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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点,黑鸡又是一身醉醺醺地回来。
不管人家是不是已经熟睡,也不问我明早是不是有课,他就是犀利又熟练的找到我的位置,著火似的手往我的衣服内乱
钻乱摸,总爱勾起邪佞笑容的嘴也急切地往我的脸部乱吸,直至找到了正确的位置──
唔,好浓的酒味,他又玩起借酒装疯的老把戏。
不理他,装睡。
「……小弟……陪我……」整个人炽热地贴上来,舌尖不放弃,直想撬开我的嘴,他就是这样,最爱玩亲亲的游戏,烦
死了!
咬他一口,让他自动松开了吻,我扭动几下,拒绝,怎麽可以让他予取予求呢?这不显得我做人太没原则了?
「明天早上我有课,才不陪你玩!」我撇嘴拒绝,要知道,我现在是大三的学生,功课多又繁重,可不想为了纵欲过度
而自毁前途。
「不行呢……」他屡败屡战,改往耳朵进行人身攻击:「我得向你证明……就算是为了谈生意不得不喝酒……我也没乱
来……」
嘴巴说著,手也没閒著,就爱乱摸乱捏,每次都把我遗传自老爸的好皮肤捏的红红肿肿,害我在社团练习室里换衣服时
都得东躲西藏,就怕别人看到,问了尴尬。
讨厌,好痒!他故意用指尖从脖子沿著脊椎骨画下到尾椎,我反射性地全身冒起鸡皮疙瘩;这只死黑鸡,明明都醉到舌
头大了,眼睛睁不开了,还是能找到我弱点的正确位置。
想把他踹到床下!
「我不是说了信任你吗?」耳朵避不开他的贱嘴,我就用手暗中与他角力,:「快睡啦!人家都说喝酒会伤肝,所以更
需要睡眠啊!」
「……别客气,小弟……我一定要用自己的身体证明……在外面……我绝对没乱来……」
哼,美其名为证明,还不就是他又发骚发浪了,准备拿我当灭火的工具?
身下一凉!糟糕,光顾著心中对他抱怨,一时疏忽,竟然被他冲破了防线,睡裤被扒到了膝盖部位。
差点忘了,这只鸡身材看来虽然不魁梧,力气却大的很,我每天勤练跆拳,手臂也做过重力训练,却还是比不过他,真
呕气!
好,礼尚往来,我就不挣扎了,乾脆反守为攻也脱下他的裤子,一举捉住对方的把柄──不妙,今天的握感与以往不同
,我有坏预兆。
「你该不会偷偷瞒著我,吃什麽莫名其妙的春药吧?」我眉挑高,不客气地质问,光喝酒才不会有那样的兴奋度呢!
「我哪需要吃药?小弟,今晚我吃了好几颗进口的生蚝,现在欲罢不能了……就只想著你……」他用淫秽莫名的语气,
边说边继续挑逗我的欲望。
「生蚝?」我脸黑了:「你吃就吃,想我做什麽?」
「当然想你啊,待会让你试用看看……真的很不错……」他的手覆住我的,而我的手还在那效果显著的地方,然後,被
他带著上下揉搓。
我心一盪,生蚝的效力果然惊人,下半夜大概都会被磨的不能睡。
可能真忍不住了,他今天的前戏显得急切慌乱,唇与手所到之处,一朵朵的火焰随即燃烧,肌肤灼热了,连呼出的气息
也滚烫地如同夏日艳阳下的南风。
我於是口渴,主动索讨他的吻,攫夺他口里醺然含酒气的津液,好继续焚烧体内一发不可收拾的情欲。
好,陪他玩!吵醒了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要有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
继续跟他缠绵互吻,用灵巧的舌舔舐他口内的敏感地带,降低戒心,以肌肤相亲迷乱他的神智。
掌握他要害的手继续轻轻揉弄,我喜欢看他因为我的爱抚而吐出满意的叹息,连带也牵动起自己的欲望高涨,受不了,
我也想……
趁他意乱情迷之际,翻个身,将他压制在其下。
他感觉到不对劲,却临危不乱,只眯著眼问我:「……今天小弟想玩什麽花样?」
「你喝醉了,我体恤你,自动自发来服务,还不好吗?」我装天真,心里却恨,可恶,不是喝了很多酒?都成醉鸡一只
了,怎麽警觉性还那麽高?
