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战功赫赫的恕王,自身长得并没有那般豪气。
在把月华轻榭翻了个底掉后,他们也终于找到了那所谓的前朝遗宝。幸好此时大半夜的没有什么人,
否则被人看见他们如此掘墓的倒真是名声扫地。不过,说是掘墓也不尽然,他们所要找找的东西在那
位故事女主角墓碑的后方,只是乍一眼看去容易引人误会罢了。如此夜黑风高之时,大意之下发生些
误会可也是常有的事情。
故而取得宝藏之后,便急急领着人搬回了附近的据点。
所谓宝藏,倒也真是宝藏,只是许是年代有些久了,几只箱子中装着的兵器早已是锈迹斑斑,一碰就
断。除此以外,还有一箱金银,不过这点数量的金银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或会是个大数目,但对于恕王
来说,就有些不够看了。
对于目标是皇位之人来说,再多的钱财也不够,但这箱子金银也着实寒碜了些。
秦子瑞和林陌然相顾默然。这宝藏,实在是说不出口啊。前朝虽是最终覆灭,但并非是因为国事衰微
,要知前朝可也有称大景盛世之时,即使后来衰败了,也与现今国力相差无几。不得不承认,百姓的
生活也未必是越过越好的。
秦子瑞毕竟年少,阅历尚且,见到如此宝藏,心口一热,几乎想要抬头骂天了,转头问林陌然:“现
在如何?”
“还能如何?自然是交给王爷过目。”林陌然反问,即使以他的心机之深,也觉得有些愤愤难平,不
过……
那些金银的角落里有一只匣子,颜色明亮,一时却是没有注意到。
打开匣子,二人的呼吸都停滞了一下。
自古登基为帝,都讲一个名正言顺,身份恰当了,还不能缺少信物。只是那一方传国玉玺早在前朝便
已经不知所踪,未料到今日竟又重见天日。
那打开的匣子中,正是一方温润如玉的玉玺。只凭一方玉玺,自然不能就此决定什么,但也是一个助
力。
林陌然只觉得脑袋有些晕沉沉的,之前他还想过这不过是个陷阱,但如今找到了宝藏,他又觉得恍如
是在梦中一般。
“这个……”秦子瑞疑惑地指着匣子外刻着的四排字,“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林陌然倒是并未注意到,现在见了,也觉得有些迷惑。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
这十六个字,讲得意思是:两个孩子乘着小船,飘向远方遥望不见。父母挂念两个孩子,愁绪不绝心
中忐忑。乍看下去便与宝藏的氛围格格不入,细细想来却是一股寒气直入林陌然和秦子瑞的心里。
林陌然想的自然比秦子瑞多一些,他总觉得这十六个字里所要表达的不仅仅只是表面的意思,却也不
明白这十六字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蓦的,林陌然灵光乍现,面色一下变得煞白:“陷阱!这真的是个陷阱!”
秦子瑞睁大了眼睛,来不及怀疑这话是真是假:“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苦笑一声,林陌然摇摇头:“来不及了,自我们找到宝藏开始,便已经来不及了,那箱子金银只不过
是个缓兵之计罢了,玉玺更是个彻底的笑话。”
秦子瑞皱眉:“你确定?”如此大事,实在由不得他不怀疑。
“你可记得前朝叫做什么,”未等秦子瑞回答,林陌然已经道,“是大景,因为那位开国帝王便是单
名一个景字,为了避讳,所有诗文中的‘景’字都用相近之字替代。若这果是前朝之物,有谁会如此
大逆不道的用上这个景字?”他没有说的正是,这破绽很明显是算计他们的人故意留下的,真是赤裸
裸的嘲笑啊。只是又想到,即使知道了结局,恐怕那位恕王仍会把他们派来这里。
知道和做到差得其实真的很远,这是个逼着你不得不往下跳的陷阱。在现在这种时候,摆脱的办法不
是将宝藏送回去,而是将宝藏藏起来,无人能够找到,自然也无人可以说什么了。
只是,现在看来却是晚了。恕王与悟王从来没有什么大差距,既然他们能够找到宝藏,那么,悟王的
人恐怕也已经到了。
远在肃京的苏泠自然不会知道在绥州还有两个人正在纠结,自那日江重楼将一切有的没的都推给了金
映缇以后,他便住在了温尘在城内的小竹屋里。
他懒散地坐在竹椅上,修长的食指拈着张薄薄的纸片,面上带着两分莫测的笑意,薄唇吐出一个个让
温尘心惊肉跳的字眼:“我刚得到消息,恕王和悟王有谋反嫌疑,人赃并获,现已经被静和帝派人押
解回京了,你可知道?”
