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受寝室。
“什么——!!你说要我出任务?”
随着这惊天动地的声响。
美好的一天又即将拉开帷幕了。
小受激动的从床上跳了起来,不管身上到底挂了几块布料指对面的那人,怒目,“我怎么可能出任务的?你不会是在耍我的吧!”
他他他~
他怎么可能还要出任务?
出任务这种事情不是给樊迷糊,水哲馨,道野这种黑色系的高手才办的事情吗?连着水哲润都没有份的事情,怎么会这么突然的落在他的头上?
难道这就是行乐口中的——明天?
第四十二舞。
与小受热血沸腾的情绪相比,对面那人的语气,真可谓说是’柔情似水‘。
“是真的,没有耍你!这个命令是我昨天才刚刚接到的,这几个月来,一直没出任务的就只有你,我,水哲润还有黎若篱,他们两个是后援,所以这次的任务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他们说要我们第二天就出发。”
“不是吧!连水哲润都没有真正出过的任务,竟然还要我出?小篱笆,我就不说了,人家好歹是个医生,也是身手还真不怎么样的。可是,我,是我啊!你觉得我的身手会比着水哲润还要好吗?我可是连个课都没上过,要怎么出任务?”
小受站在床上,双手抱臂,看着那人的目光一瞬间有着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我是昨天收到通知的,也就是说,我们今天早上就要行动。你准备好了吗?”那人仿佛没有听到小受的抱怨一般,接下去说。
他的声音,轻轻的,没有什么情绪,却是有着棉花般柔软。
一听今天自己要马上走,小受出口就问,“那为什么你昨天不告诉我?”如果昨天告诉他的话,也许自己还有什么东西准备的,还有什么东西要交代清楚的,今天走得也太匆忙了吧!(木头:你不是不想走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改了?)
“因为……”那人大概也是觉得这样看着仰着头看着小受有些累。
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迷蒙的双眼,欲言又止的看着小受,眉头渐渐向下催,过了一会,才说着,“这几天太困了,一直都没睡好觉,本来是打算昨天就通知你的,可是一看到你就……”
“就什么?”小受正眼都不打算瞧他,没好气的说着。这家伙很明显是改变话题了,难道以为自己看不出来吗?
昨天晚上行乐走的时候,这人不是才刚刚进来,怎么可能没听到两人讲话?以着黑色房间内每个人可怕的听力,小受可不认为那人会没听到。(木头:我想问句,你听到他的了吗?)
而且更加可恶的还是,昨晚上,那人一进寝室竟然都没征求过他的意见就搂着自己说了句——’睡吧!‘,然后,搂着他倒头就睡!!
听听……
睡吧!这句是什么话?一想就火大。
自己和他很熟吗?怎么能说这种话?这要是给别人听到了岂不是误会更大?就算自己是个男的,什么都不计较吧!可是,不难保别人想歪掉啊!他好歹也是一个受,一个有着职业贞操的受啊!(木头:老天~小受,你不是一直以为自己是那种伟大的’攻‘吗?)
睡吧!
屁!
就这么两个字,那人就以为能把他搞定?虽然……虽然……小受想了想昨天自己看到他的反应。
顿时觉得自己那是一个脑袋秀逗掉了,为什么会对这个人两个字竟然没有一点抵抗力的,真的和他就这样……睡了。(木头:你的职业贞操?)
呃~
别想歪了,千万不要想歪了。
这人是真的,只是单纯的,没有任何括号加引号地搂着自己倒头就睡,全个过程中连衣服都没脱,好好躺在床上当着死猪。
想到这里,小受牙狠狠的捏紧拳头,在心里不停哀怨的,怎么可以倒头就睡?难道搂着自己就这么没冲动?他就这样的没有魅力吗?这可是耻辱,这简直就是他人生中莫大的耻辱啊!(木头:小受,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试想想,月牙是巴不得爬上他的床(?),他都没允许过。还有水哲馨,这个小破孩牙都还没全就已经在对着他的时候能暗示那事了。再来就是樊迷糊,虽然这小子,纯洁的可以,但是好歹也有吻过他,脱过他的衣服吧!
哪有人会像眼前这个人一样,竟然就真的只是抱着他,睡觉?
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一个免费睡袋吗?还是二十四小时保证温度的那种?
