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硕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张章转身看向阿里,“我就先告辞了,有什么变动提前给我消息,你知道的,我必须要得到准信才能动手,对于我来说,这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阿里点了下头,拍了拍张章的手臂,看了眼雷刚,今早通过手下汇报,让他对这个男人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章四少竟然情愿雌伏于一个男人。
雷刚冷凌凌的视线与阿里碰撞,然后眉心蹙紧,目光如利剑般射了过去。
阿里笑了起来,收回了视线。
阿里一路将张章他们送上了车,直到再也看不见车影,阿里把身边的手下招了过来,询问道,“他们昨天真的只是上床?什么都没说?”
“是的?”穿着黑色长褂蒙着迷彩面巾的男人开口。
阿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派些人去中国再查一下四少的背景,尽量往前面查。”
“大概方向是?”
“警察局,戒毒所。”
“知道了。”
手下离开后,阿里背负着手又站了一会,这才缓步进了屋,棕色的瞳孔吞吐着锐光,仿若毒蛇的蛇信。
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让张章和雷刚都有些尴尬,但是张章这人脸皮忒厚,就算心里不自在,面子上却仿佛享受一般的愉快。
“昨天你表现的真不错。”张章单手扶着车窗,扭头看向已经带上了防沙尘面巾的男人,刻意般的开口。
雷刚轻轻扫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怎么想着回来了?”张章继续问。
雷刚沉默。
“你们昨天发生什么了?”后座的向硕插话进来。
“有趣的事。”张章将头靠在椅背上,吊儿郎当的说着。
“进屋之后?说来听听?”
“秘密。”张章丢了只烟给他,堵住了他的嘴,再继续问下去,他真不保证雷刚会不会窘迫的把自己打死,“你呢?昨天那妞儿怎么样?”
向硕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最会察言观色,不单张章给了他警告,雷刚的气息也越来越冷,虽然心里像猫挠了一般的痒痒,还是顺着张章的话说了下去,“还行吧,叫床叫的不错。”
雷刚的脑袋嗡了一声,眼光更寒。
张章嘴角的笑也僵硬了下来,恨不得撕了向硕那张嘴。
虽然说那是为了任务,但是他张章什么时候有做到那个程度,简直就是亲手把自尊丢在地上,踩了又踩。
他怎么疯怎么荒唐都可以,却总有着自己的底线,至少在某些时候,他从不会把自己放在下面,就连比他高壮的外国男人,也只能乖乖被他压着。
可是昨天不单做出了那种事儿,更可怕的是在脑海里,竟然把自己当成了受方想象,还兴奋的一塌糊涂,就像是欲求不满般的期待用这样的方式染指雷刚。
只是……这么做了,想必雷刚更恶心他了吧?
哎……张章真有一种仰天长叹的冲动。
雷刚是真心不知道怎么和张章沟通,甚至说连目光的交汇都做不到。
太尴尬了。
尴尬的几乎无地自容。
妈的!雷刚在心里骂了无数遍,脑袋里又是那种声音,像是魔音灌耳一样让他有挥舞拳头狠狠打上一架的冲动。
“向硕,这次离开伊朗我要回次国,你跟着吗?”
“怕是不行,我这边事很多。”
“有什么事?我都不在了你还忙什么?”
“那么多关系网要接触,你不干总的有人干不是?”
“也对,别玩的太过了,温柔乡英雄冢,别露了把柄。”
“得了,你当我是新人呢?我知道分寸。”
“知道分寸?昨天喝那么多,你就不怕被人把话给套出来?”
“怎么?四少,又小看我了?酒精算个屁啊,我自己的肚子还没有个量?喝到那个程度正好,兴致又高,脑袋还清醒。”
“清醒?你就说吧,昨晚上搞了几次?”
“你问这干吗?”
“你说呢?人要是真喝醉了,那玩意儿能硬起来吗?”
……
……
雷刚低下了头,确认这俩就是一丘之貉,光明正大的谈这些事。
也不是说他就真的纯到这个地步,在队里的时候,兄弟几个谈女人那是常有的事情。
可那都是有心没力,过过干瘾,性质完全不一样。
这俩完全就是在分享经验,自己没感觉,反倒让听的人浑身不自在。
想到向硕昨天的行为,他就想到了张章,虽然自己是没见到,但是想必也不会比向硕好到哪儿去。
经常带着女人过夜,醉生梦死,起伏的被褥,稳定的频率……昨天夜里的叫声……
又来了!
雷刚懊恼的恨不得找个钻子把脑袋劈开,把那些声音抠出来,抛到海角天边,再也听不到,再也想不起。
张章一扭头就愣住了。
雷刚五官挤在了一起,蹙紧的眉心夹着戾气,一副凶狠的模样,但是那双眼却定在了一个地方,像是穿透了一般,也不知道看向了哪里。
诡异的,或许可以称之为是失魂落魄的表现?