坐在他对面的温尘嘴角噙笑:“你既已知道,又何必问我呢?”
放下手中的纸片,苏泠挑眉拍手赞道:“名公子当真好计策。恕王和悟王倒是可怜了些,那什么前朝
秘宝分明就是道催命符。静和帝等着的就是他们两方人碰面之时人赃并获的机会吧,难为他如此费心
了。还有那韩相,舍了自己的好容貌好声音在两方人中周旋,倒也是颇为不易。”他笑意温柔,仿佛
说得根本就不是什么惊天秘闻,只是些许闲杂小事罢了。
温尘不以为意,讨好地看向苏泠:“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本以为我已经做的够好。”
“的确做的不错,若非偶然,我也不会想到这些,”苏泠承认得干脆,“只是,我不明白,静和帝到
底在想些什么,恕王和悟王他为何两个都舍。”此番折腾下来,就算性命得以保住,但今生怕是与皇
位无缘了。况且,他们二人的所谓心腹,怕是静和帝的人吧。
温尘神秘地笑了笑,颇为自得:“当年这两位王爷的母亲逼死了静和帝最心爱的女人,那时静和帝无
能反抗,而如今,他想要任性一次,又有谁能够拦得住呢?”
苏泠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身为一国之主,他不该如此任性。”
“什么一国之主,最终不过是个凡人罢了。既然是凡人,就必定会有私心,”温尘嘲弄一笑,忽得面
色诡异,“而且,我似乎从未提过我的父亲是谁吧。”
看着他诡异的笑容,苏泠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温尘只说过他与现在的时间差了四十年左右,这其中必
还有一位君主在位,却从未听他提起过。果然……
“其名为晏济者,静和帝第三子也。”
苏泠终于明白为何温尘对这件事情如此热心。谁能想到,静和帝心中属意的却是那尚且年幼的第三子
。身为帝王者,一旦想要任性一次,也的确让人难以地方兼且哭笑不得。
“我一直很好奇,巧巧若是唐棠的话,为何她的年纪……”温尘不解地问道。
苏泠笑得前俯后仰:“这世间到底有几人见过唐棠呢,先不说唐渔年纪也不大,为何唐棠就不能是这
个年纪呢?”唐棠是唐门中少见的天才,有时候用毒的本事和年纪从来都不是能够匹配的上的。
温尘摇摇头:“果然,我一直以为就算不是唐渔的年纪,那也该有二十左右,却没想到竟会如此,”
话锋一转,他问道,“此间事了,你又有何打算?”
苏泠低头捋着颊边的长发,悠然道:“我答应了崔岛主去他那岛上一趟,然后再到处看看,有什么好
玩的去处。”
他说得随意,但听在温尘的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你不回苏家了?”
苏泠抬头看着他,微微眯起眼睛:“皇位之争已定,苏家也能够算是安稳了下来,我又何必留在苏家
呢?”
温尘皱眉:“偌大一个苏家,怎能没有一个做主之人?”
苏泠但笑不语,转头看向门边。
年青男子一身月白色长衫衬得俊雅的面容更是温和,笑容如春风般和煦,眉眼挑起,与苏泠有七八分
相像:“阿泠,你可知我送信回苏家找不到人,好不容易才亲自找到这里,却听见你又在说这些呕人
的事情,当真扫兴。”
看见原本以为已经死去的人突然出现,即使是温尘也不禁怔愣了起来,口中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
那青年与苏泠对望一眼,方才看向温尘:“在下苏洛,见过名公子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