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曲悠非常不幸地一出来没多久就被找到了。
曲悠想反抗,但季鸿马上被通知,气急败坏又松了口气地跑过来。
看到一个保镖把曲悠的手反锁住拎在手里,他就生气了,心想这保镖什么人,这样待曲悠,虽然心里
非常不快,但他也没表现在脸上,而是过去就把曲悠拉到自己怀里来,道,“不就是一点小不快,你
就跑,往哪里跑。”
曲悠心想怎么可能是小不快,季鸿那是对他的侮辱,于是冷着脸把脸撇一边,不想和他在外人面前吵
架。
季鸿对那保镖说了谢,就要扭着曲悠上楼去,曲悠不去,闷声和他反抗,季鸿把曲悠压在墙上瞪着他
,心里生气,但又不敢把他怎么样。
那两个保镖看季鸿一个年轻公子哥调教自己情人,也不敢多看,就赶紧走了。
曲悠这时候才扭着头对季鸿骂道,“放开我,我要回去了。你这个混蛋,根本就无视我的尊严,你将
一切行为做出来,就如同是在作秀,你觉得这样践踏我很好玩儿吗?”
季鸿被曲悠气到了,“什么是无视你的尊严,什么是作秀,什么是践踏你?”
拽着曲悠的手腕,把他往一边拉着走。
第二十章:吵架
曲悠哪里挣得动季鸿的力气,只被他拖着往前走,但他还想挣扎,左右无人,便回嘴道,“你放开。
本来就是,你随意在外人面前对我……对我那般,我认为已经是无视了我的尊严,你把我当成随意一
个可供调戏的对象,在众人面前,秀你在我面前的权威,随意践踏我的人格,无视我的心情,以显示
你可笑的难看的只能从我身上得到的你想的虚荣……”
曲悠虽然平素不喜说话,喜欢闷着和发呆,但按照他那么会写东西,其实算是个辩论高手,他这一通
说话,简直是指着季鸿的脊梁骨在骂,把季鸿气得眼冒红光,看曲悠硬是挣扎,就两只手把他抱着,
几乎要把他扛着走,冷笑道,“你就是这样想我的。我脸上还有你巴掌的印子呢。你怎么不说你和别
的男人搂抱是对于我和你关系的侮辱,你冷着脸给我看,是无视我的真心,我不过在众人面前亲你一
下,就是无视了你的尊严,在你的心里,我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可笑的虚荣的作秀,我反正做什么,你
都能够挑出毛病来,戳着人性的隐痛发言,你倒是好样的。你是脱离了虚荣了,看不上我了,你是不
是觉得自己能够挑衅一切,能够冷眼嘲讽我的一切,找出每一种人性的弱点往我身上套,就像我十恶
不赦一样。有一句话还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你看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曲悠双腿踢打着,想要从季鸿身上下地去。
曲悠一旦说话嘴巴是很毒的,但季鸿从来就不会输给他,曲悠被他说得心里非常难受,心想自己才不
是那种无理取闹硬是把人性的弱点往季鸿身上套的人,全是季鸿根本从来对他说谎,说什么爱他,却
转眼就把他和他的关系在吴铮面前说,而且连同睡一张床也能说出来,想来不仅吴铮面前,他还对别
人说过吧,在别人面前炫耀,说他如何骗取了他的爱情和身体,他居然不知,老老实实和他过日子,
也不敢反抗,他定然认为自己反正懦弱软弱,也不敢和他反抗的。今天季鸿更是过分,那样一来就硬
是搂着他,还亲他,像是喂玩物一样地硬是要他吃水果,不过就是为了在众人面前展示他对自己的占
有,自己是他的玩物,甚至不敢反抗,而季鸿居然不承认他的这种可笑的虚荣与想要从他身上找到的
并在外人面前显出来的男人的威严。
曲悠的确是一想事情就很容易往人性最弱点上去想,以至于看不到别人在人性之上的因为复杂感情的
挣扎与难过。