晚上住宿的时候,张章这次没捞到和雷刚一个房间的机会,雷刚去订的房,为自己单独要了一套。
张章没犯贱的去问为什么,单看雷刚周身的气势就能够发现不对,强烈的排斥感几乎比最初逗弄雷刚的时候更胜。
想想也是,连自己想着都觉得不自在,何况作为YY对象并现场观摩的雷刚?
吃过晚饭一时无聊,张章把向硕拉来和自己聊天,向硕又开始追问他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丢脸的事情张章怎么开得了口?东拉西扯的就是不说。
向硕的好奇心实在是重,交谈的语言艺术又和张章差距不大,无论张章怎么绕都能又绕回来。
张章被问的实在是怒了,直接动手把人拧着膀子给押出了房门。
一到了门口,向硕手臂反拧便挣脱了出来,哈哈大笑,勾着张章的膀子悄声说道,“得,你不说我也大概能猜出来,不就是你和雷刚那点儿事吗?你这里我套不出来,雷刚那边就没办法了?”
张章一下笑了,“您请了,预祝您乘兴而去,败兴而归。”这帮子人里要说谁的嘴巴最硬,非雷刚莫属。
“那是你,我要是去了总得给上几分薄面吧?”
“真不好意思,昨天开始,你背上的标签和我一样了,拒不接待!”
“噗!”向硕瞪圆了眼,“这么惨。”
张章自嘲一笑。
向硕在他后背拍了拍,带着人转身又回了屋。
两个人说了一晚上的话,有些是正事,有些是胡话,直到夜深了,向硕才起了身要走,张章却把人给叫住了。
“今天晚上在我这里睡吧。”
向硕面色瞬间古怪。
张章失笑,“怎么?怕我上你?”
向硕耸肩开始解衣扣,“这倒不怕,我怕雷刚揍我。”
“他要是愿意揍你我还真开心了。”
“你想让我当试金石?”
“怕是什么也试不出来,我心里有底。”张章摸了摸额头,苦涩的笑了起来。
“那我留这儿干吗?”
“陪我睡一觉呗,昨天夜里没睡好。”张章脱了衣服倒在了床上,就昨天亢奋到那个程度的身体,能睡熟就怪了。
“我更不应该留下了。”这么说着,向硕却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先说好啊,欲求不满也别搞我,老子没兴趣当替代品。”
张章隔着被子踹了他一脚,然后将小腿搭在了他的腰上,蹭了蹭,“腰还挺细的,一般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向硕不耐烦的把他的腿给拨了下去,“管那么多?”
张章又把腿挪了回去,懒洋洋的搭着,“在下面什么感觉?”
“我怎么知道?”向硕白了他一眼,“怎么?想试试?这我不介意。”
“我介意。”张章笑开了牙齿,“章四少从不会在下面。”
向硕嘿嘿的笑,挪了过来,“张章可以是吧?”
张章抬手扣住了他的脸,把人给推了回去,“就你这么娘的长相,能吗你?”
向硕的眉毛一下立了起来,但凡男人都讨厌被人说娘。
张章一看向硕立起的眉毛亮出的白牙就知道不好,直接一掀被子就把人给捂在了里面,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上,将人死死的按住,嘴里喘息的说着,“我告诉你,别和我闹,哥现在正愁找不到发泄的地方,火起了你他妈给我降下去。”
40、爬墙
挣扎着的向硕果然不再动了,从被子里露出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张章,“要不我给你叫个妞儿?”
张章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吐了口气,“妈的,这都什么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就得禁欲,好像真他妈的为他守身了一样,叫!多叫几个过来!”一口气把话说完,张章说的咬牙切齿。
“那您老也得先从我身上下来啊。”向硕谄媚的笑,对张章挤眉弄眼。
向硕起身穿衣服的时候,张章怒火烧头的大脑渐渐冷却了下来,又有些后悔了,现在本来雷刚对自己印象就不好,要是真的再不顾忌点儿,自己就绝对没希望了。
可是如今话都已经说出了口,要是临时再收回……
丢人啊!
张章真想把自己这张嘴给撕了。
妈的!就真的一点节操都没有吗?
