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普通人来说,这只不过是皇家的一种威严。而对郑子玉来说,那是他无法超越的高墙!那其中的凌利,让他眼睛暗淡许多。
这一切都落入了另一双眼眸里。
众星捧月进的屋来,对郑子玉施以一礼,算是见过面了。然后,眼神就再也离不开那个人。
嘴角染着一丝微笑,走向他。先把他绞着的手指,一根根轻轻的扳开,温柔的抚去那青白,眼睛瞪他,似乎在责怪他又不听话绞手指。然后一手搂住他的腰拉入自己怀中,下巴抵在他的额头,另一手穿过肩膀,抚摸他的发。轻开嘴唇,轻轻的道了句:“我回来了。”
声音很轻,轻的好象只是说给他一个人听。可以那音质很清脆,所以郑子玉还是听到了。
再一次,从开始时那注视着他的眼神,到那微笑,到最后的那抹温柔,到刚才的声音,他都为其中浓厚的感情而感到惊奇。
一个人身上有了王者的强势后,怎么还能有如今醉人的柔情?
见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想,现在他一定非常幸福吧……从进入到这个府里不,是在郊外混进寺中那时开始,后来他的一切都是假象,煜非常清楚。也非常确定,他的心,如明镜。可刚才他的那一声呼唤,就像一颗重量级的石子,投入他的心湖中,惊涛拍岸,卷起千层浪!
他知道,他没有叫名字是因为有外人在不好叫他‘煜’,可他又不想叫‘离儿’所以,他只是说了句‘我回来了’。那其中的情绪,他感觉的到那不是假的。那感觉就象一个真的离家多时,离开心爱人儿多时,那种终于回来,可以见到,解开心中无限思念般的强烈。
可是,他们早上还在一起。
种种思想交织在脑海里,脸上的仿装有了一丝破裂。
庆幸,那丝破裂被埋入了他的怀中,不然非当场被识破不可!
29
“你看你又不好好照顾自己了是不?瘦了这么多。”抱在怀里的人儿娇小的让人心疼。忍不住数落下。
“……是离儿不好,夫君别生气。”怯怯的望着他,眼睛眨巴眨巴的,说不上的让人怜爱。
看着他上下翻动的扇形睫毛,和那稍带委屈的神情。气又不是,不气也不是。最后只能气自己了。拇指,拾指轻轻捏着那小巧的鼻尖,摇摇。“唉……你呀,就是不乖。”眼神半责怪半无奈的瞅着他,再道“没有下次了听到没有?”
“好。”
带着满满的宠溺拥他入怀,为他抚平衣服上的皱折,为他拾起散落的黑发,而他则为他展现开心的笑颜。
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和蔼,幸福!
看着眼前的景象,雪梅觉的鼻子酸酸的。“好了。皇兄,皇嫂今天为你祈了一天的福,这会儿还没吃饭呢,你舍得让他饿着呀。”最后那句逗趣味十足。惹的一行人也都是面露微笑。
“是呀是呀,奴婢们都知道殿下想皇子妃了,想跟皇子妃单独好好聊聊,可也得让皇子妃吃饭是不?这边郑王爷也还等着呢。”
这才意识到一旁自己的皇兄还在,羞涩的立马钻入云霄怀里,死活都不肯再出来。
众人又是一阵笑闹。
最后无法,云霄只好半抱半搂的把人带到饭桌上,哄了半天才让他再次抬起头来。
“他们取笑你,我们不理他。”把人放在自己身边,拿起碗,装半碗饭,夹了些他喜欢的菜,递到他嘴边,半哄道“来,乖,我们吃饭,多吃点,吃的饱饱的,这样才能长大。”
见一代奇才像哄小孩子似的喂食别人,当下有人就不依了。
“皇兄偏心,从小到大,皇兄从来没有像这个样子的喂过我!雪梅不依,雪梅也要皇兄喂食。”半是娇颠,半是揶揄的说道。一边还半真半假的真要移到他身边,作势要他喂。
见者无不掩嘴抿笑。
“你还说呢!我走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说一定要把人照顾好,绝对不会掉一要头发,一两肉!结果呢,你现在看,这人都瘦的不成样子了!”一双鹰般的眼眸盯着她,满是责怪。
“对不起。”吐吐舌,又移了回去,正经八经的吃饭,心中作了一个抚胸定神的举动。乖乖,这下摸到逆鳞了!
