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门外那些欧阳蔚的手下们开始使用攻心术,他们用大喇叭向别墅内的人喊话:“里面的人听好了!我们只是要确保欧阳蔓总裁安然无恙,并不想伤及无辜,欧阳健,我们知道整件事全是你策划的,希望你悬崖勒马不要再错下去!只要你肯把欧阳蔓完好无损地交出来,我们可以保你和你的手下无事!”
欧阳健唇角泛起一丝冷笑,他猛然挥了挥手,命令他的手下:“把门打开!”
听到欧阳健这句斩钉截铁的命令,他的手下们都惊呆了!但当他们看到欧阳健那不容置疑的刚毅眼神时,知道他的命令不可违抗,于是就乖乖地将那扇坚固的门打开了。
守在外面荷枪实弹的欧阳蔚的人马鱼贯而入,瞬间包围了整座别墅,而隶属于欧阳健的原班人马此刻都原地待命,手执武器与这些突然闯进的人马们呈现对峙状态,局势一时之间难解难分。
欧阳健双腿分开,微微抱膀,注视着跟在这些天降神兵后面大摇大摆走进别墅的欧阳蔚,目光里充满了冷漠和挑衅。
欧阳蔚缓缓踱到欧阳健面前,在距他一米距离的位置收住脚步,平静地与他对视着。
良久,欧阳健冷冷地询问道:“叔叔,您这唱的是哪一出戏啊?”
静静地看着欧阳健,片刻,欧阳蔚淡淡地笑了,他平静地对健说道:“你很清楚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带蔓安全地离开此地,健,不要再执迷不悟错下去了!”
听着欧阳蔚苦口婆心的劝导,欧阳健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看欧阳蔚,低声回道:“办不到!”
看着欧阳健固执己见的顽固模样,欧阳蔚暗暗叹了口气,他近前几步靠近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有充足的理由,证明你和蔓不能在一起!希望你能听我一言!”
欧阳健诧异地侧过头看着欧阳蔚,目光里充斥着深深的疑虑和不信任。
看着健充满敌意的目光,欧阳蔚并没有放弃劝说他的信念,他依旧以一种只有健才能听清的低沉语调对他轻声说:“咱们换个房间说话,听完我讲的事实,我想你会理解我阻挠你们的初衷,相信我!”
看着欧阳蔚坦诚坚定的目光,欧阳健眉头蹙得更紧了,他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良久,他冲蔚颔了颔首,低声道:“跟我来!”
健说完这句,转身向旁边的偏厅大步走去,欧阳蔚紧随其后,跟着他走进了那间僻静的偏厅。
两人都进入后,欧阳健将门关紧,看着欧阳蔚严肃地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到底是什么样惊天动地的理由,证明我和蔓不能在一起?不过事先我可以告诉你,我爱他,爱到疯狂至极什么都可以不顾,基本上这世上没有什么理由能让我放弃对他的爱,这次我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禁锢他,就是报定了和他同生共死的决心!如果你只是想用言语感化我拖延时间,我劝你还是省省力吧!因为我意已决,决不是你三言两语可以改变的!”
第六十六章:大结局
欧阳蔚镇静地看着面前激动不已的欧阳健,片刻没有言语,后来,欧阳蔚从怀中取出一支银灰色样式很新颖的笔。
欧阳健强作镇定地看着欧阳蔚这一举一动,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待到欧阳蔚轻轻按响那笔端隐藏的按纽,健才知晓,那是一只录音笔。
录音笔缓缓开始播放,开始是一个年轻男人略带哭泣的声音:「爸爸,有什么话,您就对我说吧!」欧阳健听出,这个声音正是发自叔叔欧阳蔚之口,随后是一个老人苍老而虚弱的声音,欧阳健听出,这位老人,正是他的爷爷欧阳城。
欧阳城在六年前去世,他在生时很疼爱欧阳健这个长孙,对此,健心中也有点纳闷,虽然他顶着长孙的名义,但他毕竟不是欧阳家族真正的血脉传人,以豪门世家宗族观念极重的一贯观点,欧阳城最疼爱的应该是欧阳俊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嫡孙。
健怀着不解的心情继续倾听那段录音,可接下来爷爷欧阳城所说的话可让他大吃一惊!
