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这天早上也没用郑云杰忽悠,郑父郑母就一同起了个大早去顾家做客了。郑云杰正做着美梦时就被拉了起来,直到
到了顾家门口还是睡眼朦胧。
两家人已经熟得不能再熟,只不过今年有些关系不太一样了。
两家人先互拜了个年,看到顾父顾母看着自己,郑云杰鼓起勇气叫了一声:“爸,妈……过年好。”
“好。”
看着俩人笑呵呵地看着自己,他才松了口气。
“顾!明!奚!”顾母突然冲屋里大喊道,“你还活着就给我滚出来!”
“……等一下,马上!马上!”顾明奚慌慌张张的声音隔着墙传出来。
郑云杰看着顾母给他开脱:“妈,他就这样,赖床的毛病改不掉啦。”
顾母叹了一口气,开玩笑道:“你看看你,就会帮他说话。”
郑云杰挠挠头发,有点不好意思。
不一会儿顾明奚收拾完毕风急火燎地出来了,看见郑母郑父立马嘴甜地叫道:“爸,妈,你们来啦?新年快乐啊,起得
这么早,困不困啊?”
“我们没事,倒是你……怎么,嫌我们打扰你好梦了?”郑母笑道。
“怎么会!早睡早起身体好啊,我还得感谢妈呢!”
“感谢可说不上。其实啊也是我看云杰在家里闲着无聊,就对个手机摁啊摁,是不是跟你发短信呢?”
顾明奚笑着默认。
顾母也说道:“我说捧个手机干嘛呢,你们这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郑云杰听见长辈这么说还是觉得有点尴尬,小声说道:“什么如隔三秋啊……”
结果顾明奚笑呵呵道:“哪止三秋?快赶上三年了!”
郑云杰:“……”
顾明奚又应付几句,拉着郑云杰上他屋里去了。
屋里
进屋顾明奚顺手关上门,郑云杰则孰轻熟路地去开电视,跑到书柜面前拿漫画和杂志,熟悉得和自己家没两样。拿完后
就一屁股坐在床上,四处摸索遥控器。
“被子也不叠一下。”郑云杰一边抱怨一边把被子踹到地上,“这样看起来清爽多了。”
顾明奚:“……”
他走到郑云杰身旁,也坐到床上,从枕头底下掏出遥控器递给后者,“在这儿呢。”
“唔,你这屋真乱。”
“我估计你的也好不到哪儿去。”顾明奚毫不留情地戳穿。
见郑云杰不说话了,顾明奚凑到他面前,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唇。
“云杰……我们很幸运。”
郑云杰定定地看着他,说:“是啊。不用分开,不用和不爱的人结婚生子,不用编一个大谎来欺骗周围的人们,偷偷摸
摸……家人还都愿意理解我们……我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觉得我就是那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顾明奚一边说一边去亲郑云杰的耳朵。
“喂!爸妈都在外头,你闹什么闹!”郑云杰压低声音叫道。
“谁闹啦?我才没闹……”说着把旁边的人扑倒在床。
“云杰……”顾明奚用鼻子轻轻蹭着郑云杰的头发,“才几天没见,我就这么想你了。都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喜欢你
喜欢得不得了啊。”
“你敢不喜欢试试……”郑云杰捏了一下身上人的鼻子,“都这么老大了,你还好再肉麻一点不?”
“这个容易……”顾明奚笑着往郑云杰脖颈处凑,结果后者开始挠他的腰,弄得他狂笑不止。当然狂笑之余他还不忘反
击,加倍报复!两个人搅腾来搅腾去,最后一同掉到了地上。摔得背疼,两个人看着对方近在咫尺无言对视几秒,突然
一同大笑起来。
没人比我更幸福……
两方父母听见两人在房间里又笑又闹,也没说什么。
只有顾父先感慨颇深地来了一句:“唉,没有孙子抱,多个儿子也不错。”
郑父也无奈道:“以前总说咱两家好得跟一家似的,这下还真成一家了!”
几个人又聊聊天,然后不管屋里疯闹的两个大孩子,支张桌子打扑克去了。
第十七章:身居两地共迎新
和顾郑二人情况差不多的其实还有一个人——沈从文。
沈父沈母同样也是几年前得知自己儿子喜欢男人的事情,当时气得差点没晕过去。可是最终还是妥协了。唯一不同的是
,顾明奚和郑云杰是两个人回去,而沈从文是自己一个人回去的。
沈母看着嘴角带笑地敲着键盘的儿子,坐到他对面盯了好久,无不心疼地说:“儿子啊,你看你都这么大了,天天就一
个人窝在家写书,也没个伴儿。妈看着难受……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找个老婆?哪怕你不喜欢她呢……”
沈从文停下手,埋怨又无奈地看了母亲一眼,道:“妈,你这不是害人吗?再说我都说过不知道几遍了,我不喜欢女人
,也不会为了应付随便找个女的结婚。”
沈母一脸忧愁,连着叹好多口气:“你是还忘不了元初?”