人往往是会任性而为的,在冷静下来之后才会想到更深层次,而曲悠却总是沉默而冷静,任性妄为的
时候很少,于是也不以常人的观点去看别人的行为,哪里会不出现偏颇。
曲悠回季鸿道,“我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才没有往你身上套人性的弱点。我更没有觉得自己能够
挑衅一切,没有冷眼嘲讽。是你根本无视我的尊严,你才是,你总是这样自以为高人一等地看待一切
,你根本不知道人生的严肃之存在,你以为自己能够玩弄一切,把别人人生里严肃的不容侵犯的灵魂
尊严视若无物,你不知道人是必须要有肃穆的而不容许别人丝毫玷污的支撑的,而这支撑也是不容许
你花言巧语地拿来玩弄和侮辱。从一开始,就是你对我不尊重,你一切都是欺骗我,你仅仅是为了满
足自己的性欲,为了从我身上得到你想要的男性的威严,把我和你的事情当作谈资,在外人面前炫耀
,……”
吴铮没有放任曲悠和季鸿的情人间的捉迷藏,他也下楼来看看情况了,但是,躲在一边听到曲悠和季
鸿之间的吵架,他还是很想笑的,心想男人之间的吵架应该是什么,是三言两语不对上拳脚,再不济
也该是咒骂吧,但这两人在干嘛,这是在学术讨论吗?全是让人莫名其妙,但却是深刻入骨的剖析,
如同要把人内心里的那点阴私全都挖出来一样。
虽然吴铮想笑,但却还真笑不出来。
心想这样两个人也真是绝配了,连吵架也能吵成这副模样。
而且,曲悠这小孩儿吧,实在不是个该和他玩感情的好对象,听听他都能够把人贬成这个样子了,吴
铮还有点同情季鸿了,觉得干嘛喜欢上这么喜欢深思的人啊,多累。
不过看季鸿那像是看着自己祖传珍宝一样怕人觊觎地守着曲悠的模样,他又觉得这两人那是该对方的
,随他们闹去吧。
转身就想先上楼乐自己的去了。
曲悠最后那些话还没说完,就连吴铮也觉得他说得过分,作为当事人的季鸿,当然是更生气,心里难
受地像是在被曲悠拿刀戳,他本来是抱着曲悠的腰半扛着他走,此时就把他一把扔了下来,曲悠一声
尖叫,但是季鸿并不是没有分寸,没敢真扔他,而是把他压在了墙上,眼睛冒火地瞪着他,阴沉着脸
色,连骂曲悠一时都骂不出来了。
只伸出一只手狠狠抵住他的肩膀,对上曲悠那清澈的含着悲愤的眼睛,也不说了,低下头就咬他的颈
子,曲悠痛得狠抽一口气,然后就死命挣扎起来,“放开我,啊……放开我……”
季鸿像个吸血鬼一样,他真的想把曲悠咬出血,但毕竟还是知道轻重,没敢真狠咬,制住曲悠的手,
就又去啃他的下巴和唇,冷言道,“是啊,我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性欲……”
曲悠感觉很痛,无论是被季鸿狠狠抵着的大腿,还是被紧压在墙上的手,还是被咬了的嘴唇,他动着
头,不要季鸿亲自己,季鸿却不放开他,直到曲悠哭了起来。
季鸿把曲悠放开,曲悠嘴唇已经被咬破了,嘴角有血丝流下来,眼泪从他眼里往外冒,神色是从没有
过的悲愤,但是,他却没了力气,季鸿放开他,他也只靠在那里,眼睛望着一边有着祥云图案的墙壁
,胸膛起伏着,不断大口喘气,模样有些脆弱可怜。
季鸿心里又心疼了,伸手摸了一把曲悠的脸,手指上沾上曲悠的泪水,曲悠赶紧把脸偏开。
季鸿刚才实在是被曲悠气到怒血攻心了,但此时已经平静很多,不过他也不想和这不知好歹的只知道
气他的曲悠说话了,只拉着他往楼上走。
有一句俏皮的话是这样说的,“当女人的美眸被泪水蒙住时,看不清楚的是男人。”
此时用在曲悠身上也没什么不可的。
虽然是曲悠泪水流得可怜,但是却是别的男人看不清楚。
季鸿知道曲悠不是喜欢哭的人,刚才估计的确是被自己弄痛了才哭起来,故而多少有些后悔刚才那样
