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他在耍特技吗?现在是交通尖峰时段,小、小心一点,过马路要走人行穿越道……危险啊,喂喂,那个什么车
,你竟敢叭我的黑鸡,不要命了是不是?
可是,当他终于站在面前时,我又变得一片空白,说不出任何话。
“……小弟……”他惴惴的,叫著我。
第一抹浮上的情绪竟是气愤,脑筋还没转动,身体已经自动挥出一拳,向他的脸招呼过去了。
25
我的个性啊,说好听是感性凌驾理性,讲白了就是动作比脑筋快,常常做出一些冲动莫名的事,所以小时候老闯祸,屁
股三不五时就会挨上一顿竹笋炒肉丝。
如今这个害我晚上在外晃荡的元凶一出现,我脑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欣喜、快慰,而是气愤,手忍不住朝他一向笑
的邪曲的脸招呼过去。
一拳击中他左边的脸颊──不、不应该会这样的,我惊讶了……黑鸡的身手比我厉害,刚刚那一拳只要他想躲,绝对可
以轻易避过……
为什么不避开,我用力瞪他,死黑鸡,干嘛乖乖任我打?
他用手背抹去嘴边渗出的一丝血,整张脸阴鸷凶狠的像是想当场将我撕裂。
是杀气……那种酷厉,那种死神般的乖戾,从他几乎淹满了血的眼中流泄整身……这是……这才是……他从未显现让我
知道的本来面目……黑鹰的真面目……
颤人的寒意自脚底渐渐地向上升起,我竟然……抖惧起来……一只人类长期豢养的家猫,即使懂得虚张声势、张牙舞爪
,一旦面对原野上凭本能猎捕的野兽,优劣立现──
可怕的杀意……可怕的攫夺意图……我向后退一步……又一步……再一步……
野生的豹急扑,用传说中时速120公里的迅捷抓住我的肩,白白的牙齿透出丝丝的冷,几乎是咬牙切齿,他威胁似的、盯
著我的眼,开口。
“谁准你离开的?”
他手指用力的程度几几要穿透我的肉,好痛,死黑鸡一定练过真经里的九阴白骨爪!可是也因这刺骨的疼痛,让我从害
怕被他嗜血的恐惧中清醒过来。
“我……”
正想开口要他放松手劲,他又自顾自地开口,用森冷到绝对无法动摇的语气。
“你死都不准离开我!”
我呆了,他是要我做一件终生都无法悔改的事吗?
完全被他体内的兽性所主宰,此刻的他完全由本能牵著行动,而我就是他准备大快朵颐的猎物……
──过了下班时间,商业大楼的周围就变得冷清,所以,就算楼下即将发生一件惨酷的食物链事件,也没多少人往这里
多看一眼──就算发现了,见到黑鸡这种气势,也只以为是黑道大哥在教训不成才的小弟。
我也大气不敢吭一声……平常的伶牙俐齿、随意挑衅的态度在他残酷的本性前完全不敢班门弄斧……只能呆呆地,睁著
大眼看他……
他拽著我往两栋商业大楼间的中堂里去。可能是为了整体形象,也可能是方便让楼内的上班族在休息时间有个散步的地
方,大楼中间的长狭空地铺上了磨石地砖,还砌了石椅,每隔几步路更种植了大株扁柏。
现在这三公尺宽的步道既冷清又空旷,大街上的街灯也照不进来,黑鸡明目张胆的扯著我走到底端,隐在一株扁柏后,
巧妙地掩盖住两人的身形。
他要干什么?眼里熟悉的情欲再度涌上,我有些害怕,他似乎还未恢复理智,欲火烧灼的程度更甚以往……
把我翻过身往墙壁一扔,像是警察从犯人身后搜查身体有否藏著武器,他让我脸贴上墙,直接扯下裤子,就著这个姿势
从后面硬生生地进入了我的身体里。
好痛!……黑鸡从没这么狠过,我因著这种撕扯的疼痛忍不住哼出声。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根本没注意我疼的汗都冒出来了,他重覆著抽插的动作,只在我身边喃喃覆诵咒
语般的词句,像是要我牢牢记住,一辈子都不准忘记。
原本痛到无法忍受的肉欲行为,在他强占性的语言下变成了激情的春药,催逼著我也开始享受起这种未经过文饰的、纯
