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塞入震动器,遮住眼睛,带上口塞或者在耳中放入隔音模具。
他们在接受惩罚的时限内,除去每天一次固定的饮水外,没有任何食物。
黎朔只记得那时自己从那个地方散步走过,不经意的看着那些或高或低、吊在岩壁上的一个个笼子。
里面关着的奴隶,各个没精打采的蜷着身体。
笙莲也是其中之一。
他那时双手抱膝,侧着头靠在栏杆上,姿势上和别的奴隶们大抵也都是一样的,从他面色的疲惫程度上看,黎朔可以判
断他至少被关了有三天。
但是比较奇妙的是,笙莲的双眼在黎朔看向他的时候便一直不住的迎着那目光回望。
不像其他的奴隶那样,懂得回避调教师的目光。
黎朔于是看着他,笑了笑。
别的人恐怕不明白,身为调教师,在看一个奴隶时候的目光,再如何隐晦含蓄、刻意收敛,也一定带着相当职业化的审
视性以及压迫性。
一般的奴隶,甚至绝大多数的正常人,都会在这种具有侵犯性的目光笼罩之下,下意识的选择回避,而不与之对视。
但是笙莲却并不。
他会用一种单纯到不懂戒备的眼神回应他的目光。
很温顺,很纯粹。
不掺杂任何一种诸如挑衅憎恨或者畏怯讨好之类具有暗示性的感情。
他就是单纯的,因为你看着我,所以我就看着你。
非常的……没有戒心。
黎朔当时很难理解,从这样不懂戒备、也不会自我保护的眼神判断,应该是个很听话的孩子,不至于会犯下什么大错而
被关在这里好几天。
于是他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不由自主缓步走了过去,走向他。
黎朔站在笼子跟前,隔着铁制的粗栏杆,看着笙莲,像在看着一只可爱的小动物。
“饿了吗?”
他微笑,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牛奶糖,摊在手心里,递到笼子里——笙莲的眼前。
七
“……可以吗?”
看着递到眼前的牛奶糖,笙莲不确定的小声问。
他的气色不是太好,声音哑哑的干涩。
黎朔点了点头。
于是,笙莲轻轻的将黎朔手心里的牛奶糖取走,小声对他说:
“谢谢。”
笙莲手中攥着牛奶糖,却没有马上吃到嘴里。
一时之间,黎朔有点不想那么快离开。便站在那,隔着笼子的铁栏杆看他。
“你来岛上多久了?”
应该不会太长时间,黎朔猜想。
笙莲乖乖回答“两个月。”
“是做错了什么事才被关在这里的?”
“因为我的调教师说我不听话。”笙莲想了想“说我无论做什么都做不好。需要反省。”
黎朔忍不住把手探进笼子里,去抚摸他细绒绒的短发。
好笑的问他:“那你反省了没有?”
笙莲把糖喊进嘴里,立刻变觉得没有那样饿了。
他被摸得痒痒,摇晃着头,眼神里有些困惑、也有些低落。
“我跟他说,我错了,但是他不满意,又走了。我就不太知道怎么样做才能算是他说的反省了。”
真是个可爱的小奴隶!
黎朔在心里这样想。
于是的手从笙莲的头顶拿开,下意识去查看他项圈上刻着的代码。
记下他的所属区域,调教师编号,以及他的奴隶编号。
“被关在这里觉得怎么样?”
“冷、饿、全身都疼。”
“想不想现在就被放出来?”
靠在栏杆上,笙莲朝黎朔点了点头。
“想。”
于是黎朔开口对他说道:
“那么——做我的奴隶吧!”
从那之后,黎朔才明白笙莲这么乖的小东西会被关在笼子里接受惩罚的原因。
他在调教训练中的配合度,真的是非常非常低。
别的奴隶做两次三次训练就能完成的很好,他就要五次十次,才能有成果。有时,甚至五次十次都还远远不够。
即使黎朔的调教经验非常丰富,也不知该对这种情况该作何评价。
通常来说,调教师的工作是很忙的,在岛上,普通级别的调教师,一个人要同时带六七十个甚至上百个奴隶受训,因此
必须统一在大型调教室里集体调教。
但是笙莲的训练计划从来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必须一遍又一遍的重来。
如此消磨时间的反复进行同一种调教,势必会与其他同批接受训练的奴隶们拉开距离,时间上无法统一不说,还需要占
用大量调教师的私人休息时间,并且还可能经常会出现意料之外的状况……
这样的奴隶,势必会让调教师不太喜欢,也难怪笙莲会被严厉处罚。
此刻,黎朔看着笙莲乖乖配合助理的要求,身体各处被涂抹了药性耦合剂。
其实,面对这种状况,黎朔也有点觉得头疼。
今天又开始新的调教,笙莲必然会适应不良,又有得累了……
黎朔看着笙莲在被涂抹药剂之后,躺在一张略有一点斜坡的铁床上。
助理开始在他的手腕脚踝以及腰腹打绳结,限制他的身体自由。
看着看着,便微微蹙眉,于是从椅子上起身,走过去。
“手腕这里的绳结不能这么打。”他接过助理手中的绳子,出声指导“你把结设在这里,他等下一定会挣动,腕骨稍微
一动,就会卡在绳结的位置,皮肤很快就会磨破。这种不必要的伤害,尽量避免。这个还需要我不停的提醒吗?”
