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触到他眼角淡淡的痕迹,我收回了手,将指尖探入口中。
夫差,很咸呢。
你那滴还没来得及,成型的鳄鱼泪,很咸呢。
他有些尴尬的伸手擦了擦脸,见到我一直盯看着,表情有些恼。
他栖身而上,明明冲动到乱了章法,明明欲火中烧到不能自已。
动作却万分的轻柔,好像我,是个刚刚重生的珍宝。
这家伙,其实是想完成之前未竟的那场事业吧。
他中途退场的那一场盛宴,想要现在补上么。
可是,这里是……我环顾了一下周围。
打野战?偶买糕,老子还没玩过!
“别,这里……是外面。”
我详装害羞,在他怀中扭了扭身子,别过脸不去看他。
夫差认了真,他轻轻扳过我的脸,低低喘息着。
我闭上双眼,不肯去看他,扭着身子假装挣扎。
夫差很快忍不住了,他霸道的吻了下来,束紧控制住我的双手。
他一定很得意吧,小两口闹别扭,床头打架床尾和。
我心底暗自偷笑,傻夫差,真是个傻子。
叫你刚才把我扔床上不管,叫你甩袖离开害得我伤心,叫你……
别怪我睚眦必报,这是我应得的权利,就算你是个色魔。
夫差,我吃定你了!
和往常一样,夫差效率惊人,三下两下我就变成了光溜溜。
他焦急在心,又不敢动作太恣意,惹得我不禁频频弯唇。
呵,呵呵,他小子也会有今天!
夫差托着我的腰,小心翼翼的进入。
动作由慢及快,同时紧盯着我的脸。
靠,在这种关头能看到他睁着眸子,比个处女座沙加开眼战斗还不容易吧!
原谅他?一个声音从心底响起。
原谅他了吧?还是那个声音,充满着勾人心魄的魅惑。
我要原谅他……么?
48.范蠡童鞋再登场
我将腿盘上夫差的腰际,开始迎合他的动作。
本来一直很抗拒这个姿势,虽然,这样也能让我享受到更多。
可是这样子……像个女人一样……像个女人一样……
夫差看向我的眸中,多了点点笑意。
随后他闭起双眼,一副陶醉的神情。
啊……终究还是和好了,而且是以我的胜利告终。
本来嘛,刚才那个自怨自艾的笨蛋,是谁呢?
这一晚,销魂夜,两个人格外的默契。
当我意识飘飞的那一刻,正好看到夫差激射的动作,和那微微扬起的有着绝美弧线的下颌。
他微闭着双眼,满脸的沉醉,紧紧的拥着我。
两个人都没有马上起身,而是依偎在一起,静静的等待着平复呼吸。
月色,正好,夜色正妖娆。
两个人开始互相给对方穿衣服,我的还好办,他的很头疼。
当他帮着我系好腰带,整理好衣襟的时候,我刚帮着他套好半边袖子。
他也不在意,就这样,打算耷拉着半边袖子回去么。
菡萏宫已经变成了灰烬,如果要回去,怕是要暂住他某个前妃的侧宫了吧。
想想都皱眉头,不提还就忘了,这家伙。
他以前竟然有一百多个女人,一百多个啊,我才十几个!
亏了,亏大发了呢,跟了这个水性杨花的男人。
我继续拉拉扯扯的帮他穿戴另半边袖子,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谁,还会有谁来呢?
听脚步,应该不止几个人,天呐!
刚才紧要关头,没人来救火。
现在只剩一片废墟了,又冲过来一堆人,有没有道理啊。
夫差也支起耳朵聆听着,脸色开始变得很不好,怕是一会要革了他们的职。
我没来由的担心起,一会出现的这群可怜人。
与其马后炮,不如装乌龟呢。
“大王……勾践……大王……”
纷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呼喊。
大王?勾践?怎么会?
这里的大王只有一个,吴国之君夫差,他们这样乱喊就不怕小命休矣?
忽然,我从嘈杂的人声中,听出了一个声音。
范蠡,好像是范蠡,那么其他人是……
勾践带来吴国的几十个随从,他们刚刚发现菡萏宫起火,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救主?
这是……幻觉么?
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们的王就住在,吴王的寝宫呢?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不够用了。
可是,现在最要紧的还不是这个。
老子直到现在依然被夫差揽在怀里,这要是被他们看到了,该如何是好?
不管怎么样,我是他们的王,是越国之尊。
他们不知道,也无法接受,我和夫差这样的事实吧。
想到这,我打算推开夫差的手,可是推不动。
他轻附在我身上,背对着月光。
表情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辨不明。
“放开嘛,来人了。”
我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同时再次推了推他的臂弯。
这家伙,再不放开就要被人捉奸了!
