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私人病房,隔音效果应该不错吧?”
“我目前还是病人。”
“你只是腿受伤,又不是那里受伤。”顿了顿,故意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愕然道,“该不会真的受伤了?不行,我要立刻检查一下。”
说着,右手顺势摸了下去。
秦致远一看就知道他是在演戏,说什么检查是假,想要趁机占便宜倒是真的。于是一把握住顾言的手腕,无可奈何的叹道:“下流。”
顾言听得直乐:“我要是不下流,怎么能让你快活?”
六十二
秦致远还真答不上来。
顾言一直都是这样的毛病,以前两人还是包养关系的时候,他在床事上就表现得比金主还要积极。秦致远从前只觉得新鲜,现在回想起来,某人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的。
不过也有好处。将来他们若是闹了矛盾,恐怕只要他说一句“以后休想再上我的床”,就能戳中顾言的死穴。
秦致远想想都觉得好笑,一边伸手去解开顾言的衣扣,一边说:“这里毕竟是医院,就算隔音效果再好,你也别叫得太大声了。”
这是默许他耍流氓的意思。
顾言听后为表决心,马上就用秦致远的唇堵住了自己的嘴。
天气本来就已经转暖,两人又这么腻在一起接吻,身上很快就热了起来。等衣服脱得差不多时,顾言便将被子一掀,伏下身钻进了被窝里。
秦致远喘一口气,看着被子缓缓蠕动,眼底逐渐染上了情欲。没过多久,他的嗓音就变得沙哑起来,情难自制地喊:“顾言!”
顾言这才从被子里探出头,舔了舔嘴唇,冲着秦致远眨眼睛:“我检查过了,你那里生龙活虎的,没有受伤。”
秦致远已被他挑起了火,一把将人扯过来揉进怀里,道:“那你还不快继续?”
顾言却偏偏放慢了速度。
慢吞吞地舔湿手指,慢吞吞地润滑身体,慢吞吞地……慢得秦致远都想直接把他压倒了,他才分开双腿,主动坐到秦致远的身上去,让那已经检查合格的硬物一点点进入了自己。
虽然经过了润滑,但太久没有接受侵犯的部位变得狭小又紧窒,顾言一时间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忍不住叫了出来:“啊……”
他只叫了一声,就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嘴,难耐地扭了扭腰,让秦致远更深地进入他的身体。
痛苦与欢愉不断交替。
顾言大力地摆动腰身,双眸半阖半闭,额上很快就渗出了汗水。
秦致远凑过去亲吻他汗湿的鬓角,一面在他火热的内部律动,一面扳开顾言的手,轻轻摩挲他掌心里的伤痕。
顾言这个时候特别敏感,身体不由一颤,哑声道:“别……”
秦致远却不肯放过他,非但没有松开他的手,反而低头舔弄起来。
顾言终于支持不住,失神的睁大眼睛,背脊猛地抽动一下,软倒在了秦致远怀里。
两人身体相连的部位依然火热。
秦致远同样觉得一阵悸动,吻了吻顾言的右手,扣着他的腰抽插了几下之后,很快就在他体内达到了高潮。
顾言歇了好久才缓过劲,揉着腰爬起来,道:“我收拾一下床铺。”
秦致远却搂着他不放。“先陪我睡一会儿。”
顾言便重新躺回去,迷迷糊糊地去咬秦致远的肩膀,问:“睡醒了再来一次?”
秦致远没有出声。
倒是顾言额头上被他敲了一记,先叫了出来,小声嘀咕道:“做不动就直说,何必生气呢?”
秦致远不知该气该笑,扯过被子将两人汗水淋漓的身体盖住了,道:“睡觉!”
