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打不通。
接着聊了什么袁好没在意,散场时又与他们寒暄了几句。同桌追上他说去学校看看吧。
学校警务室的人也没多说什么将他俩放了进去。变化了许多,大门口两侧的大花盆换掉了;站在去操场的那条路两旁的悬
铃木也革职了,犹记得秋天打扫卫生还咒怨过;宿舍楼前的那些月季还在,只是光秃秃的……走了一圈,觉得咽喉越来越
哽,在餐厅门口站了片刻就转头离开。
跟同桌告别,坐上了十一路车。同坐说:其实人远没有景有情调,跟他两年同桌了,真赶不上路旁被他掐过的花花草草。
想念人,只是怀念那个过去时光,在那时光里的自己,感觉轻松快乐什么都可以,感觉哀伤难捱却控制不住自己,感觉甜
蜜快乐可要装在肚里不动声色……给苏子贤打电话,一片盲音。
感觉想通了很多就下车,坐了三个来回看窗外的风景,看过无数遍了,也想了不知多少遍。
回到家徐冬明打来电话,问他聚会的事。那边唧唧哇哇显得兴奋异常,他说: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班上的女生还是很有潜质
的。袁好问:现在后悔了?那边沉默一会笑得几分尴尬:“什么后悔不后悔,早知道没感觉还是白搭不是。”像是想起来
什么,那边嗷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我找同学找了几张片子,回去给你。”
袁好不知道他舍友还如此热心。如若说在学校里最最害怕的是什么,袁好觉得是有个同志舍友,而自己是个直男。显然徐
兄的思想觉悟比他高出许多。
“明天你的生日,想要什么礼物?”袁好问。
“你这人忒没情调,哪有头天问别人要什么的。”那边轻嗤。
“明天也不能送到你手上不是,告诉我,我明天跑遍这个城市给你寻来不好?”
“谢你,不劳费心,给我带点土特产就行。”
“记得想我!”这么恶心的话也说得出口,还是给一男的,徐冬明看着手机怔忡。
袁好若无其事,徐冬明跟谁都会发骚。
15.专题
徐冬明吹着口哨在镜子前梳头,时不时跟袁好搭几句话。他说:是有上帝存在的。
袁好跟他打完招呼去了实验室。系里准备实验的老师假期旅游时出了车祸,学校一时找不到合适人选准备实验,以致实验
没法进行,学生集体抗议,于是老师商量暂时由学生们来称取样品、配备试剂。学生们进了实验室又发现一些国家特殊监
管的药品所剩无几,细细查来学校已经有一年没有从相关部门购买这些药物了,因为专门协商这一项的老师一年前就退休
了,而学校竟没人想过找谁人来接替这个举足轻重的工作。医学系内部炸开了锅,系主任极力压制信息的扩散,跟系里上
上下下保证这件事一定在没造成教学损失前解决。一类精神药品还足够用上半年多,麻醉药品着实吃紧。有人摇头,有人
叹息,更多的人在骂:***咱学校真够专业的。
徐冬明跟教生化的李老师走个碰头,徐冬明想到袁好,袁好说他喜欢极了李老师,说这话时眼睛成星星状,徐冬明纠正他
用词错误,那叫崇拜。崇拜极了连迎面打招呼都觉自己卑微。徐冬明没崇拜过谁,自然地上前问好。
