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傅倒了,何粟倒了,李纲倒了,张邦昌倒了,下一个,倒得人是谁?
秦桧暗暗的笑了,自然,是挡在自己面前的,新任丞相吕好问!
在准备这一切之前,秦桧试探了试探。
赵桓毫无察觉秦桧对他的意图,白扇题诗,欣然赴宴。
众人喝的酒,都是一样,不一样的是,皇帝头晕,便想离开,众人头晕,却不敢先于皇帝离开。
看着赵桓慢慢的落入自己的圈套,秦桧深深的吸了口气。
对官家低声说了两句,下一道补上来的甜品,就是解药。
没有任何人会察觉,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就算是看起来,似乎能明察秋毫的皇帝,也不例外,如果自己的戏,演的够好,足够一击毙命!永久的消除,皇帝心中对自己的不满,隔阂,而将这些,都化成内疚,歉意。
秦桧起身,朝着内堂走去,果然看见高公公,正端着水杯进去。
高公公容易打发的很,随便一个理由,水杯就到了自己的手上。
虽然想过,心中有过准备,这时候的皇帝,可能会有些勾人,可当秦桧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心还是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
将门关上,细细的观赏。
白皙的身体,由于血液的涌动,带着粉红的颜色,由于天热,领口半敞,甚至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到胸前那凸出的两点。
那人却还兀自不觉,一腿露在外面,绸衫做的乳白色的内衣映得半隐半现。
书散落在他的手边,眼迷蒙。
口中发出的声音,带着黏黏糊糊的意味,有两份撒娇,又有两份妖媚:老高,快些过来!
秦桧有些不受控制的咽了一口口水,上前一步。
尚未将手中的水送到赵桓口中,就被赵桓顺势靠住,带着些撩拨人心的喘息,轻笑。
红艳丰润的唇,泛着光泽,微微张开,甚至可以看到,口中粉红色的舌。
冲动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听见他用着异样的语调,喊着自己的名字的时候,秦桧心中荡漾不止。
有谁能知道,当今的皇帝陛下,竟妖媚至此呢?
“臣就在陛下身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秦桧心中有些后悔,早知他动情之时,是这种模样,计划,便会改一改了!
然而这句话,却让怀中的人清醒了不少。
呵,秦桧看着他冷笑。
这种时候,还要冷静的想要摆脱困境?
放心,陛下,你当然能够摆脱这种境地,因为我根本就没想要在这种时候,把你怎么样!
只是,若下次,有这种机会,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
将赵桓本来就半敞的衣衫解开,腰很细,紧致,这样的腰,若是晃起来,恐怕是销魂蚀骨吧?
只稍微碰了碰,轻轻的哼声,就从鼻中发出,敏感的身体,动听的声音,如果是在极乐之时,发出的,恐怕比这动听一百倍!
然而,今日却只能到此为止!
还不想为了美色,就送了自己的前程,自己的性命!
听见脚步声如同预料中的想起,甚至听见了吕好问的声音时,秦桧将解药送入了赵桓口中。
猛然被赵桓按在身下的那一刹那,秦桧看呆了。
风情,原来是这般。
门被撞开,吕好问看到了他这辈子的噩梦。
然而,这对于吕好问来说,还只是开始。
秦桧自杀以示清白,朝中根本无人敢多问一句。
十天后,梅执礼找到吕好问,问了一句:秦桧真的清白么?
吕好问冷汗连连。
皇帝连连过府探望秦桧,还派了御医,当然他就是清白的!
若他清白,那自己,就不清白。
一个月后,得知梅执礼死讯,吕好问已经看到了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特意过府,前去拜会秦桧,万望他这位皇帝跟前的大红人,指一条明路。
明路是有的,辞官,离职,陛下会留你一命。
吕好问仿佛一夜间老了许多,万分悔恨,自己当日是怎么痰迷了心窍,被骗进那个屋子的!执意求去,就连赵桓的温言抚慰,吕好问也只看做是利剑高悬。
皇帝还是不肯放过自己么?吕好问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声情并茂的请求远远的离开京城。
念在自己年事已高,又进言西川之事的份上,扰自己一命吧。
赵桓叹了口气,走了。
吕好问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远在杭州,就能真的平安了么?
吕好问的死讯传来的时候,赵桓正在西川。
这都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只是,有一件事情,让秦桧看得更加清楚。
这一次,皇帝对自己没了成见,然而,这个对手,却更加强劲。
他和岳飞一道,都成了秦桧的眼中钉,肉中刺!
张浚!秦桧写下这两个字,随即又将它丢入火中。
宫中一位姓黄的公公,出门的时候,正巧被秦桧看见。
张浚,岳飞!
不知道皇帝陛下会不会允许,他看中的人,被人染指!
意料之中的,但是看到赵桓,穿着岳飞的靴子的时候,秦桧的指甲几乎要掐到肉中。
他就是那样在岳飞身下露出淫声浪语的么?
就是那样扭动着腰肢,露出嫩肉的么?
