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米八几的个儿,顶着一个绝代风华的脑袋,是很帅没错,可是也没必要眼睛都长在天上啊。
老刘不去想这些,翻出自己的衣服来,想洗个澡,他想着这么大的客房,应该有配套的浴室才对。找
了半天,怎么也找不到浴室,只好把脱掉的衣服又穿上,匆匆忙忙边扣扣子边往外面走,途中碰到一
个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这里有太多的人,他除了接机的管家,一个也不认识。雷正一下飞
机就不见了人影,就剩下他忐忑不安地坐在豪华小车,一路糊里糊涂做梦似的到了这里。老刘想快步
走上去,问问她浴室在哪里。那漂亮的小姑娘飞快跑了,边跑边惊慌地大喊:“有流氓,有流氓!”
老刘还在疑惑,这么戒备森严的房子里,怎么能进来流氓?他不知道自己穿着大红裤衩,上面衬衫还
没有扣好,耷拉着人字拖,腆着肚子,在人姑娘眼里就是个流氓。
他还没明白过来,就被几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黑衣人反扣住手,按在地下跪着,疼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一会儿就听见吵吵嚷嚷的,白管家也过来了,叫人放开了他,不冷不热地说:“这是少爷的贵客,
刘先生,大家都认识认识。”
刘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听见稀稀拉拉地几声刘先生,他也只好微笑着问了好。天知道他们那一下的
袭击有多痛,雷正都养了些什么狼狗啊。
白管家看了眼老刘的穿着,吩咐旁边的人说:“你去给刘先生找几套衣服来。”仿佛老刘身上穿的都
是垃圾似的。老刘还要问他浴室在哪里,人家早就已经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远了。
这房子还真是大,老刘也没心情问别人了,自己走了圈,到处都是一样的门,一样的走廊,地上铺的
也都是一样的地毯。于是老刘很窘的发现自己迷路了,找不到原来的房间了。
今天一直兴奋过度,现在又乏又累,只想找个地方睡觉。老刘找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没找着,想着等
雷正回来就好了,便躲在楼梯后面,一歪就睡着了,根本也没注意到旁边还睡了一个人。
老刘正梦见闻到一阵烤鸡的香味,循着看过去,却是那个白管家端着,冷冰冰地看着他。老刘饿的头
晕眼花,脸也不要就要走过去,腿动不了了!无论怎么用力抬,腿都压在石头一般,怎么也动不了。
老刘实在饿的不行了,一个猛力站起来,就听到一个好听的男孩声音:“怎么了,怎么了?”然后就
是一个人扑到他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楼梯后面热闹起来,一双有力的手将身上人扒拉开,然后老刘就落进了一个怀抱里。老刘一看,那刚
刚压着自己的孙子,不是黎小冒是谁?感情雷正说的以后只守着自己一个过日子的话,都是放屁呢。
刚刚进门就给老子个下马威。一段时间不见,那黎小冒似乎更加清秀迷人了,衣服穿得也很时髦……
老刘只觉得心肝都疼了,恨不得立马就往回走。
雷正咬牙切齿地在那说:“就你事多,一下子没看紧,就给我找麻烦,为了找你,全屋子人都出动了
!”
整个大厅,那么多的眼睛,都盯着老刘身上。靠,老子不是三岁小孩,你当那么多外人面,就这么训
孙子似的训我?不,也许真正的外人是自己。老刘灰心地想,他想过一百种在雷家的生活,也想过也
许有钱人家的生活,自己一个穷胡子不是那么好过的,可是真正面对时才知道那种心底破个大窟窿,
四处冒冷风的感觉。
雷正叫人该干嘛干嘛去,就见老刘脸色不好,明显的生气了。雷正也是一肚子火气:“我刚刚在外面
跟人谈生意,白管家一个电话说你不见了,我就赶了回来了,还不是怕你这老男人又作怪跑了?”
老刘推开他:“谁求着你回来了?”
雷正气的青筋乱跳,恨不得把他揍一顿。
老刘肚子忽然咕咕一阵怪叫,老刘别扭着脸,捂着肚子往外走。雷正一把拉住他:“哪去啊你?”
