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柔而坚强的眼神触动了我内心最深处的门。
“那久香阿姨你会怎么做?”
我低着头,不敢看她。
“我会以自己最大的努力告诉那个人,我喜欢他。因为他是我最爱的人,所以,我会更加的努力,即使他最后选的并不是我,可是自己想把自己的这份心情告诉他。‘不要放弃’,就是在说要抓住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不要放弃吗?对于我来说,所追求的东西……
是什么呢?
“晓……”
久香阿姨紧紧的抱着我,我脑海里一片空白。暖暖的,这就是母亲的怀抱吗?
“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吗?”
“咦?”
“我对你说的‘不要放弃’是你不要放弃你自己……”
我?放弃了我自己?
沙啦啦的树叶声随风而响起来……
“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要迷失自己,这是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是最重要的。无论别人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儿子。唯一的儿子,谁都代替不了你的存在,无论是旭还是小樱,你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原来如此……原来……
久香阿姨她什么都知道了……
“谁都有他存在的价值,不管是花,是草,他们都有在这世上存在的权利。你也一样,谁都没有错,只是想活下去……生日快乐…晓……”
咦?生日?我的生日吗?今天?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一句……内心十分酸痛……久香阿姨的胸膛湿了……从来不让人见到自己哭泣的样子的我,在那个人面前哭了……
“我真的……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吗……”
自己一直的疑问,自己的怀疑。迷茫着,记录着,算计着,怎样走不会伤害到旁边的人,怎么走不会伤害到自己……
“啊,当然可以……”
久香阿姨是解开我心房的人,我一直很尊敬她,很爱她。如同母亲一样爱戴着,她是第一个承认我存在的人……
当天晚上,小樱他们瞒着我为我办了一个生日会,所有的人都在。即使一瞬,我也想得到幸福,母亲……
旭他很不情愿的把父亲从国外带回来的一盒彩色蜡笔送给了我。
——听母亲说你的画画得很好,我就把这个送给你,这是我连小樱都舍不得送的。你要给我好好珍惜。
当时他说的那话,让我觉得其实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讨厌。
那天,我送了一份礼物给了久香阿姨,阿姨她很高兴……
我开始叫她“母亲”……
也许这也是与南宫旭关系开始渐渐变了形的开端……我永远也忘不了他送我礼物时候的表情,羞涩的少年……
第2话
在南宫家生活久了就会产生一些惰性,我就是一个例子。
没事就画画,或者设计一些玩具之类的。结果那些就成了公司的企划案了,很好的是,我设计的那些东西很畅销。
从而我渐渐的发现了一些事情。
父亲,母亲还有和父亲的弟弟南宫郁的事情,那是无意间发现的。
在我12岁的那一年……
由于失眠,我一直睡不着。旭的房间在我隔壁,一楼住着父亲和小樱。最近,我父亲失踪中,与其说是失踪,不如说是藏了起来。因为有一个人来了,那就是父亲唯一的弟弟南宫郁。
我在楼梯口看见郁舅舅站在父亲的门前,可是谁都知道,父亲没有在那个房间里。郁舅舅似乎有些失望,转身离开了。听说舅舅去年结婚了,和一位侯爵千金。舅舅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朝后庭走去。由于好奇心,我也跟了上去。
后庭院子有一间日式房屋,那是父亲专为母亲建的。屋里的灯依旧亮着,母亲坐在榻榻米上,脸上有些忧伤。
“他……还是没有回来吗?”
母亲在问舅舅。显然这是在问父亲的事。
“啊,很明显是在躲着我。真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
“郁,别这么说。”
“看来,他还是不能原谅我结婚的事。”
“不是这样的,他对你的感情我很清楚。我很高兴被他爱着,可是,他最爱的人并不是我。”
“久香……”
“可是,身为南宫家的长男不能让南宫家的血从此断掉,所以他选择与我结婚。郁……我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所以……”
“你不能说出这种话,久香!”
