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需要人手?不过是换个地方卖了自己,那我宁愿呆在这里。”
“啊!你完全理解性错误,我是想让你帮我调酒,不是让你陪酒!”夜弥又把三孙子的流氓样摆了出来,当然还有习惯
性地抓住了林昔的袖摆。
“调酒?”林昔不解。
“就是把不同的酒掺杂在一起,这个说明起来比较麻烦,总之就是卖艺不卖身!”
林昔低下头思腹了半响,点头答应了。待夜弥拿着他的卖身契回来才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他是高兴了,不用再委身于
不同的男人之下,可夜弥却是心疼透了。
“你……啊~~~你竟然跟我盘的店一个价……这是什么世道!人比房都值钱,太可怕了……”夜弥一边叨唠着一遍用手使
劲捋着自己的脸皮。
夜弥和林昔走出青彦馆的时候天已经朦朦亮了,林昔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让自己受尽侮辱的地方,而夜弥摘下墨镜看着
林昔的眼神比林昔还深刻。夜弥本就细窄的凤眼瞪得老大,在加上莫名其妙的话语竟让林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也许这辈子林昔都会记得有这样一个墨绿眼瞳的人跟他说:“林昔,你可真是个大宝贝啊!”
9.开业
夜弥领着林昔先回了客栈,好在天已近亮了,要不还真怕从青彦馆走得太急,回来客栈还没开门,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客栈里的人也不多,其实更确切的说出了正在准备开张的店小二根本就没别人了。
夜弥领着林昔回了自己的房间,嘱咐林昔好好休息之后,便往旁边寒燚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前也不敲门,夜弥悄悄地推
门进去,一看寒燚还在睡,不由得暗自偷笑。床这么大,反正也住不了两天了,不如让我跟你这凑合凑合吧,还能省一
份房钱。夜弥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衣服也不脱,就着寒燚的一个翻身,便躺到了寒燚边上。
寒燚在睡梦中突然感觉有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腰际,缓缓地睁开眼竟是夜弥这变态的脸。本想一脚把夜弥踹下床去,可…
…
“灏阳……我要得到所有我要得到的东西,但……除了你……你……”夜弥梦中的呓语,恶狠中带着温柔,表情也随之
变得扭曲,狰狞而伤感。寒燚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手不自觉地去抚平了夜弥那两道绣眉。
夜弥睡醒的时候已经几近下午,看看自己还好好地躺在床上,实在觉得万分幸运,本以为会被寒燚狠狠地踹下床呢。整
理了一下衣服,夜弥准备下楼吃点东西。刚一下楼便看见寒燚和林昔两个人坐在窗边的桌子上不知在聊些什么。
“早啊!燚,林昔。”
“恩,你醒啦!寒大哥说你要睡到晚上呢!”
“寒大哥?我就睡个觉的功夫,你俩都这么熟了?”
“你睡我床上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别废话!饿了就赶紧过来。”寒燚看都不看夜弥,只是把旁边的凳子拉开,示意夜
弥坐下。
“额……我这不是秉着节约资源的原则借你的床稍微地躺一下么,咱俩这么多年的关系了……”
“谁跟你这么多年的关系了!”
“啊~啊~~~咱不说这个了,装修弄得怎么样了?”
“怎么样?就你画那破图还敢说,我给你改了改,现在正装呢,大概还要一星期的时间。”
“一星期?又是一个星期的房钱,你再借我睡一半的床怎么样?”
“随你便!”寒燚甩下这句话起身回房了,留下夜弥和林昔两个人。
“夜公子跟寒大哥什么关系?”林昔听了两个人糊里糊涂的对话,难免有些好奇。
“夜公子?哦……在他那叫大哥,在我这就改公子了?”夜弥怎么听这称呼怎么觉得别扭,凭什么寒燚那么臭的脾气都
能当大哥。
“寒大哥比我年长,待人真诚,理应称声大哥。夜公子嘛……既然你不回答我的问题那就算了,你慢用,我去看看寒大
哥有什么要帮忙的。”夜弥无奈地看着林昔的背影,向小二要了壶酒,既然没人陪,只有自己解闷了。
又晃过了一周,夜弥溜达到了自己的店前,没有进去,只是在外边望了望。店面早已装修完毕,只是还少了一块牌匾,
这让门前的联匾上显得有些突兀。联匾上黑漆红字写着:百年莫惜千回醉,一盏能消万古愁。
“一盏能消万古愁……一盏能消万古愁……又哪知借酒消愁愁更愁,寒燚跟我的想法还真是千差万别啊!切~~~自作主张
。”夜弥叨唠着想河边走去,赤着脚坐在河边,任冰冷的河水拂过脚上的皮肤。
“夜掌柜!夜掌柜!原来真是您啊!”
“你是?”夜弥疑惑的转身,跑过来叫自己的人,自己完全没印象。
“哦,我是来给你送牌匾的,这是您定的匾额。”说着,来人指了指身后两个汉子抬着的东西。金色镶边,黑色的底漆
,衬得正中的“幽逝酒酿”四个金字分外显眼。
“真是麻烦您了,还给我送一趟,我这店明天就要开张了,您要是不嫌弃就来喝一杯吧!”
