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天鹅 下+番外——老林

小九？哼，那个“假娃娃”做的菜搞不好都是塑料的。

秦阅得意的想着，手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柜子上的闹钟。

丑八怪在英国的时候一直很听话，结果刚一回国就敢跟他提意见，还偷用电话。

秦阅擦了擦手，决定上楼检查检查，如果丑八怪还没有睡，他就不让他睡了，还放恐怖片给他看。敢不听话，他就让丑八

怪想睡也不睡不着！

打开房门，秦阅再一次满意丑八怪不锁门的好习惯。

庞与轩睡得很熟，其实他刚下飞机就已经很累了，不过因为过于兴奋，所以不觉得困。刚才被秦阅拿走了电话，又被威胁

不睡就丢他的画具，庞与轩心里有些气，却不敢不听，闭着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

秦阅走到床边，庞与轩在他出门之后就没有换过姿势，老老实实仰躺着。在英国时他的睡眠一直不好，经常呓语，还翻来

动去，象现在这样，连姿势都不换的情况，只有在庞与轩累极的时候才会出现。

秦阅拉下盖到庞与轩下巴上的被子，把被角掖好，轻轻抚着庞与轩翘起的发梢。

庞与轩从来不知道自己在睡觉后，还会有个人会进入自己的房间，看自己是不是睡熟。

秦阅却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也不认为这样做是否暧昧。

只有在庞与轩睡着的时候，秦阅会觉得他才是真实的。

刚到英国的时候，庞与轩老是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之后也经常做噩梦，有时还会痛苦的呻吟。

秦阅知道那些梦都是关于唐孟的，那个潮湿阴暗的地下室，那只被打死的狗，还有庞与轩叫不出来的嘶喊。

即使最后没有造成太严重的伤害，但是对于庞与轩这样的人，那恐怕是永远也无法消去的阴影。

秦阅对庞与轩内疚，也气自己的无力。面对庞与轩，秦阅难受得无法呼吸。只有在晚上才敢进入他的房间，握着那瘦到皮

包骨的手，感受他在梦里的恐惧。

后来发生了庞与轩被白人欺负的事。

秦阅懊恼，恨自己在滑处都无法保护庞与轩，恼自己不够强大。

他一边想让自己快点成熟，一边又怕庞与轩离开自己的视线会出现什么意外。

最后秦阅决定委屈自己，搬到Leo的别墅去住。

8年了，秦阅不觉得时间过了很久。这8年来，每一天每一分钟都被事情充满，没有一刻闲得下来。

可是庞与轩改变了许多，他更加自信，更加成熟，身边的苍蝇也越来越多。

秦阅告诉自己，他不能24小时陪着庞与轩，庞与轩应该有自己的交际圈，何况那圈子也只有那么一丁点而已。

可是要是有谁耽搁秦阅认为庞与轩应该陪着自己的时间，这绝不允许。

庞与轩睡得很熟，秦阅决定让他多睡一会儿，反正已经材料都准备好了，只差最后一步而已，完全可以等到等庞与轩起床

之后再做。

庞与轩这一睡，睡了整整五个小时，最后是饿醒的。

他无力的睁开眼，头昏昏的，天早就暗了，看不清周遭，不过可以模糊看出不是自己在英国的房间。

对了，他回国了。

好饿，他睡了多久？

庞与轩迷迷糊糊下了床，开了门，扶着墙下了楼。楼下客厅的灯开着，他的眼睛一时不能适应光亮，微微眯起。

好一会儿才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秦阅，他带着无边的眼镜，腿上是笔记本电脑，模样认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秦阅……”庞与轩开口才发现自己渴的厉害，“几点了？”

秦阅注意到庞与轩的头发翘的更加夸张，精神恍惚，眼睛睁不开似的。

“睡好了？”庞与轩把电脑放在茶几上，“饿不饿？我马上做饭。”

庞与轩夸张的打了个呵欠，跌坐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好饿……快点……”

秦阅摘下眼镜放在一边，立刻进厨房开始做菜。

他喜欢庞与轩自然的对待他，也喜欢做庞与轩做不到的事。

庞与轩在依赖他，并且信任他，这就足够让秦阅高兴。

第一道菜端上桌的时候，庞与轩已经完全清醒，坐在椅子上模样有点焦急，眼睛死盯着盘里的菜。

“去拿筷子。”

“哦。”庞与轩以平时绝对不会有的速度钻进厨房，大声问，“秦阅，筷子在哪里？……找到了，我盛饭了哦……”

后面的菜稍微费了点时间，秦阅端出来的时候，庞与轩依旧焦急的坐在椅子上等，米饭还冒着热气。

只要秦阅还没上桌，庞与轩即使再饿也绝对不会先动筷子。

秦阅很满意自己的调教成果，“去把最后一盘端出来。”

“哦。”庞与轩快得象只小耗子，“没有了吧？能吃了吗？”

