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你别这么说吗,你等两天,我会想办法的。”
“你要是现在不带我走,我就大喊,把真相说出去!”
“你别为难我。”
“我为难你?好吧,我懂了,那就鱼死网破,啊……”
母亲刚喊了一声,就没声了,我忍不住凑到窗缝看,“呜……”母亲被压在床沿,嘴被男人捂住了,男人的另一只手掐住了母亲的脖子,“是你逼我的,本来你还能多活两天,跟你家人一起下黄泉,我们也还能快活两天,可惜你太不识趣了,你就先走一步吧。”
母亲徒劳的挣扎着,渐渐没了动静。男人站起身,在房梁上系了一根腰带,将母亲挂上去,又搬来一个凳子,放在母亲脚下,趁着男人用脚踹凳子的时候,东方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呆坐了好一会,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将手腕放在嘴里,拿下来一看,一个深深的牙印,渗着丝丝鲜血,这时才觉得嘴里有淡淡的腥味,不禁干呕起来。
第二天,母亲被发现吊死在房梁上,东方昊一滴眼泪都没有,只是木然的看着,大家都以为他连遭大难,吓的傻了,也并不在意。晚上,老管家偷偷来到他的房里,劝他逃走,那四个看守可能是因为家里只有妇孺和三个年纪都不轻了的仆人,认为没有什么逃跑的可能吧,所以只在前门把守,小院又没有别的出口,没人帮忙,一个十岁的孩子是不可能翻的过院墙的,但他们没有想到,我家的仆人都是好人,他们都是父亲救回来的可怜人,对父亲忠心的很,救父亲他们是无法可想,所以,他们决定带我一起逃走,也算给东方家留条根。当晚,我们就逃了,四个人在一起太显眼,最后由老管家带我扮成祖孙向北走,他们俩就各自逃命去了。
一个月后,听说父亲被处斩了,四个月后,老管家一病不起,我只身接着向北走,在后来,我饥寒交迫倒在雪地上,被师父所救。
学艺十年后,报仇心切的我离开师门,接手了师父给的一家绸缎庄,开始寻找仇人,结果却发现那男人半年前因叛国罪被满门抄斩了,由于他的案子,父亲当年的案子又被提了起来,原来是父亲当年发现了那人通敌,就参了一本,但由于没有实际证据,被驳回了,那男人就伪造了父亲通敌的证据反咬一口,真相大白,但失去的却永远也回不来了。
调查还发现,那个夏大人倒是个清官,公正无私,百姓交口称赞的好官,父亲的案子可能是他唯一错判的,那男人的案子也是他审的,审完就告病辞官了。算来,还是他替父亲报了仇。
本来,东方昊就不怎么恨他,刑讯逼供是很普遍的事,况且证据确凿,现在发现他是好官,这恨意更淡了,但每当想起父亲遍体鳞伤,泪流满面的样子,就心有不甘,总想让他也常常严刑逼供的滋味,让他也哭泣求饶,所以没停了找他。
但找到的却是他的儿子,那么一个看似纤细,实则倔强的人。他说的是实话吗?他真的甘心不逃?本来只打算让他求饶,他却不,东方昊自己都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才好了。
第六章
夏冰靠墙坐着,虽然身上的伤口还很痛,但不用被吊起来,绷紧肌肉,还是轻松不少,没有了身体的负荷,脑子也清明起来,可以静下来思考了。
夏冰从没这么混乱过,他的人生从来都有明确的目标,那就是不辜负养父的希望,还有惩恶除奸,但突然间一切都变了样,他一下失去了生活的目标,就自暴自弃的不想去反抗了。其实以前自己不就对有些大奸大恶之徒因为没有切实的证据,而逃脱法律的制裁感到无力吗,不是也曾不止一次的希望世上真有轮回报应,现在发现这是真实存在的,天网恢恢,真的是报应不爽,不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吗?