舅舅立刻阻止母亲的话语。
母亲很温柔的看着舅舅,同时用自己的右手抚摸舅舅的脸庞。
“郁,能与你们两个相遇真的是太好了……能成为那个人的妻子是我最幸福的事,同时还有那个人的孩子。即使我没在了,你也可以在他身边,永远……代替我的那份来爱着他……”
舅舅一把抱住了母亲。
我惊呆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到底……
空白的刹那,有一个人从身后捂住我的嘴,我回头看到了,是旭!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两人躲在一旁。
“你怎么在这里?”我小声的问道。
他没有把视线放在我这里,而是母亲的房屋里。
“还问我呢,你在这里偷听什么啊?”
“什么叫偷听啊?”
说完,他一把拉住我,往主屋前进。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摆脱不了他的手。我看着他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把我带到他的房间,与我房间的格局是一样的,只不过多了一件我房间没有的东西,那就是书桌。
“放开我!”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
“你以为现在几点了!”
他生气的说道。
“半夜12点。”
他对于我的回答,只是叹了一口气。随后,他在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真悠哉。
“你为什么在那里啊?”
没想到我们居然异口同声。我们愣了一会,我也不想再与他口舌之争了。
“你先说。”
我对他说道。
“我看见你去了母亲的房间,结果跟上去了。”
没想到他这么老实。
“是吗?我则是看见郁舅舅在父亲房间门口站着,然后他去了母亲那里,我就跟上去了。”
我也老实交代。
“果然是这样!”
咦?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你知道些什么?”
我问道。我望着躺在床上的他,他的身高比我高,体型比我强壮。现在已经是高中生了,成绩优异,父亲准备让他去英国留学。而我则是刚毕业的小学生,不过留学也同样。我和他会去英国留学两年,手续都办好了,只等时间了。
他对于我的问题先犹豫了一会。
“父亲和舅舅在小时候就认识母亲了,母亲与郁舅舅是青梅竹马。郁舅舅一直喜欢着父亲,父亲也一样喜欢着舅舅,可是父亲却与母亲结了婚,舅舅也结了婚,父亲就一直躲着舅舅,就是这样。”
虽然有些复杂,总而言之就是,父亲和舅舅两人互相喜欢,可是两人并没有在一起,和其他的人结了婚。至于父亲为什么不见舅舅,当时并不知道。
“你讨厌父亲和舅舅吗?”
我的问题又让他陷入深沉,时间如同定格一般。原来夜晚是这么的安静啊……
“并不讨厌……喜欢一个人也没有错……”
他猛的起身,看着我。
“好啦,好啦,你就不要管大人的事,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
又开始说教了,真受不了。
“说我是小孩子,你也一样,没资格说我。”
“虽然我也不太大,但总归是你的大哥。”
“是,是。”
父亲的事,我并不知道很多。只知道,在他17岁的那年与比自己大三岁的一位富家小姐结了婚,并在20岁的那年得到了伯爵的地位。17岁的那年,刚好是旭出生。未婚先孕,对,当年就是这样。放荡的父亲为了负起责任,与旭的母亲结了婚。可是就在他三岁的那一年,他的母亲死了。
死因不明。
各种各样的传闻。有人说是因为父亲在外有情人,旭的母亲受不了自杀了。也有说是父亲为了和情人在一起,与情人合伙把旭的母亲杀了。而他的情人正好是我的母亲……
旭很少提他自己母亲的事,因为当时还很小,对母亲的印象早就忘记了。从小就一直是现在的母亲久香照顾着他,他也一直把久香当做亲生母亲一样。
我正当离开的时候。
“不过,怎样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呢?”
他居然发出感叹。
“我是小孩子,还不懂男女之情。”
我只是这样给他一句,然后离开了他的房间。
紧接着,在我13岁的那一年,一件不幸的事发生了。我们家的一位厨师强暴了我,而这一幕正好被刚好路过的他看见了……
他很愤怒,一拳就把厨师给打倒在地,这件事正好发生在留学期间。那位厨师也很狼狈,被他打得半死。
“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他给厨师的话。
那位厨师还很可怜的趴在地上。
“不关我的事,是二少爷勾引我的。都是他的错……”
当时的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那位厨师。勾引?我?
