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喜好,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过一辈子!而我,只能经过不断地争取,耍尽手段,才能待在喜欢的人
身边……即使如此,还会遭到人的破坏,一次又一次地……你知道,我跟紫维的关系像什么吗?就像
躲在暗处的老鼠,见不得光。”
我转身,不再与月溪说话,进入了凤殿之中。
宫女立刻上前,带我去了温池,服侍我沐浴。
宫女的手很软,轻轻地为我擦拭头发,身子……花香味儿,在温池里弥漫,不知怎的,感觉上带着淡
淡的香味儿。
发上的水顺着脸颊滑落,一滴滴地滴入水中。
有什么东西,顺着瞳孔滑入,滴落在水中。
服侍我的宫女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她说:“祭祀大人,您说错了。”
“……嗯?”
“祭祀大人您说,人缘,就是不用做任何努力,便会有人拥戴,追随……您说,祭祀府的人都很喜欢
月溪大人,其实,我们宫里的人,也有很多人喜欢您。”
“……啊?”
“传闻中的祭祀大人,虽然有一张娃娃脸,很可怕,可是,传闻不比现实。前些日子,凤殿的玉儿摔
破了花瓶,您没责备,弄儿为您斟茶,结果因为害怕,撒了一些到您的身上,您对她笑,说没关系…
…每年宫里的下人要出宫,只会挑选出三个得到宠爱,又能干的宫女回乡探亲,您挥一下手,便让我
们只要有事,跟上面申请一下,便能出宫。当时,我们没人知道这个政策是您改的,可,宫里什么东
西都瞒不住啊……您的温柔,我们都看在眼里……即使,即使因为以前那些不好的传言而不敢正视您
,可,觉得您比别的主子都好的心,我们都有……您说,人缘就是不用做任何努力,便会有人拥戴…
…可是,那种人缘就跟瓷器一样,受不得碰撞……碧儿觉得,比起月溪大人,祭祀大人的人缘更好…
…”
我眨眨眼,轻声地,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她似乎乐了,轻笑出声。
人的本性,能从生活中的一点一滴中被人看到。我看得到月溪,能看到他的幸福,进而嫉妒,而月溪
,却只看到了我的好,看不到我的不好。
从水中起身,宫女为我擦净身子,为我更衣。
回到凤殿,空间中流荡着一股淫靡的气味,这是欢爱后的痕迹。
紫维床上的女人,走了,可那张洁白的床铺上却落了红。也是,皇上的女人,又怎能用不洁的女人了
……
皇室之人,总能轻松地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比来比去,我是不是比起很多人都幸福?
我讽刺月溪,身在福中不知福,而我,又何尝不是呢?
坐在床沿上,我的食指轻点在紫维的额上,脑海里浮现黑暗色泽的咒语,轻声念了一下,就剥夺了紫
维一天的记忆。
这时,紫维睁开了双眼,与我的双瞳对视。脑海里,忽然想到他对我说的话,不许骗他,不许瞒他…
…
因为是兄弟,所以,不能隐瞒,更不能欺骗。可是,我们已经不再是兄弟了。
我的手颤了一下,对他微笑,说:“你起来了?”
他点点头,左手抚上额,说:“我怎么了?”
我说,你就是喝了一些酒,发了一些酒疯,什么事都没有。
他对我笑,我对他笑。
他说,我的笑容带些苍白,是不是隐瞒了他一些什么?
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说,你认为,我能隐瞒你什么呢?