他邪邪一笑,手扣住我的腰,制止了我接下来的动作:「……我差点忘了,小猫也有变成老虎的一天……」
被识破了,反扑行动失败!我不依,往他身上趴,蹭著蹭著,撒娇地求:「黑鸡,让人家再试一次啦!我保证不像上次
那样把你弄痛……」
「才不要,你没经验,技巧又差,上次差点被你害个半死,小弟,再观摩个几年吧!」危机感让他整个酒醒了,扣紧我
,不露出一丝破绽。
说起半年前那次经验,当时我死缠活缠,求他让我上一次,又是抱怨又是献媚地,好不容易让他答应让我试试,结果出
师未捷,我的笨手笨脚不但未能让自己长驱直入,反而害他痛得要命,从那次之後,他就发下誓言,说不再让我进去了
。
「你好奸诈,我乖乖任你吃了两年,你就小气,都不让我实际操刀一番!」说著说著我怨忿起来,鼓起腮帮子说:「今
天也不让你进去,憋死你!」
「不让我进去,憋死的会是你吧!」恶戏的光芒在他眼中一闪而逝,扣住我腰部的手释开,只往我背上撩了几拨。
轻巧的动作如同羽毛,却成功瓦解了我的怒气,而湿柔的吻又适时地吻掉了我的惊喘,封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抗议。
坏蛋,果然是彻头彻尾的坏蛋!
就说嘛,狗改不了吃屎,身分原来为台湾黑道的太子爷,却在跟我交往的两年内渐渐地淡出黑社会,创办了壬华企业,
顺利地转型成台湾新生代的年轻企业家,手上好几样事业干得有声有色,在商界里非常受到瞩目。
我曾经向他抱怨,为什麽公司取名为壬华?他叫周壬,我叫石华,难不成是故意的?我又不是公司的创办人之一,无功
不受碌,我怎麽能沾他这个光呢?
当时他只是回答:「事业是打算要长久经营下去的,所以你的名字也会永远跟我绑在一起,分不开!」
我至今仍旧狐疑,他大概只是想我永远被压制在下。
现在他使尽浑身解数,攻击我全身每一处敏感的地带,每个动作都让我剧烈地吸气,思考渐渐停顿,被他三两下卸去了
战力。
「……黑鸡……快一点……」我举白旗投降了,哼哼求著,要他别让激昂的感觉停顿在此刻。
反客为主,他俐落地让我趴在床上,压上来,一面咬著所有他能咬得到的范围,一面沙嗄地呢喃:「让我疼爱你就好…
…别老是转什麽鬼心思……」
随他好了,我气喘吁吁、全身都被他的热情给占据,自发性地迎合他的需求,渴望他进占身体的最深处,享受与他合而
为一的感觉。
他是唯一与我在身体与心灵上都契合的男人。
2
第二天早上,我放黑鸡继续睡,自己则挣扎著爬起床要准备上课。临出房门前还狠狠地踢他一脚泄恨──死人啊他,居
然无动於衷,哼哼俩声又继续沉沉睡去,我反而被牵动某条痛筋,让自己疼得要命。
臭黑鸡,也不想想自己年纪都一大把了,还硬是死缠活缠到天亮,现在倒好,他可以赖床,我累成这样还是得上学。
腰酸背痛──生蚝的威力果然惊人,可恶,下次要死黑鸡也带我去吃,怎麽可以让他一个人专美於前呢?我也想要有大
展身手的时候!
抓起书包斜背上,走出门,唔……脚还有些软,今天大概又不能上跆拳道社团活动,我猜臭黑鸡是故意的,他讨厌我指
导学弟妹作基本操练,说学妹们会趁机吃我豆腐。
全世界唯一会吃我豆腐、会对我毛手毛脚的就只有他,他还以为每个人都像他一样色胚呢!