顾言这才老老实实的睡了一个下午。
在他把秦致远吃干抹净后的第二天,林嘉睿就像个没事人似的出现了。
林公子送了个水果篮来探病,顺便通知顾言可以回去开工了,只看他脸上那副淡漠的神情,还真猜不出发生过什么事,也不知是他搞定了他叔叔,还是他叔叔搞定了他。
顾言虽跟林嘉睿关系不错,却也不方便去问他的隐私,只稍微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
林嘉睿两眼望着窗外,冷笑道:“我倒情愿挨一顿打。”
然后就不再多说了,只问了问秦致远的伤势,跟顾言聊些工作上的事情。
这以后顾言就得回剧组拍戏了。
好在林嘉睿知道他要照顾病人,特意放慢了拍摄进度,让他的时间宽裕一些,可以医院剧组两头跑。秦致远的身体好得也快,隔两个星期就可出院了。
出院那天,顾言特意请了假去接他,跑进跑出的办完手续后,时间竟然还早得很。秦致远便催着他去检查一下右手。
顾言前段时间一直有接受治疗,最近为了秦致远住院的事,这方面倒确实疏忽了。秦致远对他的右手特别上心,顾言想偷懒也不行,只好让他在候诊室等着,自己去做了个检查。
主治医生仍旧是那个和蔼的中年人,检查结束后,一边写病历一边对顾言说:“你右手的情况很好,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要定期复诊就行了。当然不可能完全复原,但基本的功能都已恢复,对一般的日常生活没有影响。”
医生顿了顿,看一眼病历上的记录,问:“你前期一直很配合治疗,后来怎么有段时间不来医院了?每次都预约好了时间,却又次次都错过,甚至连手机号码都换了……”
顾言脸不红气不喘,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平平静静的答:“工作太忙了,抽不出空。”
医生透过厚厚的眼镜片望他一眼,道:“年轻人拼事业是好的,但也要注意身体,记得定期来复查。”
顾言连声应是,始终保持微笑。
爱情跟事业一样,要回报就得先付出。
总不能自己什么也不努力,等着别人把心送上来吧?
六十三
但这个努力也要找准方向。什么时候该穷追猛打,什么时候该以退为进,都要花费心思。就算手里握着一张好牌,也要在最恰当的时机亮出来。
顾言揉了揉右手,一走出诊疗室,就看见秦致远低头坐在那儿,正专心用手提电脑收发邮件。他于是走过去看了几眼,笑说:“伤才刚好,怎么又在忙工作了?”
“休息得太久了,不抓紧时间不行。”秦致远嘴里虽这么说,可一见顾言出来,就把手提电脑关了,问,“你的手怎么样?”
“恢复得很好,已经没有大碍了。”
顾言挑重点把医生的话复述了一遍,边说边跟秦致远一起走出医院,开车送他回家。
秦致远还记着上次错过的那顿晚饭,非要留顾言在自己家里吃饭。顾言只好答应了,不过考虑到秦致远的身体状况,只准他做一个最简单的炒蛋系列。
饶是如此,秦致远都为番茄炒蛋好还是韭菜炒蛋好犹豫了半天,最后决定用韭菜炒蛋,用番茄做汤,总算是定下了晚上的菜单。
顾言笑而不语,半路上停下车来把菜买了,这一回风平浪静,总算顺顺利利地到了秦致远的公寓。
房门一开,顾言就看见了秦致远家里重新装修过的厨房。
跟以前华丽的欧式风格大不相同,这次装修得简单又朴素,虽然没什么花哨之处,但是看着更为实用,也更有一种家的感觉。
顾言还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离开这里的。
他回头望的最后一眼,他一步步走下的那些台阶……不过该装傻的时候就该装傻,该忘记的事情就该遗忘,所以他只字不提过去的事,仅是走过去摸了摸焕然一新的厨具,问:“你平常就在这儿做菜?”
“怎么?不合适?”
