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继续戳着面前的炒饭,微微点着头:“啊。”
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张空空如也的手术台……
11.护短
2010年6月29日。19:37
满眼的红色耀痛了陈真的眼睛,他只觉得那红色都在晃动,尖叫,他们在扭曲地流动着,嘲笑着……
“呼——”陈真颤抖着把手中的餐刀丢下,软瘫到地上,即使丢去了凶器,可双手还是红色的:“…
…”陈真痛苦地抱着头,滚到了地上。
赵显一推门,看到的就是这个情景。陈真那可怜的身影,占据了他整个眼眶,即使那人是满身的红色
。深吸一口气,赵显冷静地把门关上,跪到地上,用力地抱住这个因为痛苦而颤抖着的人儿,他是那
么的可怜,孤独无助占据着这个男孩。赵显想:这,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2010年6月29日。20:09
安抚好了陈真,赵显才到现场检查起客人的尸体。一名长相普通的男子。这是陈真的定论。
男人的脖子里是汹涌的血液,这人还在一下一下的抽筋着,做最后的挣扎。看了一眼,赵显笑了起来
,他看着那呈大字形死去的男子:“可惜,你不是什么大人物。”说着,就一转身,挥了挥手,赵显
让人把男子的尸体处理掉。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去安慰一下那可怜的小东西。
他男子死时是一脸的惊奇,可就在赵显转身的一刹那,那表情诡异地变得狰狞起来……
陈真滚在被子,他用厚厚的被子遮住了头部,整个人卷缩了再里面,他的身子还在颤抖……
2010年6月29日。19:00
当他被人送到房间里时,陈真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是他第一次接客,陈真坐在真皮沙发上,静静地
在房间里等待。
“咔——”轻微的开门声响了起来。
陈真立刻调整了下面部表情,带着笑容看向门口处。
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长相平凡,身材端正,没有时下所谓的“啤酒肚”。这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陈真想。他竟在为自己的初次而感到庆幸。
扶着那个男子,陈真露出了笑容:“容先生好!”
那容先生看着陈真妩媚的笑容,露出了尴尬的神情,估计他也没想到自己能投中这么个美人的初夜。
他挠了挠头发:“呵呵!你长得真漂亮。”说着,他失神地摸着陈真的脸庞。
陈真立马觉得自己的胃在翻滚,他忍下了心里的厌恶,笑道:“容先生的嘴真甜,小真夜不过长得可
以而已。”说着,他主动拦住了男子的腰肢。
“……”容先生一脸的受惊若宠,他拉开了陈真的手,在那手背上留恋了几下,才不舍地放开。
陈真看着恶心,但他不会真的说出来,扯着容先生,陈真与他一同坐到了沙发上,黑色的沙发更把陈
真的肌肤显得雪白诱人……
容先生狠狠地咽着口水,双眼瞪得老大,心想,自己这次真是来运了。他身出双手,老练地摸了几把
陈真的胸前,但只跟赵显有过性交的他还是显得青涩,他缩了下身子,对容先生笑道:“容先生,别
急嘛……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一声“咕噜噜……”的声音。陈真楞了好会儿,才好笑地看着一脸窘促的容
先生:“容先生,不如我们先吃点东西?”
那容先生低着头,接过陈真递来的菜单,胡乱点了几样菜。他叫来的是西餐,圆形的桌子上,容先生
硬是跟他挤在了一起。这让陈真再次厌恶。
能来这里消费的,没有几个不是有着奇怪的爱好的,就像容先生,他缓缓地割着手里的牛排,心里想
的却是把陈真当成了这块牛排,慢慢地细细地,割开——品尝……
当然,他不敢真的把陈真割开,他不过会要求眼前这个美人躺在桌子上,让他用刀子描绘,再来的才
是品尝……
陈真听着这男子的诡异要求,却不能不乖乖听话,因为他没有这个权力,在被卖到这个店里的一刻起
。陈真不断地自我催眠着。他用白皙的手指,一下,两下,三下……在勾人的昏黄灯光之下,慢慢地
,表情委屈地脱着衣服。
看着那青春活力的肉体,容先生紧紧地抓住了手里的餐刀,他激动了,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快!快
点!”
