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要回来!你他妈的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对不起……”杨微安本来有很多话想说,可是这些话到了喉咙口,只化成了一句对不起和……一声叹息。
“你觉得对不起我?哼!是真心的吗?”杨健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来,“杨微安,我知道,你把青龙给我,只是想在用我
来延续你的梦想而已。当我明白这点,你知道我多想毁了青龙吗?”
杨微安震惊了,他不知道杨健怎么会怎么想……他也不知道自己曾经是不是真的这么想过。
“杨微安,很爽是不是!你觉得我是不是该让你尝尝梦想破灭的感觉!是不是该让你尝尝家庭破碎,半生基业被毁的感觉
?嗯?你想不想尝尝?”杨健冷笑道。
“我……”杨微安的心里有些慌乱。
“说不话来了!心疼了!疼得厉害?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杨健一声声的追问,几乎把杨微安的身心逼入绝境,脑海里
一片空白。
杨微安长叹一声,“如果能平息你这么多年的怨恨,如果你能……”
“呵!你真是圣母啊!”杨健打断他,“但是我告诉你,我对你的恨,你永远都弥补不了。我不会毁了青龙!也不会弄死
杨馨。我就要让你活在这种患得患失的日子里,让你每天都做着噩梦!让你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杨微安不说话了,他摸摸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还知道一件事。”杨健走到杨微安面前抬起那张苍白而憔悴的面容,“我知道你找我回来也是为了让我为你传宗接代
,为杨家留下血脉,为青龙留下继承人。”
杨微安的瞳孔猛的缩了一下。
“呵呵,你以为我和于修云是为了报复你这件事?不要太可笑了!我还没那么蠢。我是为杨家留下了血脉……但是……”
杨健凑近杨微安显示出欣喜与激动的脸,“但是……你永远都不会见到那个孩子,他也永远不会姓杨……他甚至不会知道
有你这样一个爷爷……永远永远……”
杨微安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所以,等你老了,等我走了……青龙总有一天会落到外姓的人身上。”杨健哈哈笑了两声,“对了,我记起来了,我还
有个妹妹,但是她身的孩子注定会冠上别人的姓!那个孩子身上流得最多的,也不是杨家的血……哈哈哈,多么可笑,杨
微安,你抛弃妻子,算计了这么多年而得来的的基业,总有一天会落到别人手上……”
“够了吧!杨健!”约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他皱着眉头走到摇摇欲坠的杨微安身边,“他好歹是你的父亲。”
杨健仔细的看着约翰焦急的脸色,笑得更欢了:“不是吧,约翰,你不一开始和我说你只是玩玩的吗?怎么?真的对这个
男人入迷了?”
约翰明显感到怀里的身体躲了一下,他猛的站起身,“杨!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你再发疯!我就不客气了!”
杨健眯起眼:“为这么一个贱男人!你就要打这么多年的兄弟?”
“杨,别忘记了……”约翰冷面道,“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是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插同伴两刀的人。”
杨健也收起了笑脸,面对着约翰冷冷的说:“好呀,过来试试。”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杨微安摇晃着身体站起身,“我明白了,杨健。我走了。”说着扶着墙摇摇晃晃的走了。
约翰瞪了杨建一眼,转头去追杨微安去了。
杨健冷冷的看着这一幕,转身进里屋。不知道为何,刚才自己的心里最想见到的竟然是于修云那张沉稳倔强的脸。
可是一推开门,里面的床上空荡荡的,吊着在一旁晃荡着,哪里还有于修云的身影。
这只狐狸,又在他手里完美的出逃。真是……够了!
第二十九章
这次于修云没跑多远就被杨健抓住,硬是扛回了病房里。他甚至连医院的大门都还没有出。
如果几个月之前,杨健可能还不能把于修云扛在肩膀上走这么久。
在这短短的半年的纠缠中,于修云已经瘦多了。连平常加强锻炼的肌肉都微微松弛了下来。他已经没有力气可以狠狠的把
杨健揍倒在地上了。
只是,这次抓捕两人都很沉默。杨健脸色有些不耐,又有些凶狠,但是他紧抿着的唇里没有说出一个字。而于修云就这样
静静的看着杨健,眼里微微起了那么一点波澜——无奈!绝望!仇恨!
但也只是“微微”而已。他已经习惯了,从三楼窗户里跳下去的时候,他已经有了被杨健抓住的准备。他甚至有一刻想—
—如果自己就这样被摔死了,该有多好。
有杨健的世界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囚笼,他已经……一点眷恋都没有了。
在他想找个人定下来的时候,杨健就这样硬生生的闯进了他的世界,夺走了他的一切。然而更可悲的是,他却提不起自杀
的冲动。
杨健把于修云放在病床上,随后医生被叫来。他不相信一个人从三楼摔下去不会受一点伤。但是于修云的脸色一直都是苍
白的,也不会喊痛。
一时诊治了一番,确定于修云的左腿骨折了。可能是跳下去的那刻就骨折了,后面还勉强走了那么多录,骨头都移位了,
已经有点严重了。
“你不要告诉我他下半身要做轮椅!”