靠,他想臭不要FACE,我还想要呢。
可是夫差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失了魂。
“范将军,菡萏宫这么大,我们分头寻找么?”
“别叫我将军了,在这里,只有一个马夫。”
“是,请问,我们……”
果然是他们,是范蠡他们!
“快点放手啊,范蠡他们来了!”
我实在是心急,而夫差像个木头一样,定格在那里。
怎么办,我打算掰开他的手立马走人。
触到他指尖的那一刻,我的手,被他铁钳一般的双手攥住了。
夫差用了一种超乎平常的力气,抓牢我的手,压在了头顶。
他蛮横的将我拎起来,又霸道的一推。
我就这么后仰着摔到地上,尽管垫着稻草,头仍被坚硬的地面磕了一下。
“你疯了!”我低呼,“你要干什么?”
49.夫差翻倒大醋坛
没有任何回答,他单手控制住我双手,腾出他的另一只手。
刷刷刷,几下子,夫差就将我刚刚穿好的衣服扯得粉碎。
然后,像只扑向猎物的猛兽,整个人倾覆而下。
“有人过来了,你不知道么?”
我手腕被他按的生疼,用尽力气也挣脱不开。
虽然背着光,仍可隐约看见他的眸,闪烁着嫉恨的火焰。
这都哪和哪啊,一瞬间判若两人,夫差你是不是人格分裂啊。
耳听得人声越来越近,我不敢发出太大声音,只得凑到夫差耳边低喃。
“夫差,别玩了,放开我。”
迎接我的却是夫差冷冷的眸,和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就是在刚才,我们琴瑟和谐的那些幸福,统统不见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目光里,残忍中带着些犹豫。
脚步声仿佛到了附近,也就一百米开外的地方。
虽然我们这里被浓密的阴影遮挡着,可是,那也不及马赛克保险啊。
“范蠡,别过来!”我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我是王,我是落魄的王。
即便是这样,我的话,他还是要听的吧。
我话音刚落,脚步声停止,夫差强硬的力道也同时冲进我的身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痛,很痛,非常痛。
不同于第一次的痛楚,那时候的我,全身没有一点力气。
被动承受耻辱带来的心痛,占了更多的分量吧。
而这一次的痛楚,才是被强行进入后,最真切的体验。
绷紧的身体,抗拒的肌肉,被他这么一点点强硬的开启。
我紧咬了牙关,不哼出一声。
夫差完全进入之后,脸上浮现出一种诡异的笑容,看的我不寒而栗。
“大王?”不远处传来范蠡询问的声音。
“没事,别过来,别……”
趁着我回答范蠡的间隙,肌肉稍稍放松下来,夫差开始了。
没有任何章法,没有任何规律,没有任何技巧。
没有任何体贴,没有任何顾忌,没有任何疼惜。
比第一次还冷血,比第一次还残忍,比第一次还……
他全然不顾我的感觉,只是一味的发泄,发泄他莫须有的怒火。
程度激烈到,让我头晕目眩。
身体被拖动着在稻草上摩擦。
我的肌肤上,到底增添了几缕被草叶割破的伤痕,他也全然不顾。
夫差,前一刻那个温柔的你,现在在哪里?
夫差,前一秒那个怜惜我的你,究竟在哪里?
“大王……”范蠡也许是听到了这边异常的响动,仍然没有离开。
“没……事。”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带。
不让它因疼痛而颤抖,不让它因折磨而失声。
然而,我已做不到。
传入耳中的声音已经变了调子,没有快乐和欢愉,而是刻满了隐忍与痛苦。
或许在夫差听来,这又是一首优美动听的小夜曲,他这个变态!
“我……没事……你们……回去吧……范蠡……”
当我断断续续,终于挤出范蠡这两个字的时候,夫差发起了猛攻。
我用衣袍的碎片紧紧掩住双唇,不愿遗漏出任何声音。
却还是,有隐隐约约的呜咽传出来,在寂静的暗夜中回响。
夫差,我恨你。
连我在旧臣面前,作为一个君王最后的尊严都不给予。
你到底,要把我折磨成什么样,你才满意呢。
没有半点欢愉,这样的交合,只有痛。
50.夫差怜香不惜玉
身体的痛楚使得脑子格外清醒,也格外的难受,难受到胃口隐隐抽搐。
我听见,有人低声询问范蠡的声音。
“范将军……”
“大王已经安好,我们走!”
范蠡高声一呼,嘈杂的脚步声终于离开了,越来越远直至不见。
整个世界终于,终于清静了……
啊……哈……我狠狠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不再压抑藏于喉咙深处的呜咽,我要让夫差知道,他到底将我弄得有多痛!