吃了一晚上的豆腐不说,而且还是那种很无辜的摆出一副’我不懂你的意思‘的表情,TMD,根本就不知道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了。
这个表情要是换在其他人身上,小受还真以为那些家伙在装蒜,可是要是换在面前那个人——秽悠。身上的话,小受就算是再大的怒火也发不出来了……
只因为这人的目光中是没有任何欲望的清澈,再加上这张俊美的外貌上永远都是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
只很累吧……
看到秽悠,小受心里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升起一句话来,这个人是很累吧!他到底有着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木头:如果还是读不出秽悠气息的亲亲们,你可是想象一个我爱罗,那种永远都是无法入眠的经历。)。
这人的疲惫与憔悴并不是在面上的,是浓浓的嵌到了心里,入到了眼里,刻到骨子里。
秽悠,秽悠。
只要每次一听到这个让人哀伤的名字,小受总是会替着他隐隐心疼。
这就是秽悠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的心里感受吗?当时的自己,没有任何反抗,只是让着他抱着,一直睡到天明……
即使那时的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就像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及一般,那时候看到秽悠那双带着忧郁的雪色眸子时,眼眶竟然是生了根的湿润……
湿润?
是哭吗?
是真的想要哭?
呵呵~
小受突然很想大笑出声,自己还真是疯了,竟然会因为一个认识四个多月连话都不超过五句的人想这么多的事情?
真的疯掉了……
“……”此时的秽悠并不知道小受心里所想的,目光柔柔的散在小受身上,仿佛细致的轻纱,没有重量,三月风雨的声响,“……走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就这样小受脑袋当机的,跟了秽悠走了……(木头:这句话讲得可真是暧昧的可以……)
第四十三舞。
一直说着当杀手要低调低调。
尤其是一个即将要去执行任务的杀手就更应该要低调了。
更何况还是一个从着世界级著名的高中出来执行任务的杀手就更更更应该要注意低调了。
于是本着应该有得低调情绪,小受就这样坐上了在这个学校,他认为最最最’低调‘的出游工具——竹筏!(木头:汗死?这玩意……小受,你不会出了个学校回来穿越了吧?)
两人坐上竹筏,看着两边荡起的浪花,突然有种’学校即将倒闭‘的想法。
想想他们都是怎么来的,哇噻~那可是坐着游轮来得好不好!游轮啊~那是一个什么概念啊~有钱,很有钱,非常有钱的概念啊~
在这里请自动忽略过小受那架因为赶不上而坐得自家直升机吧!
这个竹筏也太寒酸了点吧!连个船夫都没有,还要他们两人自己动手,但是不知道有没有哪位亲亲记得,小受有个毛病——晕海。
注意!注意!不是写错了字,也不打错了字,小受确实是比较晕海,或者说是比较怕海水,只要一站在离着海面比较近的地方,整个人都会昏昏欲睡,接着更是不省人事。(木头:我怀疑,小受是故意的,他在睡懒觉。)
小受无力的站在竹筏上,双手死死的揣紧船桨,好似那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他的指尖早已发白,脸上更是找不出半点血丝,想要呕吐时,胸口却被堵着,怎么也吐不出来。
难受!他晃晃脑袋企图把自己身上嵌入的感受驱走。
只是……
就这样的一个举止,让他头重脚轻的感觉更加明显起来。
“你没事啊!要不,你就不要动了。坐在椅子上休息吧!这竹筏,我一个来就是了。”
听到声音,小受勉强抬起头,溃散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
“没事!”小受扯了扯发白的双唇,对着面前同样对着凝视他的少年。
“真是没事吗?”少年的目光淡淡的,但其中浓浓的关心却无法忽视。
海风迎面吹来,带着海上特有的味道。
又是这种让人呕吐的味道,小受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说什么,定定神,卷起的身体绷得笔直笔直。
“没事的,我们走吧!”漆黑的眸子的深处,有着特有的坚定与难以察觉淡漠。
虚弱的永远都不可能在他的字眼里出现。
“嗯。”秽悠抿着唇,看着小受的一举一动,雪色的眸中忽然闪出深切的悲伤……
为什么要拒接他呢?
他不是好意的吗?
……
……
跟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一路上并没有说过太多话。
一方面是小受身体不舒服,还要逞强根本就不想再说话了。另一个方面,秽悠根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就算你跟着他住在同一间屋子里面,如果没到必要的时候,这人是肯定不会说话的。
就这样两人一个劲得摇啊摇啊摇啊~摇啊~
从早晨摇到了下午。
摇啊~摇啊~摇啊~
从下午摇到了傍晚。
竹筏还在海上飘着,两人免费看了次夕阳。
艳丽的红色染了半个天空,一股美丽且温馨的气氛笼罩了。
两人间,僵硬的气氛也被打破。
“那个……你能告诉我一个问题吗?”小受这下手酸,脚痛。头是涨着难受,也不打算维持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的形象,光荣的’牺牲‘在竹筏上,对着那边没有半点问题的秽悠有气无力的问着。
“……”秽悠没有说话,只是把望着远处的目的调整到小受身上,意思是叫小受说。
“我们这到底要划到什么时候?”他可是整整有着八个小时在这里受虐的啊!虽然有着水和食物,但是他现在是晕得厉害,要是不问问清楚的话,真要是死翘翘了。
秽悠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估摸着,“……大概还有四个小时就到了吧!”