一出门,对门处已经站著一位穿著黑西装的年轻男人,是黑鸡的头号助手阿至哥,他显然已经站在那里等了很久,一见
到我又是举步维艰地抬步走路,有些忍笑不能,却还是装得一本正经开口。
「华少爷,少爷昨晚就吩咐我今天早上务必要开车送你到校,这就走吧?」
一听到阿至哥说黑鸡昨晚就交代了今早的事项,我恼红了脸,可见他在吃下生蚝时就已经预料到我目前的惨状了吧?我
朝忠心耿耿的手下瞪过去,对方也只是把眼珠子转开,顺便按下电梯下行的按钮。
当,电梯到了,阿至哥体贴的先进去按住开门键不放,等我扶著腰,惨白著脸摸进电梯,才关上门让电梯下到停车场去
。
对,如果他的嘴角不要因为憋笑而抽慉地那麽难看,我会更感激他的体贴!
坐上车,嚣张的进口跑车总会沿路引起一阵注目。死鸡,老是不懂勤俭就是美德的道理,总爱在自己的车上搞花样,每
次坐上他的车就觉得丢脸死了。
到了,让阿至哥把我在校门口放下来。我读的是师范大学英语学系,今年三年级,现在正考虑毕业後到底要不要当老师
呢!因为黑鸡希望我毕业後就到他公司去,还问我说喜欢什麽头衔。
「当然是总裁,听起来威风!」我开玩笑。
「好,你作总裁,我做副总裁,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如何?」他说,看不出是开玩笑还是说正经的。
仔细想想,他大概就是想用响亮的头衔来行监禁我的事实。变态,他的独占欲好像强了一些,从前明明是个花花公子不
是吗?怎麽可能会一下子就对某个人死心塌地呢?
他难道都不怀念以前花花浪盪的生活?我真的很怀疑,可是在一起两年了,他对我的态度始终没变,甚至有变本加厉的
趋势,例如说昨晚。
忍著痛,表情装作如常,我慢慢踅进教室去。
「又扭到腰啦?」死党小强跑来拍我一肩:「小华,你怎麽老是拼了命练跆拳呢?难道你也为了奥运金牌在努力?」
「死小强,别拍我,痛死了!」我也回击,把他推回座位上:「金牌算什麽?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把只乌骨鸡给啃了
!」
「老听你说到家里那只鸡,两年养下来,肉都老了吧?再说,你敢杀鸡吗?」小强认真地问,他真以为我养了只宠物鸡
。
「不敢杀没关系,哪天我带回家送到市场里,请鸡贩子把鸡羽毛给脱光光,顺便宰了剁一剁,花不了多少钱。」
愈说我愈是快意,把小强当成是黑鸡,开始去扯他头发,俩人玩闹一阵,突然间淡淡的香味扑至,很熟悉,是班上的大
美女李孟涓。
我跟小强不约而同停手,往她看过去。李孟涓的气质一向优雅,温碗明媚,在她身边我们都不敢笑得太大声,就怕会破
坏她身边梦幻般的气氛。
「小华,班上集体订购的原文版英国文学史已经到了,待会下课的时候我们俩个上图书部去领。」她柔柔交代。
小强自告奋勇:「小华扭到腰了,我陪你去吧!」
李孟涓只是温温地笑,说:「小华是这学期的学艺股长,而我是班长,不太好意思请别的同学代劳……小华,你自己觉
得呢?」
她说得有理,可是我衡量一下体况,最後苦著脸回答:「对不起,今天真的没办法搬书,就请小强帮我吧……小强,先
谢啦,待会我请你们俩喝饮料。」
李孟涓没说话,只淡淡看了我一眼,害我有点心虚。老实说我这个学艺股长还真是有名无实,常常都是李孟涓帮忙这帮
忙那的,我却常常在结束一天的课後就冲到社团去,把沙包当成某两只淫狼跟色鸡踢踢打打的,好泄泄心头之愤。
等她离开回到自己座位上,小强凑过头来小声说:「你老是对她冷淡,不太好吧?大家都看好你们这对班对耶!」
