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生子)上+番外——银色徽章

作者:银色徽章  录入:07-21

黄衫女子满脸堆笑道:“太子殿下果然名不虚传,我就说季曦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呢?辛苦你跟我走一趟吧!”她提起景明叡,扯着他挡在身前,将乌黑在簪子按在他颈间,才迈步缓缓走了出去。经过季空晴身边时还不忘调笑一句:“我的晴哥哥,咱们后会有期啦。”

季空晴听景明叡说自己暂时没有危险,心中稍定。他被那女子一掌拍散了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一点内力,只能委顿在地,目送着景明叡出门。

景明泉带着兵马将这个已经确认是荆国暗桩的地方团团围住,他亲自动手一连用匕首割断了好几个人的喉管,率先闯了进去。

突然看见自己五哥满身染血的样子,景明泉发指眦裂,握着匕首的手愤怒地打颤。可惜对方用一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发簪紧紧抵住景明叡的咽喉,景明泉武艺再高强也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黄衫女子的手下已经全数被诛,她顺利地用景明叡的安全换来了一匹马,带上景明叡飞驰而去。

景明泉只得在后面咬牙切齿地高声喊道:“你要是敢伤我五哥,我必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黄衫女子不停地变换方向,纵马跑了一个多时辰,确定自己已经完全脱离了包围圈。她稍稍放缓了马速,朱唇贴着景明叡耳边喃喃道:“真是奇怪,明明晴哥哥更加美味一点,我怎么觉得更喜欢你一点呢?”

景明叡的身体本来就快要撑不住了,又经过这一通颠簸,更是没有一处不痛的。他呲了呲牙,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小美人这是在跟我表白吗?”

黄衫女子极为认真地点头:“奴家也是有名有姓的,我的名字叫做慕若,太子殿下可要记住了,我可是连晴哥哥都没有告诉呢!”她语毕竟一掌把景明叡拍下了马。

暗中施展轻功跟在后面的景明泉惊骇已极,五哥要是这样落马那还了得,他用尽全力向前飞纵,总算在景明叡落地之前接住了他。

景明叡经过这一通折腾终于再也忍不住,晕了过去。

景明泉顾不得追击,连忙鸣哨找来信鸟,抱着景明叡在原地等待援军。

第二十一章

心动,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留下的却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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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叡作为一个伤患无疑是非常合格的。

他吃药不叫苦,换药不叫疼,让躺就躺,要坐就坐,好像一下子退化成了可以随便摆弄的乖宝宝。

可惜他的御用大夫老高并不领情,就用了一个时辰匆匆处理完了他身上的伤口,留下药方和一堆伤药,就把他丢给他的临时看护,自己回去继续苦思冥想如何救醒皇帝陛下的问题。

季空晴作为一个看护无疑是没有什么经验的,不过好在他诚心诚意学得又快,很快就做得似模似样。

他这次并没有受什么伤。老高把从劫持景明叡的人那里收缴到的白蛇变成自己的私人宠物后,给了那条可怜的胖蛇一个脑崩儿,它就乖乖地把季空晴身上的毒吸了出来。

季空晴在第二天活蹦乱跳之后立即就主动挑起了照顾伤患的重担,企图平复他心里的犹如滔滔江水一般的内疚之情。景明泉听了之后用暧昧的眼神足足看了他半炷香的功夫,然后就奸笑着直接把兄长丢给对方,自己跑出去追杀落网之鱼了。

季空晴很快发现了景明叡的不对劲。

他实在是太乖了!

他身上的伤口惨不忍睹,自己一开始给他上药的时候难免有些磕磕碰碰,可是景明叡连个反应都没有,脸上一直保持着一种几乎可以称之为傻笑的表情。

这种表情是应该出现在那个精于算计的景明叡脸上的表情吗?

