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沫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迷糊的缩在沙发的最里面。
孙兴端着纸杯走到杨沫的面前,轻轻的坐下来,手从杨沫的脖子处穿过,让他的头枕在在自己的臂弯处。
“沫哥,喝点水!”他在杨沫的耳朵前轻声说,手中的纸杯也挪到了他的唇边。
因为酒精的作用,杨沫全身发烫,尤其是脸和嘴唇。红扑扑的脸把额头衬得更加白皙,鲜红的唇含着纸杯边缘,无意识的
吞咽动作都让突然如此近距离观看的孙兴如煮熟的鸭子一样,全身直冒烟。
此时,他觉得沙发上的、枕着他胳膊的这个人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促使他靠上去,但是理智有告诉他应该坚决的推开。犹
豫、挣扎的后果,他呆呆的看着杨沫喝完了纸杯里的水,迷迷糊糊的往他的怀里蹭了蹭,靠着他身上柔软的布料,睡着了
。
无意识的把杯中剩下的水倒入自己的口中,锤锤自己的脑袋,希望这个举动能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跑掉。
冷静了片刻,孙兴就着现在的姿势,公主抱地把它抱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放在稍显板硬的床上。
这间屋子是他平时照看武馆时,夜间休息的地方。房间里东西很少,方方正正的桌子上整齐的摆了基本书就没有其他的东
西了。床边有一双式样简洁的拖鞋,还有一卷卫生纸孤独的呆在床头柜上。床是普通的木板床,有点硬。这是孙兴特意买
的。因为常年练习散打,柔软的床总让他总觉得睡着不舒服。
坐在床沿,背对着他,轻柔的脱去对方脚上的皮鞋,整齐的放在床下。转过身,想要拿被子盖在对方身上的手却着魔般轻
柔地扶上了他即使睡着了都紧皱的眉头。
“你在为谁皱眉?”出神的望着紧皱的眉头,视线下移到他那娇艳的双唇,身体前倾,脸慢慢靠近床上的人,喃喃细语从
孙兴口中吐出。
蓦地,像触电一般,他缩回了自己的手,直起身来。疯了,完全疯了,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想做些什么。
他是男人!对方也是男人!二十几年,他一直喜欢的都是女人!
但是心中又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喧:吻上去,吻上去,他喜欢男人,睡着了,没关系。
用理智克服了心中的魔鬼,有力的托起对方的上身,脱去束缚他已久的西服,走到衣柜边,取出一个衣架,撑好后挂进去
。
犹豫的站在床前,孙兴在考虑要不要帮他把西服裤脱掉。脑补的想到明天杨沫穿着皱巴巴的西裤,和笔挺上衣的样子,噗
嗤一声笑了出来。
轻柔的解开他西裤上的皮带,他突然意识到这动作怎么跟他平时发泄多余精力时看的某些岛国的电影里的动作那么相似。
想到这里,他也不管自己的动作会不会让对方醒过来,直接迅速但却有点粗鲁的扒掉了他的裤子。一手拎着西服裤,另一
只手麻利的曳起被子的一角,盖到杨沫的身上。
但是眼睛却出卖了他。不由自主的,被子落下的那零点里一秒,他看清了杨沫那双修长,而且因为从未在阳光下暴露而显
得嫩白无比的双腿,当然还有大腿根对比分明的黑色的四角内裤。
脑袋跟汽笛一样冒着热气,红着脸逃避似的跑到衣柜前,如同放电影慢镜头一样,迟缓的用衣架整理着西裤。
突然,一双手从他的腋下伸出,环住了他的腰,同时一颗脑袋也靠向了他的左侧肩膀之上,对方鼻子的呼吸直接喷在他的
脖颈间。
热乎乎的胸膛贴上了他的后背。
立马,孙兴的身体就僵直掉了。他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但是心中却有一点小小的兴奋。
背后的人儿迷情般含住他的耳垂,舌头在口中玩弄着耳垂的边缘。
孙兴僵硬的吞咽着自己口中的津液,压下身体莫名产生的某种情愫。用自己好不容易聚起的一点点理智搬正了对方的身体
,把他重新按到床上,用被子盖好。
“杨沫,你还醉着。”这话即好像在陈述事实,又好像在告诫自己不要趁人之危。
但是对方却没有领会到孙兴的好意,挣扎着起身,树懒一般的抱着弯腰在床边的他,就是不松手。
两人的唇融合在一起……
衣服洒落一地……
夜还长着呢!