他说着,便亲自动手重新在笙莲的手腕处换了一种更为安全的绑缚方式。
“请您原谅,我下次一定注意。”
助理立即上前接过他手里剩下的绳子,开始按照黎朔那个打绳结的方式重新给笙莲做束缚。
很快的,笙莲的身体便被困在躺床上,手臂分别被拉开在两侧,不能自由活动。腰部也被绳结固定住,双腿则是曲起的
姿态,脚踝与大腿根部被绑住固定在一起,呈一个左右分开。完全暴露的姿态。
“别紧张,尽量放松一点。”黎朔安抚状的摸了摸笙莲头发“控制好呼吸。”
言罢,他便开始动手,拿了电极贴片贴在笙莲身体那些涂抹了特殊药性耦合剂的皮肤上。
包括手臂的上臂内侧,大腿内侧,肚脐,乳头,以及会阴处一些神经网密集的敏感部位。
这是一项官能开发训练,目的是刺激奴隶身体最敏感的那些神经,让奴隶的身体在被人碰触抚摸时的性感觉更激烈。
但是,虽然需要让他们身体更敏感,更淫荡。却又不允许他们有太过明显的表现。
这次训练的目的,是需要奴隶达到一种既亢奋又隐忍的效果。
所以,黎朔在贴好电击贴片之后,对笙莲说:“原则上,不许叫喊出声,不许动,不许高潮射精,不许咬伤自己,不许
开口求饶。不过,因为这是初次训练,所以暂时选择用绳子做束缚,帮你过最难的那一关。三次练习,适应之后,我会
把绳子解开。那时,你要自己约束自己,一定不能动。懂么?”
笙莲显然有点畏怯,紧张的点了点头。三次以后就要自己管住自己身体,对此,他真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黎朔看着他,说道“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尽你最大的努力,忍耐。”
八
因为是初回训练,所以电极贴片贴得不是太多,电脑主控器上设置的档位也控制在最低的弱电流位置,时间上也比正常
规定时间要减短一半。
但是按下电流开关的瞬间,笙莲的反应依然是相当剧烈的。
“啊……啊……”
“疼……我疼……啊啊啊!”
他像是忽然失去理智一半,竭尽全力的挣动身体,即使是已经用粗钢架固定在地砖上的躺床,也跟着摇晃起来。
笙莲双眼紧紧闭着,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大声叫嚷。
饶是调教室的隔音效果良好,但是对于在场的黎朔以及调教师助理来说,这也实在是太吵了。
房间内的两名助理中,有一位是新来的,才跟在黎朔身边工作没有两天,不太理解笙莲为何会反应这样剧烈。
明明之前其他奴隶在做这项测试的时候,因为第一次的电流强度控制在弱档位上,所以每个人都几乎可以忍住不叫。只
有调整到了正常电流规定强度的位置时,才会有痛苦呻吟甚至哭泣之类的表现。
笙莲的反应,显然有些过激。
但是,黎朔早就料到会是这样。
笙莲对于从没有试过的调教项目,排斥感非常强烈。
无论伤害性多微小,他都会下意识觉得疼痛难忍。
黎朔曾经带他检查过反射神经,但是并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
只能说是心里因素造成的。
必须经过耐心教导,一次又一次,投入时间,等他适应。
不过,只要肯在他身上耗功夫,到最后,他的耐受程度却往往会比别的奴隶都要高很多。虽然时间久,但是完成的也会
很出色。
所以,黎朔对于笙莲初始时糟糕的表现并不生气。
他半蹲下来,在铁床的旁边。
伸手,碰触笙莲的脸颊。
“别叫得那么大声,会吵到别人的。”他轻声的,温柔的开口“笙莲……”
这个时候,手腕处忽然传来一阵激痛。
黎朔听见耳边两位助理的抽气声。
笙莲……居然在被他抚摸的时候,忽然侧头,张口咬住了他的手腕。
并且像只小兽一般,咬住了,便不肯松口。
“黎先生,我马上去叫医生过来。”
新来的助理遇事比较忙乱,赶快放下手里的工作,跑出去叫医生。
另外一个助理则跟在黎朔身边久一点,比较有经验,向黎朔请示道“需要加大电流控制还是暂时中止训练?”
