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纳德说过的话好像近在耳边。
朗基努斯之枪非常强大,也许,它可以解开黑巫师的咒语。
拉菲齐尔家族的封印式封印了朗基努斯之枪。
“哥哥说那个盒子不能被打开!”弗瑞德焦急的喊了起来。
“我至少应该试一次,不是吗?”费德里科喃喃了一句,然后拉开了盒子。
没有地震,也没有光芒四射,一切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没有用吗?”费德里科的眼神中带着失望。
弗瑞德的头自从刚才,就一直垂着,当费德里科将朗基努斯之枪收回铁盒子里之后,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忽然抬起了头
,眼神沉静的吓人。
“弗瑞德?”
那双眼睛让费德里科愣了一下——实在和雷纳德太过于相似。
“打开它。”他看着费德里科冷冷的道:“如果你还想要救雷纳德的话。”
“你知道怎么做?”嘴上在问,费德里科已经快速的打开了锁链,才刚放下钥匙,就被弗瑞德里克一拳打在了脸上。
“老天,你到底在做什么?!”舔了舔松动的牙齿,费德里科还未站起就被弗瑞德一把抓住了衣领。
“离雷纳德远点,否则我发誓我会把你撕成碎片。”弗瑞德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冷笑着,手指灵活的已经拔出了费
德里科的短刀。
“看起来,你的哥哥真的封印了你不少的记忆。”
不仅是记忆,看上去,雷纳德将弗瑞德里克原本的人格封印了。
金发少年拿起了剑,“伊卡洛斯那个杂种,我早就该杀了他。”
“他手里的那把金色的剑是怎么回事?”
“那是圣物,前基督时代留下的,传说是大天使米迦勒用过的,不过在我看来,只是涂了圣油的垃圾罢了。”
长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度:“不过,那些东西对普通人的你我来说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只是一把剑而已,但伊
卡洛斯很会用剑,要小心点。”
“他的左眼是怎么回事?”
弗瑞德里克沉默着,没有说话。
“雷纳德说起伊卡洛斯用什么咒语将他困在了塔里,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抓住黑巫师的咒符,不管是什么,多半都在伊卡洛斯的身上,只要抓住他就可以找到。”
费德里科轻哼了一声,“我开始知道雷纳德为什么要封印你的记忆了。”
本来以为弗瑞德里克会发怒,谁知道那金发少年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恍惚道,“他当然会封印我的记忆。”
“你知道你的哥哥是个黑巫师,怎么知道的?”
“我……亲眼看着他变成了黑巫师。”弗瑞德里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接着笑了笑,“当然我想我也有点推波助
澜。”
那原本天真懵懂的蓝色,现在被残酷和冰冷的暗蓝所替代。
少年被尘封的记忆在慢慢的恢复,那些模糊不清的东西开始变得清晰,弗瑞德里克扶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在金发少年的眼睛里,费德里科看到了一种除了兄弟之情以外的东西,那并不是一个弟弟凝视哥哥的眼神,更像是迷恋
,或者是欲望。
很可笑吧。
弗瑞德里克的心思雷纳德显然是知道的,而雷纳德所做的,竟然是无视。
是残忍,还是温柔?这点模糊的让人说不清楚。
“我应该杀了你的。”弗瑞德里克好想看穿了费德里科心中所想,蓝色的眼睛里带着狼一般的阴狠。
“弗瑞德。”费德里科吁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少年:“我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但是……教会的人十有八九在
找你,我觉得你应该呆在这里。”
咚的一声,弗瑞德里克一脚踢开了放在边上装着剑的木箱子。
“你以为你了解雷纳德?你不知道关于他的任何事……他告诉过你什么了?哦,对了,他是一个黑巫师,除此之外,你
什么都不知道!”
“你告诉我,弗瑞德,我知道你想救你的哥哥,但是你应该知道雷纳德为什么要封印你的记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
什么他会变成黑巫师?”
少年蓝色的眼眸慢慢的垂了下来,半晌,他缓缓抬起头,嘴角扬起一丝与雷纳德相似到极点的笑容。
接着,他一拳打在了费德里科的鼻梁上。
“去死吧,混蛋。”
少年捡起了剑,然后走了出去。
天蒙蒙亮的时分,雷纳德就醒了。
他倚靠着墙壁坐着,心里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沉,直到铁门被人猛地拉开,阳光照射在他伤痕累累的脸上,刺得他眼睛
微微发疼。
“今天我们还有不少的活动,雷纳德,希望你没有觉得很累。”金发的神父嘴唇动了动,接着,美艳的脸上扬起了一丝
笑容。
“伊卡洛斯……哼,当然是你了……”雷纳德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再次抬起头看着天花板。
伊卡洛斯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手里还抓着一个瘦小的女孩子。
女孩子细细的手腕脚踝上都带着铁链,她苍白的皮肤看不到一丝血色,已经被撕扯的破破烂烂的衣服下面,隐隐露出一
个蓝色的十字架。
“这是什么?”雷纳德皱了一下眉。
伊卡洛斯抓住女孩子的头发,然后将她狠狠的推到了雷纳德的面前。
“给你的点心。”神父无视少女的哭喊和哀求,“只是教会发现的,藏在仓库里的货色,他们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
伊卡洛斯走进了些,“我知道,你的伤口很糟糕,你需要她。”
雷纳德嗤笑:“这是一个神职人员应该做的事?”