陈真半开着眼,慢慢地躺到桌子上……
赤裸裸的身子,白皙得不带一丝瑕疵,容先生狠狠地呼吸着,他颤抖着手,一下比一下地把餐刀握得
更紧,嘴里语无伦次着:“乖,乖,我的宝贝儿,我会很温柔的,我会很温柔的……”说着,那颤抖
着的餐刀贴上了陈真的额头……
当一片冰凉接近的时候,陈真觉得自己的心在狂跳,红色的血液在上涌。那片冰冷在他肌肤上慢慢游
移,它轻轻抚弄了陈真的红唇,一直下滑到陈真的脖子上……
“呼咕——”一声轻响,男子倒向陈真的身子,那男子,手上还是紧紧地握着餐刀,他难以置信地看
着陈真,红色的鲜血不断地在喉间涌出。
“啊——啊——”陈真尖叫着推开了容先生,他白皙的身子布满了鲜红的液体,右手还在紧紧地握住
跟荣先生一样的刀子。他用这把餐刀杀人了……陈真恐惧地尖叫着,跪倒在地上……
但赵显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叫人心痛的情景,当时他正接通了打给杜秋的电话,却在听
见了陈真的尖叫声时焦急地冲开了那房间的门,他咆哮着,怒骂着,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发泄,
这真是一个美妙的感觉。
当处理好这一切是,赵显好好地喝了口红酒,静静地享受那种心慌的感觉,这是他没有试过的。
那男人只是个普通的嫖客,赵显让人随便找了个地方,把他的尸体丢弃了,明天,他的尸体就会被人
发现……
张强看着自家老大那一副享受的表情,感悟到了无语的真谛,自家老大,真的很喜欢这种爱情游戏呢
——
2010年6月30日。19:00
尸体消失了!手术台上放置的器官消失了!这一切让人惊奇而又心凉。着到底是鬼还是神呢?
当三人拖着慢吞吞的步子来到解剖室时。杜秋跟谷东就懵了。
谷东反应最大,他哆嗦着嘴唇,紧紧地拉住杜秋的手,指着手术台的的一片狼藉:“这……这就是那
让老爸掉光了头发的案子?!”
“对!”库小曼双手抱胸,晃动着红色的高跟鞋,看着手术台。托盘上,留有的是装载着器官的血印
,而那被解剖出来的器官,早已不翼而飞!旁边,还胡乱地摆着那有着血印的手术工具,一个个的手
印,少了半圈的线……
这一切一切无不向众人表演着一场戏,一场尸体自己把内脏塞身体里,慢慢地把自己的身体缝好,并
从这个密室中消失的可笑把戏……
“正是你们看见的。这一切都太过诡异了。”库小曼苦笑道:“谷东,这是一场诡异得不能再诡异的
戏,你有把握查处真相么?”库小曼低声说着,她用他性感的的声音在说话,是那么有魅惑的声音。
杜秋看着一脸坚决的谷东,说道:“但是,我们连尸体怎么消失都不知道……”
库小曼扫了眼杜秋,转头道:“我也不清楚,能提供给你的,也只有这么多,或许我们警方还是忽略
了什么线索都不一定……”说着,她又一次诡异地笑了起来,那双桃花眼,紧紧地盯着谷东……
谷东打了个冷颤,他一直扯着杜秋:“小曼姐,你……”好恐怖……
“好了,你可以看一下今天的案发现场了!”库小曼一甩手,指着满是狼藉的手术台,说道:“可以
的话,随便照个相,这个现场天天都在发生,我已经没力气去保留它了,毕竟这是我的吃饭工具……
”
“天天?!”谷东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用词。
库小曼低着头,沉默好一会儿才肯定道:“对!天天!同一个时间,地点,人物,结果!”
“我们差的只有开始与经过!”谷东接口道。
“对!”库小曼笑了。
“……”谷东也无声地笑了……
12.兄弟
天气渐渐黑了下来。杜月耷拉着脑袋,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桌子上,是摆得满满的美食,
在亮白的白炽灯下,闪烁有点点油光。
杜清冷着一张脸,还算嫩稚的脸上是有着不属于同龄人的冷静。青涩与成熟的交织,让他拥有了一股
说不成的魅力与风范。现在,这张白嫩的脸上,却布满了阴云,所谓的风范,也早已埋藏在阴云之下
。
“……”杜月双手紧紧握住,摆在膝盖上,样子是乖巧得不能再乖巧。
当杜秋一推开家里的大门,就意识到屋子里那不同于以往的气氛。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关上门,偷
偷看向屋子里。
“过来。”似乎是知道了杜秋的回来,杜清瞪着一双清冷的眼睛,看着在门口缩头缩脑的杜秋,命令
道。
“现在才知道回家啊你!”杜月见到杜秋,立刻就放松了身体,他看着那因为刚回来而冷得脸色发白
的杜秋,心里更是恼怒。
“小清,小月……”杜秋乖乖地站在桌子前,尴尬地笑着。他低着头,看着那莫名其妙的两人,有点
弄不清头绪,他不明天自己怎么招兄弟俩生气了。
杜清看着客厅上的古董大钟,像个老头子般皱紧了眉头,他一手敲着桌子,好一会儿,才问道:“你
知道现在是几点钟了么?”
