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想弥补。
这是一个男人的心意。
最简单,最直接,也是最朴实的表达方式。
“玄漓,你说的我都懂。”楚河认同玄漓的话,不过他又补充了句,“那你觉得,青凛他们对我的好也是多余的?还有你之前帮我的那件事情,他们为此都不再去战场。我们都清楚,他们的位置比迪希亚重要的多,可他们却为了我‘玩忽职守’,‘以权谋私’,如此说来,我和他们应该分开来住,至少大战结束前不再见面,免得我‘影响’他们。”
说这话时,楚河突然想起了妲己……
玄漓没有反驳。
“玄漓,视在是大战,可是,战争年代不能阻止爱情,我们的身体被束缚着,但我们的心是自由的。”
……
外面的迪希亚焦头烂额,楚河已经进去很久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想进去看看,哪怕是悄悄的瞄上一眼也可以,但没得到玄漓的允许他不敢,他不想被玄漓弄断手脚……
他相信玄漓会说到做到。
身后的士兵也不敢多言,他们面面相觑,心里思量着,这场精心准备的庆典恐怕要无疾而终了,看他们家长官那张苦逼的脸就知道了……
迪希亚挫败的抓着脑袋,眼睛也从一直盯着的地方移开了,他了解玄漓的脾气,他不接受,不管他们等多久也不会有结果,看着和他一直等待的士兵们,迪希亚一脸歉疚……
“让大家白折腾了,今天就这样,散了吧,哪天我请你们喝……”
“长官真有闲情逸致。”
那冷冷清清自脑后响起,迪希亚整个人都愣住了,男人很随意站着的身体立即像听到‘立正’的军号般站的笔直,然后,他机械的转过头……
那动作,就好像上了发条的玩具。
玄漓正低着头调整自己的袖口,他的动作很随意,却很优雅,他的眼睑微垂,那好看的睫毛显得格外的长,那话玄漓说的很自然,像是在谈论天气般……
“你出来了。”见玄漓出来,迪希亚倒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木讷的看着身后的男人,他呆头呆脑的样子让楚河忍俊不禁。
迪希亚这家伙,看来是被玄漓治的死死的。
“你们准备了什么?”玄漓将两个袖口都整理好才缓慢的抬起头,他看了迪希亚一眼,随后视线移向见他出来都缓了口气的士兵们。
听玄漓这么一问,负责的士兵连忙指挥人开始布置,可他才说了几句话,玄漓就阻止了……
“我就是来看看。”他就是来看看,没想参与迪希亚那无聊的庆典。
玄漓的视线从士兵手中的酒菜瓜果及鲜花彩条中移回迪希亚脸上,他准备的这些,是庆典,还有些订婚的意味,玄漓没觉得惊喜,他只感觉,这男人一点创意都没有……
很土气,也很俗气。
因玄漓的一句话,好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再度凝滞,男人也不以为意,他对着那抱着酒桶发呆的士兵很自然的吩咐了句,“把酒拿来。”
被点名的士兵先是很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立即将怀中的酒桶递了过去,他战战兢兢的,好像他捧的是炸弹,不是酒桶……
那士兵很清楚,如果不把玄漓伺候好了,让他拂袖而去,那他的长官会要了他的命……
他不想搞砸一切。
玄漓接过酒桶,立即就有人把杯子递过来,玄漓眺了那很有眼力的人,心说其实迪希亚的兵也不都是那么蠢……
还有人懂得看眼色。
玄漓把其中一杯酒递给迪希亚,自己拿了一杯,送杯子的士兵捧着酒桶站在一边,玄漓看着杯中那泛着白沫的液体,不由得暗自吐了口气,迪希亚这家伙,说庆典居然只准备了啤酒……
玄漓举着酒杯隔空与迪希亚做了一个撞杯的动作,迪希亚慢忙回应,然后他就看着玄漓将那一大杯啤酒仰首喝掉了,迪希亚不敢怠慢,也学着玄漓的样子喝酒,只是他的眼睛一直瞟在玄漓身上……
心惊胆战的。
他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不明所以的,很被动。
擦掉嘴边的泡沫,将一滴啤酒不剩的杯子递给身边的士兵,他问迪希亚,“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迪希亚被他问的半天回不了神,他完全搞不清玄漓是什么意思,他愣愣的摇头,随即又用力点头,但他根本不知自己在点什么,在摇什么。
楚河见迪希亚那愣头愣脑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将一直提在手里的蓝子递给玄漓,表示这是他们的一点心意,他只说吃的东西是他做的,至于里面那两个价值不菲的礼物,玄漓应该能猜的出它们的主人。
礼物都是很符合那两匹狼的性格的。
玄漓没有推脱,表示感谢后就收下了,这时楚河在给迪希亚打眼色,示意他说些什么。
不然他一定会后悔……
经楚河提醒,迪希亚这才恍然大悟,也从那游离的状态直接清醒,男人想也没想,目光灼灼的看着玄漓张。就喊——
“我会对你好的!”
