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围城 上——船至桥头

打了一肚子的腹稿说不出来也是很影响睡眠的，辗转反侧半天的老谢终于受不了了，坐起来高喊了好几声才见着林涛一步三回头的蹭进来，看见老谢沉着脸才把注意力转到他这边，无比单纯的，

“怎么了？”

老谢气得想乐，忍着，继续那么看着他。半晌，林涛好像终于觉悟了，开始脱衣服，嘴里还叨唠着，

“想要就直说啊，看你没理我以为你今天不要呢。”

老谢终于憋不住了，

“合着我送礼物给一能动活儿的充气娃娃是吧？！别脱了，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林涛不明所以的看看他，脱下的TEE也不急着穿回去，就那么直愣愣的坐到了床边。老谢看着他叹口气，

“知道我为什么给你买这个吗？”

诱导似的看着林涛，林涛也回望着他，小心的，

“是不是因为……你前妻的事儿？”

老谢一愣，旋即明白这孩子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心里还是搁事儿的，看来受那前任有老婆的事实刺激狠了……

“所谓前妻，就意味着在法律上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关于这点，无论是我还是她都是很清楚的。”

“哦……”林涛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

“那你干嘛送我这个啊？”

老谢满意于话题仍在计划中，继续循循善诱，

“的确，我不喜欢你玩儿那些网游，主要是因为那些实在没什么技术含量。就像你卖化妆品，卖到什么时候能出头儿啊？你也说了你们组长磕巴都没打就批准你辞职了，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那种工作是个人都能干。你以为你干得不错，以为一堆女人里面儿就你一男的就鹤立鸡群了？你想没想过一卖彩妆的干嘛招个根本就不化妆的男孩儿戳那儿？无非是猎奇心理，客人看多了浓妆的化妆品小姐看见个小男孩儿觉得新鲜，但是能新鲜到什么时候去？你说你要是喜欢女的没准彗星撞地球的几率还能傍上个富姐什么的，可你喜欢男的啊，难道还真打算再等一个陪老婆来买化妆品扭脸儿约你的？”

后面儿这话老谢本来没打算说，实在是看林涛对他的话听一耳朵冒一耳朵才克制不住那刻薄劲儿又出来了。果不其然，听到不愉快的往事，林涛的小脸儿又拉下来了，哼唧了半天，

“我不是已经说辞职了吗？……我知道，你嫌我干这个在你朋友面前给你丢人了。”

老谢笑得欣慰——这孩子还算是可造之才，知道那天聚会一说出职业饭桌上霎时间的冷场意味着什么，知道就好办，

“我是不愿意这么说的，但你既然自己心里也明白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趁着这半个月，好好想想自己想干什么，能干什么。找个能学着点儿东西的工作，多少薪水都无所谓。但是我这儿绝对不养闲人明白吗？”

林涛点点头，晃晃悠悠起身准备往外走，又被老谢叫住，招招手让他过来。林涛刚一俯身就被揽住脖子，老谢随即翻身压了上来，嘴唇轻轻揉磨着他的，

“都过来了，还想着走？”

林涛微微的挣扎，

“可是……你不是说你不要的吗……”

“我说过吗？我忘了。”

“你这个人怎么一句实话没有啊？”身下的小脸儿皱了起来，惹得老谢十分开心。手熟练的伸到下面去解他的腰带，唇舌贪恋般的在他脖颈间游移舔抿。年轻人的身体是敏感的，很快，林涛的呼吸就急促起来，双手也伸出来拉拽他的浴袍。很快，老谢精心保养锻炼出来的精壮身体就完全展露了出来——虽然没有8块腹肌那么夸张但线条完美，稍一用力每块肌肉都能凸显出来。如果不是稍微白皙了一点简直可以直接上男性杂志封面。