“那是自然。临街都在传夜掌柜要开张设宴。”
与送匾的中年人又寒暄了几句,夜弥便找人来挂好了新匾,遮匾的红布鲜红似火,夜弥不再停留,回客栈让寒燚他们收
拾了东西准备搬到店里去住,这时才发现,自打从青彦馆回来以后就再没见过小九。这也正合了夜弥的心意,那个臭婆
娘留在这也是个麻烦。
开张这天夜弥依旧以墨镜遮住了眼眸,剪了彩,拉下了遮红,放响了鞭炮。第一天来的人并不多,大多为女性,用屁股
想也知道是为了寒燚这张脸来的,别说品酒了,会喝酒的都没几个,夜弥只好做了些果饮端上了桌。
“谢谢大家今日赏脸光临,夜某在此敬大家一杯。”夜弥站在酒柜旁设置的矮台上装上了大尾巴狼。“为了给大家添些
酒兴,特意献上本店特有的小提琴独奏。”说着向寒燚做了个请的动作便下台了。
寒燚依旧是一袭紫杉,只是今天的紫色偏暗,显得更为庄重。琴声响起的一刻,不论是坐在侧面软榻上小酌的公子哥,
还是坐在台前圆桌的柔美女子都安静了下来,聆听着寒燚一个人的声音。林昔在酒柜前特设的吧台里也一时听愣了神,
这正是夜弥想要的效果,这第一天酒不一定要让所有人品,可这华美的乐曲却一定要顺着西河的水流得更远。
其实夜弥自己也没想过寒燚的琴声会让时间过得这么快,即使只是每个时辰只演奏的一首曲子而已。店里只有三个人,
林昔和寒燚没事的时候就帮着夜弥端端酒菜,这一天虽然有些忙碌,但也都应付过来了,待宾客都走完的时候,夜已至
深。而转过天来,为听琴音而来的人更是多得不行,宴席的一周下来,夜弥三个人已经累得浑身酸疼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咱们再雇个跑堂的吧?”夜弥无力地直接躺在了地上说道。
“恩!要不然非得累死,寒大哥,你说呢?”
“恩,再找个琴师吧!后来这几天以品酒的人居多,既然宣传目的达到了,我也不用每个时辰都去奏曲了。”
“寒大哥的曲子很有意境,不知换个琴师会不会有一样的效果。”林昔回味似地闭上眼睛趴在吧台上。
“每种琴都有自己独特的声音,只是看奏曲的人怎么去拨动听者心中的那根弦而已。”
“看来你俩还是不累,那你俩聊吧,我可要去睡觉了,明天我会把招工的信息贴出去的,你俩也早点休息吧!”说完夜
弥起身上了二楼,走过二楼的大平台又看了看底下的两人,便推门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消息刚贴出去两天多了,却只有一些三流琴师前来试工,都一并被寒燚给否了,寒燚说宁愿自己不的停拉琴也不愿被三
流的烂音亵渎了自己的耳朵。不过虽然由于技术原因琴师没招到,但是跑堂的还是在消息贴出的当天就招到。
叶相这小子试工那天,还兴高采烈欢蹦乱跳的,结果一天下来累得跟三孙子似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这免费的酒宴撤了
,可客人却没见少。叶相趴在椅子上看向夜弥:“夜掌柜,您说都这么累了,您鼻梁上还架着个奇怪的眼罩,您都不让
您的鼻子歇歇么?”
“臭小子,都累成这样还跟这耍嘴!你看看林昔,人家还比你小一岁呢,都没像你似的累成这样。”林昔在旁边听着微
微一笑,也不说什么。
“你们这是累习惯了……”叶相被这么一说也觉得脸上不太好看,连忙把脸别了过去嘟囔道。
“那你还要不要继续干下去?不行的话我就找别人了。”
一听这话叶相赶忙支起脖子:“干,干……不过我很好奇啊,夜掌柜难道你是瞎子么?”
“臭小子,你可真够没礼貌的,我这样总有原因的,以后再告诉你,先回房休息吧,别走错了,一上楼第二间房间是你
的!”
这便是叶相的出现,其实这孩子性格挺不错的,只是有点吊儿郎当。工作上也比较让人满意,现在剩下的唯一问题就只
是琴师的问题了。寒燚否了那么多琴师,已经没几个人敢不自量力地来应招了。
夜弥看着好不容易来了又走了的奏者,也就只有无奈叹息的份了。“唉~~~燚,你就不能降低点标准么?这已经是第多少
个了?没人敢来啦!”回答他的当然只有冰冷的两个字“不能”!