“……”见者秽悠这种超级原始人的举动,小受不得不再次出声,“不是我想说,你没手表吗?还有这周围的环境都是海,你怎么知道在什么地方?还有指南针到哪去了?”
秽悠根本没理会小受话里的嘲讽意味,依旧淡淡的言语,“这里周边都有着自己的磁场,指南针和手表到了这里都是会失灵的。如果不是我以前来过这里,恐怕这个地方连进都进不来就死在这片海上了。”
“呃——!!”小受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学校这次没有选择那种奢侈的方式把他们两人弄(木头:弄?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怎么难听,你妈妈没教过你吗?)出去了。
敢情是不想浪费什么人力物力,明白着让他们两个去送死啊!
这个学校良心也忒坏了点吧!
怎么做人这么不厚道呢?
瞄着了眼,躺在竹筏上正在愤愤不平的小受,秽悠淡淡的目光中起了一丝波澜,即使是生着气,面色也没有任何回改,反而是越来越发白,如果换成是平时的话,听到自己的话,这人肯定已经跳起来大叫三声了。
还来真是晕船晕得厉害。
“你还是休息下吧!这里给我来,就行了。”
难得秽悠再次出口提出几小时前已经被人家拒绝的好意。
“好!我睡下。到了叫我。”也许是因为实在是累了,小受这次没有拒接秽悠的提议,转了身,背对着秽悠,听着耳边轻轻的水声闭上了眼。
如果没有拒接的话,你眼里的忧郁是否会少点呢?
……
……
接着还是,摇啊摇啊摇啊……
摇啊摇啊摇啊~
摇啊摇啊摇啊~(木头:晕!)
……
……
两人摇到了’外婆桥‘……(木头:晕死了!我还澎湖湾呢!)
观众朋友们,你们不要擦眼睛,也可以不用掏耳朵,因为你没有看错,同时也没哟听错,你们确确实实是见到了’外婆桥‘,小受和秽悠两个人这次出行任务的地方也就是这个’外婆桥‘!
第四十四舞。
“目的地到了!你先上去吧!”
小受和秽悠的竹筏摇到’外婆桥‘的时候,天已经渐渐转晚。
天空已经出现了第一颗星星。
并不是很耀眼,却突厥。
夕阳渐渐落下来,那种红透半边天的温馨气氛已然消失的荡然无存。
四周灰蒙蒙的,只能大概看见人的轮廓。
层层叠叠的悬崖远峰,伴随着森冷的海风显得诡异了些,其间还不停呼啸着海边特有的味道的风。
潮湿,粘稠,一阵恶心……
也许是因为想到一些不愉快的记忆,小受皱了皱眉头,并不说什么,躺在竹筏上的身体微微移动着,缓缓坐起来。
他的脸色从上了竹筏以后就没有好过,苍白如纸,不管是心里上还是身理上,他都有点怕海水,就算只是稍微染上点海水的风,都让他惧怕,厌恶……
竹筏的另一头,秽悠还在系着绳索。
绳子在岩石在一圈一圈的绕着,其他这个竹筏在到达目的地后就已经不再需要了,在这个岛屿上他们可以找到更好的航海用具,并且还是不受岛上磁场所影响的。
两人间除了刚刚那句,谁也没有在讲过一句。
气氛静谧。
远处海浪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礁石,风却是疯狂的咆哮着,两者反差极大。
偶尔还会传来海鸟凄楚的叫声,沙哑的像是喧嚣内心的不满,又像是对着外来者的警告。
听到这种海鸟的叫声,小受全身轻轻一震,脑海中一个情景捕风捉影般一闪而过,还来不及看清楚,来不及去思考就消失不见了。
不行……不能消失……
他使劲的压着额头企图找回那丝记忆。
……
……
“记住!到了这里,从今以后你们并不再是人!”
……
……
“在这里,你什么都可以学,但是就不能学会有尊严!”
……
……
“在这里请忘记自己是个人吧!这样就会好过点。”
……
……
脑中嗡嗡作响,不停回荡着这几句话。
小受身体像掉进冰窟窿一般,僵硬无比,这种无法左右的无力感霎那间涌上心头,刺激的每一个毛细血管。
他紧紧咬着牙,双手扣进肉里,愤怒,羞耻,无助每一种本就不属于他的情绪逐渐呈现出来,神色间带着犀利的寒芒。
直到……
“你没事吧!”
本来还在系着绳索的秽悠仿佛感应到什么回过头来,看着已经起身坐在竹筏上的小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