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从前有个幕僚,他的理想是压倒自家总督。
后来总督把他送去匪窝做卧底,他却被土匪勾引了。
邪恶的土匪只要在他身上种下一颗草莓,他就会在总督那里收获很多很多的耳光。
苍老湿有话说:主要就是写一段感情在两人都深爱对方的情况下是如何出现危机,第三者是如何介入……
这就是个古代婚外恋「bug」的故事。
三个人的感情纠葛,结局1V1。HE。
再写BE就剁手【最后一句格外重要】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添 ┃ 其它:BL,耽美,古风,宫廷,将军,强强
1、大漠
大平圣祯四年冬,北方蛮夷作乱,圣祯帝授夏念白帅印,十万兵卒,用以平定祸乱。
夏念白苦不堪言。
北夷狡诈,一贯的你来我藏,你走我抢。
眼下要紧的并非厉兵秣马,而是先带着十万个人玩一场大漠寻人。
而后事态正如夏念白所料,行军六十日,不见贼影。
朔风苍鹰,寒芒长空。
帐外拔寨起营,帐内绸缪帷幄。
“将军,粮食缺乏,水源殆尽,怕是撑不了几日了!”
“将军,这荒漠里头,没水没粮食的,万一北夷趁机反扑……”
“谁再恐乱军心!论罪当斩!将军,如若此番无功而返,何以面圣复命!”
“此言差矣,乃愚忠误事!若将军执意前行,便是找到了,士兵怕是也饿倒了一半,如何抗敌?”
“将军可要三思,若班师回朝,定是前功尽弃啊!”
……
夏念白冷颜不语,墨黑的眸子里有难以辨别的情绪。
参军一见统帅变了脸,便全静默了。
一时间竟是略有些诡异的气氛。
半晌。
紧蹙了一双如墨剑眉,夏念白的面容上些微的别扭。
“去把叶添叫来。”
长缨猎猎,血色烟浪般延绵不绝。
叶添顾不得身边来往整顿士兵,蹲在地上,以手当铲,刨地三寸。
刨地也刨的心不在焉。
衣袖上阵阵兰檀香,沁人心脾。
这香料正是夏念白所好,极淡却是回味悠长。平日里行军幸苦,夜晚安营扎寨之时,便命人在帐子里焚上一炉,温中宁神。
若不是昨晚上在夏念白帐子里呆了一宿,叶添的衣裳也不会染了这等娘到极致的馨香气味。
其实作为常年出征的统帅,夏念白还是很有男子气概的。
箭裂苍穹,枪怒黄沙,翻身上了战马是何等的英姿勃发。
只可惜,此等血性男儿还是有两点娘,一个是爱熏香,一个是俊皮囊。
用叶添的话说,夏念白若是换了纨素云裳,入了京城享誉天下的相思廊,那也是顶红的小倌。
说完了再挨上夏念白一脚,叶添就圆满了。
但昨晚上挨的那一脚,叶添却是怅然若失。
夏念白猛的睁了眼,盯着叶添,黑瞳内的惊慌瞬间沉冷成冰。
正想着,却有人靠着边蹲了下来,在叶添耳畔大吼一声。
“叶大人,是地瓜!”
叶添低头一看,果然已从地内挖出两个灰皮地瓜,冷透了,却是熟的。
轻吁了一口气,叶添如释重负。
那小士兵又道了句,“啊呀,叶大人,你脸怎么肿成这个样子!”
叶添拿了地瓜起身,微微一笑,“荒野之地,蚊虫甚重。”
那小兵望着叶添半片猪头似的脸,裹紧了身上的棉衣,讷讷的离开了。
叶添腹诽片刻。
踹人不踹脸,夏念白忒坏。
副将王九急匆匆的跑过来,也顾不得问叶添怎么了,拉了叶添的袖子就朝一个地方拽。
叶添被迫的一路小碎步跟紧,未开口,却是心中有数。
深入漠北已有时日,寻贼未果,是进是退,总归该要个了结。
作为夏念白的幕僚,叶添自然会被叫去问话。
待到了军中大帐,王九抬手撩起帘儿,回头洪声道:“叶兄弟,先请!”
帐内一行人齐刷刷望过来,尽是铮铮男儿的骄傲眼瞳。
叶添将地瓜夹在左腋下,腾出右手,理了理头发衣襟。
王九低低的抱怨了一声:“叶兄弟……”
叶添慢慢的整理妥当,拿好地瓜,屈身探头,入了大帐。
将领们继续争论,坐在中间黑甲遮肩的夏念白,掉转了目光,盯着桌案上朝廷过来的快报出神。
叶添窥探着他的脸色。
连日风沙,依旧的唇红面白,便是低垂了一双丹凤眼,也是美目流盼,极具美感。
就是冷漠到近乎成冰的一张脸,将媚色降到最少,反多了些不怒而威的气势。
夏念白等了半天,不见叶添吭声,便忍无可忍的抬起头来。
正对上叶添满眼含春,登时火上心头,伸手就去摸腰间佩剑。
叶添见状忙收了神,上前一步,拱手弯腰:“叶添参见夏将军!”