“唔……有点难以想象。”
“那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秦致远在病床上躺得久了,正想活动活动筋骨,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便挽起衬衫的袖子,把路上买好的食材一样样取出来,仔仔细细地码放整齐,再洗手、找抹布、擦菜刀,各道工序完成得一丝不苟,简直像他平常工作一样认真。
而且连韭菜炒蛋和番茄蛋汤这么简单的菜色,他都要翻出菜谱来研究一遍。
顾言抱着胳膊站在门边,越看越觉得有趣,忍不住笑了出来。
秦致远原本就有点紧张,听他这么一笑,愈发变得手忙脚乱起来,拿不准是该先切菜还是先敲鸡蛋。他想了一想,干脆走过来把顾言推出了门外,道:“你先去客厅里坐会儿,看看电视吧。”
“嗯?不是还要我指导吗?”
“有需要时再叫你。”
秦致远为防万一,还把厨房门给关上了。
顾言隔着玻璃门哈哈大笑,笑完了才走到客厅里坐下了,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他估计秦致远炒个蛋也要花上半小时,所以悠悠闲闲地取过遥控器来看电视,同时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装潢。
除了厨房重新装修过以外,其他地方几乎没有变动,倒是客厅里多了一台新的影碟机,机子上还放着个信封。
顾言拿过来看了看,从信封里找出一片光盘,塞进影碟机后,伸手按下了播放键。
电视上先是一阵沙沙的声响,接着就出现了竹林的妙曼风光,然后则是顾言穿着古装穿梭来去的身影——这是他当初到A市去拍的古装剧,光盘里只截下了剧中的一小段,他怀里抱着温柔婉约的女主角,却对牢镜头动情的说出我爱你。
顾言的右手不自觉地抽动一下。
在秦致远家的电视机上看到这一幕,他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只是闭了闭眼睛,低头去看装光盘的那个信封。
信封上只写了收信人的姓名地址,没有写寄信人的,而且字迹潦草拙劣,简直像是什么人用左手写出来的。
顾言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嘴角一弯,轻轻哼起了歌。他翘起脚坐在沙发上,一边欣赏着电视屏幕上自己放大的脸,一边漫不经心地撕碎了那个信封,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厨房里秦致远在喊:“大明星,快来帮我调一下味道。”
顾言若无其事的掸了掸手,起身关掉电视机,大步走进厨房里。
浓浓的韭菜香味已经飘散开来。
秦致远正忙着翻动锅铲,脸上的表情相当严肃,像在对付公司里那些文件似的,看着还真是像模像样。
顾言心中一动,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慢慢将脸贴了上去。
秦致远猝不及防,拿着调味料的手抖了抖,一大勺盐统统落到了锅里。
“糟糕,盐放太多了!”
“没关系,只要是你烧的菜,我全部都爱吃。”
他这句绝对是真心话,但秦致远还是颇觉遗憾,抱怨道:“还说是大厨呢,怎么净给我添乱?”