强硬地把曲悠压在坚硬的墙上,而且,这楼道里有摄像头,估计刚才什么都被别人看去了,他刚才的
确是太气曲悠才和他在这里面斗气,被别人看了笑话去,他心里恼火,却也并不表现出来,只一味沉
着脸拉着曲悠。
而这通道里一直也没有人过来,也该是知道这里正在上演好戏,不能让人来打扰和来看到,所以通道
两头都被人堵住暂时不让人通行。
不过,季鸿拉着曲悠从楼梯上楼的时候,却已经撤了两头的保镖,让人可以走动了,有别的客人,还
有这里面的服务人员走过来。
李向坤刚才就知道曲悠被抓住了,但他过不去,只在一边等着看情况,又装作不经意随意问了两句到
底是出了什么事,比较八卦的刚才找人的保镖就说道,“能怎么着,一位客人的小情儿和他闹脾气呗
,正吵架,哄着呢。”
“怎么把这边都封锁了,那客人什么身份,这么大能耐?”
那保镖估计也不大清楚,只说道,“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不是这里的常客,不过老板经理不敢得罪他
,说是背景硬。”
李向坤也不好再多问,因为季鸿拉着曲悠过来,大家都装着无事地各行其事,李向坤在一边停了一下
,看到曲悠被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狠拉着走,那个男人阴沉着脸,气势有点吓人,曲悠被他拉得趔趄
,在哭,嘴唇很肿,还有流血,手腕上似乎也有青紫的痕迹……
李向坤也是那个被曲悠的眼泪蒙住了眼,一瞬间看不清世界的人。
他看到曲悠被那人这样对待,心里非常难受,甚至狠意从脑子里划过。
第二十一章:苍凉
曲悠被季鸿拉回原来的包厢里面去。
曲悠刚才还奋力反抗,此时也已经偃旗息鼓了。
即使他再生季鸿的气,嘴里说出狠话来,但实际行动上的决绝,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出来的。
不过,曲悠所要受的刺激显然还没有完。
季鸿把他拉进房间,入眼就是其中一个男生在往酒里放东西,端起来喝一大口,估计神智已经有些不
清了,还对季鸿和曲悠笑着举杯,道,“你们要吗?很不错。”
另外两个已经淫乱去了,和小姐们非常赤裸地调笑。
季鸿没什么反应,曲悠却愣住了,心想他们刚才放的什么东西进酒里,他第一反应就是毒品,然后心
里就非常难受起来。
他觉得这个地方是个完全的犯罪场所,他又在季鸿手里挣扎起来,道,“放开我,我要回去,我要回
去。”
他以前所受的教育都是和犯罪作斗争的,而且,他实实在在是个普通人,普通的环境里成长,普通人
的良知和看待世界的方法,但是此时,却呆在这样的地方,他有种自己是在蛇窟的感觉,身上的所有
皮肤上面都像是沾上了不洁净的东西,以至于精神上就非常抵触。
季鸿被他的一系列反抗惹得非常烦躁,心中戾气上升,他一脚把桌子蹬了几尺远,上面的酒瓶酒杯还
有其他东西碰撞着发出脆响,他吼道,“滚,滚,都给我滚出去。”
房间里是几个留下来的女孩子,还有汪磊的那三个朋友,可以肯定他们在季鸿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
嗑药了,以至于被季鸿这样阴沉气地吼,也反应非常慢。
季鸿看他们那个样子,心里也非常厌恶起来,一脚又蹬在桌子上,里面的几位女孩子都被吓到了,汪
磊那三个朋友也有被吓到。
季鸿拿了曲悠和自己的外套,拉着曲悠出门去了,在门口不远遇上正走过来的吴铮和汪磊。
两人正在说话,看神色似乎并不是在说什么和睦的言语。
吴铮沉着脸,那个样子也够气势凌人的,他看到季鸿拉着曲悠出来,就放松了神情,说道,“这里没
什么好玩儿的,我联系了一个朋友,准备去他那里,你们去吗?”