“回去。”老刘梗着脖子说。
雷正一把把他抽回怀中,紧紧箍住:“想也别想,进了我家的门,生是我的人,死那也是我的鬼。”
“放屁!”老刘毫不客气地回答他,还要往外面走。但是他那点子力气,根本不是雷正的对手,被他
连抱带拖,弄到饭厅里去了。
把老刘按稳在椅子里,雷正问他想吃什么?
老刘脱口而出:“烤鸡!“他实在饿的不行了,既然跟着雷正过来了,就打定了过日子的主意,还别
扭个什么劲儿呢?
雷正吩咐下面做了烤鸡上来,老刘狠狠地拿刀切着那烤鸡,跟它有十辈子深仇大恨似的。“你好歹给
我吃点啊。”雷正已经吃过饭了,没有什么食欲,见老刘吃的那么香,也觉得那烤鸡好吃起来,张着
嘴等老刘喂。
老刘拿叉子戳了一大快骨头,戳进雷正嘴里,白管家进来看的就是:少爷一脸含情脉脉地看着老男人
,老男人则不耐烦地给他喂饭。
白管家咳了一声,把饭后水果放在桌上,说:“少爷,小冒少爷今天又过来了。”
雷正皱皱眉:“不是说了老刘来了,就把黎小冒赶出去吗?”
白管家眼皮也不翻,说:“小冒少爷也不容易,他需要少爷,需要这个家,请少爷不要这么绝情。”
老刘一瞬间觉得那烤鸡腻得慌,都吃得他恶心了。看看,原配多得人心?抬头看看外面,就看见黎小
冒顶着他那个人见人爱的黄毛头,在外面可怜兮兮的探头。一见老刘看他,就赶紧天真无邪地笑了一
笑。
“他不容易,他有什么不容易的?一个月花我几千块,还把老刘家冰箱电脑都卖了……”雷正看了眼
老刘,闭上了嘴。
合着我家里的钥匙,你还给了那个小崽子?这可是欺负人都欺负到我家里去了,亏我还蒙在鼓里。可
是这雷正未免也太不是人了吧,真要等我来那天才赶人走,感情这事中英交接香港政权呢,紧锣密鼓
的,一点时间不差的。老刘一个劲的觉得自己憋屈,脸上也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雷正也不知怎么想的,搂着老刘说:“累了,睡觉去。”两人边走,雷正还警告性地瞪了白管家一眼
。黎小冒则小兔子似的,看见他走过来,满脸惊恐又讨好地笑。
雷正带着他到了主卧室,才发现老刘的东西都没有搬进来,也不知道在哪个房间里,雷正本来就不乐
意他带那些破旧的东西来,这下正好找个借口给他扔了。
老刘进了主卧,才发现自己刚进那房间多么微不足道,一个卧室有必要弄得那么奢华吗?进了房间雷
正放开他,自顾自洗澡去了,老刘没事可干,坐在沙发上,一会就睡得迷糊了。半夜睡的好好的,忽
然被人吵醒可不是什么好的经历,心情糟糕不说,还会有头痛的后遗症。睡着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切都会变得可以忍受,老刘这么告诉自己。可是我到这里来,并不是要忍受生活的。
雷正顶着一身水汽出来,就看见老男人安静地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双手轻叠在小腹上,本来想跟他亲
热的想法,看到他那样,也就抱了放床上,亲了一会,完全没有反应。雷正恶作剧似的捏住他的鼻子
,老刘在徒劳地在空中抓了几下,嘟囔着什么“臭小子,王八蛋”,雷正满脸乌云,不就是下午没有
陪你一起回来吗?至于连做梦都骂上我吗?你就不知道忽然听说你不见了,我心里多着急?活该,好
好的房间不睡,偏偏要跑到楼道里睡,好死不死还跟那黎小冒睡一块儿。想到自己趴下去看时,黎小
冒紧抱着老刘,一条腿还搭在他身上,雷正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想着就气起来,这老男人是我!不
由负气把他抱起来,扔在浴缸里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洗着洗着就变禽兽了(此处河蟹一千字,泪奔
啊泪奔),等回到床上的时候,老刘只能哆嗦着手指,指着他:“你……你……”因为他感觉两人那
连着的地方又不对劲了。雷正把老刘往床上一丢,扛着两条腿,又运动上了,说了无数的混话,边说
还配上动作,把个老刘弄得哭爹喊娘,几次要直起腰来捂住那臭嘴,无奈被雷正顶的手脚都软了,只
能恨恨地喊:“闭嘴……闭嘴……”声音也变得跟平常那大嗓门不同,又甜又腻,还夹带着呻吟声哼