清早,刚生起的太阳透过薄薄的窗纱,温暖的阳光照在依旧躺在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
“完了,晨跑!”孙兴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叫道。然而,身边多了一个人的不适感却提醒他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沫也被他这大嗓子给吼醒了。酸疼的下身、沙哑干涩的嗓子都在诉说昨天晚上的激情。躺在床上,昨晚的情景断断续续
的出现在他脑海中。
看到杨沫醒来,孙兴反而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他喝醉了,自己可没喝醉。“嗯……杨沫……我……你……”
这事儿还真怪不到孙兴头上。他依稀记得自己躺在床上,感觉有人在床边活动,他以为是那个人,就晕乎乎的上前抱住,
担心对方拒绝,特意挑逗着对方的身体。
想清楚后,杨沫对着孙兴摆摆手,示意他没事。但是好像不起作用,他的脸上还是一副焦急、懊恼、内疚的神情。
杨沫试着用双手撑起身体坐起来,但是脖颈、胸膛上的吻痕却明白的告诉他经过严重使用过的身体是没有力气坐起来的。
孙兴看着他的动作,伸出双手想帮忙却又有点犹豫。
“有洗澡的地方吗?”彻底放弃,直接躺在床上的杨沫艰难的用沙哑的声音问他,“还有,给我端杯水。”
匆忙的从地上捡起来,穿上短裤,跑出去给他端了杯温开水。
“卫生间里有热水器,我去把它打开。”
杨沫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快九点了。这间屋子应该在最里面,但是依然担心武馆会有人来的杨沫匆忙的洗了个澡,穿好衣
服,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刚洗完澡的孙兴强硬的挽留下,下楼出门了。
没有打斗!没有咒骂!没有要挟!什么都没有,杨沫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早晨醒来的情况完全出乎了孙兴的意料。但这也
更让他为杨沫揪心。
“我该庆幸之前他还帮我脱了衣服,所以现在我能体面的回家?!”坐在出租车上的杨沫自嘲道。
******
那天早上的不了了之一直都横在孙兴的心上。
小时候他也曾暗恋邻居家的小妹妹,虽然后来因为父亲的去世,搬家这些原因,失去联系。不可否认二十几年来他一直觉
得自己喜欢的是女生。
那晚,他本来是好意照顾杨沫,打算让他睡下后,就去沙发上休息。可……
对于杨沫,目前说爱还谈不上。但是心中总有个声音告诉他如果就这样放手,杨沫就会像那天一样无言的离去,该有多么
悲伤。而且,自己并不讨厌待在他的身边,反而一想到这儿就有一丝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上学以来,老师、朋友很少有人夸过他聪明,即使有也是客套话。甚至小学每学期的评语都是:该生诚实勤奋,努力学习
,坚持不懈;反而决口不提他努力学习后依然不见起色的成绩。他脑子不聪明但是也不笨、不傻。
他要创造幸福赶走杨沫心中的悲伤。
他要制造温暖驱走他心中的严寒。
即使他是块儿寒冰,他孙兴也要把他给融化掉。
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做了,而且并不讨厌,就一定要对他负起这个责任。
从小上过战场、出生入死的外公就一直跟他讲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有计划,有谋略的进行。为了这第一次让他觉得想要得
到的人,他拼了,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进行游击战术,实行农村包围城市,潜移默化。就跟那鬼子进村一样,打枪的不
要。
孙兴现在大四,平时的工作就是帮忙照看一下武馆还有写一下毕业论文就没事做了,有充足的时间来实施对杨沫的追妻计
划!