「班对?什麽跟什麽啊?」我闻言大惊,用力抓住小强的肩膀摇著问:「我跟李孟涓?谁说的?」
小强被我摇的猛咳嗽:「咳咳……难道不是吗?这麽一个大美女,学校各系都有追求者,可是她对谁都不理不睬,只跟
你走得近,不是班对是什麽?」
我没好气地放开他的肩膀,说:「哪有啊,二年级时我做班长,她是活动组的,现在我是学艺,她当班长,很多班上的
事务都会凑在一起讨论的嘛!你想太多了!」
小强往李孟涓那里看了一眼,还是贼兮兮地说:「可是,她什麽事都找你帮忙,也常常要你陪她去东磨西磨的,搞不好
真对你有意思……」
是吗?我从没这麽想过,李孟涓人不错,在她身边满舒服的,所以她来找我聊天或是要我帮她这帮她那的时候,我从没
拒绝过,现在经小强这麽一提醒,我想想也是,她找我的次数好像多了些。
艳福吗?我心里很惶恐,本人已经养了一只鸡,天天都被操得昏天暗地,实在没多馀的能力与时间在外面花心。
我也往李孟涓那里偷瞧,她正准备著课前预习。从我这里的角度正好可以观察她──真的是美女,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
,长长的睫毛,红嫩嫩的嘴,相信是每个男孩子的梦中情人。
可是,我没悸动的感觉,这颗心早就浸了毒,是蛇毒,还没有药可解。
3
下午我只有两堂课,收拾书包正准备回去呢,口袋里传来震动,有人打电话找我。
黑鸡吗?可是我已经打过电话回去,说可以自己一个人走路回去,还叮咛他别再那麽鸡婆,硬要阿至哥或是其他几个手
下来接,很尴尬的。
为什麽会尴尬?当然,黑鸡那几个手下可能是刚脱离黑社会不久,还没适应一般的小老百姓生活,明明是大热天,却总
是爱穿著黑不拉叽的西装,戴上墨镜,然後开著嚣张到想让人丢石头的跑车,大喇喇地堵在校门口──
连门口警卫都习惯了,视而不见,我只好垂下头慢慢走进车子里,希望别被熟人认出来。
电话机还持续在震动,我赶快拿起来,见到是熟悉的电话号码,太高兴了,立即大声接听。
「哥!你怎麽打电话来啦?」是从小跟我感情最好的鬼哥,忍不住对他撒起娇来:「我好想你哦!」
「笨弟,我人到高雄了,在周壬的保全公司大楼里。」他的口气很轻快:「老板过来指导搏击课程,我没事,也跟来啦
。」
我一听立即归心似箭,想赶快见到哥,就说:「哥,今天到我那里住啦,我们晚上去爱河河滨公园赏夜景喝咖啡,把那
两个老头子丢一边凉快!」
哥偷偷笑,说:「老头子?乱说话,老板跟周壬哪有多老?顶多就是刚步入中年,更年期都还没到……老板,别抢我电
话啦!」
听哥气急败坏地抢电话,还骂了某只淫狼几句,再度夺回电话主控权:「嗯,笨弟,下了课要周壬带你过来,都大半年
没跟你好好聚聚聊聊了呢!」
收起电话,忍不住慨然。哥说大半年没好好聊聊是真的,好几个月前他在屏东的家附近突然失踪,我们全家都急坏了,
报了警,也想办法到处找,结果他竟然是被我们从没见过面的祖父给请到北部去作客了。
说来话长,总之因为这件突发事件,才让我们兄妹知道自己的祖父原来是台湾大企业集团的总裁,不过我家里的人有志
一同,让这件事低调,也不接受祖父的提议回到本家,只想留在南部过原来清静悠閒的生活。
「你哥?」座位在我旁边的小强也听到了电话内容,好奇地问:「听你讲话就知道你跟哥哥感情很好呢!」
「对啊,所以我听到他来高雄才高兴。小强,上次你不是约学妹上爱河赏夜景还坐爱之船?好不好玩啊?」我打听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