看到孩子迷恋的巡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老谢的男性荷尔蒙大量分泌出来，屈起一条腿分开林涛的，单臂俯卧摩擦着彼此的胸膛，另一只手伸到床头柜去摸套子。林涛毕竟是站了将近8小时了，纵然激动但真把腿抬起来还是觉得有些累，看老谢把润滑拿出来了准备翻过去却被按住，

“别，今天就这姿势……”

有些无奈的重又躺倒，刚要抱怨两句老谢沾满液体的手指已经伸了进去，目标明确的在里面探按一番之后林涛鼻息间已经只剩喘息了。感到老谢的东西一下子挺进来的时候身体下意识的蜷了起来，然后发现老谢拽过一个枕头垫在了他屁股下面，

“知道你累了，垫着你能舒服点儿。”

感觉到他的关心林涛更是激动，一手拉下老谢的脖子吻上去，另一只手忙活着自己下面。在老谢技巧十足的带领下，很快就感觉到了手里东西的膨胀。知道他快到了，老谢稍微放缓了节奏，从脑后轻托住林涛的脖子往自己胸前凑，

“舔我……”

感觉到自己乳头上仍有些生疏的舔弄，老谢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猛的松手改压住他的大腿剧烈抽动，林涛再来不及克制什么忽然抽搐了几下就射了出来。恍惚间看到老谢的面孔也瞬间变得狰狞，下巴颤抖着极力忍耐着什么。

看着身下人涔涔的汗水，感受着自己在逐渐放松的肌肉，老谢非常满意。并没急着抽出来，而是等着夹着自己东西的紧致慢慢松弛——他不愿意错过任何一点享受——直到林涛平复下来才慢慢把也已软下来的东西往外拉。诚如他所料，套子里没有一滴液体，林涛也看到了，

“你又没射？”

老谢满意的把套子打个结丢到地上，

“跟你说多少次了，到我这个年纪不需要次次都射，这叫固本养精。成了，你今儿表现的不错，自己洗洗睡觉去吧。”

林涛慢慢的下了床，有些不甘心的看着地上那空空如也的套子，捡起来带出去，

“你先睡吧，我洗完了再玩儿会儿，明天还晚班。”

门后传来老谢的骂声，

“我跟你说那么多你听进去了没有，明天起给我找工作去！”

第二天老谢准时起床的时候林涛果然还在赖床，不过半夜再玩儿的时候好歹知道戴上耳机没吵到老谢睡眠。想着这孩子偶尔也挺招人疼的老谢也就随他去了——反正自己已经把话说到前面儿了，这家不养闲人。就算自己每个月都给他几千块钱零花钱足够他用的了——经过观察发现这孩子最起码没什么坏毛病，给的那些钱应该都是攒起来了——虽然有案底找工作稍微麻烦一些但是也绝对不能惯着他跟家待着不工作。老谢都想好了，实在不成可以去找蝈蝈问问，他那小公司一直说要招个男孩儿帮忙。虽然规模不大但是以后可以学着做个调音师什么的，好歹算个手艺。不过现下这些话他不会对林涛说的，得让他先自己出去磨练磨练……

卢疼疼那边儿自从上次露了个脸儿之后就再没见什么动静。这让老谢稍稍安心了一点儿。林涛那儿可能是上次骂过之后起了点儿作用吧，反正自己偶尔白天在家的时候也总不在，应该是出去找工作去了。老谢观察了几天就顾不上他了——手头几个案子在忙，其中一个股权纠纷的尤其棘手。按说这种非诉讼法律事务都是股东他们自己去谈，他在旁边做些补充工作就成了。没成想其中一个大股东对决议不满意死活不签字，甚至有把矛头指向代表多数股东意见的自己身上。

