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心里冷笑,他敢保证那边节后装不完,而且那时候小办公室也会三天两头的有用,逼自己要么自愿降格和小律师们混用格子间,要么干脆走人。难得以她的脑子能想出这种迂回的说法呢,什么大师、什么风水。反正自己隔壁那所谓高级合伙人是个官太太,请她来就是为了她老公那边大笔咨询费和关系的。其本人一直陪着孩子常年在国外念书,有没有办公室在这里根本无所谓,自己当初挑屋子的时候也是为了清静,没想到能被对方这么利用!
主任还在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他知道,那是在等自己一个回话——除了说‘好’他还能说什么呢?自己要真的拒绝对方敢把所有人的年终奖少发然后制造舆论都推到他身上——现在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人又这么多。跟她翻脸?为了这么愚昧的事儿跟如此愚蠢的女人翻脸,那真是把自己降到跟她一个水平了——而且,她还巴不得跟自己撕破脸皮呢。
谢之棠点点头,
“虽然我不信这些,但你既然把话都说到这儿了,我同意。”
主任笑逐颜开,很快起身,
“其实我也是病急乱投医,算是花些装修的小钱讨个新年新气象的彩头吧。那我先走了,可能是心理因素,坐在这儿时间长了,还真觉得有点儿冷呢……女人嘛,就是容易疑神疑鬼,呵呵。谢律师再见,我这两天就安排人把小会议室先给您收拾出来。”
老谢微笑,
“好说,我无所谓的,反正律师是靠脑子吃饭,又不是靠办公室。”
主任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
“谢律师说的对……收拾好了我通知您。”
门关上了,谢之棠靠在班椅上,目光扫过自己奋战了几年的地方,忽然觉得特别累——看来,自己真得收拾下东西了。
第三十一章
谢之棠亲自把自己的东西打包——主任假么假势的张罗着找个人帮他被拒绝了——反正他也只是打包自己要先收拾回家的东西。小会议室不是长久之计,真把私人物品搁在哪儿别人看着像占坑,自己明白那只会是画地为牢。
忘了什么时候听人说过,越是简单机械性的工作越能让人静下心——开始装箱的时候还拿下来不少,不时犹豫要不要装。但到后来又把那些别人赠送、‘凸显品位’、锦上添花的东西拿出来又放了回去,只把一些留有特殊纪念的东西打包就好。秉持这个想法收拾好之后环顾一下才发现,一眼扫过去几乎没怎么动过一样。望着地上寥寥几个不大的箱子,谢之棠苦笑——原来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那么多都是身外物。
他不想搬着这些箱子堂而皇之的走过所里众人的视线,于是跟主任打了个招呼说自己过两天会单独把箱子搬走。主任还是一副不谙世事般的客气模样,
“啊?您自己都装好了?我还说找个人帮忙呢……放心,别的东西我会专门看着人帮您搬到小会议室摆好的……装好的箱子您也别自己搬了,我找人给您送到家去吧。”
谢之棠平心静气的看着唱念做俱佳的女人,
“不用了,没多少东西我自己搬下车库就好了。”
主任眼里闪过难得的一分真挚,
“这楼里又不止咱们一个所,让别的所的人看见您这么搬东西,对您不好。”
老谢忽然间有大笑的冲动,不知是不是该过去给她一个拥抱感谢她的体谅——明明是既要挤走自己又要在这过年前的日子榨干自己最后一点无形价值,偏偏被她说的这么关怀体贴,看来平日小看这个女人真是自己的错。
“……是不是……送到您家不太方便?‘家里人’,看着不好?”
看他半天没说话,主任忍不住追问了一句。谢之棠抬眼看到她眼睛里,掂量着她那个重音背后的意思。主任给了他一个‘我都理解’的笑容,于是他明白了——她指的就是林涛。笑笑,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家也没什么人,就我,和表弟,就你上次见着那个。你找人什么时候过去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主任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老谢能这么坦荡,反倒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得尴尬的,
“哦,那孩子还在呢啊,我还以为他来这边儿玩儿一圈儿都走了呢……不过谢律师,您应该也听说了这些日子那些传言。也是这社会实在太乱怎么着都有人说三道四……”
老谢打个哈哈,
“我都听见了,随他们吧。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再说我相信那些爱嚼舌根子的人不管说什么还有主任您顶着呢对吧?!得了那我先走了,累了一年也该歇几天了。”
主任艳丽的妆容干巴得似乎要掉下来——她听明白了谢之棠那句‘有你顶着’说的是自己的流言蜚语比他多了不知道多少。偏偏还发作不出,只能僵硬着笑容站起来,
“那谢律师慢走……年前那尾牙会您可一定要来啊。”
时间还早不想回家,不知怎么的又转悠到了医院,在楼下的停车场,坐在车里忽然想笑,笑自己真是相交满天下,知心无几人,忙忙活活这么多年,转了一圈真懂自己的原来只是楼上躺着的那个女人——不过再转念一想,安宁他们其实也是能说上话的,只不过,看似豁达的自己其实的确是最不愿交心的。卢疼疼虽然刻薄,但日子真是没几天了。纵然自己对她说什么也会很快带进棺材里面去。也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能毫不掩饰的畅所欲言吧……好像在哪本书里面作者写到过这个,不过脑子太乱一时想不起来了。
卢疼疼果然躺在那里,苍白纤瘦,如果不是仍然犀利的眼神几乎要和单调的墙壁融为一体。谢之棠随意的找把椅子坐下,看着面前的女人
“我被所里踢出来了。”
女人目光微闪,
“离职了?”