嫉恨在秦桧心中泛滥开来。
刚刚,或许你们会玩的很开心,但是,我敢保证,等陛下你再次进去的时候,就绝不会如此了!秦桧离开暖阁的时候,想要为自己预料到得结果笑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能紧紧的咬着牙,总有一天,陛下,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总有一天,你会跪在我的脚下,求我!总有一天,我会得到我所想要的一切,包括你!
杜充的兵变之事,不能不说,给了秦桧极大的启示和诱惑。
如果做得足够漂亮,足够好,那么,他也能像杜充那样,想怎么做皇帝,就怎么作!
看见赵桓被绑在柱子上的情形,秦桧不得不承认,这样子的皇帝,别有风味。
然而这却决不能让皇帝看出自己的想法。
秦桧取了衣衫,将赵桓盖上。
应该是赵桓最脆弱的时候吧,看他的神情就知道。
他和岳飞完蛋了么?那是自然的,他迷惑得了一时,怎么迷惑得了一世?
岳飞那样的人,更多的,顾及的是自己的名声吧?
哼,假仁假义,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名声,到底有什么用?忠义,又有什么用?
说穿了,人来这个世上,只有一次,只求自己活得痛快就行了。
你死,好过我死。你痛苦,好过我痛苦!
握着赵桓的手,露出最坦诚的眼神,向他表白。
他或许不会接受,那是一定的,但是他会触动。
秦桧一面说着表白的话语,一面观察着赵桓的反应。
显然,他并不反感,有男子爱上他,他反感的是,我,秦桧!
我却明知如此,还要低声下去,温柔相待。
当然要这样,杜充毫无谋略,他的倒台,只是迟早之事!
最终坐在龙椅上的,还将会是赵桓!
抓牢他,就等于抓牢了富贵,功名,抓牢了权势,抓牢了一切!
秦桧不遗余力的表现出自己的忠心,甚至是痴情。
他很明白,这是自己最好的机会,在皇帝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的最好的机会!
自己牺牲的越多,赵桓就会越愧疚,将来,补偿给自己的就越多。
应该庆幸,赵桓不是个真正冷血无情的人。
秦桧一把火烧光了自己的家,包括自己的结发妻子王氏。
在地下暗室中呆着的时候,看见赵桓看自己的眼神的时候,秦桧心中很清楚,这次,丞相之位,非己莫属!
王氏的死,有那么一丝丝的痛感,相伴了二十多年的妻子,总是有那么一点点舍不得。
只是,自己将来,总有一天会是宰相,而她,却不见得有宰相夫人的命!
在权势和赵桓之间选择,秦桧会如何选择??
这个问题秦桧从未考虑过,因为,皇帝就是赵桓,权势也就是赵桓。所以,他不用去讲这二者分开。然而,当某一日,秦桧站在赵桓床前,四周空无一人的时候,他的心中,忽然划过了这样一个问题。
125.秦桧番外(3)若得良田三百亩,此番不做猢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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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睡的香甜的赵桓。
若是现在,在他面上轻轻吻上一下,他决不会知道。
手缓缓的伸出,撩拨发丝。
他的发,柔顺光滑,一丝丝的缠绕着,在这一刻,秦桧心中,似乎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如玉的容颜,温润,平和。
丰润的唇,光泽,指尖停留在他的唇上,竟有些舍不得离去。
只一下,他既不会察觉,更不会反抗。
看了许久,想了许久,赵桓近在咫尺。只要微微低下头,便能够知道,那双唇,究竟是什么滋味。
三寸,两寸,一寸。
心在跳动,若是他忽然醒来,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若是他不醒,甚至连吹灰之力都不必费,就能一尝夙愿。
秦桧不是一个做事犹豫的人,然而这一刻,他犹豫了很久。
直到赵桓忍受不了,拿手揉了揉鼻子,翻身。
秦桧依旧没有动,坐在床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赵桓。
他是醒着的,还是睡熟了?
是有意,还是无意?
在这一刻,竟然因为此事,纠结于心。
赵桓却睁开迷蒙的双眼,一副满脸无辜的样子:“会之?”
在这一刻,秦桧的心中,多多少少,有着那么一丝温柔:“陛下睡的可好?”
对答如故。
在心中苦笑,年已不惑,竟然刚刚那么一瞬,被一个小子迷惑。
却听得背后赵桓传来声音:“爱卿,你站住!”
秦桧站住,回过头,那人半靠在床上,带着些许忧虑担心之色,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爱卿可是想去上朝?别去,你去了,恐怕有去无回!”
从头到尾,这是赵桓第一次,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关怀。
秦桧忽然就觉得自己年轻起来,心中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他是在关心自己,即便是知道了自己的想法,还在关心自己!
心中有过那么一点点的暖意流过,这小子太小看自己了。
当初在他手下,那么难,都能一步步的取得他的信任,博取他的好感。
何况这次面对的,只是一个毫无大脑的杜充?
在这时,秦桧走过长长的甬道,有些留恋刚刚的那一刻。
站在熟悉的殿堂,谨慎小心的躲避杜充射来的明枪暗箭,保护皇帝度过此次厄难,是早已定下的目标,可在此刻,心中有着些许满足。
他现在,依仗的人,是自己,依靠的人是自己。
想起出发前,赵桓的那不带丝毫伪装的关怀之色,一整天,秦桧心情都很好。如鱼得水,玩转杜充。
如果没有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一切会不会又不一样呢?