期间在武馆遇到莫北过,孙兴还特意向他打听了一下杨沫的近况。没有表态就是最好的表态。莫北带来的消息让他更是信
心百倍。
人家都说留住一个人一定要留住他的胃。想想杨沫那排骨型的身材,孙兴深以为然。
所以,第一阶段作战计划:从日常生活上让杨沫完全接受他。
每天打电话,理由有借口道歉,或者提议出去吃东西,散步,甚至无赖的说要帮忙。对于孙兴的这种耐力持久的旷日作战
,杨沫也不得不使出百般战术来应对。
在杨沫的心中,那晚他只能当成被狗咬了一口。又不能像女人一样大哭大闹,而且孙兴也没错。是男人在那种情况下还坐
怀不乱那真就是性无能了。对于后来孙兴的紧追不舍,杨沫只当成他一时没想开,还在内疚,完全无视孙兴的豪言壮语。
两人你追我躲。孙兴快乐而又艰巨的追妻历程开始了。
第二十五章:初赛
“请参加校内盆栽选拔赛的同学立刻去位于广场右侧的李老师处领取号牌。”一位年纪大约三十多岁的中年男老师站在操
场的入口处,拿着一个扩音喇叭指引学生入场考试。
虽然学校对于同学们参加比赛的热情有所估计,还特意限定了一些条件,刷下来一批。但是来参加初赛的学生依然很多。
一些学生会的同学也在操场里帮助老师,挂着监考的牌子忙来忙去。
莫北没有马上去操场,而是早早的就先去宿舍叫上哲子他们三人,从车子里搬了一些盆栽的材料后一同去选拔的地点。
“嗬!人可真多啊!”疯子夸张的叫道。
“这么多人,好担心啊。”小葳没底气的小声嘟囔。
“恩,只要够资格的学生基本上都参加了选拔。我们也要加油!”彭政哲不愧是这群人的老大,很是镇定的安慰带鼓励着
身旁的几个人。
莫北率先一步上前,把学生证递给并排坐在桌前的几位老师,登记了自己的相关信息,把领到的号码牌别在了胸前。转头
示意他们三个也赶快过来走相关的程序。
“这位同学,你现在可以去主席台附近挑选要用到的盆栽底座,还有一些学校提供的相关用具。”一位高年级的学生走过
来热情的跟莫北讲解着。
学校提供的盆栽底座有瓦罐型、石槽形状的、各式各样。莫北挑了一个藤编的花篮型的底座,又从老师那拿了几张白纸铺
在花篮里,捧着盛了一些土壤的藤制底座回到自己的位置。再看哲子、疯子他们也已挑了底座回到离他不远的组合台前。
选拔考试九点整准时开始,历时两个小时。
一百多号考生,每个考生一张桌子,桌子上有各种花卉、绿色植物、还有铲子等各种用具。因为提前已经公布考题,大家
都做好了详细的准备,老师一声令下,立刻就争先恐后热火朝天的开工了,场面十分壮观。
莫北今天创作的盆栽的主题是童年。
从带来的一些已经枯黄发黑的枝条中挑选了四枝比较直挺的,用老师准备的黑色丝线绑成井字形,扎入底座靠后的地方固
定。小心翼翼的从架子上扯出几根带根的藤条,埋在架子下面,顺着井字形的架子缠绕至上。
抬头看看周围其他组,有的在移栽小型美人蕉,有的用丝线把一些普通的植物绑出各种造型。考场里静悄悄的,大家都紧
张的操作,没人说话,偶尔会听到花盆被台上桌面的声音。
这种紧张的气氛,莫北也收起了自己的懒散,抓紧创作眼前的盆栽。
拿起小铲子,从自己带来的花卉中起了几株娇小还未开花的紫色鸭跖草栽到右边井字架下的土壤里。肥肥的、紫黑色的叶
片闪耀着鲜红的边沿。接着他又侍弄了几株矮小的海棠埋在藤篮的左前方。
两个小时看似很长,但是对于参加选拔的各位考生来说,恨不能所有老师的表都停了才好。莫北刚做完自己的盆栽,还没
