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城听着那个名字,瞬间高兴:“对对!”
孟凌:“……”
两位工作人员点点头,忽然看到地上的零食,表情一僵,他们要死要活的从早晨找到现在,这两个人倒是很享受,简直太万恶了。
段城能看出他们的修为,自然明白他们累,便从储物袋拿出两个杯子,倒上茶:“给,幸苦了,喝点水,喝完再走。”
那二人犹豫一瞬,到底没有拒绝,纷纷接过,其中一个见他们长相出色,在接的过程中便有意的伸出手指,探了探段城的灵根,结果差点失手把杯子摔到地上,他简直惊骇了,以这个人极佳的灵根完全能内定进一班,甚至要比目前那些内定的人都厉害,可是为什么这一届的内定名单上没有他?
段城笑眯眯:“你没事吧?”
那人快速整理好情绪:“……没事。”
段城便转身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他的修为能遮住,灵根却是遮不住的,但无所谓,就算现在不被察觉,一会儿御剑飞行的时候肯定有肢体接触,早晚要被这两者的其中之一发现,他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唯一知道的人闭嘴,而等他进入学院,再有人想要近他的身探询灵根,他就不会这么容易让对方得逞了。
那名工作人员很快平复心情,看段城一眼,知道他将来肯定会变得非常出色,便有意和他搞好关系,没话找话:“这袋子是从哪弄来的?”
他们接到的通知是这两个人之前没接触过修真,所以他们才来接人,可这个袋子却是修士惯用的储物袋,不免让人好奇。
“我们知道能有资格学习修真后加了一个群,”段城说谎不打草稿,“在里面认识不少朋友,他们给的。”
那人点点头,这时另一人恰好喝完水,道了声谢,把杯子还回去,准备启程,他招出法器示意他们上来,忍不住问:“你们是怎么来的?”
这地方群山环绕,相当偏僻,两个普通人到底是怎么上来的?
段城眨眨眼,一脸纯良:“我们那天接完电话太亢奋,立刻收拾行李从家里出来,不停地爬山,爬了三天,一直爬到现在。”
孟凌:“……”
二人:“……”
孟凌顶着两道“这两个人是神经病吗”的探究视线,面无表情的沉默半晌,忍了。
先前那人也在怀疑,难道这个人没进内定的名单是因为太二?不对啊,什么时候分班要考虑智商这一因素了?
一行人很快离开,两名工作人员由于找人而耗费了大量神识,实在有些累,而且要顾虑到普通人在高空飞行的承受力,因此速度并不快。
下方的景色在山脉、城市、荒野间不停变换,最终停在一片茂盛的山林前,他们慢慢降下,开始往森林深处飞去,孟凌一直看着,视野中都是参天的古树和杂乱的石块,根本没有类似于房子的建筑,他有些诧异,刚要询问的看一眼段城,却发现飞行的轨迹并不是直线,似乎带着某种规矩。
“这里有阵?”
前面的工作人员赞赏的嗯了一声:“还有点幻术,很简单的东西,只要是修士都能破。”
孟凌点头,继续盯着下面,随着高度的不断降低,粗壮的藤蔓和巨石渐渐消失,视野瞬间开阔,眼前是一座宏伟的宫殿式建筑,背靠大山,从这里望去还能看到山上零星的建筑群,显然后面的空间全都属于学院的范畴。
宫殿前是用大理石铺成的广场,上面聚满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一看就是学生。
两位工作人员把他们放下,孟凌注意到其中一人看段城的目光带着点畏惧,甚至还有莫名的仰望,不禁诧异,等他们走后才问:“你把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能探到我的灵根,所以我干脆把身份告诉他并让他乖乖闭嘴,”段城耸肩,“我问了,他们是上届一班的学生,被临时叫来帮忙,之后还要回宗派,他没那个胆子泄露消息,你放心。”
孟凌嗯了声,四处看看,嘴角顿时有些不易察觉的抽搐,他甚至可以预想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新生来学校报道,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其中忽然有一个或几个人不知是讨厌吵闹、还是为了显示自己的不同、或者仅仅是中二病犯了,便开始盘腿打坐,闭眼入定,其他人看到,有的羡慕他的沉稳、有的惭愧于自己太浮躁、有的则不想让他独自出风头,因此懂得修真的人也纷纷打坐。
但这个年纪正是中二病犯滥的时候,少年们都想彰显自己的不同,于是选择打坐的地点和姿势相当诡异,还有人特意换上奇怪的服装,兜帽一扣,整个脸都能盖上。
不过毕竟不会修真的人多,于是就会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人,而中间那人滔滔不绝的传授经验,顺便身手比划两下,有模有样的。
除此外这里还能看到另一个场景,有人身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储物袋,不停地穿梭于人群中,热情的推销物品,脸上笑的像朵花似的。
总之,这广场上的人千奇百怪,热闹非常。
段城看他一眼:“在想什么?”