秦阅盯着第一盘端出来的菜。菜被动过了，而且还被小心消灭了动过的痕迹，但还是被秦阅发现了，因为庞与轩的筷子上

有油。

庞与轩心虚的低头，“我就吃了一口……因为……太好吃了……”

秦阅翻了翻眼睛，算是表示不追究。

谁叫他今天晚上做的菜确实比平时好吃呢，也怨不得丑八怪偷吃。

得了宽恕，庞与轩乐了，坐回椅子上眼巴巴的看着秦阅，秦阅开口，“吃吧。”

庞与轩几乎想欢呼出来，秦阅看在眼里，自然也十分高兴。

老实说，庞与轩都没尝出今晚的菜到底是个什么味道，他实在太饿了，能吃的都往嘴里送。不过他看的出这些菜和平时不

一样，配菜丰富，颜色鲜艳，口感很好，一直坚持他要饮食清淡的秦阅甚至还破例做了三盘荤菜。

“好幸福……”果然还是油多点好吃，有肉万岁！

庞与轩并不是想讨好秦阅才这么说的，这可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无论说多少好话，秦阅都会象现在这样，面无表情，不发

一言，有时候还会翻白眼表示烦。

不过，越是这样秦阅越是知道，庞与轩说的是都真话。虽然他面上习惯性的板起来，不过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

知道。

29

小九不爽的一直拨电话，可是一直都拨不通，脸上的怒意随着他拨的次数逐步增加。

聂起扬在他旁边的沙发坐下，“别不高兴了，也许有什么突发的事让他来不了。”

小九气得把电话一摔，“能有什么事！肯定是那个混蛋直男搞的鬼！”

粱妈正看着小胖和老婆乐，听到小九的骂声立刻抬头，“啊？”

“没说你！”

“哦。”

今天为了给庞与轩接风，小胖、邢星、粱妈一家子都来了，本来庞与轩还和小九通了电话，说好今天一定来的，可是电话

中途被掐断，任小九怎么回拨也不通。

小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搞的鬼，不过他还是相信庞与轩，相信即使秦阅不愿意他们见面，庞与轩也会坚持出来。

庞与轩已经不是大学时那个总跟在他屁股后面胆小如鼠的人了，他是个独立的成年人，只要他想出来，小九不信秦阅难道

还敢囚禁他。

可是庞与轩确实没来，甚至连个电话通知也没有，一群人等了又等，终于在粱小米哭着要吃饭的声音中放弃。

小胖和粱妈好象并不怎么在意，逗着粱小米。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聚在一起了，邢星和庞与轩不熟，不过只要小胖高

兴，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倒是粱小米的妈妈有点惋惜，但谁都不象小九这么生气，大家都自觉离他远远的。

“哼，你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他好受！死直男！”

“啊？”

小九指着粱妈不高兴的吼，“没说你！”

庞与轩突然打了个喷嚏，秦阅盯着电脑的眼睛瞅过来，“去加件衣服。”

“不用，对了，你有打电话给小九说我不去了吗？”庞与轩睡醒了，吃饱了，终于想起答应去小九那儿吃饭的事。

“嗯……”

“真的？他怎么说的？”

“他还能怎么说？”

“他没生气吗？”

秦阅皱起眉，“去加衣服，不然就去睡觉。”

庞与轩立刻把脚缩回沙发上继续看电视，嘟囔着，“我才刚睡醒……”

秦阅又抬眼看了庞与轩一眼，“帮我也拿一件。”

“你冷？”庞与轩也没等秦阅回答，乖乖的跑到楼上去拿外套。

秦阅看着他象个小兔子似的蹦上楼梯，愉快的伸了个懒腰，想起小九此刻咬牙切齿的表情，更是得意。

和他抢人……哼！

秦阅第二天有工作，不能陪着庞与轩，就没再拦着庞与轩不许他出去，还给了他一个小灵通（无辐射）。

“拿着，出去的时候记得带备用电池，如果没电了，关机，或者不接我的电话，我就把它收回来，知道了吗？”

庞与轩捧着许久不曾见过的手机，乖乖点头。

想想上次他有自己的电话还是在读大学的时候，现在把电话拿在手里，比那时候还要激动。

大学时可以和他联系的人不多，即使有了手机也是图个新鲜，而现在，终于不用被限制，可以联系朋友了……

秦阅看着庞与轩明显兴奋的表情，冷哼一声，“一会儿是不是要出去？”

“嗯。”庞与轩已经开始研究电话的功能，都不抬头看秦阅。

“和谁？”

“小九，我答应第一时间找他的。”

“Leo呢？”

“他行程很紧，我怕给他添麻烦。”

秦阅满意的点头。“晚上回来吃饭？”

庞与轩终于抬头看向秦阅，“可以不回来吃吗？”

“你可以早点出去，午饭我没办法回来做，至于晚上，你想让我一个人吃饭？”

本来有点可怜的意味也被秦阅充满威胁的语气冲淡，可庞与轩就是可以从这样的话里听出点凄凉。

“那我晚上回来陪你吃。”