秦桧在一年后,脸上心中都带着寒意,走近皇帝的寝宫福宁殿的时候,心中偶尔会这样想。
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会再改变。
当赵桓从暗室中出来,重登大宝,站在御花园,同张浚赏花的时候。
秦桧远远的看着这两人,心中很不舒服。
那个小白脸,满口空话,志大才疏,怎么就平步青云的到了自己头上?
还是说,张浚不要脸的勾引了皇帝?
估计多半就是这样!明明皇帝对岳飞心存芥蒂,只许自己伸出一个手指,就能让这个眼中钉消失的时候,张浚却跳出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骂!
秦桧抬起头,望向坐在龙椅上的赵桓。
世间的不公,到了这位官家这里,是到了极致吧!
挡在秦桧面前,同秦桧作对的人,秦桧决不会放过他!
不论他和皇帝的关系,亲密到了何种地步,都会最终,栽在自己手里!
到底他,和几个人干过?
每当这样想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嫉恨盘绕在秦桧心中,根本无法驱除。
穿过大殿,路过长长的雕廊,赭红色的官袍映在秦桧发白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紫色。
赵桓在演武场射箭,一箭射出,正中靶心,箭尾的羽毛,微微颤抖。
“秦爱卿怎么在此?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赵桓随意的拿袖子揩了揩额头的汗,问道。
秦桧没有答话,他想了想,然后道:“承蒙陛下恩典,臣的宅子已经修建好了,特来谢恩!”
赵桓哈哈的笑了两声,随即沉默,不知想到了什么。
秦桧陪在赵桓身边,一面走,一面留意他的神色:“陛下可是有烦忧之事?不妨说出来,臣愿为陛下排忧解难!”
赵桓回过神,沉吟片刻:“张浚烦的很,朕不想立后,你去想个办法,让他以后别提这事儿了!”
秦桧猛然听见这话,惊疑不定。
去看赵桓时,赵桓显然,又陷入了沉思。
秦桧缓缓的往回走,一路上,思索这句话了很久。
圣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发发牢骚,还是,另有所指?
不得要领,数日之后,当传来张浚纳妾之事的时候,秦桧正呆在刑部大牢之中。
是这个原因么?看来,不论是张浚,还是岳飞,都并非没有突破口。
猛然回头,看见一个人披头散发在牢中,那身形,那模样,和一个人,如此的像。
多留了个心眼,偶尔夜中无聊之时,躺在床上,会想到赵桓的样子。
赵桓远在河北,全歼金兵,活捉兀术。
当朝丞相,想要在牢中提个死囚出来,太容易了。
没有什么顾忌,更没有任何犹豫。
当那人身穿白色亵衣,躺在赵桓曾经趟过的地方的时候,生硬的摆着姿势,对着秦桧讨好的笑:相爷……
兴趣瞬间就没了,带着些恼怒的,朝那人骂道:扶不上墙的东西!喊我的名字!
死囚面露惊恐,战战兢兢的答话:小的,小的不敢……
秦桧伸出手,扣住那人的下巴,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一柄匕首拔出,寒光闪动,那人左手小指掉了一根。
秦桧冷笑了一声:喊我会之!喊错一次,手指掉一根。
“会……会之……”
秦桧略感满意,嗯了一声,将那人搂在怀中,把玩着。
若是皇帝,他会这样瑟瑟发抖么?
这人是在害怕自己吧?
放柔了声音,用着温柔的语调,对死囚温言道:“别怕,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以后,也不要自称小的,自称朕!”
死囚看着自己尚且往外冒血的手指,哆哆嗦嗦:“会……会之……朕……朕不敢……”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相爷,您开恩,饶了小的,冒充圣上,冒充圣上,可是诛灭九族……”
寒光从秦桧眼中射出,一巴掌扇过去:“本官刚刚说的话,你没记住吧?”
死囚只是磕头,秦桧哼了一声,拂袖而去,离开的时候,回过头,看着那人还跪在地上。
扶不上墙的烂泥巴!
皇上快要回来了,看着赵桓,神采飞扬的策马而归,扬起的马鞭在空中虚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是执念吗?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
既然这个念头,已经盘踞在心,看着张浚春风得意的样子,又是那么不顺眼,那么,将它变成现实好了!
挑拨离间,是秦桧最擅长的,不经意的向张浚提起,皇帝和岳飞,有那种关系。
再次,在岳飞回来的当日,像张浚暗示,皇帝会和岳飞,在殿中,做那种事情。
看着张浚脸上的神色,就知道,这一次,张军和岳飞,都是败者,成功的,将会是自己。
一直以来,对于皇帝和岳飞的关系,只是猜想。
尽管根本不怀疑,他们之间不堪入眼,但是当站在北侧门外,看着那两个人并肩而来的亲密程度,毒蛇,再一次盘踞在了秦桧的心中。
或许,那从来不曾离去过。
总有一天,会让这个天下最尊贵的人,对着自己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