感觉旁边一道兴味十足的视线瞅着自己,当下也不客气,狠狠一眼瞪过去,抓着筷子的手暗暗向他挥挥。
看什么看呀,没看到过别人被骂呀?!
被威胁的人并没有被此而吓到,反而看似心情更好。眉头挑的老高,嘴角就快收不住藏在喉咙的笑声了。
翻翻白眼,不至一词,耸耸肩,暗想: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怪人每年都会产生,今年只是产生的较多!
一顿饭在云霄敌密的喂食中,雪梅的沉没中,郑子玉的莫名愉悦中完结。相处的到也溶恰,如果不算某人心中呕吐欲极强,全身鸡皮疙瘩直冒的话。
第30章
当背后那盯人的视线一脱离,煜霎时挣脱云霄怀中,离他远点。分不清是气恼还是责被的话语充口就出。“我以为我已经够恶心,肉麻的了,没想到你恶心肉麻起来,简直不是人!”两手双互揉搓,安慰整手臂只差掉下来的鸡皮疙瘩。想起刚才的那些情景,还一阵恶寒!
悻悻然的笑了笑,聪明的不接话。倒了怀茶放他手上,才转身过去关门。“在郑子玉走之前,我都得睡这里了。”见他挑眉,生怕他拒绝,马上接口加了句。“我让凌蓝拿些被褥来,我睡地上。不会打扰到你的。”
当下紧锁的眉头皱的更深。轻缀了口茶,清香味绕满口腔,而带着清甜味的茶像股子热流流过食道,那舒服舒畅舒心的感觉让他满足的叹息。紧着的眉头总算是舒了开来。“算了吧,床有这么大,睡两个人不会太挤的。”长久以来紧绷的情绪以及长期保驰自保感的神经让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睡。身边多了一个人会让他睡不着,心绪不宁,而且有时候可能会由于自保感过强,当张开眼睛迷惘间会伤害周边的人。所以一直以来,他睡着的时候身边一般都没有多余的人。
到如今,他不会侥幸的认为,长久以来的习惯会因为他而改变。可是,如果真若他所说,让他睡地上的话,想想又不好。一个堂堂皇子,未来的皇帝,让他睡地板上?如果换作是他,他也会不高兴。但这事发忽然,又不能让他回自己的房间去。左想右想之下也无任何办法的,只好折中下,还是让他睡床上吧。不过丑话可说在前头,他可不会负责他的安全!
闻言,云霄笑笑“你认为我就如此之弱?”
一句反问到是问的他哑口无言,想想也对。既然是皇子,自也不是弱势之辈了。
掩口打了个哈欠,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下来,疲倦之意立马显现了出来。
两人都是长途拨涉,披星戴月,风急云速的赶回来的。这身体的倦意自是不用说。
煜还好点,因为他事先在郊外寺中休息了一阵。
至于云霄那可是从晨曦至今,别说休息,连松懈一下神经都不能,这身倦,神也疲,一到自己家中,安全地代,熟悉的气息,那睡意就止不住的袭来。
见煜已经躺下,他也不客气,脱了衣服,匆匆洗漱下。掀了被褥,钻了进去。
正为身边多了道气息而不安扭动时,那厢呼吸已经渐渐平息。
规律的呼吸声让他不安感渐高。而那鼻中围绕着别人的气息,也让他是睡意全无。
想把人叫醒让他睡地上去,又见他仍带倦意的睡容,又不忍心。想起身自己睡地上去,又想想自己换地方就睡不着的毛病,摇摇头,又只好作罢。
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好闭着眼睛,假寐。一个晚上就在他意识半清醒半迷糊的情况下渡过,在黎明时分才终于睡死。
这一睡,等再张开眼睛的时候既然已是响午。
“云霄跟郑子玉呢?”在凌蓝的服侍下穿上衣服,随口问道。
“殿下回宫面圣去了。至于王爷,他一早就来看过先生,可一听先生还在休息,就脸上古怪的出去了,说是随便走走,让我们不必管他。”
“哦。”
脸上古怪?!