季鸿道,“你自己去吧,我们回去了。”
说着就拉着曲悠继续走。
曲悠目光望在汪磊身上,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对汪磊说些什么,或者怎么评价,反正心里感受决计不好
,他觉得自己应该劝劝汪磊,告诉他不要这样子来声色场所,一定不能吸毒,也劝劝他的那些朋友,
他们明明家境很好,比别人有更好的条件,而且正是最好的青春,为什么要这样子来对待人生……
曲悠心里有很多要劝人的话,但他并不能说出来。
不是他认为自己品行不端正不足以这样来劝说别人,也不是他认为自己即使劝了人也不一定会起作用
,甚至不是他认为他和汪磊之间还没有深交,只是因为他望向汪磊,看到汪磊的眼睛,汪磊也看着他
。汪磊神色里所带有的似乎在调侃世间一切正理的戏谑和不以为然,深深地刺了曲悠一下,让曲悠一
时之间一切话语都不能出口。
就这样被季鸿拉走了,吴铮跟在他们身边一起走,汪磊却继续往包厢里去。
在转角处,曲悠终于大喊出声,“汪磊。”
他这带着深切焦急的呼唤声,不仅是汪磊,还有季鸿和吴铮都被吓了一大跳。
曲悠狠狠挣脱季鸿拉着他的手,往汪磊跑过去,季鸿非常震惊,然后是悲愤,心想曲悠这是什么意思
,也跟着跑过去。
汪磊因为曲悠那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喊而停住了脚步,挺拔的身体转过来,虽然还是那一副带着不以为
然的样子,但眼里却也带上了惊讶,有点莫名地看向曲悠。
刚才曲悠被季鸿拉走时,眼睛深深盯着他欲言又止的神色,其实已经给了汪磊一定的心灵震颤,不过
,他以为曲悠是想对他说,让他对他和季鸿的关系和肖婶婶保密,他心里对此事有点不屑又有些难过
,他还记得在十月里阳光下,曲悠站在那里,阳光在他脸上晕上一层光晕的模样,他心里对那个曲悠
一直有好感,喜欢着,但是,和季鸿纠缠的曲悠,却让他很难受,直想愤愤发泄一番。他的确是对世
间一切都带着不以为然的嗤之以鼻的调侃的,挥霍每一天,反正家里有钱,父母也不管他,他有挥霍
的条件与资本,十八岁的心又最是否定一切的时候。
但是,这个焦急地向他跑过来的曲悠,让他迷惑了,心想曲悠这样跑过来是什么意思,那样着急地大
声喊他是什么意思。
曲悠跑到近前,就道,“汪磊,你不能这样。”
汪磊过了最开始的那一瞬的惊诧,已经恢复了平素的神色,微带嘲讽笑意地反问道,“不能怎么样?
”
曲悠被他的眼睛望着,一时又语塞了。
他刚才是冲动行事的,只要被人冷眼一瞧,冲动就会被瞧下去。
但他还是鼓起了勇气,他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任由别人走向深渊,虽然自知自己也许没有资格说别人,
但是,他盼望汪磊变得好些的心情却是这样真挚而迫切。
他其实早已经明白,这世间的人事,都不是他想要改变就能够改变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并不能因此
就袖手旁观。
“你现在还小,正是生命里最美好的时候,你不能这样冷眼地不以为然地看待这个世界,不能这样对
待身边的人事,更加不能如此看待自己。你应该好好地对待自己,好好地看待一切。”
也许一个人在另一个人面前说如此的讲大道理的话,是很让人厌恶的,也许几乎能够让别人都嘲笑出
声来,但是,曲悠此时并不能在乎那么多,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说,即使被别人嘲笑成老夫子,嘲笑成
多管闲事,对方不领情……但他依然要这样说出来。
不仅是汪磊,跟过来的季鸿和吴铮都有一瞬间的忡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