“是……”杜秋应道:“大约八点几吧……”
“八点几!八点几!”杜月火大地从椅子上跳下,他拉紧杜秋的手:“你到底去哪里了?哈?你知不
知道我们等……”
“够了!”杜清怒喝一声,跟杜月一模一样的脸上是一片的阴沉。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回
了自己的房间。
“啪——”的一声关门声在空洞的屋子里响起。杜秋愣愣地看着杜月,却不想,杜月也是一脸气愤的
样子,他举起手,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杜秋,随后,也跟着杜清的身影消失在关门声中。
抚摸着被打得生疼的脸,杜秋才慢慢地坐到那张一只空着的椅子上。那是为他而特意留着的,那桌子
上的丰盛晚餐,也是特意为他留着的……
“讨厌……”杜秋皱着眉,咬着唇,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被打的右脸,火辣辣的痛刺激着他的神经:
“讨厌……”
嘴一扁,杜秋终于没有忍住地哭了起来,一下间,慢慢地细细的抽泣声布满了整个饭桌,那美味的食
物上,却依然是闪烁着油光,亮亮的,看起来,是如此美味。
“……”
杜秋原本就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即使他跟杜清杜月的关系是同胞兄弟。小的时候,杜清杜月还能跟
他玩在一起,因为那时候的他们都是单纯的。慢慢地,活力过于充足的两兄弟开始疏离了他,那原因
只是因为杜秋不喜欢他们的活动。
小孩子永远是最单纯的,单纯得伤了人都不知道。杜秋至今都记得那还是粉嘟嘟的杜清杜月对他的拒
绝:“你跟我们都不同!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如此义正言辞的说话,是让杜秋跟杜清杜月真正分离的关键,到最后,兄弟俩跟着父母抛弃了他,出
国。一眼之下,已经是六年。
杜秋瞪大着眼睛,看着眼泪一直一直的往下掉,他愣愣地用手摸了摸眼角,那是眼泪流出的地方。当
眼泪接触到他那苍白的指尖,便有像生命般开始沿着它的指尖滑下……
房间里,杜清早就冷静了下来。他开始懊悔于自己刚才的举动。杜清慢慢地坐到了床上,双腿分开,
一手埋住了自己的脸,几番调息后,他才缓缓抬起头。他不认为,有任何人能切断他们之间的关系!
没有!
带着这种坚信,杜清的浓眉似乎没有那么紧了,他推开了紧闭的房门,看着那一直在傻傻地哭泣的杜
秋,心情的一下子就轻快起来了。他喜欢杜秋因为他们而哭泣。
杜清轻轻地靠近杜秋,抱着他的头,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头发,那柔软的发质,让他爱不惜手。看
着怀里哭得越来越厉害的杜秋,杜清笑了开来。
“切!”耳边突然响起了不屑的声音,杜清一看,却是自己别扭的弟弟。
眯着眼,杜清还是慢慢地安抚着杜秋,杜月不甘地从正面跪着抱住杜秋,却把杜秋吓得连哭都不敢了
。那个样子,与其说杜月抱着杜秋,还不如说杜秋抱着杜月。
其实杜月也不过是个不安的孩子。杜月紧紧地抱住杜秋,他的头一直埋在杜秋的腿间,用着闷闷的声
音说道:“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杜月害怕兄弟被强迫分开的感觉,那是一种把人生生撕裂的痛楚
。
杜秋是被饿醒的。昨晚,他哭累了就睡了。杜秋尝试动了下身子,他真的很饿。突然,他觉得自己的
脸庞被一股温热的气息覆盖。
杜秋一傻眼,楞楞地被杜清亲了下脸。刚醒来的杜秋还没有缓冲过来,他只是傻了会儿便又倒头再睡
,看得杜清郁闷极了。
给了个拥抱给杜秋,杜清才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给自己穿戴好衣服,一边看着两个熟睡的弟弟,觉得
自己的生活就应该这样。他们要紧紧地永远地在一起!
还在睡的杜月似乎被吵着了,他翻了个身,半个身体挂到了杜秋身上,杜秋被压得不安宁,嗯了几下
,睁开了眼睛,傻傻地看着一直在盯着他们的杜清,把身上的被子往头上一盖,又睡了过去。
杜清弄好衣服,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他拉着迷迷糊糊的杜秋起床:“起床,我饿了。”
杜秋揉着眼睛,慢吞吞地穿好衣服,无力地应着:“哦……”
杜清看着杜秋,高兴地又去拉杜月:“杜月,起床。”话说时,杜秋“唰——”地拉开了窗帘,早晨
的阳光立刻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刺眼的阳光成功地把杜月照醒。
他用力地掀开被子,怒吼道:“谁开的窗帘,还让人活了不?!”当然,回答他的是杜清的一脚。杜
月立马就屈服了。
另一方面,根本就没有睡醒的杜秋洗漱完毕,做好早餐,在昨晚根本没有动过的菜碟中再摆上了早餐
。看着那一桌子的菜肴,杜秋终于清醒过来,顿时,满肚子说不清的内疚,委屈向他的心房袭来。
这时,杜清兄弟俩刚好从卫生间出来,杜秋转身看着他们,小小的脸皱得紧紧的,他握住衣角,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