“反正我会杀了她,”伊卡洛斯温和的一笑,“即使是你,如果不吃点东西,也没有力气杀我,不是吗?”
“你说得对极了。”雷纳德抬起头,茫然的望着石壁,“你一直都说得很有道理。”
直到女孩子的惨叫声消失,原来的地上,除了一滩血之外,只剩下了那少女传来的破烂衣裙。
雷纳德脸上的伤口在快速的愈合。
他平稳的呼吸着,接着慢慢睁开了眼睛。
“拉菲齐尔家族最大的厉害就是,他们可以吸收其他的黑巫师,或许能力也是一样。”伊卡洛斯满意的笑了,“现在,
我们来谈点私事吧。”
“你到底想要怎样?伊卡洛斯,”雷纳德疲惫不堪的问道:“杀了我难道不会快一点吗?”
“告诉我怎样和黑巫师签下契约,我就放了你。”
“怎么了?没有黑巫师告诉你?”
伊卡洛斯低着头,闷闷的笑了:“你不会想要挑战我的耐性的,雷纳德。”
“你就算放了我,契约还是会把我带回来,这对我有什么好处?”他好像一只懒洋洋的黑猫,眼神中带着傲慢。
或许是因为体力的恢复,他的情绪好像也跟着一起涌了起来。
即使理智上知道不应该激怒伊卡洛斯,但是有的时候,即使是黑巫师自己,也没办法控制。
“相信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害怕,雷纳德。”伊卡洛斯幽幽的道,纤细的手指轻轻的勾起他额边的碎发。
“随便你吧……”雷纳德闭上了眼睛,他实在是不想看到这个男人。
他的漠然彻底的激怒了伊卡洛斯。
温暖的阳光,疏疏离离的洒在石砖上,带着些迷离。
双腿被伊卡洛斯的膝盖坚定的顶开,男人凑近的呼吸让雷纳德感到一阵阵的恶心,转头想要避开温热潮湿喘息,却被男
人抱得更紧。
“我真想要咬死你。”男人的声音好像是从脑海深处传来的,雷纳德难受的扭动了一下身体,却被一把抓住,在大腿内
侧最嫩的地方被狠狠的掐了一把。
雷纳德“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接着嘴就被伊卡洛斯狠狠的堵住。
亲吻原本是甜蜜的,伊卡洛斯却粗暴的咬破了雷纳德的舌头,“呜呜”的呻吟和挣扎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在安静的牢房
内,显得格外的响亮。
一拳打在了神父的脸上,他立刻痛哼着倒了下去。
雷纳德擦拭着带血的嘴唇,脸上满是恼火:“你疯了吧?”
“疯了?我早就疯了。”神父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眼神近乎疯狂:“想要阻止我的话,就杀了我吧。”
雷纳德还没说话,背后一个阴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既然这样,恭敬不如从命了。”
哧啦一声,一柄长剑刺穿了神父的腹部,伊卡洛斯睁大了眼睛,未及反应,刀刃已经从他的体内拔了出来,血也跟着喷
涌在了雷纳德的身上。
一脸漠然的金发少年,将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接着收回到了鞘中。
黑巫师呆了几秒,冰凉的嘴唇动了动:“弗瑞德?”
少年如同狼一般的视线让人感到熟悉又陌生,他盯着雷纳德脖子上的吻痕,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你为什么总是要招惹这些人?”少年咬牙切齿的道。
黑巫师慢慢明白了什么似的陷入了沉默。
一定是费德里科吧。
他沉默的站起,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伊卡洛斯,他的眼睛里带着不甘心,还有……
雷纳德淡漠的扯开了他的衣襟,在伊卡洛斯的胸口刻着一个奇怪的图腾,简直好像是用火烧上去的。
黑巫师压上了两根手指,那个咒符立刻就消失了。
他放开重伤的伊卡洛斯,然后站了起来。
“走吧。”
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扔给了雷纳德,弗瑞德里克冷冷的道:“我们离开耶路撒冷。”
外面的守卫基本已经被杀死了,横七竖八的尸体堆砌在门边上,全部都是一刀致命。
是啊,他怎么忘了?