“老师,关于上周四的问题还希望您能给点指导。”徐冬明一脸认真。
“恩,这问题很早出现,有很多文献可供参考,要从生物科学上解释却不容易。有关DNA的学说没完全成立,你们药学研
究这个可偏了太多。”李老师笑着摇头,“我觉得还是从心理学上研究于你们简单,当然你要感兴趣,我可以推荐你几本
书。”
“谢您了!那就不耽搁您时间了,老师再见!”笑笑,讲究效率的原因是要去见心心念的人。
李老师觉得自己老了,揣测不了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不过这个年轻人很可爱。
徐冬明很郁闷,欢欢喜喜的跑去约会吧,到了地点发觉自己迟到了,礼貌不礼貌的都是熟人了也没几分芥蒂,主角梨花带
雨直瞅得人心酸。
包兰眼睛通红,拿起纸巾擦干净眼泪又废物利用的擦了鼻涕。站起身来抱歉的说:“对不起。”
“还这么见外!”徐冬明又递了一张面巾。
“其实老唐……唉!”徐冬明伸长了脖子想听听深度内容,一声叹息意犹未尽。
“去走走吧,坐长时间挺累的。”散散步心情就好了,心情好了就会发生因果关系。
“几点了?天很晚了,下了课来的,还没吃饭。”
“想吃什么?我们去外面怎样,反正自习室也没位置了……”徐冬明装深沉没装彻底,眼底轻快。
“不了,老唐给我占位置了,今天会不会,不知道。”
徐冬明知道自己吃亏在什么地方,他的英语也不咋地啊,求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送子观音都来的灵便吧。
袁好在宿舍看片子,正是徐冬明借来的,徐冬明很吃惊。
“不上晚自习,劲头挺大。”徐冬明笑的很龌龊,搬来板凳坐在电脑旁。
“怎么死的这么快!没请人吃晚饭?”挪开一点,给人让让光。想想不对,又挪过去挡上光线。
“小气,让开,我在做课题研究。”用脚蹬开袁好凳子,趁势上前占好地方。
“有同志犯罪可研究?”明明听的法律。
“恩,该健全这项法律。”徐冬明眼睛粘在屏幕上,没有聊天的兴致。袁好也没说什么,兴趣所在阻止不了。
徐冬明吐了好几口痰,摇摇头去了厕所。片子拍的不够文艺,血腥兽性,徐冬明是直男,不好这口,看起来只觉胃口太重
,比饭前说起尸体还让人倒胃口。袁好也看的索然无味,拿出碟片放在橱子最底层。
“看点别的吧。”徐冬明说。
“恩。”看点酸酸的文艺片,仅止于接接吻露露无伤大雅的部位,袁好觉得意淫比看他人兽行更有感觉。。
16.矛盾
袁好每天都很开心,跟他一同经历冬天的人都能看得出异样。走在校园里,手臂不自觉的张开,微风暖阳青草泥土的腥香
,若是株草木这就是全部的幸福。每天都会在网上更新状态,林菲菲说看到他写的东西,尴尬臊得睡不着觉。
“最近文学系都有课?”徐冬明的意思是最近下午不怎么见你。
“没有,天气暖和,每天到操场坐坐。”
“找个人不至于感觉空落落的。”
“有人。”一个人走在人潮里更显寂寥,坐在操场上,想坐想躺随便,没人在意理会。
“最近有去篮球队,操场没趣就去看我打球。”徐兄用了兄弟的口吻关心他的兄弟。
袁好心理揣测,估摸着包兰也有去看打球,看人没看风景来的意境,围观的人太多不少一二个。
“嘿,我说,你见过徐冬明的女友了?”