他的声音很洪亮,在医疗之所上空盘旋许久,没有病人的医者从医疗处内探出头来,在医疗之所走动的人也因为迪希亚的声音停住了步伐,至于迪希亚的士兵,他们拍着额头,挡着脸,心说他们的长官,勇气可嘉……
玄漓倒是没羞没恼,反应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夸张,他点头表示他清楚了,然后就对那些等待后续节目的士兵说:“结束了,回去吧。”
他做了结案陈词。
这是他的极限,如果不是楚河劝他,他今天一定不会出来。
他能做到已经做到了,酒喝了,迪希亚的话也听了。
迪希亚很明白彼此的立场,他知道玄漓改变主意已经给他很大面子了,但是他的兄弟今日算是白走一趟,他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当然,这结果比刚才的要好的多,迪希亚并不贪心。
“嗯,还有,”正要回去的玄漓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他回头提醒了句,“今晚,我去你那。”
男人的脸腾就红了,不是羞涩,是激动的。
他慢忙不迭的点头,去玄漓那很不方便,因为有玄清在……
玄漓他终于同意了,要知道,他们在谈精神恋爱,连吻都没接过……
这一趟,也不算白走,那些士兵听到这句话,紧张的他们开始哄笑,他们揶揄着自己的长官,也祝福着他,顺带将带来的礼物送了上去。
这庆典虽然没有办成,但是达到了最佳效果。
楚河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他对玄漓道了声恭喜也就走了,本来想带白一鸣出来轻松一下,没想到却是这个结果。
庆典没参加到,白一鸣始终都扮演着空气,连插嘴的余地都没有。
楚河有点愧疚,就准备带着他去基诺城镇中转转,可楚河一回头,却在不远处,看到了米歇尔的影子……
他穿了一身黑衣,站在阴影中,如果不是他那张惨白的脸,楚河根本发现不了他。
米歇尔看着玄漓的医疗处,从那个位置看,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没逃出男人的眼睛,包括迪希亚那震耳欲聋的誓言。
楚河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从他脸上看不出他的情绪。
不过应该好受不到哪去,连他都以为玄漓最后会和米歇尔在一起,可现在,他玄漓选了别人,心里应该很不舒服吧。
楚河准备去和米歇尔聊几句,可他一转头的攻夫,米歇尔已经不在那处了,男人走了。
来去无踪。
楚河轻叹一声,也就打消了那个想法。
他和白一鸣去城镇中的酒馆喝了一杯,那天聊的很开心,不过有一件事情楚河一直很好奇,玄漓和迪希亚,到底谁在上面……
他问玄漓,那家伙居然对他说,你猜。
第三百零一章:一个意外
楚河不是小气之人,他很大度,也很大方,在别人需要帮助时,他也许会倾囊相助。
他也识大体,懂得什么叫大局为重,也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忍耐。
可是,是人都有底线的,楚河也有。
他不想多疑,也不想误解什么,如今他已经做不到当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继续谈笑风生,告诉自己那只是他的错觉……
没办法再自欺欺人。
白一鸣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楚河也为他高兴,能摆脱过去的阴影,能重新振作,如果可以,楚河会帮他到底,竭尽全力。
楚河不求回报,但是……
白一鸣对青凛,似乎太过殷勤了……
殷勤的有些不自然,让他不多想都不可能。
他看青凛的目光不再单纯,那不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纯粹的欣赏,那眼神中带着崇敬和膜拜,还有一抹羞涩夹杂其中,很淡,可楚河却无法忽视。
那种表情他经常见到,懵懂的初恋……
像怀春的少女。
也许这个比喻不恰当,但是,这是真的。
白一鸣不该有这样的神态,他已经结婚了,他也有深爱的女人,可如今,他居然对青凛露出了这种表情……
楚河想不通,也没办法想象,每次白一鸣用那种表情看青凛,楚河都觉得,他从头到脚都冒着寒意……
他的朋友,惺惺相惜来自地球的亲人,居然喜欢上了自己的恋人……
无论如何楚河也接受不了。
他从没想那么多,对白一鸣的问题有问必答,对他的要求有求必应。
就连去参加玄漓庆典那日,白一鸣问了很多关于青凛,关于他们如何在一起的话题楚河都没有在意。
他全如实说了。
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的想法很单纯。
现在想想,白一鸣那天问的最多的,就是青凛的喜好,及和他相处的方式,白一鸣一直在旁敲侧击问的其实是‘讨好’青凛的办法……
楚河根本没有防备,他连想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如今,千冽和青凛的关系持续紧绷着,可楚河已经没力气帮他们化解了,白一鸣的表情,他的举动如芒刺在背,让楚河不得安生。白一鸣是他带回来的,他是好心,是善意,可他却为他们带来了一个麻烦。