两个地瓜一对,咚的一声闷响,险些碎成了泥。
满屋子人都望着叶添,再去瞧盛怒的夏念白。
王九的声音极低:“叶兄弟,地瓜我先给你拿着吧。,回头商量完了,我再还你。”
叶添侧过脸来,微微一笑:“王副将,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我寻它,可是寻了足足二十日。”
语毕,便去瞧夏念白。
方才争的面红耳赤的将领,自打叶添进来后,就全都闭了嘴。
叶添虽平日里放荡懒散,但是作为幕僚,却是极厉害的。
听他此番言论,更是暗自揣测其间隐意。
夏念白松了剑柄,“此话怎讲?”
叶添徐徐踱步,与他挨的近了些:“将军可知我军将士平日里吃的都是些什么?”
夏念白倦淡而冷漠的眼神中露出了几分困惑,须臾后,恍然大悟。
“没有地瓜。”
叶添满意的拱手:“大人英明。”
这下,所有人都听出了端倪。
此地平素无人居住,茫茫大漠,平白冒出两颗地瓜,定是北夷留下来的。
只听叶添继续道:“这地瓜埋与沙中,定是贼军为防止烟火以引我军,挖洞而炊。且地瓜已经熟透,看样子该是还未来得及吃便丢在此处,贼军仓皇如此,想必距离尚不远。”
一甲胄将首闻言道:“兴许是忘了也说不定。”
叶添玩味的掂了掂手中地瓜:“昔日北夷败北,无奈东迁,深入这大漠也是万不得已,且时间较我军更久,难不成捱到今日,粮草尚足?”
王九点点头:“怕是比我们还少。”
那将首面上有些挂不住,“那这地瓜就偏偏让你挖着了?当真不是贼人使诈,请君入瓮?”
“北夷若真有那本事能反攻为守,早就趁我军粮尽水水绝,围圈击溃,”
叶添转而面向夏念白,尽数收了眼底散漫,一字一句:“将军,眼下粮草撑不了几日,北夷已露出破绽,正是全力破贼之时!”
夏念白起身,眉宇凛然。
挥了挥手,沉声道:“即刻行军。”
众将领命,抱拳退下。
叶添却是一点走的意思也没有。
不一会,帐子里便只剩下两个人。
夏念白冷着一张脸,眼底些微的不自然。
正欲张口喝退叶添,却被他抢了先开口。
“念白,”叶添眼含碧波,笑意阑珊,“你还是穿银甲更好看些,黑甲肃杀之气太重……”
夏念白淡淡道:“滚。”
叶添置若罔闻,瞥见夏念白颈侧上淡若柳丝的红痕,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念白,别总是弄出一幅冷脸吓人,你过来,咱们俩好好聊聊。”
夏念白眼皮一抬,盯在叶添脸上,“恬不知耻!”
“莫气,莫气,昨晚上确实是我……哎呦……”
叶添话音未落,便飞身出了大帐,直径扑在沙面上。
激起沙尘扬了王九一靴面。
飞起的半片羊皮门帘,很快的就遮住了夏念白苍白恼怒的脸。
王九呆了半晌,忙上前将叶添从地上拽起来,“叶兄弟,这是怎么了?”
叶添起身拍掉身上的沙子,用手掩了肿了半寸多高的脸,幽怨道:“言既遂矣,至于暴矣。”
王九是个粗人,也听不懂这期间意思,便问:“什么?”
叶添却答非所问:“王参将,近日京城那边可有谕令过来?”
王九道:“没有。”
叶添将双手端进袖儿里,“若是来了,想法子拖一拖再接。”
王九不解:“啊?”
叶添头也不回的走,“待到战后再报大人。”
时至傍晚,黄沙漫天。
探子于东北方向发现帐篷,十万大军趁暗将北夷营寨围得水泄不通。
夏念白领一万精兵铁骑,首当其冲。
2、突袭
月色如刀,却无论如何,也撕不开这遮天辟地的混沌。
少年瞪大眼,望着眼前的女人,越发的看不清了。
“……娘。”
“这次怕是真不行了……殿下逃了……连世子都不管了……”
高髻华袄的女人,未察觉眉间花钿掉了一瓣,只是急急的拿了青雀头黛,朝对面的人脸上描上两笔,却不小心打翻了身边的一盒妆粉。
白搽粉于朱红的缎面襦裙上洋洋洒洒,翻飞不息。
女人依旧不管不顾的画,“你得自己想法儿活命……”
一双纤手浅沾了些散出细粉,尽数的扑在了少年脸上。
“到时候你在外头寻一匹马,跑得远远的,眼下他们没功夫杀女人,不会追着你不放……你看……还差一点胭脂……”
少年捉住女人的手腕,轻声道:“别傻了,没用的。”
女人挣出手来,低头寻了嫣红的膏子,用小指尖儿挑出一点,摁在手心揉开了。
“我问了,一直往南走,很快就能出的了这大漠……”
少年低喝一声,“够了!”