向硕把衣服套上,扭头看了几眼张章,突然开口道,“算了吧,别折腾了,我也不在你这里住,你也别找女人,别回头还埋怨我。”
张章眉梢一扬,真心觉得这小子太通灵了,简直就是肚子里的蛔虫,还是最大的那条。
向硕穿好衣服,站起了身,撑着膝盖弯腰看张章,“雷刚这人不好追,但是世上没有绝对的,单看你付出到什么程度,所以就忍着点儿吧,别搞什么歪门邪道的事儿。”
张章耸了下肩,算是默认了。
向硕直起了身往外走,边走边说,“而且……雷刚要是真和你在一起了,我挺为他不值。”
“操!”张章抓起枕头丢了出去。
向硕哈哈大笑,打开门窜了出去。
第二天一队人上了航班飞到印度孟买,接着张章一个人改了身份飞回北京,剩余的人包括雷刚都回了菲律宾。
不是张章不想带着雷刚走,而是他觉得也该和雷刚分开些日子,让雷刚平复一下心情,逼得太紧,两个人都太累,况且未必有什么成效。
张章这次回国主要还是商量阿里要购买的防空系统,这可不是他一个人能拿的主意,毕竟这已经达到了国家军事级的程度。
程兵听了之后什么都没说,把这事儿就报了上去,那边的回复是需要一周的时间,让他先回菲律宾等着。
这是正常的,不光张章和程兵说不算,就连国安局说的都不算数,他们还得和很多的部门沟通。
张章这段时间身心俱疲,向程兵请了三天假,打算休息一下,程兵拍着他的肩膀安抚,点头同意。
欲望这种东西越是想就越受不了,一旦做起事来,也就渐渐淡了。
在国内的时间,张章把老鼠叫了出来一起去爬山,露营,在深山老林里洗涤了一下身心,直接蹭到了假期的最后一天才回去。
老鼠不像向硕,要说向硕和张章一样属于玩家,精于享乐,做事四两拨千斤的话,那么老鼠就是雷刚那个类型的,比较踏实稳重,做事一板一眼。
不过做事的习惯不妨碍他们对彼此的了解。
分开之前老鼠特诚挚的劝他,手上的任务结束了就退了吧,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张章也就笑了笑,没有说话。
因为要等消息,张章在北京又停留了两天,才上了飞往菲律宾的飞机。
国安局那边给的答复很简单,高级的防空系统能给,但是一定得有技术人员跟进去进行调试,说明白点,东西是卖了,但是数据不外漏,而且防御级别被改成什么样还不好说。
按照这群高级参谋习惯,凡事都喜欢留个后手,指不定这套设备里面还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张章只觉得这套系统要是运进去,架在脖子上的刀怕是又深了几分。
只是,临到了这种时候,他就是不想干也得干。
套句好汉的名言壮志,头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回到菲律宾的别墅,还是老样子,海边、沙滩、绿色的草坪、白色的洋楼,雷刚似乎也从那次的事情缓和了过来,一如最初公事公办的向他汇报这些日子的工作进度。
张章说实在有些失望,总觉得自己期待的不该是这样,而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骤然分离的空虚,就像自己一样。
可是雷刚太正常了,正常的仅仅将他当成拍档,甚至连战友都不是,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最初。
这边向硕早就抱着他哭,抱怨天天的应酬简直不是人干的事,求他老人家赶快投入到自己的工作里。
一时间张章也不知道该怎么对雷刚,况且正事要紧,只能开始交际应酬。
章四少在菲律宾是个很出名的名流,或者说全世界都有他活动的身影,只是在菲律宾居住的时间比较多,所以与这边的政客也就勾结的比较深。
夜出早归,基本他都会带上雷刚,但是却再也不让雷刚进场了,就像是普通的保镖一样让他在外面守着。
如果说作为一名保镖,雷刚的表现绝对堪称完美,恪尽职守的就连张章都觉得每天让他在外面吹冷风很不地道。
可是雷刚非得跟着来,他又不敢让雷刚进去,这样僵持下去,张章也没办法,只能努力把外面还站着个人的忘记,专心投入到自己的工作里。
交际应酬这种场合绝不会缺女人,酒兴正浓,软语飘香,张章好几次都想把女人给带回去,只是每次醉的迷迷糊糊的一出了门,看到雷刚用那种正值干净的眼看向自己,张章就觉得一口血卡在喉咙里吐也吐不出来,吞还吞不进去,只能讪讪的松了手。
但是这种事情一旦做的多了,自己也觉得没劲,而且酒增色胆,色令智昏,张章终于有了‘爬墙’的想法。
这天张章约了当地政府的官员吃饭,提前把雷刚给支走,偷偷摸摸的,像是做贼一样,带着向硕就过去了。
一上了车,向硕就开始笑,最开始还顾忌着,直到张章瞪了他好几眼,顿时捧腹大笑了起来。
张章看着最近过的挺滋润的向硕,只觉得牙齿痒的想咬人,不冷不热的开口,“专心开车。”
向硕笑完,拍着他的肩膀说,“放心,今天我给你守门,绝对让你把火泄了,不过……噗!你还真能憋!哈哈哈哈!”
张章抽了抽嘴角,亮出了森森白牙,都他妈两个来月了,再这么忍下去,他都怕自己不举。
向硕笑得浑身抽搐,眼泪都出来,无限同情的看着张章,“放心,也就两个小时的事儿,晚上赶回去就是了,你家那个刚子就算猜到了也抓不到把柄。”
张章哼哼了两声,真心不想搭理这个把别人痛处当成笑话的家伙。
“说实在的,我是真同情你,你说吧,你们俩要是在一起了,你守身如玉我能理解,问题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就这样你还能憋上两个月?诶,你说这俩月,雷刚有没有自己做过?”
张章瞪了他一眼。
那个男人正值的就像是从不会看A。片,不会手淫,穿着军装都要把风纪扣系上一样,他根本就没办法想象雷刚自己解决的画面,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