楚河安慰自己,这一切只是白一鸣的一厢情愿,他只是被青凛的样貌被他的能力所迷惑,毕竟他来到这个世界,青凛是和他接触最多,也是相对来说对他最好的人。
帮他,指寻他。
所以他肓目的崇拜,他迟早会看清的,因为青凛是他的恋人,是属于他的,白一鸣已经没有插足的余地了。
他不该如此紧张,也不该如此不安,那只是独角戏,必然会无疾而终。
可令他这样的原因,是青凛的态度。
楚河能感觉到,青凛对白一鸣很好。
至少他不像当初一样防备白一鸣,和千冽一样将他视为仇敌,也再没说过类似白一鸣擅自主张洗了他的衣服而要换锁的话。
青凛和他仍旧保持着距离,但对白一鸣偶尔的碰触青凛居然没有抵触情绪,他默许了,无论是白一鸣抓他的袖子,还是递东西给他,他多少都会有些回应……
要知道,青凛不允许别人碰他,更不会接外人的东西。
很显然,青凛已经把白一鸣当成自己人了。
但是这种接纳,让楚河很不舒服……
虽然他一直很想让他们愉快相处,像一家人一样,因为唐宋和白一鸣是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可是,楚河不想要这种结果。
这几天他心情不太好,特别是看到千冽对青凛的敌对态度,还有青凛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去指寻白一鸣,有几次,楚河差点就开口阻止……
不想让青凛再去,至少晚上不要再去了。
白一鸣的课程应该差不多了,在白天在战场上的指导就可以了。
可这话就念在楚河嘴里,咽下去又吐出来,辗转着,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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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
青凛被罗迦叫到了一边,千冽不太喜欢那精灵王,但出于对楚河的保护,他也跟了过去。
自从精灵龙出事后,罗迦再没有和他们正面交谈过,这一次突然找青凛,让千冽难免觉得其中有什么阴谋……
他不放心,就去盯着。
白一鸣和楚河等在安全区,除了白一鸣对青凛的感觉有了些许变化外,他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但楚河心里已经产生了隔阂,所以他开口的次数很少,一直都是白一鸣在讲话。
楚河心事重重的,他有点不太想讲话,见青凛和千冽一直没有过来,楚河等的有些不耐烦,他让白一鸣自己在这儿,他准备去加入战斗。
反正他等与不等是一个结果,到最后他还是要一个人去法师那,青凛要带的人,是白一鸣。
楚河还在他平时待的位置,最靠边的地方,他和法师们也没有什么交流,他谁也不认识,他也不想再听那些风凉话,就一直在那里。
楚河才站定,还没来得及攻击,白一鸣就过来了,楚河本来就靠边,白一鸣在另外一侧,他没有参与攻击的意思,所以他们是有一定距离的。
远离认伍很危险,楚河皱眉,他想问他怎么不在原地等青凛,可白一鸣先表示他想学习一下群体战斗……
法师们的配合,而不是青凛教的单独的攻击。
闻言,楚河就没说什么,他让白一鸣小心,这里虽然是战场后方,但危险依旧存在,那些有遁地功能的亡灵不时就会越过正激战的战士,跑到这里来。
被保护的很好的白一鸣没遇到过那种情况,他也不知道楚河所谓的危险是什么,这个位置他看的不是很仔细,只能看到法师们挥动法杖的样子,他想看看他们究竟是怎样战斗的,所以,白一鸣向后退了些……
这样看的就全面了。
已经开始攻击的楚河起初没有注意,当他回头时有发现白一鸣已经远离认伍了,他那里不是安全区,也不在任何单位守护的范围内,他自己站在一片空地上……
即便没有参与过战斗,白一鸣也应该知道什么是纪律,在宇航局时,白一鸣一直是先进工作组,他没犯过错误,也从没有无组织无纪律……
楚河拧着眉不太高兴,他的位置不仅危险,而且很显眼,像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一般,他早和白一鸣说过,要低调……
楚河不能喊他回来,一喊的话法师们一定会发现,他准备去把白一鸣拉回来,就在他走了一半的时候,男人的右眼皮猛的跳了一下……
下一瞬,地穴领主巨大的身体便出现在白一鸣身后。
楚河惊呼一声,白一鸣只觉得头顶的阳光瞬间消失,一股腐败的气息充斥口鼻,他没回头,傻愣愣地看着眼前投射出庞大的黑影……
椭圆形的影子,大腿粗的节肢晃动着……
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妖怪……
白一鸣机械的,却看到地穴领主颚下那锋利的钧子瞄准了他,蠢蠢欲动……
他连尖叫都忘记了,他眼看着那东西向他飞来……
他连眼晴都没眨。
太快了,来不及。
那钧子穿透了他的下腹。
白一鸣还没感觉到疼,楚河就扑了过来,他把白一鸣护在身后,放了一个风之护盾,但是他只有七级,那盾根本无济于事,地穴领主的钧子撞到盾上,发出了一个沉闷的声音,不停旋转的风因为这一击慢了许多,楚河知道,他再扛不住第二次……
他又放了几个攻击魔法,不过那对地穴领主来说,根本无关痛痒,那钧子准确无比的向他们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