这天上下午各见了几拨当事人，晚上还有应酬，老谢累得晕头涨脑，车子开到一条稍僻静的马路上，忽然觉得后面跟着的那车有点儿不对。多了个心眼儿故意绕了一小段儿路，果然那车仍在不紧不慢的跟着他。做这行多年什么朋友都认识一些，有心掏出手机给什么人打个电话，后面一直保持距离的车从侧面贴了上来。老谢把手机又放下了，状似无意的瞄了那车上一眼，车里坐着至少3个大小伙子都在打量这边儿呢。老谢心里明白今儿来的不是什么善茬儿，漠然的收回视线猛然加速，想凭着车型的优势甩开那辆韩国车，那边估计也是新手儿，楞了一下才也加速跟了上来。老谢心里飞快的合计着自己最近有可能招上事儿的案子，其中的确有一些不是那么好见光的，再说这深更半夜的JC也都下班了。求人不如求己，心一横，把那车领到一条新开的没装摄像头的路上稍微减速等人过来直接右车头撞了上去——当然没敢往驾驶室撞——那破车估计连气囊都没有，但相信也足够让车上那几个知道厉害了。然后趁着对方熄火毫不犹豫的倒车、加大马力直奔家里开。没想到到了小区门口远远看见被撞得瘪了一大块儿的车又远远的跟上来了，老谢皱皱眉头，开车窗刷卡进了地库，上来先没急着回家，而是在二楼下了电梯从楼道窗户往下望了望，果不其然那车上的几个人进不了小区都下来了，其中一个看起来是领头儿的正指挥着另外几个分散观察呢。老谢心里稍安，明白这几个人是知道自己住哪里但是不知道具体门牌号，今天过来应该是摸底的。心里把之前拟的名单又缩小了不少，整整衣服回到家，摸黑在玄关换了鞋，刚想往自己房间走又改了主意，轻轻推开林涛的房门，这孩子果然已经睡了。老谢笑笑，把自己衣服都脱了——今天不适宜开灯，那些人肯定还在楼下等着看哪家灯亮呢，让他们等着去吧——把睡得正香的人往里推推就钻进了被窝。

林涛迷迷糊糊的觉得身边儿多了个人，从进口烟斗丝特有的焦甜味道上很容易的分辨出了是老谢，艰难的睁开眼睛嘴里嘟囔着，

“你怎么上我床了……”

伸手就要去开床头灯，手刚伸出去就被老谢又拽了回来，心里过了一下觉得以这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来说还是别吓唬他了，于是尽量温柔的，

“刚回来，累死了，想抱着你睡。”

林涛果然不动了，半晌，才小心又惊喜的，

“你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老谢傻了——他的确是看过林涛身份证，但是压根没打算去记过这些。不过听着孩子那么欣喜的话音儿实在不好说‘我不知道’，那样的话估计他得一下子窜起来开开灯跟自己怄气，这屋也是有窗户的……

“……我怎么会忘呢。不过今天中午就从所里出发办事然后直接去应酬了，准备的礼物没带回来，所以过来跟你说声对不起，明天拿到就给你啊。”

即使一片漆黑，凭着肌肤的触感也觉得怀里的孩子高兴起来了，并没有追问是什么礼物，只是更深的偎进了老谢的怀里，

“谢谢你，我以为你不知道呢。不过还是做了几个菜希望你能回来跟我一起吃。也不敢给你打电话等你到10点多困了就先睡了……”

林涛的床是加宽的单人床，睡上两个身高相仿的大男人的确有点儿挤，印象中很久没和人贴这么近了——即使是林涛第一次在这儿过夜俩人睡的也是老谢卧室那加宽的大双人床。听着这么近的距离传来的细语，老谢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能轻轻拍拍他的背，安慰他，也给自己找找说话的节奏，

“你还会做饭哪？”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出来之后在一餐厅打过工吗？那时候想着能不能学厨，可那里乌烟瘴气的我哮喘受不了。”

“那你来了怎么没做过？”

“你还说！”感觉到怀里的小孩儿又炸毛儿了准备坐起来理论老谢赶紧有把他搂紧点儿，

“你第一次给我零花钱的时候不是就说了，说你这儿不开火也用不着我做饭，只要我收拾屋子洗衣服就成了。”