粹原始的感官之旅。
害怕随时被大路上经过的行人发现的羞耻感,让肉体的行为更为浪漫刺激,我压抑的叫声像是发春的野猫,配合著他时
不时的低喘,让我体会了前所未有的兴奋感………
忍不住低声求他:“……用力点……”
短短三个字像是提供了威猛的精力,他用更加残虐的动作强力冲撞,直抵我快感的最深处,想要被他完全占有的欲念驱
使我努力迎合他,跟著他一起成为荒野上纵情的两只野兽……
在空茫到失神的天堂里,他终于释放出欲望,随即整个人匍在我背上,轻轻的颤栗著。
“从来……没有这么爽快过……”可能是精力的发泄适度纾解了他的野性,理智一点一滴回到他身上:“小弟…真的只
有你……能让我失去理智……到这种程度……”
“可是……我还没有……”我哑著声求他:“……你也帮我……”
“说你永远都不离开我身边……我就帮你……”又回复成原来的黑鸡了,只要一找到机会就会把人敲诈一番。
“说啊……”他在我耳边诱惑著,手也开始往前探进。
“我永远……都不离开你……”忍著脸红说出丢脸的台词,抓住他的手到已经按捺不住的地方,我不吃亏也要求他:“
你也要说……”
听了我的话他很满意,手掌熟练的轻抚拨弄,力道时轻时重,彷佛为了补偿刚才对我的粗鲁,他细心的搓弄柔捏,让我
在几乎坠落地狱前登上了喜悦的最高点。
“……我也会抓著你一辈子…不让你有机会逃离……”换他咬我的脖子,把我的绝招学了去。
他轻轻地抽出自己,拿了手帕将俩人激情的痕迹擦干净,把我翻回正面帮我穿好裤子,又开始找著我的嘴细细舔吮,高
昂的体温像是一把焊枪,让分属不同个体的嘴唇牢牢熔接在一起。
不同于我每次事后只想睡觉,他会把人紧紧抓住,用轻怜密爱的甜吻为作爱划下完美的句点。
这回他吻的特别久特别久,彷佛要确定已把我的灵魂都收入了他体内才终于罢手……不要了啦,黑鸡,接吻也是挺耗费
体力的……
“……我在成德会里,天天用尽心机巩固父亲的地位与势力,以为用同样的谋略智计也能得到你……”他搂紧我,在我
耳边说:“……在高雄买房子、将私人的事业移转到南部、将成德会的事务尽量集中解决……为的就是能多点时间陪在
你身边……”
“………”
“可是、你的心思偶尔会飘的远远的,远到我无法算计的地步……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永远跟你在一起……”
“解决……那件事……”眼观鼻、鼻观心,我低声说:“把你未婚妻的事给解决掉……我就不再胡思乱想……”
“那件事情解决了啊!”他说。
“可是我明明听到她说婚事会顺利举行……”我不信任地说:“不准你一方面在这里敷衍我,一方面又偷偷跑回去跟那
个大美女结婚……”
“所谓的婚事解决了是说两方的会长已经同意,由我成德会的左护法周辰──也就是我堂哥迎娶血麒会的会长千金。”
“真的?那你也知道那位千金小姐特地跑来,要找黑鹰情妇的麻烦……”说著说著,我气又上来了。
“我回去后只看到你的手机摔在地上,跑下去询问警卫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警卫说你往这个方向来,我急了,就怕
你这个冲动的个性会搞出什么麻烦……哪晓得一见面就被你揍了一拳……”
看到他嘴角处有些肿,我有些愧疚,伸出舌尖往那里舔了一下,说:“……对不起啦……”
“我也对不起……”他满是怜惜的说:“一旦气急攻心,我就会失控到刚刚那种程度……你…会不会很痛?”
“当然痛罗,罚你一个礼拜不准往我那里去!”为了惩罚他的野蛮行为,我下禁令。
“太狠心了,小弟,一个礼拜哪受得了……那你用嘴……”色色变态老头再度复活。
“咬人?我很厉害的,上次不是说你身上有很多地方可以咬?我会一一验证的……”
他脸色变了,不过一下子又恢复正常,邪邪地说:“好,小弟,你咬我哪里,我也咬你哪里……”
我先发难,往他脖子咬一口!