紫维,我只是不想我们之间有一丝的瑕疵,我没法让我自己遗忘,可我至少,可以让你遗忘。
经过这一件事,我是打从心坎儿厌恶月烟的。
翌日晌午,我回到了祭祀府,命月烟来书房相见。
月烟着着一袭艳红色的衣裳,挑衅地看着我。
我对月烟笑笑,说,不管,你的内心如何,如今,祭祀府当家做主的人是我,而你,只能服从我。
月烟嘲讽地看着我。
我说,月烟,你年纪也不小了,做哥哥的,已经为你选定了人家。老将军……知道吧?他一直挺喜欢
你,你就嫁过去吧。你性子比较倔强,若是去了普通人家,定是要受欺负的,老将军爱你,比你年长
,会迁就你……嫁过去了,你这一辈子,也就不愁吃穿了。
月烟双瞳瞪大,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似乎是在怀疑她听到了一些什么。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箭步上前,手高高地扬起,就在我脸上甩下了一巴掌。
我没躲,任由她打,感觉脸颊上的疼痛。口中,有血腥味儿弥漫。
她的胸脯上下起伏,似乎相当气愤,她说:“你疯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月桦,别当你是祭祀,就
能为我决定一切,我的人生,由我自己主宰,由不得你破坏!”语毕,她转首,摔门离去。
我冷笑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用手背抹去了唇角的血滴。
这天,我去将军府拜访了一下。
翌日,老将军便带着人来到祭祀府,下了聘。
月烟听了,便同月绣一同出门,打翻了聘礼,当着老将军的面说着脏话,说什么,你这不要脸的,我
就算死了也不会嫁给你。
我对老将军笑一笑,说,将军大人,在古代,子女结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爹娘不在了,
长兄如父,我说了,烟儿便要听。到时候,若是她不愿意,我就是绑,也会把烟儿绑到您面前。
老将军对我笑,笑的挺尴尬。
月烟听了,更是愤怒。
我对下人说,大小姐今儿心情不好,请她回房里好好休息。
我话才落下,便有人上前,驾着月烟离开了。
为了防止月烟逃跑,我命人好好儿看住月烟,若是月烟跑了,唯他们试问,到时候,少个胳膊缺个腿
儿什么的,我的手段有多狠毒,你们,也能充分地体会到了。
威胁的话一出,这些人啊,就是兢兢业业的。
我跟老将军商讨月烟的婚事。
月绣月溪阴沉了两张脸,对我说着说那。
我说,这都是为了祭祀府,身为祭祀府的子女,为了权势,跟人联姻什么的,也没什么。
月溪大声说,哪怕不是同一个母亲,可她也是你的妹妹。
我讥讽地笑了笑,说,偏头看向窗外,说,你所向往的,你所谓的至高无上的权利……其实,也就是
这样的,也不过,如此而已……而你,却依旧想要,依旧怨恨我得到了这个位置……
室内一下子便静默了。
月绣月溪的劝解,对我没起到任何作用。
后来,我听说月烟开始绝食。
一天两天三天……她不吃饭不喝水……我依旧和老将军热火朝天地谈论着婚事儿。
第四天,婚期,定在了下月上旬。
这消息传到了月烟的耳中,她便摔碎了瓷片,用瓷器割碎了自己的手腕。
在下人的惊慌中,走到月烟的厢房中时,我看到的是闭着眼睛的她,床上,被一片的鲜血染红,地面
,一片的狼藉。
大夫从外进入,为月烟进行包扎。
我轻声问:“她死了吗?”
我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了我一眼,那一双双的眼眸里有着不谅解。
大夫看向我,说,失血过多,昏迷中,调养好了,过几日便会痊愈。
我点点头,双手环胸,说,不管怎样都好,只要不耽搁下月的婚期就行。
月绣听不下去了,她那一双眼睛哭得红肿,她跑到我的面前,手高高地扬起,就在我的脸上甩了一下
。
这一对姐妹,真的是相当好,一人打我一巴掌,打的一点儿也不含糊。
我说:“送二小姐下去,二小姐今儿性子不稳定,放出来吓到了人可不好?”
她嘶哑着嗓音怒目,月桦,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我诅咒你被你最爱的人遗弃,我诅咒你生生世世
不得好死!你这种人,神一定会惩戒你的!
我冷眼看着她的背影,说,神,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有活着的人,活着的人的报复,活着的人的恶
念。
即使,神存在,他也没有资格惩戒人。因为,即使是神,也并非万能,因为,他解救不了任何人。
月绣被带走了。
大夫开了几贴药,让丫环准备下文房四宝,大夫手执墨笔,一字一字地开出药方,离开了。
我命下人去抓药,遣散了看热闹的下人,厢房里就只剩下昏迷的月烟,还有我和月溪。
不久,月烟睁开了双眼,那双眼里先是一片的朦胧,偏首,看向我,之后是浓得化不开的怨恨。
我对月溪说:“月烟还活得好好儿的,你一会儿再来看她,我有话对她说。”
月溪沉下脸,看了看月烟,又看了看我,离开了。
室内一片的静默。
我说:“在死亡的边缘走过一圈,如何?”
她双唇微微开启,说:“……你简直,泯灭了人性,你根本,就不配称为人。”
我笑,笑的阴沉,我说:“月烟,我本与你无仇,哪怕你一而再,再而三蔑视我,我不在意,我从未
想过要牺牲你,作为我夺权的牺牲品。可是,月烟,你千错万错,就错在不应该对紫维下毒,不该让
我与她之间出现了瑕疵。”
月烟沉默了一下,说:“我就是死,也不会任由你利用。”
我笑,笑的一脸嘲讽。
我走到床畔,坐在床沿,右手轻抚向她的脸,倾下身,与她的双瞳对视,柔声说:“真是对不住,让
你不能如愿。月烟,如果,我对你说……你若是死了,我会找数十个人轮奸你的妹妹月绣,毁了你的
哥哥月影月溪,你……还会试着反抗我吗?”