啧,管他作啥。
“我去一趟密室。如果云宵回来,就让他过来吧。”
虽说这皇位云宵是十拿九稳,但位居上位者,他们的心思是一秒一个面头,复杂难策,如若真有个变动,到时候……想到这里心中杀气一显。
忽的心中的面头让他一悚。
如若真是这样……杀了他,自己走吗?
杀了他?!杀云宵?!
该死!
为何想到这里心中会隐隐做痛?!
31
心中的疑虑让他心神不宁,情绪难以平静。
左思右想,既然凭他那超高的思维系统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思路像打了无数个结似的,愣是解不开。
心中有点气恼。
真是理不清,剪不断,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甩甩头,负气的想。
算了,想不清就想不清吧,只要自己设想的周到,万无一失,那样子的事情就不会到来吧。
“怎么了?才一回来,就见你似乎在苦恼什么事情似的。”刚从皇宫回来,就听闻凌蓝说他在密室里等他。这不,衣服都未换,就赶过来了。这一进门,就见他坐在那里苦思冥想,脸上神情复杂致极,像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挡在他面前。一时好玩,开口调侃了句。
斜视了一眼,理清乱七八糟的心情,正色道“皇宫有什么收获么?”
闻言,神情也是一顿,换上了严阵以待的神情。“我把水库的事给父皇说过了,他非常兴奋。”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似乎后面的事情也让他不解。
“兴奋是自然,还说了些什么?”
“他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重重的拍了几下我的肩膀。然后就让我回府里让我休息一阵子。”说完,异样的看着地上,似乎有点失落。
“怎么,还像没有得到父亲奖赏的小孩子一样,在失望么?”
“呀,也不是,只是心中闷闷的。”这照以往的情形看来,父皇都会大力的赞扬,甚至大摇宴席。可是这次没有,只是说了几句,然后连宴会都未办理,只是意思意思一下奖赏一下,然后就让来回来休息。那情形,看来就好象,他并未高兴一样。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发现身边人的接近,当重重的拍打,落到肩膀上时,才惊醒。原来人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脸上神情似笑似非的看着自己。
啪啪啪连着三下,肩膀上的拍打一下比一下重。
“肩膀是一个负着重量的地方。平常人家他们挑的是水是谷是柴是吃的或许是玩的;士兵他们挑的是一场战争的胜败,他们背后家人的幸福以及不幸福;将帅们挑的是士兵们的生与死,以及一个国家的平安;文臣们挑的是一个国的文化,习俗,富有;而一个君主,他挑的就是前面所有人的总和,兴衰,安康,福泰。肩膀对所有人而言,它的意义,不可谓且重也大。而拍打肩膀的这种行为,也意义非凡。它是信任,是感情,是欢喜,也是一种责任的托负。”见他似乎有所起发,收回手臂,退了开来。又道“君主的感情是淡薄的,因为只有这样子他才能在处解事情时,保持着一种冷静,不要任何事情来干扰他的思,然后做出正确的决择。也只有这样,君王才不会因为个人的背叛,而负了天下所有人。”见他已经知道个中原由,也不再说什么。因为这是君王跟臣子,又加杂着父亲跟儿子的感情,其中有忠诚,也有一部份的怜爱,和那半份的兴喜吧。这份复杂多变的情感,只有自己才能体会的到。“其实你应该感到高兴。高兴你有这么一位冷静的父亲。”
“为什么?”
