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涛是在老谢的抚弄下醒的,说是醒但仍然迷迷糊糊,只是觉得身体的疲惫还没完全消散而下意识的抗拒着,老谢倒是不急不恼的,在他身上摸摸捏捏的,
“一点儿手感都没有,让你跟着我去锻炼还犯懒……不知道那陪练身材怎么样,不过再怎么着肯定也比你强……”
林涛的眼睛‘啪’的一声睁开了,正对上老谢取笑的目光,
“你醒了?太好了我正不打算奸尸呢,来,坐上来,你缺练知道吗?”
“啊,又来啊。”
听着有些凄厉的叫声,老谢不以为意的胡噜着自己的东西,
“不知道男人最兴奋的就是早上吗,赶紧的等你半天了。”
林涛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恳求的,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今天得去帮卢姐盯着搬家……”
老谢脸上的笑容敛去,
“心里就你卢姐连我都不顾了是吧?”
“不是……可你昨天不是刚射过的吗,你还老说你要固本养精……”林涛搬出了老谢一贯的论调。
“精子只占精浆的0.1%以下,剩下的都是水,顶多损失点儿蛋白水解!锌离子什么的,我抗得住。”老谢回答得十分严肃,可手上的动作却恰恰相反。
“……你这人怎么一句实话没有啊!”感觉到老谢的手指不是特别费力的伸进了仍没有完全恢复的洞口,林涛扭着身子做垂死挣扎,却又轻易的被老谢制住,
“知道俄国人征兵的标准吗?体重除以身高的平方大于19.5,你自己说说你合格吗?”
“等会儿我去拿计算器。”林涛刚想跑又被拽回来,老谢终于失去了耐心直接压了上去……
心满意足的老谢握着烟斗看着林涛颤巍巍的躬身在玄关穿鞋,微笑,
“就你这身板儿还去充苦力?逞什么能啊。”
林涛满含怨艾的看了他一眼,
“卢姐帮我朋友那么大的忙今天临时过不来就让我过去盯一下儿我怎么能说不行啊……”
老谢了然的点点头,
“嗯,多仁义的孩子啊。你上次不是说卢疼疼身边儿现在也没人吗,要不我把你转给她得了。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去替你问没关系的……”
看着老谢半真半假的笑容,林涛气恼了半天看看时间真的来不及了还是开门跑了,留下门里慢慢收起笑意的老谢。
说是搬家,做好了准备的林涛到那儿之后才发现一共运过来的也没多少家具,按着卢疼疼之前在电话里大致给他说的指挥着搬运工摆放停当就去上班了,到晚上快下班的时候卢疼疼来了,带着一脸歉意的笑容,
“真是谢谢你了小林,我刚才上楼看过了,基本不用怎么动了。”
林涛真心为帮上了她的忙感到高兴,
“不客气,那个您要是还有什么需要搬动的找我,我去给您搬。”
然后,在卢疼疼坚持下,他们去了附近的餐厅。这次是卢疼疼点菜,
“这顿我是一定要请的你不要跟我客气……”
林涛推让了一会儿也就随她了,忽然想起,
“对了,今天运来的都是旧家具呢。”
“嗯,反正……这边的房子我也不会住多久,稍微再添置一点儿就可以了。”
林涛点点头——的确有很多人买了房子自己不住,把旧家具摆上租出去。
“我今天看了看,您好像很喜欢藤制家具啊,是不是因为您名字……”
卢疼疼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一眼,
“不,我的名字是……疼痛的疼。”
林涛点点头,
“哦……家里这么多藤制家具的很少见呢,北方干燥容易开裂。”
卢疼疼笑得温柔,
“差点儿忘了你是做什么的……可能你也看出来了,我是南方人,在我老家很多人家都喜欢用藤制品的,那里很潮湿,越用越韧的……”
菜陆续的上来了,看着一桌子的盘子,林涛有些不好意思,
“让您破费了点这么多……”
“没关系,待会儿还要来个人呢……不过不用等他咱们先吃没关系的。来咱们以茶代酒,先谢谢你今天帮我这么大的忙,他们搬完了你还帮着打扫过了吧?”