“……”孟凌说,“邪教、法轮功、传销。”
段城:“……”
28、分班
广场的上空时不时有光芒闪过,工作人员将新生送来,继而快速离开,孟凌静静站着,扫视一圈,发现虽然大多数人和他们的年纪相仿,却也不乏十岁左右的孩子和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他想起段城说学院每五年办一次,所以会出现这种差距实属正常,便不觉得惊讶了。
他微微侧头,见段城正眯着眼,不免奇怪:“看什么?”
段城指着大殿的方向:“跨过那扇门是中院,上面挂着横幅。”
孟凌看过去,发现半空中确实有什么东西,但距离实在太远,他不禁问:“写的什么?”
段城一怔,想起媳妇是普通人,不像自己看的那么清楚,便拉着他上前,直到快要走到大殿才停下,扬扬下巴:“据说学院每届都要写一句话,类似于口号或标语,你看。”
孟凌抬头,只见空中浮着一道五尺多宽的金色横条,不知是用什么质地构成,竟还在隐隐发光,而横条上则写着几个毛笔大字,苍劲有力: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顿时无语:“写这个有什么用?按理说不是应该写一些激励的话或者干脆写校训吗?”
段城耸肩:“我只知道每届写的东西都不一样,谁知道今年校方在想什么。”
孟凌还想再问,却见旁边来了一群人,为首的几个估计出身世家,正滔滔不绝的讲述这项标语传统,还说往年都是几个干事写的,无非是什么“上善若水”、“修之于身,其德乃真”之类的话,而今年则是校长亲自操刀。
那人脸上带着少许知道内幕的得意之色:“几个干事按照惯例去找校长,原本没指望他能上心,谁知校长听完后当场就写了这几个字,吩咐人挂出来。”
众人好奇,询问其中的深意,还有人问校长是不是在说他自己。
先前那人摇头,说那几个干事刚开始也这样想,但经过观察,发现校长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便慢慢打消了怀疑,而且校长很厉害,几乎不会犯错,所以说这估计是他给咱们的警示,要知道在修真的道路上,只要稍微犯一点点错误就有可能生出心魔啊。
众人点头,纷纷感慨还是校长写的东西实在,接着开始讨论从这句话里悟出的道理,越说越深奥。
孟凌听得无语,看一眼段城:“这事你知道吗?”
“没关注过。”段城微微一顿,察觉周围投来的视线变多,便搂着媳妇的腰一把带进怀里,冷眼扫视一圈,宣告的意味十足。
先前那几个世家出身的人也在暗中观察他们,倒不是起了什么心思,而是修士的相貌多少受修为和灵根的影响,因此有时赞扬一个人的长相喜欢用世外谪仙来形容,可见并不是毫无根据空穴来风,而这两人生得太好,看着就不凡。
此刻见段城望过来,他们便有意与之结交,上前几步:“不知两位道友怎么称呼?”
孟凌是第一次被人叫道友,不太适应,一边在心里腹诽你直接说“请问你们叫什么名字,交个朋友好吗”不就得了,搞这么文绉绉的干嘛,一边淡漠的答:“孟凌。”
段城没有再放冷眼,显然很喜欢这个话题,笑眯眯的说:“我叫凌爱城。”
孟凌:“……”
段城敏锐的感到媳妇正在掰自己放在他腰上的胳膊,急忙收紧,不让他轻易挣开,继续对众人笑。
那几人看得清楚,都没说什么,修真的道路漫长而艰辛,因此修士之间时常结为道侣,这并不奇怪,但像孟凌和凌爱城这样还没有修为就在一起的倒是很少见,他们不禁有些诧异,不过不会表现出来,纷纷笑着自报姓名。
段城听着他们的姓,将这些人的家世猜了七八分,他观察片刻,估摸这几人虽然没被选进内定名单,但进一班应该不成问题,他没兴趣和他们聊天,正要把人打发掉,却见有几名工作人员进了广场,开始拿着单子核对信息,并指挥众人排队,他便立刻拉着媳妇走到人少的地方。
孟凌诧异:“怎么?”
“要分班了,”段城摸摸他的脸,“我不能参与,否则肯定被分到一班,我得先去找人解决这件事,顺便去宿舍区把咱们的宿舍收拾一下,等你分完班我再回来。”
孟凌点头,目送他离开,安静的站在原地,片刻后便见其中一名工作人员向他走了过来,耐心询问:“你是孟凌,这上面是你对吧?”
孟凌扫一眼单子,发现竟连照片都有,也不知段城是从哪弄的,他核对一遍信息,确认无误,点点头。
工作人员应了声,翻页:“刚才你身边的应该这个人……咦,这上面怎么没名字,他叫什么?”