哼声,雷正兴奋的不得了,拍着他的屁股说:“果然还是家里过瘾啊。”老刘无处可以着力,只能做
个投降姿势,用力攥紧手边的床单。雷正俯下身子前前后后亲着他,老刘被他咬的痛了,怒道:“老
子不是硬糖,别嚼个没完,他妈痛……啊……”雷正吸着他前面的红樱,说:“哦,你是软糖,我用
吸的。”那笑笑的样子,斜着看人的眼神,别提多魅惑了。老刘给他吸得受不住,恨恨掐他的背。
老刘在新家的第一晚,就这么荒唐糊涂的度过了。
第22章
早上老刘是被一大股子熏人的花香给弄醒的。正梦见自己掉进花丛里,一睁开眼,就看见眼前一大片
红艳艳的,吓了一跳,心想这梦做的,忙伸手推。原来是一大把红玫瑰,花朵繁复新巧,就是老刘这
样生活作风粗放的人,看了也不由得喜欢。
然后就是雷正放大的脸,接着一个早安的热吻,老刘被青年吻得手也不是自己的手、脚也不是自己的
脚了。
雷正扶他起来,把花塞进他怀里,笑着问:“喜欢吗?”
也不知道问的是吻还是花,不过两者对于老男人而言,都是喜欢的紧。老刘红着脸点头,心狂跳个不
停,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收到红玫瑰哪。老刘喜滋滋地看着花,玫瑰真是世界上最热烈的花朵,直接勇
敢,用玫瑰表达的爱情,是老刘不曾有过的境遇。雷正低声说:“my luve is like a red rose。”
老刘不懂英语,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他能看到雷正温柔的面容,那棱角分明的脸似乎都变
得柔和了,全部在诉说着爱意。两个人沉静了许久,雷正亲了他鼻子一下,从他手里拿过花,把玫瑰
插进个水晶瓶里,挨着花那么站着,老刘忽然就想起那么一句“人面桃花相映红”来。自己能得到这
么个高大英俊男人的爱,上天对自己还是不薄的嘛。老刘坐在床上,将西方的什么耶稣上帝还有中国
的如来玉帝感谢了一通,就看见雷正那厮开始扒衣服,老刘忙将被子往身上扯,颤声说:“你……你
要干什么?”好歹我是有孩子的人了,虽然我是男人,身体承受能力比女人强,可是也不能这么随时
随地就发情啊。
那人龇着牙说:“干你!”说完从柜子拿衣服往身上套,他有个专门的衣帽间,但是喜欢把自己的东
西和老刘放在一起,仿佛这样自己全身都可以染上老刘的味道。这是他对老刘说的。老刘捂在被子里
,真是越看越觉得这人长得好看,又觉得自己这种看媳妇的心态很好笑,拿枕头往人身上丢。其实老
刘平常就属于那种压抑的性格,什么都要藏着掖着,开玩笑更是马上就红脸的,能这么跟雷正相处,
说明他已经把雷正当家人了。
雷正一把操住枕头,回扔到床上说: “我今天还得接茬谈昨天被你搅了的那生意,你自己在家好好
玩,他们都是我花钱请的人,由着你使唤,别昨天似的让我去楼梯后面找你。”他走到门口,又回过
头说:“你肚子胀的毛病是新近有的,还是以前就有的?我打电话请个医生来家给你看看。”老刘慌
忙摇头:“早就好了,你赶紧上班去吧。”真来个医生,不就知道我是个怪物了吗?这件事还非得从
长计议不可,先要给雷正一点心理铺垫了,然后才能说出来,否则被雷正暴龙扫地出门也很可怕的。
老刘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只乌龟,明知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种事怎么可能一直瞒着雷正,可是就
是觉得暂时不知道就是好的,怕去想他知道的后果。刘茂的反应,一直是他的噩梦。
老刘在那一屋子的香气里,饱饱地睡了个回笼觉,这房子安静得很,不像以前自己那里住在,白天晚
上都是嘈杂的人声。一觉醒来,已经是十点多了,饿的揪心揪肺的,老刘穿着雷正的睡衣,鞋也没穿
就找东西吃去了。
刚到楼梯口,就看见一个红玫瑰球蹦了上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那小黄毛黎小冒,正美滋滋地抱着一
大捆玫瑰,在那艰难地往楼梯上跑呢。
黎小冒在花朵丛里看见老刘,笑嘻嘻地说:“呀,起来了?昨天睡得好不好?哥哥的床很舒服吧?”