怎么能因为轮到自己头上,就愤愤不平起来,既然轮回存在,那这时的这个夏冰不就跟自己是一体的,还有那个前世犯了错,欠下债的,不是都是自己吗,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犯了错,这么想来,夏冰彻底的平静了。再来就是他到底能接受到什么程度?
想来除了尊严他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而尊严是他有绝对的信心不会被夺去的,那么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就这样决定了,不管他对我作什么,我都不会反抗,也不会心存怨恨,但是我也决不求饶,既然这是我应该承受的,那么就坦然接受吧。”夏冰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想通了以后,夏冰的心中更是清明一片,几天来的疲惫一下涌上来,夏冰将地上的草拢到一起,睡了下去。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一大早,东方昊刚起来就听说有个自称是他师兄的人找他,来到正厅就看到他的大师兄慕容睿,“师傅说你可能需要我,我就来了。”
“太好了,我昨天还想给你写信请你,你就来了,师傅真是神仙不成,我想什么他都知道。”慕容睿微笑着没有说话,“我想请你帮我识别一下一个人说话的真假。行吗?”慕容睿点了点头。
夏冰睡了可以说是记事以来最塌实的一觉,醒来后精神大振,连身上的伤都似乎没有那么疼了。自从记事以来,夏冰就跟随养父执行任务,内容多种多样,只有很棘手的任务才会需要特勤人员,所以任务的艰难程度可想而知,执行任务时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惕,否则代价就是生命,觉自然睡不塌实,而这种任务又很多,他几乎没有什么休息的时候,就算有了难得的假期,也不敢松懈,毕竟身份特殊吗,夏冰都已经快忘了睡个好觉是什么滋味了,没想到在古代的地牢里又感受到了,夏病不禁又自嘲的笑了一下。
看不到太阳,也估计不出时间,但送饭的人没来过倒是可以肯定的,虽然昨天东方昊走的时候没有锁他,但他并没有天真的认为东方昊会放过他,今天那个大汉会给他带来什么呢,还会是鞭子吗?也许会换点别的?算了,想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来什么就接受什么吧,昨天不是都决定了吗?
决定不想了,夏冰干脆盘膝坐下,练起内功来。两个周天以后,夏冰觉得神清气爽,遂决定以后只要条件允许,都要坚持练功,既然已经决定了接受命运,他就不允许自己再自暴自弃,要积极的让自己活下去,身上有伤,练外功有些勉强,内功却是有益的。
“咚,咚……”来了,但今天不是那大汉,好象是东方昊,还有一个人的脚步声,是谁呢?今天果然换花样了吗?并没让夏冰疑惑太久,牢门打开了,一个面带微笑,温文儒雅的男子跟在东方昊身后走了进来,那男子在夏冰对面坐了下来,东方昊在他身边也坐了下来,那男子盯着夏冰看,夏冰不甘示弱,也看了回去,只觉得那男子的眼睛好似泛起了一种奇异的光芒,“摄魂术!”
夏病心中咯噔一声,表面上不动声色,脑子却飞快的思索起来,摄魂术实际上类似于现代的催眠术,都是意志力的较量,东方昊找他来无非是对自己有疑心,如果跟他对抗,输了固然危险,如果赢了,对方就可能受到反噬,而且这个方法不成,东方昊心中总是有疑惑,还会找别的方法,不如装做被催眠了,这样事情能掌握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内,自己的意志力应该可以做到这一点,有了决定,夏冰的眼睛逐渐的迷离起来,东方昊问了许多问题,夏冰的回答都跟以前说的没有出入,东方昊的心放下了许多。
看着夏冰那双如深潭一样的眼睛迷离起来,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一样,东方昊心中有个什么东西好象被触动了,泛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慕容睿闭上了眼睛,夏冰的眼睛也跟着闭上了。片刻后,慕容睿睁开了眼睛,示意东方昊可以走了。
两人走出了地牢,东方昊才发现慕容睿的衣服后面湿了一大片,来到正厅坐下,慕容睿先开了口,“他说的应该是真的,你不用再担心了,这幅字是师父写给你的,让你挂在书房。”
东方昊接过来打开一看,是四个字“随心而动”,“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要回去了。”
“不多住两天,我们兄弟也好久没见了。”
“不了,师父让我快去快回,说还有事要我作。”
“那好,我送你。”
城外的一座小亭中,坐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师父!”慕容睿来到老人面前,恭敬的唤到,“师父说的没错,我的摄魂术真的对那人无效,刚开始,他的反抗,差点让我被反噬,后来多亏他真的放弃了反抗,我才幸免,但我感觉他还是没完全失去意识,他的意志力真的很强。我真的判别不出他说的话的真假,但我还是照您的吩咐告诉昊摄魂术成功了。”
犹豫了一下,慕容睿还是问出了口:“师父,他真的不会不利于昊吗?”