26
很晚了,大约也有九点十点吧?黑鸡拉我坐在被扁柏遮蔽的石椅上,又舔又亲又咬又啃,直到两个人的脖子都伤痕累累
才罢手。
“糟,明天真得贴上撒隆巴斯出门……”黑鸡故意取笑我说:“这下子大家都会知道黑鹰有个热情如火的辣椒情人了…
…”
看他脖子上青青紫紫、惨不忍睹的战争场面,以此类推,自己从颈到锁骨之间的情况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更惨,我可是校园里新生代的偶像,这下子可好,一年级就死会了!”抱怨是抱怨,心里却高兴。
“知道自己已经死会了就好,从今天起就心甘情愿点,跟在我身边,一辈子不准有贰心!”
这家伙居然把我的台词给抢先说了去,可恨,错失先机!
罢了罢了,反正黑鸡是我的人了,虽然今天让我见识到他的第二重恐怖人格,不过,往后只要我小心一点,别让他发飙
,他就会乖乖尽他做仆人的本分吧……
搂著他脖子,想到一件奇怪的事,我好奇的问:“黑鸡,刚才我们两个在这里那个那个的,声音也挺大,怎么都没有经
过的人进来看看?”
“是有几个啊,不过被我一瞪就逃走了……要是真有人敢大胆进来坏事,我当场就挖了他的眼睛!”
我打个冷颤……小心地,我再试探性的问他:“……呃,黑鸡,我问你,你要老实回答我哦……如果之前我真的……真
的一气之下坚持离开,你…你会怎么做?”
“我会把小弟绑架到国外,买一个私人岛屿,把你一辈子困在岛上,从此人间蒸发,连情报高手David都查不到你的踪迹
……”
“………”好险好险,我咽了咽口水,说:“……说你变态你还变态的彻底……”
“我也不想这样啊,小弟,谁叫我一见到你就会失去平常的冷静,只想把你一口吞到肚子里,让你成为我的血、我的肉
,永远融在一起化不开……”
连变态也懒的说他了,随他胡言乱语去吧!
“对了……”黑鸡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露出那种色色的注册奸笑:“昨天电话里我不是说过要跟你到阳台试试吗?走!
”
他身体动作起来,就要拉我起身。
“不要,才说过要罚你一个星期不准乱来,你居然敢抗命!”我把他拉回石椅上,不准他妄动。
“我今天刚从药房买了一条外国进口的软膏,不但润滑效果好,有催情的作用,还可以消炎止痛……”他又开始故意诱
惑我了:“现在就回去试试看?”
“走不动啦!有个疯子不敲门就直接闯到人家屋子里,害的主人现在是痛的要命……”我也开骂了。
“……所以更应该用我新买的药擦一擦嘛!”那位疯子仁兄一点也不见诚心悔改的样子:“况且,我记得刚刚主人还要
求用力点……”
我脸一红:“还、还不就是……太舒服了……忍不住……”
黑鸡贼忒兮兮的笑:“小弟愈来愈习惯了,嗯?”
───他的脖子已经体无完肤了,网开一面,牙齿往他肩膀去。
“……那、小弟,你走不动的话,我打电话叫阿诚开车来接我们吧!”黑鸡说,手还不停地揉著自己的肩膀。
我忙说:“不要不要,好丢脸……我自己走,慢慢走应该没问题。”
“我扶你……”他脸上有心疼:“……小弟,答应我,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发生都要冷静,不要这样没头没脑的冲出去…
…上次在台南你不也是这样?”
“你有资格说我吗?你发飙的时候才可怕,跟个恶鬼差不多哩!”
“年轻时不懂事,克制不住脾气,还差点进了感化院……过去这七、八年我是把脾气控制的很好,没想到一碰上你就破
了功……”
他可怜兮兮的瞅著我,好像在说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不准再有下次了……”唉,面对这样的敌手我有什么办法?只能任他吃的死死的。
两人慢慢的走回去,我身体还有些痛,不过只要动作别太大就没问题。路上行人多,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扶我牵我或抱
我,只是调整自己的步伐缓缓地配合,像散步。
很快地,再过两栋大厦的距离就是我们所住的公寓大楼,可是黑鸡突兀地停下脚步,整个人显出一股不寻常的态势,像
是草原上警醒的,翘首远方的敌意。
他蓦地将我整个人推向一旁的小巷子里,让俩人隐在灯火不明的电线杆旁,低声说:“……情况不对……小弟,待会不
管发生什么事,都别让他们发现你……”
我一凛,超强的直觉让心中也浮现了不安。
“……六合帮的人……”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简短的替我说明情况:“……阵仗不小,来了十几个人……可能是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