一口一个哥哥的,你演棒子剧的么?哥哥的床很舒服,可是你这些该死的问题让我很不舒服啊。
见老刘一直死死瞪着那玫瑰花,仿佛恨不得冲过来,把花全掐烂了似的,黎小冒毫无心机地说:“玫
瑰很漂亮吧?哥哥最喜欢念那首诗,my luve is like a red red rose,我的爱人是一朵红红的玫瑰
,他一定对你说过了吧?”黎小冒摇摇晃晃地抱着那么些花,口气娇嗔地抱怨说:“哥哥给我太多花
了,我都没地方放了,可是哥哥亲手摘的,用来泡玫瑰浴又太可惜了,哥哥房间里有很多水晶瓶吧,
插到那里去。”看着赤裸裸地现世呢。老刘没那么多功夫,陪人表演争宠的戏码。随便招呼了下,下
楼去了。
给我我一束,给人家的却是一捆,还专门欺负别人不懂英语,老刘酸溜溜地想,忍不住把那粥碗恨恨
地摔在桌上。
“这是XXX的碗,五千一个。”那一直看着老刘不雅吃相皱眉头的白管家,此时冷冰冰地提醒。
老刘慌忙固定住还在桌上滴溜溜打转的碗,在心里给自己抹冷汗,真是一入豪门深似海啊,一个碗也
贵成这样,那吃的这个味道不错的粥,不知道又怎样精贵了?老刘三下两下吃完粥,把碗推得离自己
远远的,又觉得吃得撑了,腹中不舒服起来,有点儿想吐,看着脚下那高贵华丽的地毯,心想:如果
自己吐在这玩意儿上面,雷正会不会气得吐血?白管家看着老刘在那揉肚子,鼻子里哼哼了一声,非
常不满地收了东西走了。老刘被他哼的垂头丧气,毕竟被比自己漂亮一百倍的人鄙视还是很伤人的。
老刘不由得觉得自己是只跳到华丽袍子上的跳蚤,怎么动弹,都难以招人喜欢,反倒要招人恨哩。他
没有什么立场让雷正和他过属于平凡跳蚤的日子,也不能因为白管家冷哼了自己,就叫雷正炒掉他,
况且雷正还不一定听谁的呢。老刘打定了主意要跟着雷正一辈子,可是内心里,却难以真正选择全心
全意地信任雷正。
平常这个时候,已经在大喜那里杀鱼了,现在呆着这华丽的大房子里,倒实在不知道干点什么好了。
要是阿黛在这里,父女俩还可以玩玩斗地主、跑胡子,现在家里那些人,一个个冻僵了的白梅花似的
,谁敢叫他们玩斗地主,不是自找冷哼吗?正在那儿伤春悲秋着,就看着那白管家僵着一张脸,领了
个笑盈盈的中年男子进来,那人看见远远就中气十足地说:“刘先生,久仰大名啊!”
你在哪里久仰我的大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