凄厉的呻吟声回荡在夜色之中,充斥着花园一角。
可是夫差他,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甚至都没有减轻力度的趋势。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退了出来。
我脱力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不知道他们,看到了多少,又听到了多少。
这般的疼痛,这般的耻辱,这般的悲伤。
越王,勾践,就这样被吴王夫差踩在脚下玩弄于股掌之间。
有必要这样么,他有必要抱着这么深的仇恨,却将我像个恋人一样带在身边。
明明前一刻刚刚和好的两个人,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无力的仰躺在地上,槐花树的阴影已不知何时退到了一边,全身被裸露在月光之下。
就是这样一副躯体,雪白的,带着优美弧线的男人的躯体。
被夫差占有,被夫差玩弄,让夫差充满了情欲。
也正是这副躯体,却让我满心羞耻,让我无法面对。
我已经弄丢了原来的那个自己,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
哪怕这一刻,我还在期待着夫差能变回来,变回那个温柔的他。
这是为什么,我会变得这么毫无原则,变成了垃圾一样的存在。
曾以为,只有夫差才是嗜性如命的人,是个下半身动物。
而我呢,究竟是迷恋上了他给予的关心,还是他给予的激情。
还是,那种被人严严实实拥入怀抱的感觉,被人完完全全彻底珍视的心动。
还是,那种高潮的快感,只有他能引领步入的天堂。
我,不再是自己了,不再喜欢自己。
夫差呢,你是个好演员,我被你骗了!
你可以随意投给我一缕阳光,再在下一刻收回。
看着我因温暖而幸福的战栗,看着我因寒冷而痛苦的颤抖。
你所想要的,就是征服我,玩弄我。
仅此,而已,而已!
我赤裸着躺在一片月光之下。
有风拂过身体,稍稍带走一些刻骨的疼痛。
空气拂过身体的感觉,温柔如同他轻柔的触碰。
可惜,再也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了。
夫差复而穿起他的王袍,却只穿了最里面的三层。
剩下最外面的两层,裹住我,用一片黑金色的光泽。
他打横抱起我,向着花园的另一端走去。
我冷冷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仿佛自己是个不相干的人。
他要做的事,只是他自己的事情,与我毫无关系不是么。
他怀抱着我,一步步走得很慢。
在经过某个墙角的时候,夫差开了口。
“跪安吧。”
51.君子动手不动口
他让谁跪安?他和谁说话?
肯定不是我,那么这里还有谁。
我转头,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幽黑。
也许,夫差只是随口说说吧,他这个疯子。
我垂下眼帘,眼角的余光,却触到一片不同于黑暗的颜色。
那是,从墙角的阴影里,显露出来的一截淡青色衣料。
那是,范蠡的……长袍的颜色。
记忆中某个模糊的影子,逐渐变得清晰。
不知道为何,我清晰的记得。
我曾见过他,见过他的长袍,我甚至知道他这件长袍的纹理和质地。
我甚至记得,他长袍的一角,有一块蹩脚的补丁。
而这块补丁的一角,就探露在阴影之外,显得格外扎眼。
范蠡……范蠡他……他一直都在!
夫差知道的,他一定知道的!
他知道范蠡没有离开,所以才对我变本加厉。
夫差,好歹毒的心。
他要我,威严,扫地。
他要我,声名,狼藉。
他终究是个冷血的君王,他所做的一切,就是要将所有的竞争对手踏在脚底。
我缓缓张开口,咬上夫差的肩头,唇齿间逐渐弥漫起血腥的味道。
他连眉都没颦一下,任凭我啃食着他的肩膀,脚步平缓的带着我离开。
菡萏宫已经化为灰烬,我们匆匆拐进了前王后的寝宫。
这里看起来比夫差的菡萏宫小很多,他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了床前。
他会这样将我扔出去吧,像刚才一样,无时无刻践踏我的灵魂。
出乎意料的,他轻轻俯下身,将我很小心的放置在床榻之上。
然后,脱力般一下子坐在床边。
不说话,只是低沉的喘息着。
气氛有些尴尬,两个人共处一室,却无人开口交谈。
我们的关系,变得比之前还差劲,夫差到底想怎样?
提早进入更年期了,还是生理周期来了月信?
阴晴不定的君王,确实是比猛虎还要可怕,比毒蛇还要阴险。
“抱歉。”夫差开了口。
第一次听见他,当面说这两个字。
我曾经以为,当有朝一日,自己听到的时候会很感动。
然而,这一次,没有。
抱歉算什么,你心底真的有歉疚么,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我受够了这个神经质的男人,决定不再理他,也不去看他。
“他看你的眼神,让我无法容忍。”夫差继续自说自话。
他是谁?多了份好奇,我决定继续不理不睬。
“你是我的人,永远都是我的,任何人也无权夺走。”
“否则,我定会让他尸骨无存!”
夫差简直就是个职业声优,将一句话说的跌宕起伏。
前半段还是温柔坚定的誓言,后半句则瞬间变成狠狠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