“不会不会,打上石膏好好躺几个月就好。”医生连忙说,下去准备了。
于修云被摆弄着打上石膏,又从新吊起了药水,他还在发烧。这过程中,他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额头上不断有冷汗留下来
,沾湿了枕头。
杨健的手还吊着,还要过几个星期才能好。他知道把骨头接回去的痛苦。对于修云这种忍痛的行为,他并不钦佩,相反的
……他的心里很烦躁,有一种苏苏麻麻的感觉在心头酝酿着,让人不知所措。
等所有人都出去的时候,他上前做到于修云的床边,摆正于修云侧着的脑袋,黑着脸问:“疼不疼?”
于修云不说话,眼神飘渺得没有焦距。
杨健有点火,“怎么不说话!你以前那股子伶牙俐齿都跑到哪里去了?以前的宁折不弯都到哪里去了?”
于修云的眼神终于聚焦了,他看着杨健。杨健却觉得于修云在嘲笑他。但是杨健很期待于修云能和他说什么,可于修云就
这样看来他一眼,就又侧过头去。
“这是你新学会的招数?冷暴力?我告诉你,对我没用!”杨健猛的拉过于修云的头,低头咬上了他的唇。
是的,不是吻,而是咬!杨健咬得很用力,把于修云的唇都要出了血。可于修云还是一动不动。杨健放弃了,他松开于修
云的唇,俯身在他身上,他不敢着于修云,因为他觉得现在这只狐狸实在是太脆弱了。
杨健的头埋在于修云的左肩里,底下人的发丝蹭得他的鼻头有些痒,还很麻。杨健在他耳边哑着声音说:“你为什么三番
两次要逃开我。”
于修云不答话,杨健就自顾自的说:“我这几天都不打你了。而且还找了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病。我都已经开始对你好了。
你怎么……还想要逃开。
于修云还是沉默着,杨健的鼻子更痒了,心里的烦躁莫名的消失了,变成了和病房一样的寂静,一样的空荡。
杨健小心的舔着于修云唇上的血,抬起眼皮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说:“于修云,你和我……到底是怎么了。我对你……到
底是怎么了……”
于修云就躺在床上养着伤,这张床很大,是杨健特意让医院的人唤的,平常的时候,他就躺在于修云的左边,侧着身子看
着他。
他一开始在天堂上于修云真的只是个意外,男人的身体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只是用那一晚嘲讽在他眼中这般没有节操的
于修云而已,后来的一直纠缠,也大多是赌气,不服输的成分。于修云眼里的倔强、嘲讽和冷漠都引得他的肆虐心蠢蠢欲
动。
只是,没有想到,于修云竟然成为了一壶酒,越来越醇,越来越香,越来越让他想独占他。
他现在确实是独占他了,杨健的却恍惚觉得,他把于修云弄丢了。
这几天他用尽了办法让于修云说话,他甚至强迫这样的于修云和他做了。他看见这具不复光泽的身躯在自己身下扭动,挣
扎,嘴里发出低低的哀鸣,洁白的床单上染上点点的鲜血。他一开始的兴奋却慢慢的消失了,看着那双依旧飘渺的眼神,
他空荡荡的心底突然涌起了一种悲伤。
杨健已经很久都没有悲伤过来。事情过后他为于修云清洗了身子,为伤处细细的抹上药膏,为他穿上干净的病服,最近睡
在他的左边,微微压着于修云。
“修云,你刚才快乐吗?”杨健哑着声音低低的询问。于修云刚才在杨健手上释放了。
于修云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又立刻熄灭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杨健看着于修云的眼睛,“你到底怎么样才能和我说话?好吧,我承认,你赢了!你高兴吧,你赢
了!”