看看自己衣衫不整,脸上还有淤青,这么狼狈的一面却让他看见了。我移开了眼神,我注意到了他那炙热的眼神。
“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我不知道还会做什么。”
他是真的生气了,那熊熊的怒火在燃烧着。厨师也吓得逃了。
他背对着我,没有看我。现在的我一定很肮脏……
——“唰”
他把床单掀了起来,搭在了我头上。
“披上这个,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坐在原地不动,其实我早就被吓傻了,对于厨师强暴我的那刻开始。浑身都是污秽的气息,想靠近眼前这个人,可是却不能靠近。为什么呢?我们的距离明明这么近……
“还是不舒服吗?”
他很温柔,恩,很温柔。不行,眼前这个人不能依赖。这是自己的直觉吗?
他的手刚想碰到我的肩时,我下意识的甩开了他的手,那声音贯彻到了整个房间。
“不要碰我!”
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如果依靠上了他,那就永远摆脱不了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你不是很讨厌我的吗?你不是我最讨厌的人吗?为什么?我会那么在意你的眼光……只有你……
“抱歉……”
他忧伤的声音。
“如果我再早一步来的话,你就……”
为什么你就要那么撕碎我的心呢?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呢?难道你还没有发现你的温柔早就伤害到我了吗?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
“为什么?”
他满腹疑惑的看着我,我的眼泪早就流出来了。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把视线给移开了。为什么不能看着我?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只是路过而已……”
为什么会回答得这么勉强?
“太狡猾了,你果然是我最讨厌的人……”
“你就一直讨厌下去吧。”
他把我送到他的房间,我的房间到处充满了离开那个人的气息,我不想呆在那个房间里。他的床……好温暖……
等我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了。他找来医生给我检查身体,就是身体上有些瘀伤,其他的都无大碍,至于下半身,依旧很疼痛,让我无法下床行走。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佣人只有两位,一位是苏莱姆先生,他是一位老司机。另一位是巴克莱夫人,是苏莱姆先生的夫人,照顾我俩起居。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是舅舅介绍来的。
“还不舒服吗?”
他抚摸着我的额头。
“没事了,只是还有些疼。”
他把热汤递给了我。
“这是巴莱克夫人熬的热汤,快喝了吧。”
“谢谢。”
无意间的话语竟然让他不好意思。英国的天气并不是很好,总是阴沉沉的。
“看来今晚要下雨。”
我望着窗外,移开话题。
“晓。”
“什么?”
他很认真。
“这件事你打算告诉父亲吗?”
刹那间的空白……只有两个人我不想让她们知道这件事。
“不要告诉任何人,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就行了!”
我颤抖着,害怕着,害怕母亲知道,害怕小樱知道。害怕着她们知道后的感受……
我紧紧地抓着被子。
他把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
“我知道了……”
淡淡的话语……
那位厨师被开除了,理所当然的事实。我的房间也换了,换了一间比较明亮的房间,一切都是他的决定。
“笨蛋,温柔也是一种罪啊……”
他在院子的树下午睡着,我看着他熟睡的脸庞,他手里还捧着翻开页的外语书。阳光并不那么炙热,为什么……我的心……
我吻了下去……淡淡的再嘴唇上……
其实自己早就喜欢上了眼前的这个人……偷偷的一吻,可是眼泪就……
咦?我是那么会哭的人吗?
怎样才能让你知道我喜欢着你?怎样才能让你只属于我?怎样才能传达我这份禁忌的感情?
谁来告诉我……
眼泪不注意就滴在了他那英俊的脸庞,明明这么接近,为什么我感到如此的遥远呢?旭……
似乎是因为眼泪的关系,他睁开了双眼,看见我在他身旁坐着,而且还充满泪水。
“为什么要哭?”
他温柔的手抚着我的脸庞。
“你果然是我最讨厌的人……”
我笑了,有些无奈。
“那就是我的荣幸了……”
他吻了我……
沙沙,沙沙,沙沙……
风声掩盖了一切……时间的定格让我不知所措……
“只是刚才的回礼……”
他温柔的笑容,从来没有的笑容……
啊,我其实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喜欢上了他啊……只是自己一直都没有发现而已……
只想让他属于自己……这是每个在恋爱的人都会想的事,我也不例外……
即使是一种罪过,那就让我来赎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