“你不相信师父?”
“不是,只是……”
“不是就好,我们走吧。”
“昊儿,以后的事就看你自己的了,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心。”老人临走又回头看了一眼,心中默默的说。
第七章
夏冰慢慢的睁开眼睛,不禁暗暗庆幸自己作了一个正确的决定,自己并不想伤害任何人,现在这种结果是最好的了,虽然耗费了大量的精力,但他总算保住了最后的清明,没说出不该说的话,刚才随那个人闭上眼睛后,他并没马上睡去,但听到他们走了,他再也支持不住,睡的什么也不知道了,连有人送来了馒头和水都不知道,大概还是那个大汉吧,看来今天应该不会有人来了。吃完了饭,夏冰盘膝坐好,又练起功来。
“随心而动?”东方昊看着这四个字,师父指的是什么呢?看来师父对夏冰的事已经知晓,这时候送这四个字给自己,是指和夏冰的问题吗?那自己的心又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其实仇恨已经不重要了,父亲的死夏冰的父亲并不负主要责任,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呢,而且他又是一个好官,又最终给父亲报了仇,伸了冤,这让他怎么也没办法对他产生仇恨的心理,一直以来,他就是想让他亲自尝尝父亲尝过的苦罢了,现在夏冰让他折磨了几天,也差不多了,他并不想让夏冰为父亲抵命;那么,就这么放夏冰走吗?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东方昊的心中就莫名的难受起来,为什么会如此呢?
东方昊自己也莫名其妙,要说不想放夏冰走的理由,东方昊能想到的就是还没有让他低头,心中不免有些不甘心,是了,不甘心,就是因为这个,自己才不想放他走,一定是这样,只要他低头求饶,就放他走。但是,怎么才能让他低头呢?继续用刑吗?本来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想到他遍体鳞伤的样子,还有那双黑如深潭的眼睛,东方昊觉得于心不忍起来,况且,他也怀疑刑罚是否能达到目的。
那么,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一个男人最不能忍受的是什么?”东方昊问自己。东方昊不禁想起了以前在别人家里见过的娈童,当时自己就特别不能理解那些男孩子怎么会甘心作那样的人,在他的心中,男人的尊严是最重要的,象个女人一样承欢,他是怎么也无法想象的,是了,如果他这么对他,他一定会求饶的,对,就这么办。
夏冰收了功,正要躺下睡觉,却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听声音,应该是那个大汉,他来做什么呢?
牢门打开了,大汗走进来,“主人让我问你是不是真的不反抗?”夏冰点点头,“那你就将这粒药吃下去吧。”
“毒药?”
