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就变成了震惊,一柄锋利的短剑从他胸前刺入,殷红的鲜血顺着穿透的剑尖,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
上。
“冥王殿下,当日的一鞭之仇,如数奉还。”
敖盛变成了赤楣,他的手指暧昧的滑过空桑的唇,无比遗憾的说:“还差一点点就能尝到冥王的滋味
了,真是可惜。”
空桑不怒反笑,云淡风轻的笑容中升起一抹惊心动魄的艳丽,赤楣有一瞬间的失神。就在此时,楚河
与魔虚现身,二人高呼“快闪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黑色的长鞭悄无声息的缠上他的右臂,眨眼
间的功夫,血肉纷飞。
“你竟敢装成他!”仿佛下了生死令,空桑擦掉嘴角的血迹,冷冷的看着赤楣。
楚河不屑的撇撇嘴,“冥王殿下,你已经自身难保了。”说完口中念叨着什么,空桑胸口的短剑迸发
出浓重的魔气,急速攻向他的眉心。与此同时,白光大盛,莲子散发的纯净仙气正面迎上了魔气。黑
白两色拉锯,终于是仙气占了上风,一点一点的将魔气侵蚀、净化
楚河气急,满腔怒火冲着空桑而去,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化作道道剑光毫不留情的砍在他身上。空
桑艰难的闪避着,衣衫碎裂,伤上加伤,猛然间看到墨麟被魔虚抓在手里,惊怒之下,来不及躲开直
指眉心的长剑。
楚河猖狂的笑着,秦广王和鬼厉刚刚赶到,肝胆俱裂的看着这一幕。突然一道金光闪过,敖盛在千钧
一发之际,险险挡下已经刺破眉心的剑尖。
墨麟愤怒了,鼓起脸颊,仰天长啸,现出真身。仅有的六颗牙齿死死咬住魔虚的侧腰,硬生生拽下一
团血肉,楚河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黑,麒麟的前掌已经重重的扫上他的心口。额头上刚刚长出的龙
角被狠狠拔掉,仿佛还不解恨,墨麟疯狂的撕扯他的身体……
空桑手里的长鞭缠上了他的脖子,心疼的说:“墨麟乖,到桑桑身边来。”
轻轻的呼唤让墨麟恢复了神智,他又变回了人见人爱的小娃娃,抱着空桑的大腿嚎啕大哭。
敖盛搀着空桑,心中突然一紧。记忆中微凉的、柔滑的感觉再次出现,他僵硬的低下头,死死盯着紧
贴在雪白肌肤上的手指,眼中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是你?”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空桑忽然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沉默许久之后,轻轻点头,“是我
。”
景阳等人赶到,众人齐心协力,三两下就将负伤的魔虚、楚河与赤楣捆住。敖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双眼失去了焦距。空桑想到自己已经“大婚”,而月华仙子还在等着与敖盛成亲,于是愤然将他推开
。
“十殿阎罗听令,封地府!”
胸口的剑尚未拔出,他摇摇晃晃的拎起墨麟,眉心涌出淡淡的黑芒。十殿阎罗领命,双手结印,无形
的结界将地府罩住,众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了出去。
敖盛大惊,强行往里闯,却被弹开,他看着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手中多了一柄青色的长戟。景阳急忙
阻拦,他却执着的运转仙元,凝聚起全部的法力重重的砍在结界上。
顷刻间地动山摇,结界忽明忽暗,却没有被破开,敖盛擦掉嘴角的血丝,准备再次硬闯,凤宜和离隐
一坐一右将他拦下,景阳指着他的鼻子大吼:“你不要命了!”
敖盛不看他,双眼死死的盯着渐渐消失的地府,用力挣扎,凤宜叹息一声说:“你身上有冥王印,自
伤一分,就是伤空桑一分,他受了那么重的伤,经不起再折腾了。”
敖盛闻言,终于不再反抗,转身走到楚河面前,寂静如海的眼眸中有着浓的化不开的哀伤。
“你敢动我的逆鳞,杀!”
长戟挥下,楚河魂飞魄散,接着就轮到了赤楣。魔虚惊恐的看着他,走投无路下祭出一座玲珑宝塔将
自己罩了起来。
玲珑宝塔,塔高七层,离隐急忙拦住敖盛,问魔虚:“你怎么会有灵虚仙帝的法宝?”
当年仙魔大战,天庭折损了两位仙帝,一位是离隐,另一位就是灵虚。后来离隐以一缕残魂转生,因
缘际会重返天庭,他曾试图寻找灵虚,却被告知灵虚已经灰飞烟灭。
魔虚恨恨的说:“你能转生,难道我就没有机会?可惜我没你运气好,你碰上的是凤王,我却掉进了
万魔窟。”
他接着说:“我本打算集齐四宝,摆下天绝阵,断了这世间的祥瑞之气,让你们也跟我一起尝尝万魔
噬体的滋味,可惜!可惜!”
“执迷不悟!”太上老君轻轻挥动手里的拂尘,收了玲珑宝塔,他转身对离隐说:“他已入魔,作恶
多端,不值得帝座怜惜。”
离隐叹息一声,不再多言,敖盛亲手将他了结。
地府彻底消失了,不见了庄严肃穆的冥王殿,也看不到墨麟威风凛凛的雕像。太上老君对众人说:“
这种结界我曾听阎罗王说起,除了凡人的魂魄,其他任何人都无法闯入。”
景阳忙问:“结界什么时候能消失?”
太上老君摇摇头,担忧的看向敖盛。
敖盛收起手中的长戟,平静的说:“不管多久,我一定会找到他!”
第47章:尾声
离开地府,敖盛拒绝了天帝的册封,独自回到位于东海之滨的小岛上,景阳每隔一段时间就带着净莲
和离隐凤宜一起来看他。
任光荏苒,一年一年如流水一般逝去,敖盛数着日子,心里头的思念越来越浓,那双淡淡的灰眸像是
印在了心头上,每一次想起,都是钝钝的疼。他忽然很想问空桑,那一百年的等待,他是怎么熬过来
的。
空桑养了整整七年,身上的伤才痊愈。“敖盛”两个字成了地府的禁忌,谁都不敢轻易提起。墨麟似
乎明白了许多大人的事情,乖巧的陪着在他身边,不吵也不闹,只是偶尔梦到敖敖给他做饭,醒来时
口水打湿了衣襟。柳画知道空桑夜里睡得不好,经常一个人整宿整宿的泡在温泉中。她看在眼里急在
心里,总想找个机会劝解几句,可是每一次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
又过了三年,空桑突然传令,解除封印。
柳画惊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
空桑淡淡的说:“大婚的谎言已经戳穿。我若不爱他,见与不见,都一样。他若爱我,躲在这里,是
我们两个人的煎熬。”
于是十年之后,地府重现。
这一日,敖盛躺在沙滩上,不远处一艘渔船上传来女子悠扬的歌声:
怒江难舍大洋海,
情郎难舍有情人,
风吹波浪一层层,
摇动荷花花无声,
水上荷花水下藕,
无声连成一条心,
藕断两节丝不断,
人隔两岸心不分。
他沉浸在这优美的歌声里,突然站起身,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随即化作一道金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
地府的石像依旧威风凛凛,鬼差仍然面无表情,敖盛掏出冥王令,一路畅通无阻。他大步走进后殿,
看到空桑正背对着他坐在走廊的栏杆上。
听到脚步声,空桑回头,敖盛牵起嘴角,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轻声说:“我从娘家回来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