10.雨中的奏者
泉暝的夏季降雨密集,平日里艳阳高照,可只要雨一开始下就一连几天都看不到太阳。夜弥站在店门前盯着西河因为下
雨而变得汹涌的河水看了半天,雨水打湿了衣角才悠然走回了店内。寒燚正拿着一块丝质的布料擦着他珍爱的小提琴,
林昔到是依旧倒着酒和果饮照顾着零星的客人,叶相到是难得逮着一个偷懒的机会,往角落的椅子上一坐翘着二郎腿不
时瞄着夜弥等人。
雨下了已经两日了,这两天“幽逝”的生意并不是很好,其实一看便知,整条西河巷都冷清的很,又哪来的那么多客人
喝酒听琴。夜弥估摸着不会再有生意,便叫叶相收拾收拾准备打烊,自己拿着账本转身上了楼。
“掌柜的!掌柜的!夜弥~~~来客人啦!”
夜弥一听这个赶忙从楼上跑了下来,走过叶相身边的时候还不忘拿折扇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这刚几天,都开始直
呼掌柜我的名字了!”
“咳~~咳~~~请问可否让我在这里歇歇脚?外面雨实在是太大了。”
“哦~哦~可以~可以,您这边坐吧。”夜弥一听来人只是为了避雨,不由得有些失望。抬头看了看进来的人,只带了个斗
笠衣衫已经湿透了,也不好直接把人赶出去,只好把他让进了店内。
“您要喝点什么么?”夜弥把折扇往后领口一插,缓缓问道。
“恩……来壶热茶吧!”来人轻轻地抬头,看见的确是夜弥可笑的颓废表情。“这位掌柜,有什么不妥么?”
“啊~~啊~~~我们掌柜不爱喝茶,所以店里根本连茶叶都没有,只有酒和果汁。”叶相在一边解释着。
“果汁?用水果做的?”
“恩!都是用新鲜水果做的,您要不要尝尝?不过现在只有西瓜的和杏果的。”叶相有趣地看着夜弥的背影回答到。
“恩,那帮我上一杯西瓜的吧。能不能再帮我那一块干布,我的琴刚才被雨淋到了。”来人指了指旁边用丝绸包裹的长
形物体。
“好,好,那您稍等一下。”说完叶相便跑到寒意那把布借了过来,还顺耳偷听到夜弥的牢骚。
“喂~~燚,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应该去买几包茶叶?”
“你愿意买就买,不愿意就拉倒。”
“30%的利润那,你怎么都不上心呢。”
“那是你愿意给,关我屁事。”
夜弥和寒燚这两个人斗嘴依然是日常消遣,其他人也乐得看夜弥在寒燚那丢丑,所以也就没人多说什么。左耳朵听进去
,右耳朵冒出来,依旧各干各的。
来人拿布轻轻擦拭着有些沾湿的琴弦,独自坐在一边。寒燚一看这人的架势,便知道定是个爱琴之人,一把推开不停唠
叨的夜弥,走了过去。
“这七弦琴定是公子爱惜之物,何必在雨天拿出来,污了琴音可就不好了。”
“这位公子说的是,确是我唐突了。”
“我们店正在招琴师,你要不要试试?燚可是很挑剔,没一个应招的通过的。”夜弥坐在吧台前头也不回地插嘴道。
“招琴师?这酒馆要琴师合用?”
“烘托气氛啊,难道你不觉得,难道你不觉得悠扬的琴音让这酒喝着更有味道么!?”夜弥晃着林昔刚调好的酒,一饮
而尽。
“店家有理,那我到要试一试,看看这位公子的要求到底有多高了。”来人说罢摆正琴位,兀自弹了起来。琴声空灵,
不似提琴般幽柔,反而乐声有力,弦音震撼,虽然只是一人一琴,却盖过了店外滔滔的水声,寒燚也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
“公子的琴音清婉又不失刚劲,不知是否愿意留在小店?”
“连燚都点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就留这儿吧!”
“这是你说留着就留着的么,你给我一边呆着去!”寒燚一看夜弥那无赖相气就不打一处来。
“好!我留下!”
“我叫夜弥,这儿的头儿!这是寒燚,那边那个清秀长相的是林昔,还有就是刚才那臭小子叫叶相。”夜弥左指指右指
指介绍着。
“在下殷玥,请多指教。”殷玥微微欠身。
“音乐?哪有叫这名字的。”夜弥直接坐到了殷玥对面的椅子上挠头思索着。
“是殷切的殷,一个王一个月亮的月那个玥。”殷玥又想起刚坐下是夜弥那表情,觉得这个人甚是有趣。
“哦~~~还有个问题,你干嘛一直带着斗笠?都看不见你的脸,这怎么行!?”
“这个……夜掌柜不是也带着个奇怪的东西挡着眼睛么?”
“我这无伤大雅,你这个可不行!摘了吧!”夜弥也没等殷玥反应,一脚踩上椅子探身直接就把斗笠抓了过来。
夜弥哪知道这不摘可好,斗笠一摘即刻便听到椅子倒了的声音,再一看叶相不知怎么竟跪在了地上,只听见他吐出了两
个字“王殿……”。
“王殿?”寒燚和林昔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叶相,只有夜弥还盯着殷玥。
“你是若溪的王?跑这捣什么乱!”夜弥顿时觉得有些麻烦,还想过几天踏实日子呢,这可好刚呆没几天还没来得及享
福呢,就碰上这么一大地雷。
“这……本殿只是出来玩玩,还请各位不要走漏了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