这两种方案,都能让笙莲松开口。
加大电流刺激,让笙莲感到剧痛,更大声的叫喊出来,便会松开。但是也可能适得其反。
所以终止调教训练是最好的选择。
让笙莲的不适感退去,理智回来,他也自然会松口。
当然,这两种都不是最迅速的。
对于黎朔来说,有更好的方式,诸如用他另外一只手,在笙莲上下咬合骨的关节处,用力一捏,解掉关节挂钩,让水笙
莲牙齿使不上力气,也不过几秒钟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但是黎朔却没有用任何一种可行的方法。
“不用担心,我没事。”
他对助理这样说着。
眉头也不皱,对于咬伤毫无反应,就像笙莲紧紧咬住的根本不是他的手腕,就像从笙莲唇角溢出的不是他的血,也像是
,他根本就没有痛觉神经。
看也不看被咬的地方。
黎朔用另外一只手,绕到笙莲脑后,轻轻抚摸他,在他耳边不停不停的轻声催眠……
“笙莲,笙莲……冷静一点,要认真听我说话。”
“别怕,乖孩子。”
“没有那么痛苦,你只是太紧张了而已。”
“睁开眼睛,把眼睛睁开,看一看我。”
“好好想想,我是谁?”
起初笙莲完全听不进去,依旧坚持,紧紧咬着他。
黎朔也不急,接连反复的问了几遍,笙莲咬住他手腕不松口,但是,湿蒙蒙的睫毛却轻轻颤动了几下,缓缓张开一条缝
隙。
目光迷离懵懂。
“就这样,就这样看着我。”黎朔对他笑了笑“……真乖。”
“试试看,深呼吸,深呼吸一次……放松身体。”
他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声音温柔清晰的诱导“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你是知道的。”
“没有你想的那么疼。是不是?”
“你只是太紧张而已。”
“对,慢慢的呼吸……”他循序渐进的诱导,到最后,温柔的商量“笙莲乖,试着把牙齿松开,好吗?”
一连说了三次。
笙莲终于慢慢的放松下来,不再紧紧咬住黎朔的手腕不放。
他松开牙齿的时候,口腔里,嘴唇边,甚至都沾着浓稠的血,还有些沿着唇角顺着脖子,一直淌到铁床及水青色的地砖
上。
但是笙莲仅是将目光锁在黎朔的脸上,只看着他。
像认识,又像陌生。
灵魂沈在未知的感官世界里,似乎并没有回来。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意识模糊的时候咬伤了他的调教师。
只带着万分紧张的心情,兀自忍耐着电击的痛苦刺激。
黎朔并没有因为受伤而离开他身边,依旧半蹲在那里,用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抚摸笙莲软软的头发。
过了许久,把受伤的那只手,递给闻讯赶来的医生,让他为自己消毒止血、涂药包扎。
九
初回训练一直持续了25分钟,笙莲虽然没有再张口咬人,但身体依然处在紧张的状态,不时轻轻颤抖,挣动,只因有绳
子的束缚所以幅度并不是太大。
当电脑显示屏幕上的时间指示灯亮起时,电流开关自动落下,宣告着第一轮的调教训练结束了。
没有了电流的刺激,笙莲身体平静下来,像是虚脱一般,软软的躺在铁床上。
他轻轻闭上眼睛,意识模糊,呼吸浅浅的,像是睡着了一般。
“笙莲?”黎朔尝试着叫他的名字,但是隔了好半天都不见他醒过来,自然也就没有回应。
“给他检查一下。”黎朔对身旁正在整理急救药箱的医生说道:“是不是太虚弱了?”
医生为笙莲简单做了血压脉搏以及体温之类的常规检查。
把数值告诉给黎朔知道,然后,才试探性的询问道:“黎先生,他现在身体比较虚弱,血压体温都低于正常值。您看…
…是不是可以让他休息一下,注射营养针和葡萄糖,恢复一下体力?”
在翡翠岛,调教师对于手中的奴隶,有着相当大的权利,即使医生认为一个奴隶如果继续受刑必然会死,但是调教师不
肯点头,那么这个奴隶就必须继续接受刑罚——即使他真的会死。
医生的判断只能是个参考,却无权干涉调教师的决定。
笙莲的情况虽然不太妙,但是也不能说严重到某种程度,一般体质不是太好的奴隶,在经过长达几个小时的调教训练之
后,多少都会有点虚脱低血压之类的征兆,如果黎朔要让笙莲继续训练,也没什么不可以。
但是身为医生,见到病人状态不好,总是要说出来的。
虽然在医生的角度而言,像黎朔这种认真又严格的调教师,很难想象,他会在什么事情上徇私通融。
黎朔在这类事情上,也的确从来没有宽容过。
在他的调教理念来说,所有的奴隶在接受训练之后,都必须应该是虚弱的。不虚弱,也要另想出折磨的方法,让他们虚
弱疲惫。这样才更有利于掌控奴隶的身体以及精神,算是训练时的最佳状态。
即使昏睡过去也没有关系,自然有各种各样的药剂备用,注射一针,很容易就能将人刺激清醒。
黎朔看了看被绑缚在铁床上的笙莲,又看了看腕表,将双手插在制服裤子的口袋中,考虑了几秒钟,终于还是对他的两
名助理开口道:“既然林医生这么说,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两个先到隔壁的调教室帮忙,我等下会过去看结果
。”
之后又对医生说“你去准备药品,到我的休息间给笙莲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