林涛赶紧也端起茶杯,有些不好意思的,
“就是顺手,我平时做家务做惯了的……”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卢疼疼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没关系,现在的男孩子很多家务、饭菜做得比女孩子都好,很正常。”
林涛被这么一说高兴起来了,
“其实家务什么的我从小在家就做惯了的,住到这边来看见这么好的房子要是乱哄哄的自己都看不过去。不过我平时倒是不做饭,大部分都是外面胡乱买点儿凑合了。”
“这样可不好,饭还是要定时定点的,你现在年轻不觉得,等到我这岁数就知道厉害了。说到做饭,有机会我倒像跟你讨教呢,我做饭最不灵,自己都不愿意吃呵呵。”
林涛也笑,
“您是大律师,哪儿像我也就会这些了。不过我对自己厨艺倒真是有信心的,我原来在一个很大的馆子帮厨过,忙不开的时候还上过灶呢,厨师长都夸我有天份,就是有哮喘才做不下去了……”
卢疼疼看着他说话,眼睛里闪过一丝什么稍纵即逝,
“那真是可惜了,年轻人学门手艺是最好的。”
林涛感同身受的点头,
“是啊,可我坐过牢底子又差,老谢总骂我笨呢。对了还忘了谢谢您,帮我朋友找了工作,他说那边不错呢。”
卢疼疼豪爽的摆摆手,
“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说这个……你那个朋友我也见过了,人不坏就是爱走捷径。有些偏门呢,短时间可能觉得不错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的。能把他拉回正道我心里也高兴而且你又来找了我,说明你没把我当外人呢。”
林涛听了这话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殷勤的给卢疼疼夹菜,
“是啊有了这次的事儿应该他也能长记性了,不过还是要多谢您,现在找工作多难啊我们又都是什么都不会的。”
“好像你们也没认识多久是吧,你还能为他这么跑前跑后的张罗,真是个好孩子。”
“……老谢都让我别理他,说他不走正道。”
“唉,人总是要有朋友的。咱们都不是本地人,要是有事再没个朋友什么的说说怎么活啊。只要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有什么交往不得的……”
“就是嘛!”林涛也义愤填膺的。
卢疼疼看着他笑,
“你和谢之棠这关系……我猜他应该也是不愿意多带你出去的对吧?算是给自己一个空间吧,也需要自己的朋友不是吗,这么年轻就被圈在那里,会出问题的。”
“嗯,他自己朋友很多,每天晚上回来都很晚。倒是也带我见过几个……唉,然后回来就骂我。”
卢疼疼摇摇头,
“其实有什么的呢,谁和谁不是平等的呢,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两个人边吃边聊,都开心得不得了,直到卢疼疼的手机响起,
“对,就是这儿,XX桌,你直接过来吧。”
林涛好奇的回头朝门口的方向张望,然后愣住了。
老谢照例应酬到很晚才踏进家门,往常这个时间林涛应该都已经睡了,今天回来却看见他坐在那里发呆,看自己回来了直勾勾的盯了过来,
“老谢,你有个儿子是吗?”
老谢一凛,不过瞬间又恢复了平日的神色,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林涛一下子蹦了过来,仍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今天卢姐请我吃饭后来来他来了,都12了……你怎么从来都没说起过?”
老谢有些头疼——卢疼疼终于使出杀手!了?带儿子见林涛她到底想干什么?——脸上还淡淡的,
“我和卢疼疼毕竟曾经是合法夫妻,有个孩子有什么新鲜的。那孩子我十多年都没见过了,长什么样儿啊?”
“嗯……一眼看过去像妈妈的多,不过仔细看还是像你……不是,你为什么十多年没见过他了?”
老谢皱起眉头,
“你又回侦探所上班儿了还是怎么的?瞎打听什么啊!”
想进书房却被林涛执拗的拉住,
“那孩子来了卢姐让他管我叫叔叔的时候我吓了好大一跳……”
老谢鄙夷的看看他,
“你跟我睡他管你叫叔叔有什么不对吗?还是你真打算跟卢疼疼了希望他管你叫爸爸?!”
林涛被他喝斥得话都说不利落了,眼睁睁的看着他进屋去换了衣服出来才可怜巴巴的,
“后来我们坐一张桌子吃饭,我一直在看他,越看越像你,提心吊胆的,就怕卢姐跟他说咱俩是什么关系……”
老谢的火儿一下子窜起来了,
“有什么可怕的啊?你情我愿的事儿还能有警察抓你啊?中国已经没有基建罪了知道吗?早跟你说离那个女人远点儿你不听,现在跟我这儿废什么话啊。我还没觉得什么你激什么动啊,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老谢知道自己这火儿不应该冲林涛发,目标应该是卢疼疼。没错,他已经感觉到了危机感:从登门宣布搬家、到刻意结交林涛——他可不相信那个眼高于顶的女人真是喜欢林涛这傻孩子才跟他走近的——甚至无事献殷勤的帮林涛那小鸭子朋友找工作,这又制造机会让儿子和他见面……他几乎可以看到那女人一步步蚕食着自己地盘的动作。
看看果然被卢疼疼忽然使出的这手儿惊得六神无主的林涛,想想这孩子被那女人当了枪使自己更不能乱了阵脚,招招手把我搂过来,
“你放心,卢疼疼一直知道我是什么人。至于那个孩子,离婚的时候就已经签过协议了,她拥有全部的监护权。”
林涛躲进他怀里好像才找回了一丝神智——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之前两边都什么风也没漏,骤然目睹事实冲击太大。耳边听着老谢的解释忽然想起来,
“对了,卢姐说他叫卢诘夫,我还纳闷怎么姓卢呢。”
老谢暗暗皱皱眉头,心里更加确认卢疼疼的不怀好意——大部分时候,勾起别人的好奇心诱导对方发现真相比直接告诉那个人的冲击大得多,
“孩子跟她姓……因为协议中标明了拒绝我探视我也就一直没再见过那个孩子。所以呢,现在从生理学上,我的确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但是从法理学上来说,我和他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什么叫没有直接的关系?”林涛的脑子好像终于回过味儿来了,难得的抓住了核心问题,
老谢揉揉眉心,
“就是说,只要他的监护人,也就是卢疼疼没有放弃自己的监护权,或者因为一些极端的理由无法行使其监护权了,并提起以我为对象的诉讼,我跟这孩子就没有什么关系。”
林涛琢磨了半天,即使老谢已经尽量用大白话说了,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
“可你毕竟是他亲爹啊,真能这样?”