“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沈从文苦笑,“真是的,非得让我说才安心吗……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
“真的?”沈母一听这话脸上立马露出了兴奋的神情,“哪天带回来给我看看?人怎么样?要是还像元初那样的我可不
同意……”
“妈。”沈从文无奈地打断她,“就知道你会这样才不跟你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我说我喜欢他,又没说他喜欢我
?您老歇歇吧,等追到手后再带回来介绍给你,到时候啊你爱怎么看怎么看!”
“那……追不到手呢?”
沈从文一愣,犹豫了一会儿,轻声说:“那我自然尊重他的决定,感情勉强不来的么。”
沈母看着儿子,心里泛起一阵阵痛楚。
她的儿子她最清楚——平时没个正形,不正经,做什么都大大咧咧的,可是真要是喜欢上谁那是投入整颗心的!也正因
为他把那颗心完整地坦露在他爱的人面前,才会在几年前被狠狠地被伤害到。看来伤口总算愈合了,可他又义无反顾地
去爱了……沈母打心底地希望这次他喜欢上的是个真心对他好的人。
沈从文看见母亲纠结的模样,安慰道:“妈,你别瞎愁了。这次……是个很好的人。”
“具体呢?”沈母见缝插针地问道。
“具体……有点儿迟钝,但很善良……很认真,对工作敬业的一个人。”
“你听你说的,竟是好话。“
“本来就是,这都是实话。“
一说起来沈从文也没了码字的心情,放下手头的工作发起呆来。
秦歌,你现在在干嘛呢?我老家这边下雪了……A市应该比这里暖和吧?
他拿起手机,把心里想的发了出去。走到窗前,一边赏雪景一边等着回信。
秦歌这时候正在一个KTV的包厢里,一干曾经的大学同学聚在一起吃饭唱歌。秦歌突然觉得上学似乎是上辈子的事了一般
,很遥远……明明才工作了半年不到,却觉得已经工作很久了。
现在有人还在国外读书,有人没找到工作还在当家里蹲,甚至还有人已经开始筹划婚嫁的事情。
“哎,秦歌,听说你在很有名的出版社工作啊?”
“啊……啊啊?”秦歌突然回神,“你们说什么?”
同学都摇摇头,说他这走神太厉害了,无奈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秦歌疑惑地问道:“DC编辑部,很有名?”
“……”众人皆倒抽一口气,一脸敬佩的表情“业内最大最有名的出版社旗下的编辑部……你问我们有没有名!?”
“不光签了业内作家第一人,收入和知名度排行名列前茅的作家也有一大堆!”
“历年销量第一的小说杂志啊……”
秦歌听着别人的感叹,才发现自己之前完全没有意识到DC是个多么有名的地方。
一个同学套近乎地搭着他的肩膀,笑嘻嘻地悄声问道:“哥们儿,说说你是怎么进那儿的?是不是有后门啊?”
“那有什么后门啊,碰巧的而已。”
的确是碰巧,可是没有人信,纷纷说秦歌不够义气。
“那你觉得那里和其他公司有什么区别吗?是不是压力会大一些?”有人好奇地问。
“我也没有在其他地方工作过,不过我觉得没什么压力啊……”秦歌想了想,答道,“蛮和睦的。”
“和睦?”众人又倒抽一口气,有人悸悸地说,“怎么可能,我们公司那个暗流涌动啊,拉帮结派排挤新人的都有!现
实社会的阴暗啊……”
有人赞同道:“对啊对啊,我们公司还有个人想各种办法挤走上司,想自己顶替呢!”
“这不是狗血电视剧的剧情?”
秦歌想象了一下有谁能,又有谁敢挤走高总编……不现实,真不现实。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秦歌和同事示意了一下,走到一旁拿出兜里的手机。
——“秦歌,你现在在干嘛呢?我老家这边下雪了……A市应该比这里暖和吧?”