来得及清理完自己的台面,老师就吹哨示意考试时间将结束。下面一群唉声叹气。莫北转头望后面一看,好多同学手里还
拿着没有栽进去的植株,傻眼的看着上面吹哨的老师。
在场的七八名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从四个方向把这些作品抬上主席台附近的桌子上,排成一排,方便评委老师打分。
比赛完,莫北这些考生还有场外观光的同学都被老师组织着打扫考场。奖励是待会老师评完分数,可以让他们参观本次比
赛的所有作品。
彭政哲和莫北四人随着人流,一路看着桌子上形态各异的盆栽。
“哦!这个作品不错。”看了十多盆盆栽了,一直没有看到出彩的莫北显得略微有些惊喜。
“是啊,把七八簇百合栽倒瓦罐型的底座中央。”疯子也发觉了。
“粉色怒放的仙客来簇拥着洁白无瑕的百合。肥大墨绿色仙客来叶片从大瓦罐边沿外垂下来,不仅联接了百合,也把褐红
色的瓦罐映衬的特别漂亮。”莫北补充,“而且,整体看上下错落有致,颜色由浅及深,算是我们看过来比较好的作品了
。”
小葳在他们谈论的时候就面色奇怪,突然好想想起什么,叫道:“哲哥,这个盆栽是你的作品吧,我记得你有一次在宿舍
说起自己的想法。”
莫北也一拍脑袋,想起这不都是自己拿过来的花么!怎么反而不认识了。
来到这个盆栽前,就一直默不出声的彭政哲反常的露出了害羞的表情,“恩,是我的作品。”
几人打趣的说晚上要哲子请客搓一顿,因为看这个作品的表现,进决赛是没问题的。
彭政哲倒是对着几人叫苦:“你们不能老打我的秋风啊,莫北呢!我可是看到你的作品了,比我这个好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
“噢?哲子知道我的作品?”莫北很惊讶。
“我就在你侧后方,一抬头就看到了。”彭政哲理所当然的说,“要不是我看到你的作品那么好,而其速度又那么快,说
不定到最后我还能不能完成作品还是个问题呢。”
“那行,我们继续往前走看看我的作品。”
“哇!莫北,你真是牛人啊!”疯子顺着莫北手指的方面看到一盆充满童趣的作品,不由得叫了出来。
“绿色的海棠和肥厚景天的包裹下,隐约能看到花篮中央的缩小版篱笆,篱笆后面有两株石蒜象征着花园里的硕果累累的
大树,两个人偶一个在篱笆内玩耍,一个在外面,身旁还有几颗小颗小颗颜色艳丽的蘑菇。在这绿油油的草丛里显得十分
明快。”
“最绝得要数后面缠满藤蔓的架子了,很像小时候我外婆家的葡萄藤。”小葳也激动的插嘴说道。
“其实我这个作品的名字就是童年,算是一个缩小版的花园。”他向几人解释。
花了快将近一个小时,他们才看完所有的作品。大多数作品都一般般,要不就跟小葳一样,因为精益求精,时间不够,没
有完成。要不就是跟疯子的作品一样,没有什么特色,一团的挤在一起。但是,这一百多个作品也有很多出彩的。莫北他
们参观探讨下也长了不少学问。帮着老师把这些作品搬到旁边空闲的教室里,四人相约出去吃饭,等着下午老师公布初赛
的结果。
“莫北!第五名!”老师刚刚在公告栏贴完成绩表转身走了,小葳这个眼尖的家伙就对着还人堆外面的莫北高声喊道,“
哲哥……哦,在这儿,二十名。”
过了几分钟,小葳和疯子就从公告栏的人堆中挤出来,面带笑容的来到彭政哲和莫北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