季空晴惊恐了。

他跑去找因为想不出主意正在把自己头上的白头发一根一根拔下来的老高。

老高很不耐烦地又给景明叡检查了一遍,摇摇头表示没看出什么问题来。“该不会是那几天发过烧,给烧傻了吧?”皱着眉头留下一句猜测,老高嘴里念叨着为什么醒不过来,为什么醒不过来,梦游似地走了。

季空晴回想起景明叡在最后被挟持出石屋之前还头脑清晰的很,该不会是那个女人后来又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吧?想到他那个异常古怪的‘爱慕者’,季空晴惊出一身冷汗。

由于连神医都判断不出景明叡有什么问题,季空晴只能加倍小心地照顾他。说实话照顾这么一个异常听话的伤患还是相当容易的,只是季空晴往往被他那种傻傻的充满依恋的目光刺激得全身发毛。

不对劲,自己很不对劲,心跳得极不规律,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了,原来犹如三岁儿童一般单纯的眼神配合上明叡这张妖孽脸竟然会有这么可怕的效果的吗?被幼龄化的景明叡弄得精神紧张的季空晴不由感叹。

虽然是冬天,但是景明叡自从半个月前受刑以来,伤口从来没有得到过处理,终于还是并发了炎症。虽然用了最好的内外药物,这几天他的体温还是非常的不规律,夜晚常常伴随着高烧。季空晴不敢合眼,他找了本书守在景明叡床前,对方一发热就拿湿帕子给他降温。

他轻轻地把布帕覆在景明叡的额头,手却流连在对方微微显露出的颧骨上。明叡真的是瘦了很多呢,回京的时候还完全看不出颧骨呢。脸上的肉都捏不起来了呢,虽然自己之前也没有捏过,不过捏起来似乎手感不错?

“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

“!”季空晴从不知道飘散到那里的混乱思维中顿悟过来,看到一双清朗的眼睛正含笑注视着自己。

明叡恢复正常了吗?啊,自己的手还在他脸上呢!季空晴凌乱了。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将军,季空晴瞬时将捏脸的动作转化成用额头上的布帕帮景明叡擦去脸上汗水的动作。他面无表情地开口:“还好,不辛苦。你这两天是怎么了?”

景明叡瞄了一眼对方眼睛下面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微笑道:“我又不是铁打的,用了特殊的手段抑制了身上的伤而已。一点小小的后遗症,休息一下就能复原。”他用秘法一直在酷刑中保持着神智,还要保护自己的内脏骨骼不受过于严重的伤害,对自身有着极大的负荷。再加上中途还唤醒了季空晴的神智,松懈下来后只是智力退化反应迟钝了几天已经是万幸了,不过之后少说也要修养半年才能恢复全盛时期的力量了。

“原来如此,没事就好。”季空晴终于放心了。

不过从那天之后景明叡一下变成了一个极为不配合的伤患。嫌弃汤药难喝,嫌弃屋子里太闷,嫌弃饭菜淡出个鸟来了,嫌弃没有酒喝……变着法的要季空晴给他解闷。

季空晴干这个可谓熟门熟路。他从小亲兵那借了一堆恶俗的言情话本,存心恶心景明叡,又去夏琪那里讨了不少游戏玩意,专门欺负景明叡伤势未愈动作不灵活。

他突然发现自己前几天那种古怪的心里发毛的感觉随着景明叡的清醒不翼而飞了,照顾这个不配合的家伙照顾得很是欢快。只是每次景明叡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时间一长,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心头一跳,一定是之前被他单纯无辜的眼神恶心到的后遗症,季空晴心里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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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皇宫,明阳宫……

这些天摄政王景明羽下令封闭京城,全城戒严,无令不得随意走动,不得私自传递消息。京中所需物资一律由军队统一调配发卖,所有皇子官员府邸都有重兵监视把守,皇宫里头更是被严密控制了起来,俨然一副要准备皇位更替的样子。