“来时我们一块。”
徐冬明看他谈话声色如常,也不想憋着好奇。“怎样?”觉得靠的更近些,心也会亲近。
“不错。”错开距离,也不知刷过牙没。
“有你几分?”袁好瞪大了眼睛,看过去的眼神都幻化了眼刀。
“恶劣到不行啊你!”心理变态是他吧,听来句句羞辱。
摸摸鼻子,人暴跳起来才发觉话没经过思考就顺了出来,很少见他发脾气,这是踩到尾巴了。没把他当男生,有女生要评
价自然想到与他比较,忘了苏子贤是个禁忌。有几分?爱情上当然胜过全部。
土豆去排练舞蹈,卫法老师问:“又去跳舞了?”听起来别样风味。
老大迟到,拎着水瓶站在合堂外。卫法老师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服务了错误的人。”人没到操场跑五千米,原因
是他教的课程不考试。
卫法老师说:“在座的药师和医药代表们,你们可要记住了,做事凭良心,你们有了花花肠子咱医改就白改,你们只见利
益咱医药事业就从根底部烂掉了……”
有人轻嗤,压低了声音的抱怨。
商量好的,五一一宿舍去爬泰山。头天下午售票口接到通知,那个婚纱赞助商五一要在校外做广告,接洽的是老大。票没
买成,徐冬明说:这样好啊,不消费还能赚点外快。
泰山之行行到了各个大街小巷。袁好跟老大一组,老小跟着徐冬明,老小骂人家公司不长脑子,做这种广告哪能找五大三
粗的爷们。医学系的小护士们一个赛一个的水灵,穿上蓬蓬裙就是活体广告!老大解释:佳人们都有约。
春暖没几日转头,夏就急急的在五月踏进来一只脚。晌午日头红火热烈,袁好数着走过了六道街,用时三小时又一刻,大
腿麻麻过后就是酸痛,腰已没有了知觉,只是板得很。老大看他连脖颈都通红找了一地休息,坐在一旮旯一晃神就是三个
多钟头。
下午上工二个小时,宣传单页全数发出去。四人脸皮也越发厚实,摆手的,轻哼的,接过道谢的,各色各样的人物算是都
接触了个遍。老大说:别下腰了,笑笑也能表达你的诚意。
少爷没被人白叫,下腰捡掉了的传单时怎么都站不起来了。老大心里惶惶,叫来另一方军商量回校。
徐冬明赶到时只见袁好站得笔直,堪比小白杨,唇色煞白,笑得无力。他说骶骨疼,不过能走路,只要不下腰就感觉不到
哪里不妥。
老小问:不会是脊髓灰质炎吧。此话招来几记白眼,老大说:别告诉别人你在X大学医,会砸了招牌。
僵僵的站在车厢里,给他们解释,这只是长时间坐姿不正确缺乏运动今天运动过头所致,没大碍。
徐冬明看着他,想说的话到嘴边,一个飘飘的眼神扫过来又闭上了。老大一脸窘迫,嘴巴张张合合也没说出话来。袁好转
过脸,看窗外,随各位沉默遐想。
以前发生过,在去年冬天,临时替一同学去发传单,只半天,事后几天翻身都呲牙。那时在网上查来最大的诱因是天寒,
自己肾阳不足。
徐冬明憋屈的很,不就是说错了话吗,整日摆张云淡风轻的脸看着纠结的要痔疮。夜里起夜时看他背直直的,先是心疼,
痔疮的疼痛又让他恨这个人。少爷典型,不知人间疾苦,活在自己世界,不容别人置喙,自私无知没礼貌的家伙!
袁好睡眠轻浅,每晚徐冬明有动静他都听得到,挺着腰心理嘀咕:尿频,怎么不用前列康?