“有这么两个词,叫‘一山不容二虎’另一个叫‘嫉妒’。在这芸芸众生中,七情六欲,爱恨痴癫,妒忌怨怒,害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死在那一时的冲动?君主是一个独占欲,控制欲强到极致的人,也是一个多面的人。当人握有那至强力量的时候,往往可能会因为一个面头,而去实行。他已经感觉到了,你在以后会强过他,他也感觉到了,你已经在慢慢长大,气焰一波波的增长,而他在一步步的衰退,这种落后,面临死亡的恐惧会摧毁任何一个人的意志。而在意志崩溃之后,这人的脸海里的任何一个面头,都会有实施的可能。”
闻言,云宵的惊讶不明而喻。
“庆幸,不是吗?庆幸你有位如此冷静而沉着的父皇。也庆幸凌国有位如此英明而宽大的君王。”说不敬佩是假的,那位未谋面的帝王。真想见识见识呀,一种强者与强者的惺惺想惜。“他一定感觉到我的存在了,至今未有动作,怕是因为相信你吧。”的确,在这几月来,云宵的变化,那上位者不可能没有发觉到,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动作。若是自己,恐怕早就把人给挖出来,就算理由只是出于好奇或者出于想要一教高下。
“那我以后的行事……”
“这种心情,就像千钧一发一样,偏偏两头都是无底的黑洞,可却被一根小小的头发丝维持着,很微妙。而你就是要撑握着这头发丝所承受的最大力度,近而方便自己的行动。另一方面能顺则顺吧。毕竟,是人都会有底限。”
“嗯。我会注意的。”
“卫篱那边怎么样?”
“一切都很顺利。”
“顺利就好。水库的事,你父皇没有再问什么么?比如水库的确切位置,实施计划什么的。”
“没有。”
“呀那你多注意一点吧。”对于这件事情上,他会比自己更注意事情的发展,想来也不需要自己过问,也就没问了。“想过这阵子休息里的时间,做点什么没有?”
“休息的话,我想多去各位大臣之间走走。有几位大臣,他们暂时是中立的。所以我想,趁此机会……”
“错了。”
“错了?”
“你父皇让你休息的意义可不只是再于此处呀,”看他一脸的不解。也对,不论是谁来说,在这关键时段里,任何人想的都是抓紧机会,给自己增加更大的胜算,不会想到别的什么吧。“万事不能操之过及。你想想,你刚刚办成了如此一件大事,在将臣之心中,你的才干睿智,已然得到大部份人的认可。话不用挑明,他们自然知道该如何办理。可是,你别忘了,挡在你面前的还有大皇子二皇子,他们的实力任意一方,都比你有过之而不及,如今,你风头正盛,若还不知收敛,刚好可以给他们合谋的理由,到时,就算你再如何聪明才智怎也不抵两方合并之力。这就是你父皇此意的高深之处,一是为了让你休养生息,养精储锐。二,就是以防他们二人合并,对付你。”顿了顿,又道“你父皇此举不可谓是用意深切呀。一来,可以让大皇子二皇子误认他对你还不是很认同,让他们产生你父皇中意的不是,不用特意合谋对付于你。如此一来,形势还是三方之势。如今,对你来说,三方之势,这种相互牵制抵御的形势,才能让你有更多的时间争取势力。二来,此举也是让你看清朝堂之间各大臣们之间的微妙关系。以便以后,当你登上那九五之座时更好的撑控。”
“嗯。我会注意的。”
“注意就好。”颇有深意的斜睨了眼,道“也好,趁卫篱不在,在这段时间里,你该学学皇之道了。”
闻言,云霄立时来了精神。不是他没有接受过帝王之术呀皇之道的教育,相反,从小到大,他接受的就是这类的教育。之所以来精神,是因为他相信,煜教的绝对是他没有学过的。一想到,自己可以再次变强,可以更近一步的接近他,心里自是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