“还没,这不离过年还有几天呢吗?还能榨取点儿剩余价值,我也是块儿金字招牌呢……年后吧。”
卢疼疼沉默了下,
“……我所里股权的监督人还没想好……”
老谢摆摆手,
“不用,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这个意思,说了不要就是不要。”
卢疼疼安静了,半晌,
“有什么打算?”
老谢长长的叹口气,
“还真没怎么想好……自己再开一间,太累;或者回学校教书去吧,咱们班长,不是留校了吗?现在是分院的副院长了,老忽悠我回去教书呢,说我理论扎实又经验丰富的……”
“你想去吗?”卢疼疼打断他,
“没想过呢,不过也不失为一条退路,反正我又不求什么评职称涨工资,更没那兴趣往上爬去提请修改现有条款——规则让他们定,总能抓住中间的漏洞才是乐趣。”
卢疼疼叹口气,
“说这种话,说明你还是想做出庭律师的啊……”
老谢愣了一下,而后微笑,
“可能吧……要不找个什么大国企之类的做个法律部负责人也好,日子清闲待遇优厚。”
“你是甘心给人做看家狗的人吗!”
老谢闭上了嘴,很久,
“……不是。”
卢疼疼点点头,
“我也这么认为。反正也快过年了,在家歇歇好好想想吧……什么时候跟林涛说?……还是,不打算说?”
老谢搓搓脸,
“肯定得说啊,我原来那办公室要装修,私人物品都打包好了,过几天人送家来他能看见的。”
“你答应让人给你送到家里来?林涛怎么办?又回避?”
老谢摇摇头,
“这次我不打算这么干了,反正外面几乎都已经确认我是了,我也没否认。谁爱说说去吧,他们要看,我就让林涛待家里让他们看呗!”
卢疼疼有片刻的失神,轻叹口气,
“你下的这么快,跟这个有关系吗?”
老谢苦笑,
“你说呢?不过也只是别人找的一个注脚而已,主因还是我不愿意跟他们搅和到一起。”
“但这毕竟是一个大靶子啊,林涛必然不知道吧……要不你就跟他说是单纯的因为要装修的关系,过了年还要搬走。”
老谢抬眼皮瞪她一眼,
“现在我要还这么说他还能信吗?你是不是都该给他发毕业证书了?!”
卢疼疼微笑,无邪的像受了鼓励的小孩子,
“所以……我劝你还是什么都说了吧,藏着掖着倒让人胡思乱想,我说过那本来也不是笨孩子呢……难道,你怕他因为这个不要你了?!”
老谢一愣,他还真没往这边儿想过——的确是觉得跟林涛不好开口,不过只是因为不想在他面前形象坍塌的而已。至于林涛会不会因为这个离开他,自己从来没想过。这份底气不是来自于保险箱里的那些票据存款,而是心底的一份笃定,已然根深蒂固的笃定。撇撇嘴,
“不会的,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我真跟他说了他指不定得怎么安慰我呢,我就是不想他瞎着急。”
卢疼疼‘嗯’了一声,
“有个人为你着急有时候也不是坏事,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愿意说是不信任他还是不信任你自己。”
老谢想了一下,找不出什么论点来辩论这个问题,只得也跟着点点头——跟卢疼疼这么聊了一下心情多少好了些,潇洒的起身,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被子下面露出一角的一次性床单上——他认识那东西,以前跟别人玩儿的疯的时候也买过这个铺在床上——卢疼疼连这个都铺上了,看来是真的连床都下不了了。
卢疼疼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露出来的床单,有些费力的踢着被子想掩盖一下,谢之棠移开视线,对上她的目光,真心实意的,
“现在觉得,当初答应你保持清醒,是对的。”——这句是真正的赞美,如果那时候强行以尽可能延长生命为前提让她成为依靠鼻饲生存但没有一丝意识的‘植物人’,真的没说话的人了。
卢疼疼看着他,笑了,应该是微笑,只是在连双颊都深陷进去的枯瘦面庞上,那笑容瞧着有些苦。
谢之棠点点头往外走,走到门口忽然想起要不要提醒下她不要多说什么,刚要回头卢疼疼的声音又响起,
“诘夫也快期末考试了,你有时间的话也盯一下,不要丧失了中国孩子考托福的优势。”
老谢点点头,
“我知道了,这个你放心吧。”
主任倒‘真’是个急脾气,从医院出来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谢律师,明天你在家吗?我找好人了给你送过去方便吗?”