那个总是喜欢逞强的弟弟,是一个用剑的高手。
逃出高塔后,弗瑞德里克带着他一路逃回了贫民窟。
“这些年你一直带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你难道不觉得累吗?雷纳德。”少年森冷的声音让雷纳德微微垂下头。
“其实我比较喜欢那样的你。”黑巫师细不可闻的声音让金发少年立刻挑起了眉。
“因为是我让你变成了黑巫师?”
“……”
少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狠狠的抵在了墙上,“对你封印我的记忆,我并不生气,雷纳德,但是,那个意大利人
是怎么回事?”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个了?”雷纳德有点不爽的转过了头去。
“哼……”弗瑞德轻笑了一声,然后松开了手,“好像只有身为弟弟的我才不会被你赶到一边去,这是兄弟的特权吗?
”
“那么就不要触及我的底线。”雷纳德很快的绕开了他。
弗瑞德里克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喂,我们会离开这里的,对吧?”
“嗯,我们会离开的。”
“那么马上就走吧。”
“……”
“雷纳德!!”弗瑞德恼火的看着他。
“……”黑巫师停下了脚步。
“你是不是要去见费德里科?”
“怎么?”黑巫师邪佞非常的黑眸挑起,“如果我说是,你就杀了他?”
“总是有一个选择的,那该死的刺客也早就该下地狱了,”弗瑞德轻轻的吻了吻自己的长剑,“或者说你要阻止我?”
雷纳德沉默的站在原地,此刻弗瑞德里克看不到兄长脸上的表情,却感到那窒息的沉默。
“随便你吧。”
他冷冷的答道。
23.黑巫师的过去
艾汶面无表情的将装着冰块的布袋扔给了费德里科。
刺客叹了口气,将其敷在了鼻子上。
“这么说,天真可爱的诺里斯先生其实一点也不坦率?”她耸了耸肩膀,口中啧啧的看着费德里科脸上的青紫,“他下
手下的真狠。”
“艾汶……”他的内心并不平静,出神一般的望着前方,“你还记得你的家吗?”
“太久了,也太遥远了,费德里科,当泰普瑞斯大人把我从火刑台上救下时,耶路撒冷就是我的家,我会爱她如同爱我
的亲人。”美艳的吉普赛女郎微笑着答道。
“我思念美丽的西西里岛,我思念意大利。”费德里科喃喃着。
她沉默了一下,“费德里科,耶路撒冷需要你。”
“我知道,他也说了一样的话……”他看着自己的手,徐徐紧握成拳,“如果是上帝的意愿,我会呆在这里保护她直到
战死。”
他的表情让艾汶无端的觉得有些烦躁。
“费德里科……”
“愿上帝原谅我的彷徨。”
意大利人喃喃了一声,接着站了起来。
慌张的卫兵忽然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My lord Medici!”他大喊着,“泰普瑞斯大人要马上见你。”
费德里科愣了一下,他立刻想到了萨拉丁大军是否又有新的动向,他马上站起,披上外衣走了出去。
“美第奇大人。”
守在官邸外面的士兵都是些费德里科从来没看到过的陌生脸孔,虽然神色恭敬的向费德里科行礼,但是表情却很冷淡。
虽然感到十分奇怪,他还是走进了泰普瑞斯的职务室。
“我们不能出征!”泰普瑞斯的声音让费德里科刚要推门的手停滞了一下。
“我们不能开战,没有必要这么做,我们也不一定能赢!!”泰普瑞斯的声音很坚决。
“这是对上帝的亵渎!!!”另外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听上去十分的年轻,但费德里科并不觉得是国王的声音。
“拥有十字架的军队是不可被战胜的,难道泰普瑞斯大人不赞同这一点吗?”
听到这里,费德里科推开了门,朗声道:“拥有十字架的军队当然不可战胜,然而,即使耶稣也不会庇护那些尚且怀揣
着罪孽与邪恶的人们,我说的对吗?盖伊大人。”
留着大胡子的年轻男子睁大了眼睛,看着费德里科的眼睛里充满了敌意。
盖伊·卢瑟杨是公主的丈夫,他张狂的性格和来自法国的傲慢态度让他在这里并不受欢迎,费德里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
人会在这里。
“费德里科·美第奇,”盖伊傲慢的看着他,“我以为你早就死在外面了。”
“费德里科,”泰普瑞斯给他使了一个颜色,低声道:“有人杀光了塔里所有的守卫。”
这个消息让意大利人愣了一下,虽然知道弗瑞德里克恐怕不好对付,但是,这个结果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
“圣殿骑士们觉得是撒拉逊人做的,他们很愤怒。”
弗瑞德毫无意识的做法加深了阿拉伯人和基督徒的矛盾,随之而来的,将会是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