17.别扭
老大说袁好不能去了,三人四人没什么区别。袁好也不说话,但明显的拘谨,笑着自嘲:这样也好,没有白白浪费登山票
。
自己闷在宿舍,以前没觉什么,今天总有种酸酸涩涩的自我怜悯。打开电脑想看看他们下载的电影,浏览一遍没见一个中
意的,就听听音乐。
苏子贤在线,袁好编辑了许久的一句话却按不下确定键。看着他幸福你也会感觉幸福,袁好想来自己真是恶俗,放不下,
又害怕提及,搁在心底烂掉也不容许他人窥探。会忘掉的,刻骨铭心的东西迟早有一天经过几次里里外外细胞的更新变得
模糊、淡漠。
朋友不少,通讯录上百八十个熟的不熟的,见面点头的,路上被拦住费力脑里搜索的,找不到一个人聊聊,哪怕是天气运
动这样无聊的小事。
五月二号,天气晴朗,站在阳台晒太阳。
徐冬明擦了把汗,抬头看天,心里开始大不敬;老小的腋下一片湿渍,看向这边的脸衔着笑,傻傻的;老大时不时低头看
表,每次低头都要皱皱眉头。
五月三号,天气晴朗,站在阳台晒太阳,突生感悟:一直晒太阳多好,哪怕现在的阳光紫外线强度能烧伤皮肤。
徐冬明抬起袖子擦了把脸;老小蹲坐在路牙上;老大闷头发短信。
三人互相扶持回的宿舍,其实还能坚持的,只是放松下来的肌肉不容易兴奋。
袁好不在宿舍,回来时宿舍已经熄灯。下午他看着三人回的宿舍,在人造湖的桥上,步子迈不动丝毫。
老大睡得迷迷糊糊,听见袁好回来,问有没有好点。
袁好点头,看到他人头栽进被子,就出声说自己已经完全好了。
老小叽叽咕咕,大意是:累死了,要是他三哥现在一定被拉进医院。
徐冬明说:他很累,麻烦袁好给倒杯水。
袁好将杯子放在床头前的凳子上,徐冬明没看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放下就蒙上了被子。撤掉凳子和杯子,徐兄有起夜习
惯。
徐冬明问:“为什么?”听来别扭。
“不知道。”
生化老师说:世博会开始了,你们应该去看看。徐冬明抬头诧异的看着这个让某人自觉卑微的人,合上课本,笑笑:是该
去看看。
生化老师说不是所有东西都能找到明确的答案,存在了需要质疑还得接受。
徐冬明装的一脸受用,心里却想这是自我欺骗。他没耐性去看什么心理书籍,他只想从科学的角度去解读同性恋,现在这
条路走到头了。
他没勇气问袁好他家族里有没有同性恋,五一开始到现在一周过去了,他还对那事耿耿于怀,俩人氛围甚是微妙。
周末,忙的不在,闲的还是闲着。徐冬明躲出宿舍,徒剩袁好一人。
徐冬明在篮球场上看到包兰给队长递水,转身离开。狠狠挠挠头,心想:自己犯贱吧!
“她问我会不会一直守在她身后。”包兰同学约他那天这样问的。
“你怎么说?”
“会,受伤害了想通了回心转意了只要我还没结婚我就接受她。”
“你更不要脸。”
“更?你在心里骂她!欠揍了你!”
“没有结果你会不会等?”
“不会,至少在没深陷之前不会。”
“你不够爱他。”
“是你不够爱她,你还不在乎,你没有给予全部。没有恨其不能同生死。”
自觉的无怨无悔,付出了得不到等同的回报心理平衡那是天生犯贱。包兰说不和他在一块,不是因为队长,是因为他。一
开始就明确,只是把喜欢当成任务,一天一条短讯,不知她几天清理一次收件箱。
18.看护
袁好说他能控制生病,只是每次的程度他都吃不消。
徐冬明起夜时,听见他时不时咳嗽,气管里有痰,听起来很辛苦。徐冬明问他要不要水,他摆手,意识清醒后咳得更严重
。
拍拍被子,把杯子递过去。袁好躺在床上,半支着上半身以免水流到被子上。眼睛闭合着,唇上一层死皮,徐冬明用手试
试他额头温度,不烧。水喝了两口,袁好伸出胳膊将杯子递给徐冬明。手冰凉,胳膊滚烫。
“你在发烧,是不是很难受?”
袁好不说话,拉起被子将自己包的严实。
“现在什么感觉?”
“又冷又热。”
“有退烧片吗,在哪?”
又没声音了,咳嗽剧烈的满面通红,转个身,闭紧了嘴巴。
“听说昨你陪林菲菲去市中医院了,彩超验血在那呆了一天。你不知道自己是易感人群,在门诊楼跑上跑下,什么病毒都
找到了好寄主。”
“你要热毛巾冷毛巾。”
“热的。”
袁好整夜都在做一个梦,四四方方的格子,自己充当中垂线反反复复切割,中垂线上有个他要保护的人,那人比自己还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