老谢咬着牙大致说了下自己家小区地址,又问了下是谁来——竟然是那个跟林涛见过面的,不知这算是示V还是什么,事到如今也只能表示无所谓。
开车回去到楼底下看见自家窗户灯已经亮了,不知为什么却有点儿不想回去的感觉,把车停进车库又上来打车去场子里喝酒——没叫安宁他们,只是想随便找人胡说八道。然后发现自己竟然人缘不错,不是周末的时间看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竟然也有不少人主动过来找他聊天,当然也有凑上来暧昧的,脑子里也闪了下要不要出去开个钟点房,但不知为什么,还是给回了。酒意微醺的回去,进门看见林涛套着睡衣正窝在沙发上全神贯注的看美剧,嘴里还小声的跟着复述练口语,看他回来了按了‘暂停’放下本子过来,
“没喝多吧?喝水吗?”
说着帮忙把他大衣脱下来挂好,才回身就被一把抱住,
“怎么了?”
老谢闭着眼睛把头埋在他颈窝,嗅着他沐浴留下的淡淡香气,借酒装疯,
“好像味道变了,你是谁啊?怎么在我家?”
林涛又好气又好乐,轻轻推搡着醉鬼,
“沐浴露用完了我新买了一瓶!我是谁?我是你男人林涛!”
老谢抱着不撒手,保持着那姿势噗哧噗哧的笑,手往下摸扒拉他裤子,
“我觉得不是我男人,让我干一炮,要不我不信……”
林涛手忙脚乱的提裤子,
“真喝多了吧你,赶紧睡觉去吧……”边挣扎边自己也乐。
老谢兴头上来了,干脆微蹲一用劲锢住林涛大腿把他抱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卧室走。林涛双脚离地也不敢乱动怕两人都摔着,由着他把自己掼到床上,刚要坐起来被老谢抓住跨把他翻了过去,轻而易举的把裤子半褪下来,然后凑过去舔上了洞口。林涛不动了——两人从来没玩儿过这个。老谢倒是很满意于他的‘配合’,尽力湿润着那里,间或用手指扩展一下。觉得差不多了解开自己裤子把已经挺起来的东西抵住那里。林涛这时候才像又回过神来似的,伸出一只手尽力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套子往后送,
“……这个……”
老谢接过套子,看了一眼,把他又翻过来,举到他眼前,
“怕我不干净?”
林涛有点儿慌,嗫嚅的,
“我知道你定期体检,我是怕我……”
从他的眼神里,老谢相信这不是托辞,低头啃上他的嘴唇,手里把套子撕开递过来,
“吹口气,给我套上。”
林涛乖乖的照着他说的做,有些不熟练的捏住前面帮他套上,随即又被推倒。老谢架起他的腿对准往里顶,毕竟唾液不如润滑剂,折腾这一会儿已经有些干了,强行用力林涛疼的往后躲。老谢有点儿不耐烦了,拧头照着林涛的小腿咬了一口——不是调情的那种,是实实在在的咬——林涛吃痛,身体下意识的弹了一下然后松弛,老谢抓住这霎那间的机会冲了进去,
“放松,我慢慢来……”
都进来了也只能如此,林涛小心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老谢也的确没急着抽动,低头在他的乳头那里舔舐,耳边传来林涛有些紧张的声音,
“……舔我脖子……”
老谢笑了,
“不早说……”抬头又吻住了那里,细细啃咬。感觉林涛的身体放松下来了,再加上套子自带的润滑,终于可以动作了。
这是谢之棠头一次知道林涛的敏感带在那里,或许有些愧疚的成分在内,即使这个姿势并不舒服,嘴唇也一直没离开他的脖子,只是随着下面抽送力道越来越重,舔抿的力量也随之加大,不知弄出了多少吻痕牙印。林涛的呻吟已经不知是疼的还是舒服的,XIA身也早就硬硬的顶住了身上男人结实的小腹,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摩擦。当老谢终于一脸痛苦的嘶吼过后直起身,就着仍然连合的姿势没撸动几下就帮他也释放了出来,然后才慢慢的夹住套子根部退出来,随手打个结扔进床边的垃圾桶。林涛伸手抽出纸巾自己擦拭着肚皮上的东西,看旁边身心俱疲的男人已经闭上眼准备睡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过去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