于修云这次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还是很平静。杨健却莫名的觉得很心虚。他看着于修云的眼睛说:“我让于扬水来看你
,你该高兴了吧。”
“我很饿。”于修云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干涩得有点刺耳,但是杨健却欣喜若狂。虽然这十几天于修云从来没有绝食,
都是按时吃饭。但是他从未说过他很饿或者很饱。
其实,于修云说这句话的原因很简单,刚才杨健拉着他做做做的,饭点早过了,他确实很饿……他不相信杨健。
之后一个星期,杨健刚好可以拆掉手上的石膏,脸上的纱布早就已经拆掉了,在左边脸颊靠后的地方留下一块有扭曲纹路
的火烧的伤疤,伤疤一直延伸到耳朵边。约翰那时看过后笑道:“呵,出生入死。”
“如果疤痕长在吴禄简脸上,不知道他那个小情人要哭成什么样子。”杨健皱着眉头道:“这也算我还给他当年的帮忙了
。”
“喂喂喂,这事本来就是你招来的。”约翰摇头。
“要不是他要去掺和天堂那个浑水,哪会惹上一身腥。”杨健说得理所当然。
而从那次他和杨微安吵架后,约翰已经很久没有来了。听说杨微安自从那次回去就一直在生病,道上混了这么久什么病痛
没有,之前只是被杨微安压着,这一次与杨健一场谈话几乎耗尽了这个男人的全部心神。病来如山倒,而本人也没有好起
来的意思。
杨健知道了这件事,脸色有些冰冷,也有些复杂,暗骂了一声:“报应。”
等杨健手上拆了石膏,他却真的让人把于扬水给带了过来,还有于扬水的未婚妻,还有一个孩子。
第三十章
于扬水到了病房里看见他弟弟简直吓了一跳,比自己最后一次见到他时候憔悴了很多。目光黯淡,脚高高的吊起,从他角
度看去,还可以看见于修云额头上一块淡淡的,白色的伤疤。
于修云走的时候打电话给于扬水只给他说自己心里很烦,要和一个相好出去几天。至于他让于扬水买动车票,还有吩咐如
果有个杨健来找他就把公司的资产结算一下交给他,等自己又机会回来会签字的。于扬水实在不知道他弟弟到底要干什么
。
他这个弟弟从小就少年老成,考虑的事,想的事都比他这个哥哥多。但是这并不代表于扬水什么都不知道,他也隐约能猜
出自己弟弟惹了什么大麻烦,而麻烦就来自眼前这个坐在他弟弟身边的男……孩?
杨健坐在于修云的身边,把病床摇起来可以让他舒服的靠着。
“于修云,我对你好不好?”杨健把于修云的脸掰过来看着自己。正要开口说什么,颈后的衣领却被一把抓住,狠狠的往
后一拖。
杨健没有防备,被一下从于修云的床上拖下来,踉跄着在地上退了几步,突然猛的头一低,身子一转,一把抓住于扬水那
双略微瘦弱的手,力量大的似乎要把手骨捏碎。于扬水一声闷哼,手上撑不住放开,就被扭到身后去了。边上的女人猛的
一声尖叫,连忙捂住身边女儿的眼睛。
“嗯?就凭你也想弄我!”杨健森冷的说,把那只收往上一折,于扬水脸色刷白,冷汗立刻冒了出来。
“不准你……你欺负我弟弟!”于扬水忍痛道。
“你现在那只眼睛看到我在欺负他!”杨健冷哼一声。
“你欺负人会让我……看见吗?”于扬水扭动着身体,“如果不是你,我弟弟身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一定是你!”
这个男人看上去老老实实的,却也不笨!杨健想,还未开口,就听床上的于修云淡淡的说:“哥,不怪他。是我自己犯贱
。”
杨健听到于修云这样说,反倒心里不好受,一把甩开于扬水就走到病床边,黑着脸说:“干嘛说自己犯贱。”
于修云冷笑一声,哑着声音冷冷的说:“杨帮主说过,流氓配贱货,绝配。”
杨健一愣,没想到于修云还记得那么清楚。并不是说杨健忘记了曾经的时光,他想起那些欺负这只狐狸的回忆都觉得很高
兴的,殊不知对于于修云来说都是永远不能忘记的屈辱。杨健差点忘了,他当初那样说,就是为了侮辱他。
但是现在这些话当从于修云口里说出来这样自我轻贱,杨健却反倒也回到过去杀了自己的冲动。
“你竟敢骂我弟弟!”一旁的于扬水差点又冲上来,被身边的女人和孩子一把拉住。
“够了,哥,我说不管他的事。”于修云心里微微的起伏着,他没想到一向懦弱的哥哥会为了自己出头,可是这有什么用
呢。连他自己都逃不出杨健设下的天罗地网。
既然没有希望,就不要给他任何的希望。他也不想有任何的希望。就这样,等着杨健厌倦,仿佛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修云!”于扬水心里着急,他怎么能放任自己的弟弟再受伤害!
于修云转过头,看着窗户旁飘荡的窗帘,窗外的天空被一道道金属杠分割。在他被捉回来的第二天睁开眼得时候,就看见
窗户上已经装上的铁栅栏。
“哥,你和小晴结婚了吗?”婚期已经过了。
于扬水一愣,没想到于修云会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他的脸色微红,叹了口气道:“还没,你不在,我们怎么安心结婚。”
“是……是呀……于总……我们也不急。”小晴说得结结巴巴的,被吓得苍白的脸色也红了一片。
“婚期就在这个月办了吧。”于修云淡淡的道,有点嘱咐遗言的味道,“我的那间高层公寓就送给你做新房好了。”要回
到那里,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这个时候挑好房子又怎么难,而且他手头上已经没有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