欧阳城虚弱而缓慢地对儿子蔚徐徐说道:「蔓并不是你的亲哥哥,而是我从孤儿院收养的……孤儿,蔓长大以后,就象一朵诱人的花朵,我没有抵制住对他的……渴望,在他十几岁时就……将他占有,健儿是我造的孽,他是我强行占有蔓后生下的孩子,当时,蔓以为孩子死了,可这个小家伙命大,硬是活了下来,为了不让这件丑闻影响咱们家族的荣誉,我将他交给圣安心孤儿院的安嬷嬷抚养,四岁时以收养的名义将他接回欧阳家,并且让蔓和他的新婚妻子抚养,目的就是让他们母子不要断了这份亲情,团聚在一起,关于健儿的身世,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就连当初收留他的孤儿院院长安嬷嬷,我也只告诉她,这个孩子的身份很重要,让她一定要悉心抚育,今天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是不想把它带到棺材里,你一定要保守好这个秘密,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说出去……」
后面是欧阳蔚硬咽的声音:「爸爸,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保守好这个秘密的……」
听到这里,欧阳健已经是如五雷轰顶,呆若木鸡!
良久,从呆愣中清醒过来的健,如一头失去理智的狮子一般,咆哮着喊道:「不!」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狠命踢踹着旁边的桌椅。
「健儿,你冷静一下!虽然这些,我也不想相信……是真的,但它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事实,所以我才对你说,你和蔓不能在一起,健儿,听我一句,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你和蔓、和我,都是亲人,不要再互相伤害,也不要再给我们伤痕累累的欧阳家族增添新的创口了,好吗?」
欧阳蔚用双手紧紧扶住健的肩膀,耐心地劝慰他,希望他能冷静下来,但此刻的欧阳健,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语,他那双浓密的剑眉皱得能打结,面部呈现激动的赤红色,头上青筋根根暴起,浑身都在剧烈颤动着。
他这副样子,令欧阳蔚担心不已,蔚扶着健的肩膀,温和地对他说:「健儿,看着我的眼睛,请相信我,就当这一切是场恶梦,当梦醒来,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好吗?」
可是健根本不看蔚的眼睛,他只是在剧烈的颤抖着,口中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着:「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不相信!」下一秒,欧阳健突然挣脱欧阳蔚的双手,疯狂地拉开门,向外面跑去!
跟在后面的欧阳蔚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大声问道:「你要到哪儿去?」欧阳健用力挣脱着欧阳蔚的束缚,狂躁地吼叫着:「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那个安嬷嬷问个清楚!我不相信这一切是事实!放开我……」
眼看着欧阳健的情绪已经完全失去控制,这时欧阳蔓和吕重也正从楼上匆匆赶了下来。
原来,在欧阳蔚与欧阳健进侧厅密谈之时,按照欧阳蔚之前的部署,吕重已经带领若干手下,自楼下用特制的绳索攀沿而上,从二楼的窗户破窗而入,将欧阳蔓解救出来,同时欧阳健的手下以及温清则等人也被彻底控制起来。
因为事情很紧急,所以欧阳蔚之前已经将健是蔓亲生子的事实暗示给了吕重,因为他觉得吕重是个可靠之人,同时让他在解救蔓的时候告诉蔓,这样以防健那边有什么突发情况,蔓的心里有个思想准备。
现在,看到健像疯了一样向外冲去,说要找那个安嬷嬷问个清楚,从楼梯上匆匆跑下来的蔓哭泣着对蔚喊道:「他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开车!你快把他拦回来!」
蔚看着悲痛欲绝的蔓,疾声对他说:「你放心吧!我会把他拦回来的!」说着,欧阳蔚就飞快地追随健的身影而去。