“不算是,只是让你的内力提不起来的药,主人说你吃了让我带你上去。”
夏冰没有再问什么,拿起药吃了下去,“走吧。”
夏冰跟着大汉走出了地牢,天已经完全黑了,虽然有月亮,但不是满月,视线并不清楚,夏冰也无心细看,跟着大汉左传右转,来到一个房间,房内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上点着一盏油灯,屋当间的地上放着一个大桶,好象装满了热水,“主人让你先洗个澡,换件衣服,在这等他。”
大汉转身出去了,带上了门。原来这是古代的浴桶,夏冰脱下衣服,坐到浴桶中,衣服都粘在了身上,虽然脱的小心,但还是将许多伤口又撕裂了,渗出血来,泡到热水中,说不出的疼,但几天没有洗澡,身上又是血又是汗,很难受,而且以后的境遇还是未知数,下一次还不知要多久才可以洗澡,夏冰决定忽略身体的不适,好好清洗一下。
洗干净觉得身上清爽多了,伤口也大多不再出血,夏冰拿起床上的衣服,虽然养父曾教了他古代衣服的穿法,但他还是研究了半天,才穿上,他还发现这好象只是一件中衣,他没发现还有别的衣服,也没太在意,头发的结法养父也教过,但他实在没学会,第一次处理这么长的头发,他深感难受,现代人可以剪头发,真是幸福啊,好不容易擦了个大概,又用手梳理,以拽掉了无数根头发为代价,终于勉强算是梳通了,结不上,干脆任由它披散在肩上。
东方昊还没有来,夏冰想了想,决定还是坐在凳子上等他。试着提了一口气,果然提不起来。他到底想做什么呢?夏冰虽已下了决心面对一切,但心中还是不由的胡乱猜测起来。
第八章
东方昊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夏冰端坐在桌边,对着灯火不知在想些什么,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反射出淡淡的光芒,好似他的皮肤会发光一样,脸上没有了污渍和发丝,他的脸第一次清晰的呈现在自己眼前,不是很美,但很清秀,但配上他那种独特的气质,竟对自己有说不出的吸引力,黑而浓密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更衬的他的肌肤似雪,但竟没让他觉得有一丝的阴柔,他就这样静静的让自己看着,让人不禁佩服他的从容。
夏冰正神游物外,突然听见门被推开了,东方昊站在门口,定定的看他,过了一会儿,正当他被看的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开口说点什么来打破这种有些暧昧的沉默的时候,东方昊向他走来。
东方昊抓住夏冰的手腕,将夏冰拉的站了起来,他一甩手,将夏冰甩到了床上,在这一抓一放间,东方昊满意的发现夏冰的内力真的被压住了。
“你要作什么?”夏冰翻身坐了起来,看着东方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向他走来,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慌,“作什么?你说呢?”
东方昊抓住夏冰的双手,将夏冰压倒在床上,“我是男人!”
“我知道。”
“你是同性恋?”
“什么?”
“就是……就是喜欢男人。”
“好象不是。”
“不是?那你……”
“我只是想听你在我身下求饶而已,怎么样?求饶吧,求饶我就放了你。”
没等夏冰问完,东方昊就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他以为夏冰一定会求饶的,但他却想错了。
“这算什么狗屁理由?”夏冰十九年来经历过不少,也想过不少被敌人抓住后会遭遇的事,但从没想过会被侵犯,说不害怕,是假的,但要他为了害怕就求饶,他更做不到,再说,谁能保证他求饶之后东方昊不会一边嘲笑他,一边继续呢?
“这就是我的理由,怎么样?求我,我就放了你。”
“做梦,我不会求饶的。”
夏冰激烈的反抗起来,夏冰本以为凭借自己从小的训练和实战经验,虽然没有内力,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但很快,他就发现,没有内力,对付同样没有内力的人还有可能赢,但对付东方昊这种人就一点胜算也没有了,更何况开始就被压在床上,更没有希望脱身;
东方昊原来想夏冰那么瘦弱,又内力全失,不会有什么反抗的余地,没想到他的招数全然没见过,而且力道不弱,要不是将他压在床上,占了先机,制服他恐怕更加困难,饶是如此,还是挨了几下,才将他的双手绑在了床头上,双脚也用自己的双脚紧紧压住,此时两人都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