顾言笑了笑,没有做声。
他把下巴抵在秦致远的肩膀上,半眯着眼睛看他翻炒锅里的菜。
窗外的日头一点点落下去,夕阳的余辉铺洒进来,锅里的鸡蛋稍微有点糊了,但扑鼻而来的香气十分诱人。
这一种世俗的幸福,偏偏最是难求。
顾言按捺住急遽跳动的心,搂在秦致远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他目标明确、意志坚定。
他小心翼翼、耐性十足。
他不害怕失败多少次,也不在乎跌倒多少回,但是到了最后,他一定要将这个人的心握在手中。
六十四
秦致远独自坐在咖啡厅里等人。
他伤愈后回公司上班已经好几个月了,工作上的事情还算顺风顺水,并没有像他起初预料的那样,被老爷子制肘或是被秦峰夺了权。
倒是林嘉睿的那位叔叔找秦劲喝了一次茶,两人间的谈话内容无人知晓,不过自那以后,林公子跟顾言的绯闻便突然平息下去,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再也没人提起。
因为这个缘故,林嘉睿那部电影总算顺顺利利的杀了青,前几天后期制作也已完成。预告片出来后,秦致远抽空看了个新鲜,也不知是顾言的演技突飞猛进,还是林嘉睿真的有些本事,电影拍得还挺有味道。
顾言的表演可圈可点,某几个眼神、动作极具风情,尤其是用来宣传的那张海报——照片的背景是经过模糊处理的黑夜,顾言左手拿着金属质感的无框眼镜,右手牢牢覆住自己的双眼,只露出挺直的鼻梁和雪白的下巴。镜头外唯一的光源打在他精致美丽的脸孔上,薄唇勾出迷人笑靥,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从他指缝间缓缓淌落的泪水。
这是在现实的黑暗中,他因为沐浴到了虚幻的光明而露出的笑容。明明是静态的照片,却能让人联想到那微笑扬起、那泪水滑落时的动态之美。
秦致远当时一看就怔住了,对着海报发了一阵呆,爱不释手的看了好久,若是条件允许的话,他还真想拿来私藏。
正想着,他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跟赵辛一起来的,还有他那个甜美可人的妻子。由于车祸时受的伤需要静养,赵辛结婚后,就干脆带着老婆回乡下老家去度蜜月了,而且一度就是大半年,前两天才刚回的本市。他们夫妻俩人都长胖了不少,尤其是女方那圆润的肚子,一看就知道已经有好几个月的身孕了。
秦致远偶尔会跟赵辛通个电话,但是并未听说这个喜讯,见到后先是呆了呆,紧接着便微笑起来:“恭喜恭喜!我说你怎么舍得回来了,原来是快当爸爸了。”
“毕竟是大城市的医疗条件好一些,在乡下生孩子总归不放心。”赵辛满脸堆笑,护着老婆在秦致远对面坐下了,道,“而且我休息了这么久,也差不多该回来工作了,不然可赚不到奶粉钱。”
秦致远连声应是,知道怀孕的人不喝咖啡,就给点了杯橙汁,问:“已经几个月了?”
“快五个月了,预产期是在年底。”
“怎么不早点说?我还等着当干爹呢。”
“放心,没人会跟你抢。”赵辛嘿嘿一笑,伸手拍了拍秦致远的肩,道,“你自己的终身大事什么时候解决?你跟我同年,年纪也不小了。”
秦致远心头震颤,奇怪自己如何能这样坦然地跟赵辛说笑。
他心里还保留着过去的那些回忆,青梅竹马,情窦初开,但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模模糊糊的,像是隔了一辈子那么遥远了。
并非刻意的遗忘了某个人。
而是他已经迈出脚步,一步步的往前走了。
秦致远说不出是欢喜还是怅然,只觉得时间轰轰烈烈,无情地碾压过多少爱恨情仇。
但即使如此,依然有那么一个人陪在他身边。
那人既倔强又执著,认准了目标就不放手,可能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使些小手段,但每一次都会为了他奋不顾身。
秦致远因为想起顾言而笑了笑,道:“不必担心,我已经找到共度一生的那个人了。”
他眼底微含笑意,嗓音是一贯的轻柔,语气却十足认真。
赵辛反倒吃了一惊,道:“真的打算定下来了?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以后会有机会碰面的。”
“不错不错,你以前太花心,也是时候收一收心了。什么时候请喝喜酒?”
秦致远没想到赵辛的思维跳跃得这么快,一时间答不上来,噎了一会儿才道:“顺其自然吧。”
不过他倒想起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自己若是不抓紧些,说不定连求婚这种事也会被顾言抢先。
不,应该说顾言肯定会想办法抢在他前面。
真是伤脑筋。
秦致远一边烦恼这个,一边又跟赵辛聊了些生活琐事。
赵辛的妻子没怎么开口说话,仅是安安静静的在旁边听着,左手一直跟赵辛交握在一起。两人无名指上的对戒亮晶晶地闪着光,在太阳底下晃得人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