虚弱的蔓追到别墅大门外,眼看着健和蔚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海岛尽头,蔓终是支撑不住,身体渐渐垮下,泪水夺眶而出,紧跟在他身后的吕重一把扶住蔓的身体紧紧搂住,连声安慰他说:「他不会有事的,你不用太担心……」
蔓摇着头啜泣道:「他承受不住这个打击的,都是我造的孽!我不该生下他,更不该和他……我真是……罪该万死啊!」说完,欧阳蔓泣不成声。
虽然欧阳蔚紧紧追赶,但还是晚了一步,疯了一般的欧阳健狂奔到小岛湖边,上了一辆停在岸边的快艇,疾速驶向大陆,登岸之后的欧阳健迅速坐上停在陆地的一辆自己的跑车,风驰电掣般飞速驶向圣安心孤儿院,紧随其后的欧阳蔚上了一辆他手下备下的座驾,紧紧追随欧阳健那辆跑车而去,在路上,因为欧阳蔚被两个红灯拦截,他最终被欧阳健给甩掉了。
欧阳健以最快速度到达圣安心孤儿院,急切地要求面见孤儿院的院长安嬷嬷,很快,健就见到了安嬷嬷。
见到这位突然而来的年轻人,安嬷嬷的神情有些震惊,但没待她有更多的反应,欧阳健就急不可耐地询问她:「您是否还记得,二十三年前,一位叫欧阳城的先生将一个男婴送到这里,求您代为抚养,十九年前,他又将这个男孩接走,是有这回事吗?」
诧异不已的安嬷嬷呆呆地注视着欧阳健,片刻,她轻声询问欧阳健:」我想请问先生,这件事和您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安嬷嬷探询的目光,欧阳健充满无奈地喃喃答道:「因为那个男孩……就是我……」
安嬷嬷恍然大悟般微微颔首,片刻后轻声说道:「是有这回事。」
听安嬷嬷这样回答,欧阳健的语气显得更加急切,他急忙追问道:「您确定他们二人确实是同一人吗?毕竟你们孤儿院有那么多孩子,他又在这里生活了四年,不会搞错吗?」
看着欧阳健急切而焦虑的目光,安嬷嬷显得若有所思,她沉默片刻后对欧阳健平静地说:「我可以确定,他们是同一人,欧阳城先生是圣安心孤儿院最大的资助者,他委托给我们的事情,我一定会加倍用心,不会搞错的,难道……欧阳健先生对自己的身世……有疑虑吗?」
欧阳健抬起头,凝视着安嬷嬷那双沉静的双眼,动情地说道:「欧阳家族的两个男人,全是出自圣安心孤儿院,当年,大名鼎鼎的欧阳城先生把那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您,我想您一定是位可以托付的智者,所以,我不防直言相告,当年欧阳城先生送来的那个男孩,实际上是他和他的……双性养子欧阳蔓乱伦生下的骨肉,为了家族荣誉才说他是收养的孤儿,您很清楚,欧阳蔓也是出自圣安心孤儿院,这么多年,我一直以欧阳蔓的养子身份生活在欧阳家,也一直以为自己是收养的,对自己的身世浑然不知,并且非常痛苦地……爱上了自己的养父,直到刚才,我才听到欧阳城先生在临终前的一段遗言,说我是他和……欧阳蔓的亲生子,我不敢相信这一点,所以找到当年的经手者您,想确认一下,因为这不仅关系到我的身世,更关系到我……一生的幸福,请您一定要直言相告,当年欧阳城先生接走的那个男孩,确实是他当初送来的那个婴儿吗?」
听到欧阳健这番急切的肺腑之言,安嬷嬷沉默良久,才以一种肯定的语气对欧阳健徐徐说道:「我可以确定,当年欧阳城先生从圣安心带走的那个男孩,就是他当初送来的那个婴儿。」
听到安嬷嬷这番话,欧阳健彻底绝望了,他失魂落魄地向圣安心孤儿院大门外走去,神态极为沮丧,这时,一直跟踪欧阳健的欧阳蔚也赶到了圣安心孤儿院,看到欧阳健这副样子,欧阳蔚将他带回了欧阳家的别墅。
这件事对欧阳健的打击是毁灭性的,他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极度消沉,曾经那样一个开朗阳光热情似火的男人,一夜之间变得颓废无比,在其后几天,健一直足不出户不吃也不喝,困在自己的房间里默默发呆。
面对欧阳健这副样子,欧阳蔓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他不敢靠欧阳健太近,因为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健对蔓有着强烈的抵触情绪,甚至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一面,蔓的心里对健充满了深深的自责。