女人一怔。
终是忍不住,滴出泪来。
帐外,马踏残旗,杀伐不歇。
少年略垂了眼帘,苍白的唇上几点凌乱胭脂如血艳红。
“我们走不了的。”
女人扯了袖口,频拭眼底泪渍,“我们是逃不了……可你自己一定能逃掉的……我好歹也是殿下的侧妃……他们若想捉住殿下……我们这群妃子一时半会还有些用处……”
“用处?”少年冷笑出声,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
女人道,“我知道……以你的本事,想逃出这里,也不是什么难事……”
少年一笑,有似魔魅,“你让我留下你,自己逃?”
女人眼中又是一阵酸涩,“那你怎么办……等死么?”
少年眼神倦怠,“我非将士,顶多是刺面为奴。”
女人腾的一下从毡子上站起身来,“你骗我!”
又将身上绣蓝刺锦的宽袍脱下来,强裹在少年身上,“将士与否……他们也不会留一个男人的……你若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正说着,忽然嗖的一声,爆出一团火光,一支烧的噼剥作响的箭刚巧直直的钉在了两人中间的檀木妆盒上。
被火燎着的羊皮帘子卷曲着向上,映红了帐外兵溃营破。
火光凄厉,女人脸色煞白一片。
慌乱中从毡子下翻出一把匕首,女人发髻凌乱,鬓角渗汗,“你要不走……咱俩索性就来个痛快……到时候黄泉路上也有个照应……我先……”
少年反握了女人直指咽喉的匕首,“别慌。”
女人四肢发软,被少年这么一抓,那匕首很快便脱了手,咚的一声砸在了地面。
整个人也不由自主的往下瘫。
少年将女人拦在身边,将其架住。
言语间越发的镇定,“只能试试了。”
敌军千钧之势冲垮大营。
分崩离析间,到处都是痉挛的尸首和抵死砍杀的士兵。
两人与最近处拽了一匹刚刚落单的马,少年抱女人翻身而骑。
抬眼望着远处点点星火,不由得紧缩了眉。
看样子,此番夜战并非突袭,乃瓮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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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止,黄沙落定。
月冷星稀。
叶添端坐马背,远眺敌营浴火。
眼见着夏念白稳操胜券,纵是有几股突围出来的骑队,也都尽数围剿。
即便如此,叶添脸上却没半点胜利的喜悦,反而攥紧了缰绳,越发的紧锁起眉来。
周身将士,无一例外的,全都拔剑张弓,跃跃欲试。
不远处小股逃兵弃甲而遁,正朝这边疯狂奔袭。
侧身营兰翎长一声厉喝,弓弩手箭去如闪,刚劲有力,跑在前头的几个人,尽数被洞穿了肢体,翻身落马。
只可惜第二箭还未射出,眼前已是一涌而上的逃兵。
叶添如坐针毡。
全军只有自己所处的骑队没有护军参领,这里确实是最佳突围处。
眼见着寒光马刀砍倒了马下士卒,刀气割裂了下腹甲裙,裆部鲜血迸裂。
叶添急急翻遍马背也未见寸铁,只得双手护住裤裆,额涔细汗。
若太监了,今后便不能再与夏念白欢好,活着也是无趣。
然而马头前混战间隙,突然探出一匹枣红蒙马,紧接着闪出靛青的襦裙,带一道霹雳般的剑光过来。
叶添缩脖闭眼,音色凄厉:“我命休矣!”
昏昏沉沉间,直觉肩胛处遭猛力一挡,叶添全身一激灵,登时睁开了眼。
夏念白一身银甲,抵住马刀,剑锋回荡,隐隐风雷之声。
叶添转悲为喜:“老天怜我。”
话音未落,却见夏念白身形微微一晃,甲袖迸裂,手臂出被马刀扯出一道血痕。
叶添呼吸一窒,脱口而道:“念白!”
夏念白提一口气,盯着眼前这位颇有身手的敌人,逼退近敌。
自十五岁随父出征,年少成名,夏念白从未于战场上挂彩,未料今时今日,却受制与一个异族女流之辈。
被冷汗浸透的碎发贴在女人脸上,就着月光隐约可见一脸花掉的妆,在听见夏念白名讳后,即刻收剑,策马奋力外冲。
转过去才发现马背上还有一人,被砍断了半边脖子,松松的垂在肩侧,也是个女人的打扮。
夏念白勒马急停,收剑当胸。
叶添余惊未褪:“她伸手的确不凡,你却也不见得不是她的对手,且大军在此,无乱如何你也不会吃亏……”
夏念白别过脸与叶添对视,声音且淡且轻,答非所问。
“你善于攻心,也算料事如神,可我想什么,你当真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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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王九于帐外清点战利品。
此处一役,俘获北夷皇帝印玺,内眷三十人,王公贵族两千人,士兵七万余人,马匹十万匹,斩杀四万余人,逃逸人数寥寥数百,北夷皇帝赫连月烈,及其第四子赫连紫不知所踪。
本欲乘胜追击,夏念白却在见了京城来使后,勒令众将打道回府。
帐内檀香氤氲,隐隐芬芳。
叶添歪在四方楠木椅里,瞧了夏念白的肩膀许久,微挑了眉峰道:“念白,你这刀痕怎么颇有些小蘖叶片的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