“还说什么要派兵去找景明叡,老大这个样子完全就是意在帝位啊!”暄贵妃恨恨道。

她已经有多日没有得到外面的消息了,简直就像是被囚禁在这深宫之中。明明就快要成功了,突然冒出这个大老粗,把她一切的计划都打乱了。偏偏人家手里有兵马,所有反对的声音一律用武力压制下去。对着她这个贵妃,也是一点好脸色都不给,让她怎么能不恨呢。

“就凭他?母妃你没看到他是怎么处理朝政的。要是他当上了一国之君,那才是亡国的开端!”景明晄对于这次的功败垂成也感到相当的烦闷。

他自幼聪慧,又继承了母亲身上的天人刻印,天赋极高,一向认为自己是带领楚国走向辉煌的不二人选。虽然一直不是最受父亲宠爱,但是他还可以借助母家庞大的外力,这是景明叡这种没有能力只凭借一张脸讨好父亲的皇子远远不能企及的。

其实对于季曦他也不过是抱着互相利用的心思,等自己得登大宝,荆国也不过是一个要被征服的目标而已。

如果真的是输给了景明叡也就算了,他也曾经在朝堂上惊叹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太子极强的学习能力。但是景明羽,他算什么,自从登上摄政王的宝座之后,一切日常内政都一股脑丢给了小路丞相,其他需要决断的奏折通通是容后再断,留中不发。这算什么,这样的人要是继承了皇位楚国的大好形势岂不是全毁了?自己竟然被这样的人压制,简直是奇耻大辱!

“要不我们给他也来点……”暄贵妃建议到一半就被她心爱的大儿子打断。

“不行,父皇常年病痛缠身,突然昏迷可以说是病情恶化。老大一直无病无灾的,身体好得跟狗熊似的,如果也陷入昏迷,症状还和父皇一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人从中做了手脚。”景明晄感觉自己的母妃的方寸已经有些乱了,才会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他要起码表面上是光明正大地接手皇位,如果这么做岂不是引人猜测怀疑?

“如今朝廷里有许多悬而未决的事,我明日就让人联合上奏,逼景明羽做出决断。以他的才智,到时候一犯糊涂,做出一两个错误判断再容易不过了。到时候正好以他能力不足为由,废除他这个‘祸国殃民’的摄政王。”景明晄定下计策后问道,“父皇那里情形怎样,母妃你不是说十天之内必然断魂吗?如今两个十天都过去了,怎么还只是昏迷不醒?”

暄贵妃也是疑惑不解:“我也弄不明白,难道说那个高渐邈真的有办法压制住我的咒术?晄儿你放心,即使如此他只能拖上些许时日而已。”

“要不要再去看看,如果咒术下得不牢,那还可以做些补救。”景明晄提议。他对于自己这个一代枭雄的父亲还是万分敬佩的,可惜父亲老来竟然识人不明,为了楚国的将来,他不得不痛下杀手。好在父亲久困病榻,这对他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暄贵妃心知自己的咒术绝对不会出现下得不完整的情形,不过她对景烮能坚持那么久也是心存疑惑。这个自己嫁了二十多年的男人,时间越是久越是看不明白,他们的距离仿佛永远只能是愈行愈远。

该不会是他根本没有中咒吧?季之暄被心里突如其来的想法弄得一哆嗦。她从来就看不透这个看着她的眼神里总有着说不清意味的男人。这不会是他的阴谋吧?

其实她却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她从一开始就拒景烮于心门之外,景烮这个极重感情的人又怎么会和她一直保持着单纯的利用互相关系?

暄贵妃点头接受儿子的建议,两人一起缓缓走了出去。

等进了皇帝陛下的寝宫,他们突然看到了两个绝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叡殿下尚未恢复神智之前滴小剧场

季空晴:“叡小囝张嘴,该喝药了。”

景明叡张大嘴巴,任凭季空晴喂下一大碗乌黑的药汁。

季空晴擦了擦他漏在嘴角的几滴药液,突然起了个坏心眼。

季空晴:“叡小囝,这个世界上你最喜欢谁啊?”