沈从文啊……最近发来短信的频率很高啊,不过秦歌想想也没什么不对,况且自己也和他聊得挺开心的。
“这儿基本上不冷,跟你出发前差不多。”
秦歌不知道自己发短信时脸上不知不觉地带上了笑容,似乎屏幕那头的人看得到自己脸上的笑。
旁边的人看到他手机按键按得噼里啪啦,嘴角还一个劲儿地往上翘,八卦的精神就激发出来了,纷纷凑上前去问是不是
女朋友,长得怎么样等等问题,任秦歌怎么解释都不相信。秦歌心里叫苦连连:这什么世道!发个短信到哪儿都被当成
有了女友,我容易么我……
结果一个女生在旁人的示意下眼疾手快地夺过了手机,看了一眼内容,还算正常。名字……沈从文?这名字怎么这么熟
悉……
“我想起来了!这是那个……笔名是沈青的爱情小说家!”女生激动地大叫起来,“我超喜欢他的作品的!这个是他本
人!?”
“当然了。其实……他现在是我负责的作家。”
“真的?你帮我要签名好不好?我绝对不到外面宣扬。”
秦歌无奈地看着眼前兴奋的女生,想着怎么拒绝比较委婉,突然有个人插嘴道:“切,不是女朋友啊?负责作家你笑得
那么开心做什么啊,真是让人误会……”
秦歌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在笑?自己怎么没意识到?
“有吗?”
众人无不嗤笑:“你自己照照镜子就知道了,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啊……”
然后有人提议开始K歌,一群人抑或麦霸抑或五音不全都准备上去吼两嗓子,大家一下子就兴奋起来。注意力马上就从秦
歌身上移开了,只是那之后这个同学聚会秦歌都再没有很开心。
恍恍惚惚回到家秦歌还是有点儿纠结,心中某处感觉怪怪的,胸口有些微微发闷。怎么回事?啊不知道不知道!我想这
么多不知所谓的事干吗?
秦歌自暴自弃地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狠狠往沙发里一窝——可是一双眼睛还是忍不住盯着手机的屏幕看,似乎就是
担心错过了哪条短信。
秦歌后来就买点小吃和啤酒自己一边吃夜宵,一边看春晚,手机也是没离过手。
到了半夜将要过十二点之前,手机响了,果然是沈从文。
“秦歌?怎么样,饺子吃过没?”
秦歌一接,听到了这几个月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感到一阵安心……嗯?难道自己是在等他的电话吗?
尽管心头一震,秦歌还是语气平静地答道:“没吃呢,现在还在锅里头下着呢。”
“那就好,别饿着自己就行。”
这时离第二年的到来只有不满几分钟了。
“你怎么想起打电话给我了?”
“我想亲口对你说春节愉快!新的一年工作要努力啊。”
“知道啦,还有你,稿子写完了?别趁我不在就偷懒。”
“我可没偷懒,刚才我还在写稿吗字呢。”
“是吗?那辛苦了。”秦歌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沈从文面露喜色,哪有一点辛苦的样子……当然,秦歌也看不到。
电视里开始倒计时。
“3——2——1——”
新年的钟声响起。
“新年快乐,我……”“新年快乐,我……”
两人一番推脱,最后竟是同时出口。
“你先说吧。”秦歌无奈道。
“好吧。”沈从文自己点点头,“秦歌,我告诉你一件事。”
“恩。”
“告诉你之后,你不能因此就疏远我,或者瞧不起我?”
“肯定啦,什么事?”
“咳咳,我其实……”
“霹雳啪啦霹雳啪啦——!!!”
“……”
沈从文悲催地发现窗外不知是谁在放鞭炮!
“什么?我听不到!”
“我说!我其实……”
“什么!?大点声!”
“……”
沈从文无奈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没事了。”然后挂了电话——想必最后那句秦歌也没听到,他还是发条短信告诉了
秦歌一声情况。
唉!老天也不助他!不过一想到刚才通着电话过年,跟在一起过差不多,他心情顿时大好。
算了,时间还长着呢!老天不助人自助!我的毅力可不止这么一点而已。
沈从文一边心里默想,一边勾了勾嘴角。
第十八章:年夜昏迷在自家
新的一年了……
凌晨12点,身处在老家的杨丰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张璇发了一条短信。
他到底犹豫了多久不是问题……问题是张璇没有回。
睡着了?
张璇不是那么早就睡觉的人,他还记得有一次张璇凌晨三点莫名其妙地给他打电话,把他当树洞倾诉怨念,怨念就是因
为他最喜欢的杯具被不小心打碎了。
杨丰看了一眼QQ,对方还在线,不过是离开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