老谢笑得淡然,
“我承认我是他生理学父亲,但你也知道人的感情是要培养的,没有证据表明亲情靠DNA遗传。至于能不能这样……你别忘了我和卢疼疼都是律师,不客气的说她钻律法空子的本事比我还强。”
林涛点点头,紧绷的身体软了下来。老谢轻轻抚着他的肩膀,眼神却穿越夜空投向卢疼疼的那栋楼,想象着她现在不知正在哪扇窗后得意于搅乱了自己的生活,心里恨得要死,嘴上还在温柔的安抚着林涛,
“这回都明白了吧?什么都不用管,踏踏实实把我伺候好了就成,剩下的,不是你想的事儿……”
第八章
“卢疼疼你装什么傻?难道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巧合?你把别人都当傻子?”
老谢挑要进新家具的傍晚找上了卢疼疼的新居——消息自然是若无其事的从林涛那里打探出来的——一进门些许的怔憧了一下:满室依然是浅浅记忆中卢疼疼钟爱的东南亚民族风,微显浓烈的色块撞击拼接,趁着一身素色麻布衣裙的女人淡得像个影子。
影子,哦不,卢疼疼似乎对他的登门毫不感到讶异,什么都没问就招呼了他进来,房子刚装修完还需要通风散味儿,所以人还没搬过来住,拿过来摆在茶几上的也是瓶装水。相比客气的招待,女主人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柔和了,至少在老谢耳朵里是这样,
“我怎么敢把谢大律师当傻子?!不知我做了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错误的印象?”
老谢深深的看着她,
“你我问你,你事务所在西边为什么忽然要搬到东边来,北京这么大,为什么偏偏选这个小区?”
卢疼疼还是那副淡淡然然的样子,
“别说北京了,全中国我爱搬到哪里都是我的自由……这些年东边的发展快于西边,我在这边买套房子做投资也很正常。”
老谢冷笑,
“投资?你原来的房子已经挂牌在卖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卢疼疼的脸色终于变了,
“你查我?”
局面转移到对老谢有利的形势,
“彼此彼此,我也一直很好奇卢大律师那天是心血来潮从什么人那里一下子知道了我的门牌号码。”——老谢这些年几乎专办经济案,明的暗的得罪的人也不少,一般情况下,他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确切住址。
这下轮到卢疼疼深深的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笑了,
“说吧,你今天找上门来目的是什么。”
老谢也不跟她客气,
“我承认你搬到哪里是你的自由,但是,离我的生活远一点。”
卢疼疼嗤然,
“请问我干涉你的生活了吗?”
“你说你干涉没有?是,你的确是没干涉我个人的,但你一步步费尽心机的接近林涛是什么意思,不会真觉得那么一傻孩子可交吧我心高气傲的卢大律师?!”
卢疼疼扭扭脖子,
“每个人看同一个人的角度都不一样,在我眼里那是一个很善良的孩子——请原谅我把他称之为孩子,因为我比他大一轮……”说到这里瞟了一眼对面的男人,老谢知道她是在提示自己和她同岁,也大林涛一轮。
见老谢没说话,卢疼疼清清喉咙继续,
“如果你非要指责我和林涛来往是抱着某种目的,那么请问谢大律师,你觉得我会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呢?就像你刚才说的,我是心高气傲的卢律师,我会有什么事情要求到一个你眼里的傻孩子呢?你这些年机关算尽挣钱的事迹我多少也听说了一些,但是拜托你不要用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无利不起早不要想当然的推己及人。”
老谢尽力保持的风度终于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