月烟本就苍白的面色瞬间苍白。
我说:“月烟,你要记得,你并非只有一个人……死亡,是逃避,而现实,由不得你逃避。”
我从床沿站起身,转身,离开。
轻轻推开厢房,这一推开,我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紫维。
第33章
我对他干笑一声,忽然就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紫维眨了下修长的扇形眼睫,看了看里面的月烟,又看向我。
我步出月烟的厢房,有些心虚地关上门,与紫维并肩走出这个院落,去向花园。
我说:“……过时繁忙,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两日,很少看见你。”
“嗯,这两日,我也挺忙。”
这之后,我跟他之间是一片的静默。
我觉得,我跟紫维之间越来越没什么话可以说了,这样,我们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了。
我想对紫维说些什么,却找不出什么话题。
双唇开了又阖,阖了又开,我始终说不出一言半语。
蓦然,紫维轻声唤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抬眸看他,挺着急地应了一声“是”,这一声“是”喊的挺傻,就好像前辈子做学生时,老师唤,
学生答得一样。
答得恭恭敬敬战战兢兢。
紫维停下了步伐,我跟着停下了步伐。
我们对望。
紫维的手轻抚上我的脸颊,说:“月桦,我越来越……不认识你了。”
这一瞬间,我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心,就好像被针扎了一般地痛。
我闷着声音“哦”了一声,双唇微微开启,久久以后,我说:“我,我没变。”我说的很虚弱,虚弱
地,就连我自己也感觉,我变了。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冷血,我真的爱紫维……我真的,还有良心……我还是月桦,我还是有血有肉有
感情的月桦。
只要我喜欢紫维的一天,我便不会失去自我。
紫维说:“以前的月桦,天真可爱,现在的你……”
我的手覆住紫维抚上我脸颊上的手,说:“不要对比,以前的我是我,现在的我,还是我……”我扑
到紫维的怀里。
我说,紫维,你要相信我。
紫维的身子僵硬住了,他不说话。
我觉得眼睛有些疼,想哭,可是不敢哭。又不是女人,哭了,那叫梨花带泪惹人心怜,我一个大男人
,当着别人的面儿哭了,那就是恶心。
我说,我那些恶毒的话,真的只是说说……即使,即使她违背我,我也不会那么做。紫维,我没那么
坏,我没那么丧心病狂……
紫维不说话。
我眨眨眼,把夺眶的眼泪逼回去,轻声说:“……紫维,你别伤害我。”
紫维犹豫了一下,回抱住我的身子,说:“……我不会,伤害你。”
紫维说,他希望月桦永远是以前的那个月桦。因为,他喜欢的只有以前那个月桦。
以前的那个月桦……就单凭这一句话,便已证明,在他心中的我变了……单这一句话,就告诉我,紫
维已经不再爱我了。
我忽然觉得全身发凉,那风一吹,冷澈骨髓。
我打了一个寒颤。
紫维牵着我的手,带我去厅里,用膳。然后,回去了。
这天晚上,我从仓库拎了两坛佳酿,爬到房梁上饮酒对月,这是好听一点儿的说法,事实上,这是在
借酒消愁。
我不知道我喝了多久,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身边儿坐了一个人。
我吃惊地看着月溪。
月溪说:“你哭了。”
我“啊?”了一声,又“啊”了一声,摸了摸脸,感觉上一片的冰凉。
月溪说,值得吗?你说你爱紫维,为了他做了一切,可你却……丢了他的心。
心锁紧了一下,我仰头看天,伸手想要靠近月亮,我却知道,努力一辈子,我也抓不到它,靠不近它
。
月溪说,紫水晶能拥有一切物质,处了人心。月桦,你利用紫水晶拿到了权势,金钱,驱逐了爹娘,
定下了烟儿的一生……可你,却丢失了你最珍惜的东西。
手中的酒坛落下,在房梁上翻滚,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忽然觉得,我跟紫维的感情就好像这碎裂的酒坛。
翻滚的时候我不知道有没有出现裂痕,可是,它已经在走向灭亡之中,然后,它就真的碎裂了。
碎裂的东西,怎么粘,也回不来了。
我说:“月溪,你是来讽刺我的吗?”
月溪没有回答,转个身,离开了。
我不知道我吹了多久的冷风,只觉得脑子疼,眼前慢慢模糊,身子发软。
我想,我喝了太多酒,所以,酒精开始发作了。
那之后,我的身子倒在了房梁上,之后滚下了房梁,跌落了下去。
脑子糊成了一片,我甚至不记得要念咒语,承接我身体的重量,便跌落在了地上。
挺疼,不过,幸好我挑的这个楼宇不是祭祀府最高的建筑,所以,我不至于半死不残。
可是,我没跌对地方,这地面,是碎裂的酒坛,一地的瓷片扎入身体中,很疼。
我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我没力气,爬不起来。
我感觉那一丝一丝的鲜血从身体中流出,沾湿了衣裳,风一吹,又凉了。
隐约中,我听到人的脚步声,之后,似乎看到我了,转个身,就走了。
……我被整个祭祀府的人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