孟凌:“……”
他敢打赌,段城报名的时候根本没想好名字,这是后来心血来潮取的。
工作人员从上衣口袋拿出笔,看着他等待回答。
孟凌沉默半天,深吸一口气,指着自己的嘴,摆摆手,意思是我是哑巴你快去问别人吧。
工作人员诧异:“受伤了?不会啊,我刚才还看见你们说话呢。”
孟凌:“……”
他如果没记错刚才他们的距离很远吧,这也能看到,修真的世界太糟心了。
这人如果知道孟凌心底的想法,一定会无奈的说声冤枉,他们的修为都不算高,而且广场人数众多,他们不可能观察的这么仔细,他会发现这两个人,是因为段城的长相和气质在人群中实在太显眼,一眼就能让人注意到,所以他才清楚这二人刚才在聊天。他见孟凌沉默,担忧的问:“真受伤了?伤的重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我帮你要点药?”
“……不用了谢谢。”
“哦,那他叫什么?”
孟凌僵了半晌,从齿缝里挤字:“……叫凌爱城。”
工作人员看着他的样子,感觉有些奇怪,不放心的问了句:“你确定?”
“……”孟凌面无表情,“确定。”
“他去哪了?”
“不知道。”
工作人员看着下面的单子,想了想,决定先去将其他人的核对完,一会儿再来找凌爱城,便把孟凌的单子给他,让他到那边排队,转身走了。
孟凌于是过去站在队伍后面,微微侧身向前看了看,见正门外摆了一排桌椅,上面坐着几个人,新生将单子递给他们,让他们探了探灵根,然后领到一个小牌牌,继而穿过正门迈入中院。
他沉默一瞬,看着眼前巍峨的带着浓厚中国风的建筑,接着重新看看那边的场景,恍然有一种自己是待选秀女的错觉。他把这种奇怪的念头压下,跟着队伍慢慢前进,很快到达桌前,看一眼对面的修士,将单子递给他。
那修士见到他的样貌,不禁眼前一亮,急忙探向他的手腕,紧接着闪过一抹失望之色,但很快恢复如常,给他一个牌子。
孟凌注意到桌上还有12待定、23待定,应该是恰好卡在这两个班中间的人,估计要再进行一轮筛选才行,他拿到的是3号牌,也就说是已经板上钉钉,差得毫无争议,完全没有再选的必要了,他早有心理准备,淡定的接过,迈进中院。
由于空间的缩小,中院比外面还要热闹,而且能看出扎堆现象,明显是同班的混在一起了,他注意到有些人的手里还拖着厚重的行李,抬头一扫,发现这里既没有划分班级区域,也没有提供供人休息的椅子,便思考一下,觉得校方很可能是想等分班结束先带着新生去宿舍,让他们收拾妥当才再次集合,举行开学典礼。
正在他思考之际,不远处忽然起了一阵喧闹,人群不自觉地向两边分开,连刚才在广场犯中二病的少年们都忍不住暂且收起那颗孤傲冷酷的心,伸着脖子张望,孟凌有些诧异,余光一扫,见旁边站着的正是方才和他们说话的那几世家少爷,便上前询问:“怎么回事?”
“是你啊,”那几人对他笑了笑,其中一个指着前方,好心解惑,“内选的人出来了。”
孟凌想起某个伪君子,瞬间没了兴致。
那人犹自滔滔不绝:“这届的内选名单里只有八个人,而且都是男的,其中两个最牛,据说修为都到了凝气五层,一个是凤家的凤白,另一个是齐家的……叫什么来着,哦对,齐钧!”
孟凌诧异的挑眉:“凤白?”
伪君子的修为是用孟小冬偷的灵草喂出来的,至于这个凤白……虽然他曾经让段城给凤白寄过两株寒髓草,但在寄去前这人就已经被内定了,再服用灵草没什么意义,而且经过几次网上的接触,他觉得凤白要寒髓草应该就是送人,没对他撒谎,所以这个人的修为是自己练的,实实在在的强悍。
那人点头:“凤白是凤家当家的小儿子,天赋很高,而且拥有罕见的风灵根,据说现在连一宗的掌门都对他很关注。”
“不是吧,一宗?!”众人惊讶,话题很快转到各大宗派上,倒是先前那人看向孟凌,好奇的问:“你是几班?”
“3班。”
众人听得清楚,齐刷刷看着他,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情,但随即发现反应太大,讪讪的笑了笑,没有再聊天,而是继续张望。
孟凌也向前扫了一眼,人们虽然都望着那边,但不会明目张胆的围上去,因此透过人缝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只见几位内选的少年正在聊天,对周围的视线毫不在意,完全持无视态度,他简单数了数,发现少了两个,不知是去找朋友了还是另有别的事情,而在其余的六个人中,他一眼就看到了齐钧。
伪君子仍是那副样子,或许是终于不用再和凡人打交道,他目中一贯的冷傲消失了,看着更显温润,十足的君子风范。
孟凌在心里冷笑一声,移开视线,而这时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他扭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少年。
少年长相俊朗,笑起来有股阳光的味道:“你是孟凌?”
孟凌嗯了声:“有事吗?”
“没有。”
孟凌:“……”
孟凌的心里转了无数念头,暗道齐钧发现他了,所以派个喽啰过来找自己的麻烦?或者是段城派来保护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