老谢想想自己好像是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厨房里一般的用具还都是齐全的，忘了是哪任男朋友买来的了，厨艺极差还天天特美的做东西让自己吃，不吃就又哭又闹，最后让自己轰出去了。打那儿之后那厨房除了开冰箱以外自己还真没再动过。

胡噜胡噜林涛的头，

“好了，生日快乐哈。我明天上午所里没什么事儿，你做什么了热热咱们补过好不好？”

林涛高兴了，唧唧喳喳又说了很多，说的老谢睡意上涌，干脆就决定晚上在这儿睡了，只是临睡着前忽然想起来，

“你那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还在找……”

“嗯，记得填资料的时候别把地址写那么清楚，以你的工作经历住不起这小区，这年头儿又没人给你寄信……还有，以后出了门记得管我叫谢律师，别‘老谢、老谢’的让人听了不好。”

听到怀里的小孩儿有些委屈的应了，老谢满意的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第三章

两个成年男性挤着睡必然不会很舒服，特别是自己睡惯了加宽大床的老谢。感觉到脖子那里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磨着自己，睁眼一看是一球儿红毛儿，恍然间想起《聊斋》里面那些有情有意的狐狸精姑娘们，片刻的失神过后才反应过来那是林涛的头。小心的移开自己的身体，轻轻下了床好好舒活了下四肢，看着仍然睡得呼呼的林涛，心里暗叹：就这傻孩子，还不如那些精怪呢，看着也是天生白眼儿狼的货。也罢，这世道要真来个忒一根筋的自己还真消受不起。

关上房门先踱到客厅的大落地窗前向下俯视——头天那辆车果然已经不在了，轻笑一声：不知道那几个傻哥们儿昨儿夜里守了多久，真是太小看自己了！冲个澡披上睡袍到书房选了个直柄的烟斗抽了一小斗儿，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换衣服拿工具下楼，到地库出来先四下望了望：白天保安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儿。走到自己车前查看下头天受损的部位，撇撇嘴。从后备箱里拿出防尘罩先把车罩上，再抄工具把前后的车牌卸下来，期间有保安过来查看情况，老谢还抬头打了声招呼，

“这车最近不打算开了，怕有人偷车牌。”

保安见是熟人也就没说什么，笑笑上别处巡逻去了。

干完活儿把车牌放在袋子里上楼去，给一个有同款同排量车子的朋友打了个电话，那边很痛快的答应借车给他。老谢又看了看手机，冷笑一下打车到了所里，状似无意的处理了一会儿公务，就潇洒的奔健身房了。

出了一身汗感觉状态回来了很多，到更衣室洗完澡拿出手机看了看，果然有昨晚草拟名单中的人沉不住气打电话过来，再看看，林涛竟然也发了条短信过来——知道他不喜欢被打扰，一般林涛很少找他——‘你不是说中午留下来吃饭的吗？忙啊？’

老谢这才想起来昨晚好像是说到这个话题了，再想想自己早上对那孩子‘白眼儿狼’的论断，摇摇头到附近的电器城订了个生日礼物。然后等到朋友司机开过来的车，找没人的地方换上了自己的车牌，开开心心的开回所里继续上班儿。

傍晚的时候抽空回去收了下货，然后继续出去应酬，果然，林涛在平时到家的时间打来了电话，语气里抑制不住的激动，

“那个空气净化器就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对吧！”

“谁说给你买的啊，我不喘气儿啊？！”

老谢这边应酬得如鱼得水——当天的饭局中就有最大的‘嫌疑人’，看到自己开着完好的车子来的时候那大白天见鬼的目光让他心里爽得要死，借口上洗手间出来接电话的时候口气自然轻佻起来。那边停了一下，然后是更加欢快的，

“这款很贵呢，我以前也看见过的……”

“哦？你是嫌我给你的零花钱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