秦阅点头，穿上皮鞋，拎起工事包，回过头，看看庞与轩眼中露出的赞赏，才心满意足的出门工作。

庞与轩立刻拨小九的电话，可是刚说了一句喂，就被骂的狗血临头。

“怎么了？”

“怎么？还好意思说，我们一群人等了你一个晚上！你就知道陪那个奸夫！”

“什么呀……”庞与轩的脸微红，突然醒悟，“昨天秦阅没通知你吗？”

“通知什么？有什么好通知的？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叛徒！大叛徒！”

“呵呵，你不要生气……”如果换作以前的庞与轩，见小九这么生气早慌了神，可现在不会了，小九和他通电话，十次有

九次都是大吼大叫，可下一次还是会接他的电话。“晚饭之前我都有时间，我去找你好不好？”

小九果然不再吼了，哼哼唧唧的又不想马上就原谅庞与轩。

“好嘛，求求你了……”

其实小九心软得很，硬碰硬是不行，但是象这样好好说的话，基本都会消气。

“那你来我家……”

中午在小九家吃了饭。半年前小九和聂起扬去英国看过庞与轩，所以算不上许久不见，也没有任何生疏，聊聊天，看看相

册，吃吃点心就到下午。

接着秦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命令庞与轩立刻回家。庞与轩抬头看小九家的表，刚到下午3点，秦阅似乎是看准时间打过

来的。

小九又生气了，抢过电话大骂秦阅是变态直男，不过秦阅下一秒便挂了电话，不再和小九多说一句。

有气没地方撒，小九哇哇大叫。

“你别气了……”

小九看着庞与轩，虽然气自己这么轻易就被秦阅挑起怒火，但他更气庞与轩任人揉圆捏扁。

“你到底看上他什么地方？那混蛋浑身上下也就脸长得还行，你别那么肤浅。”

庞与轩笑着不说话。

“你跟他那么多年他都没碰你，还占着你不让别人碰，这不是变态嘛。8年了！他就是变态中的变态！”

庞与轩苦笑，“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朋友？少傻了，他对你的控制欲早就超出朋友的范围，你见过他还对谁象对你这样吗？简直是全天候监

视。”

“也许，他……”

“你别说他是可怜你，没有这么可怜的，而且你有什么可怜的？性格好，没负担，赚的也不少。脸又不是绝对万能，这世

上有的是不在乎外表的，你声音又这么棒，叫床一定更好听。”

小九声音大，说的又快，庞与轩也不知道怎么反驳，脸上渐渐出现红潮。

小九在庞与轩旁边坐下，按着他的肩膀，让他正视自己，“你信我，趁早把这孙子甩了。”

“我们真的不是……”

“不是？”小九撇嘴，庞与轩的固执也让他有点无力，口不择言道，“等着他以后找个女人领到你面前对你说，这是我老

婆，你可以走了，那时候怎么办？你要上哪儿哭？”

庞与轩的头低了下去，“那时候，我就离开……”

小九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又不知道怎么补救。

“我真的要走了，秦阅说一个小时内不到家他就把我的画具丢掉。”

小九骂了句脏话，“我给你买！”

“不是买的问题，我不想他生气。其实他对我很好，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但是他真的很好。他这样限制我，也让我觉得

他对我很在乎，之前遇到很多事，他很怕我再出意外。”

小九知道庞与轩以前一定出过什么事，肩膀上那个子弹痕迹就是证据，可是庞与轩从来不肯跟他们多说，小九也不忍心逼

他。

可是他又忍不住气，庞与轩虽然受了西方自由文化的影响，变得开朗了些，笑容也多了，可是在秦阅面前，永远都是被欺

压的那个。

“啊，真是气死我了！我要是你绝对受不了，用强的也要把他压下去，使劲做，拼命做，让他没有你就活不下去！”

“做什么？”

“做爱！”

庞与轩在规定时间内回了家，秦阅面无表情没说什么，庞与轩知道，这样表示秦阅没有生气。

秦阅规定和限制的东西，庞与轩做到了也不会得到什么奖励，秦阅觉得这是他的义务，但如果做不到，秦阅会很生气，会

有惩罚。

庞与轩上楼洗澡，小九最后那句话一直在脑子里盘旋不去。

做爱做爱做爱做爱做爱做爱做爱……

庞与轩觉得自己都要烧起来了，头昏昏的一点不清醒，急急忙忙从浴室里出来。

庞与轩知道那件事是结婚的人才可以做的事，不过小九和聂起扬没有结婚，小胖和邢星也没有。

他要完了，一直想着他的朋友们是怎么做爱的……

他实在太龌龊了！太恶心！太变态了！

可是……

什么是做爱？

庞与轩知道要亲吻，抚摸，还要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可是又隐约有觉得有点不对，应该还有什么。

但是还有什么呢？

小九说网络上有。

庞与轩紧张的咬了咬嘴唇，头发也没擦，做贼一样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