在这种情况下,万般无奈的蔓再次找到蔚这个救兵,请他来劝解健,劝他恢复生活的勇气,回归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上来,对于哥哥的请求,欧阳蔚欣然同意了,那段时间,欧阳蔚几乎吃住都在欧阳蔓的府邸,他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陪欧阳健聊天。
开始,欧阳健很抵触和外界接触,这当然也包括欧阳蔚,他们本来是形式上的叔侄关系,现在一下子变成了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健内心总觉得怪怪的,不太想面对蔚,好在欧阳蔚性格豪爽脾性沉稳,丝毫不在意欧阳健的这些冷淡和任性,依然雷打不动般来找健喝酒聊天谈笑风生。
也许是内心过于苦闷,需要找人排解,加之兄弟这层关系更容易拉近两个年轻男人的之间的距离,渐渐地,健开始接纳蔚走近他的世界,对蔚也不像开始那般冷淡,慢慢地对他敞开心扉。
因为欧阳健在心底深处无法接受和生育他的人乱伦这个事实,知道真相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健都不愿意面对蔓,所以在和弟弟蔚私下沟通之后,愧疚难当的蔓悄悄搬离了自己原来的府邸,这样做是让健冷静下来,给他一个空间,也是给二人关系一个重新定位的时间。
欧阳蔓搬到了他和吕重的海边别墅,也就在这时,秦玉新向吕重提出了离婚,当这句话从秦玉新嘴里说出的时候,吕重大吃一惊,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诧异地问秦玉新:「玉新,你当真要和我……离婚?」
秦玉新平静地对吕重笑了笑,轻轻点头答道:「是的。」
吕重犹疑地问秦玉新:「玉新,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呢?对眼下的生活,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秦玉新诚恳地对吕重说:「重哥,不是这样的,你和欧阳总裁相爱多年,可因为我的关系却始终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感觉很自责,再者,这些年来,我一直享受着你无微不至的呵护和关爱,整日无忧无虑,所有生活的艰辛都让你一人承担了,你总把我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我自己也因为先天的病症而不够坚强,三十多岁了还不是很自立,我感觉这样很不好,想离开你,亲自去体验一下自食其力的生活方式。」
听秦玉新这样说,吕重不无担忧地说道:「可是你没有自己生活的经验,突然这样决定,你能适应吗?」
秦玉新轻声对吕重说:「重哥,你不用替我担心,我已经打算好了,我祖籍是个山清水秀的小乡镇,那里有我不少亲戚,同时那里的小学校非常缺少老师,我毕竟是师范学校毕业的,再说我也喜欢孩子……」说到这里,秦玉新略带羞涩地笑了,片刻后继续说道,「我想到那里当一名普普通通的小学老师,整日和孩子们在一起,那是我向往的一种生活,同时,因为有亲戚在,在生活上会照应我,乡下清新自然的空气也对我的身体有益。」
听到秦玉新这个打算,吕重徐徐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打算,可是……」吕重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看吕重这样忧心忡忡,秦玉新像个孩子似的笑了,她拍了拍吕重的胳膊,轻声对他说:「重哥,就算咱们离婚了,我去乡下生活,但咱们还是兄妹啊,你可以随时来看望我,再说通讯这么发达,咱们可以随时保持联系,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在秦玉新的一再坚持下,吕重同意了她的要求,与她办理了协议离婚手续,吕重亲自将秦玉新送到那个山清水秀的小乡镇,为她购置了舒适的房子,将家中所需物品全都准备齐全,之后,秦玉新在当地的一家小学校开始了充满活力的教师生涯,看到秦玉新很快适应了那里的生活,并且生活得非常怯意安详,吕重才放心地返回了S市。
这个时候,消沉了一段时日的欧阳健,在欧阳蔚的耐心说服下,渐渐摆脱了心中的枷锁,坚强地站了起来,经历了这件事,欧阳健好像一夜之间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