是远远传来……

只要皇子平安离开牧阿苏倒能放下心,真凶尚在营区,难保不打他们的主意,而现在自己得去处理些问题了!

步入军营,牧阿苏就接收到数量庞大的不善视线,在视线投注在他身上几秒时响起震天的责问——“牧阿苏,是不是你

杀死了将军?”

“陶将军真是你杀的?”

“你好歹毒!”……

连番的谩骂让牧阿苏暴起青筋,他抬手意示众人闭嘴,待声音减小,他豪声道:“诸位兄弟干嘛不想想牧阿苏我为什么

要杀将军?”

“谁知道你为什么杀将军。”“是啊,我们怎么知道你的阴谋?”……

“你们难道是痴傻投胎吗?”他实在恼火至极,但情况只允许他心平气和的好好解释,“我是牧德的儿子又乃皇上心腹

,与陶将军一样为前凉效力,我怎么可能会对陶将军下毒手?昨天傍晚陶将军的侍从告诉我他被人杀害,我怕影响军心

才没敢声张,现在已有人前往姑臧向皇上禀明始末,相信皇上很快就会派新的将领来,在此之前我们大家应该团结一致

,即使失去了将军也要固若金汤!”

牧阿苏的一席话起到了很好的良效,人们想想他说的挺具道理,况且谁也没见他亲手杀人,妄下定论确实——

“是他杀了陶将军!”尖利的嗓音划过鼓膜,所有人的眼睛都转向突然出现的说话者。

牧阿苏顿时呆滞,他……他不是回姑臧了?“你不是去皇城的路上吗?”他难以相信眼前所见!

“我为什么要去皇城,我该做的是揭穿你!”那人正是被牧阿苏拜托去皇宫送信的近侍。“大伙听着,我昨天亲眼看见

牧阿苏拿刀刺死陶将军,随后他又威胁我不准乱说,否则杀我灭口。我因为害怕没有马上说出真相,现在我要让你们都

知道牧阿苏的恶鬼面目!”

啊?!营区一片哗然,有些兵士疑惑地问:他真杀了将军?没理由啊?

“他身为牧德长子居然只能做小卒当然心存不甘,他看不惯半身瘫痪陶将军霸住大将之位才狠毒的杀死将军,还叫我送

信回都郡搏取皇上好感能把他升为大将!”

“你这信口雌黄的小人,我终于知道真凶原来是你!”牧阿苏愤恨地直指对方,怒意直逼九云霄!

“看吧!揭穿他,他竟又想把罪名翻盖到我身上!各位,牧阿苏心太恶毒,我们绝对不能放过他,尽管他是牧德的儿子

,子不教父之过!”

“——你!!”

“各位兄弟别太激动,我们应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荆棘此刻站出来极力安抚众人。看着荆棘帮自己讲话,牧阿苏

觉得有丝欣慰流过心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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