景明叡脆声应答:“沥泉枪!”

季空晴抚额:“我说所有的人里面你最喜欢谁?”

景明叡低头疑惑道:“沥泉枪?”

季空晴:“要是人啊!”

景明叡迟疑道:“不能是……沥泉枪……?”

季空晴点头。

景明叡歪着脑袋想了想:“凤隐刀?”

季空晴心头一跳。

景明叡拍手笑道:“哎呀,小凤凰脸红了!”

季空晴:“……”

第二十二章

季空晴觉得自己一定是中邪了,竟然为了一些没影儿的事情悲秋伤月起来了……只是一想到类似的形容自己的话从景明叡嘴里吐出来,他就忍不住感到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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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叡的伤势好得很快,他刚刚可以四处走动就让季空晴陪他来看他老子。

季空晴知道,这个每次一提起景烮都带着一种极度哀怨和无可奈何口气的家伙,其实和父亲的感情颇深。他没有出言反对,只是帮景明叡穿好了外衣,又找来了一根拐棍,就扶着这个重伤患坐上马车去了皇宫。

景明晄在推开门看到景明叡之后,目瞪口呆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才开口道:“五皇弟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前些日子找你找的好苦。”他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带上一点惊喜和无辜。

景明叡用眼神指挥季空晴帮他拿来一把椅子,面对来人大喇喇地坐下了。他腿上的骨头还没长好,可经不起久站。

他用一种充满嘲讽的眼神扫了扫景明晄:“多谢关心,我回来了有好几天了。老三,你的人请我去做客还给了我留了好多纪念,怎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景明晄拼命克制住自己的心虚,连连摆手:“五皇弟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

对方分辩的话还没说完,景明叡就不耐烦地掏出一个东西丢在景明晄的脚下。他累得很,不愿意大半夜的浪费时间陪人演戏。

景明晄皱了皱眉,弯腰拾起脚边的小木盒。巴掌大的盒子制作精美,好像是个女人的梳妆盒?

他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放着一小叠信纸,登时心里一突,忙不迭地抓起来细看。这不是他和季曦来往的密函吗?说好见字即毁的,怎么会落在景明叡手里?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不知道现在毁了这些东西还有没有用。

“我手里还有一半呢。”景明叡叹了口气。他对这个经常自作聪明的兄长已经不耐到了极点,自己老子怎么生出了这么一个东西!果然自己还是像母亲多一些吗?

这个盒子是那个叫慕若的女子故意留下的。

季空晴回想她当时的话觉得有蹊跷,后来专程把这个暗藏在石室中的梳妆盒找了出来,果然在里面发现了景明晄私通荆国的证据。虽然不知道那个女子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景明叡不介意把这件临别礼物拿来用用。

景明晄突然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即使是一国皇子,劫持储君、谋害皇帝,也是绝对是要人命的大罪啊。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为自己的母亲和弟弟争取一线生机:“没错,这全都是我做的,母妃和四弟并不知情。我愿意……愿意自裁……谢罪,只求留下体面。”

他豁出一口气,说完这段话的时候,心中不免悲凉万分。他的抱负,他的人生就要终结在这里了吗?他此刻并没有后悔,由于自己的出生、自己的野心,无论如何他觉得自己始终是会走到这条路上来的。怪只怪成王败寇,既生瑜何生亮啊?

景明晄的思绪一下飘得很远,他甚至用一种带着嘱托的眼神望向这个自己曾经不屑一顾的弟弟,想着楚国的将来就只能交付于他手了。

“这种时候你觉得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吗?”景明叡用冰冷的话音打断了对方的沉思,他实在被对方惊悚的眼神恶心到了。虽然说每个人都难免以自我为中心,但是像景明晄这样“自视甚高”的程度显然是景明叡所不能理解的。

“把解药交出来,我最多可以放老四一条生路。你要知道即使你不主动交出解药,我也不过是多费点功夫罢了。”景明叡拿眼神望向一旁的老高,老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用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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