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精力,但两人依旧维持结合的姿势,他感到羞愧。
撑起近乎乏力的身体,忍受有东西从身体里撤离的诡异感觉,他翻身趴伏在床上喘气。
但没多久,一片温暖的体温便朝背部贴近。
心想对方只是想享受性爱余韵,齐松龄甚至觉得这种举动相当可爱,也就顺从他的拥抱没有闪躲。
只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因为柏慕尧的手正以颇具性暗示的方式揉捏着他紧翘的臀
部,还把下腹贴了上来。
涣散的精神一下子全都集中起来,他吓得扭动上半身,赶紧回过头去。
「等、等等!你在干么?」
「一人一次,不是吗?」柏慕尧用少见的迷人笑容回应他,却攻其不备的从背后直接贯穿,惹得他高
声尖叫。
「刚才是你享用我,现在轮到我了。」
「啊……你……你这混蛋……」
天晓得,他也才掌握了几分钟的主导权啊!
可恨的是,齐松龄随即意会,自己的身体只要一感觉「柏慕尧」这个人的侵入、接触到对方的爱抚,
就会像无时无刻都能发情的野兽般兴奋起来。
「我先说……要是你的伤口裂开了……我……我可不管……」
「放心,就算血流干了,我也要抱你。」
「你有……呜……有没有必要……这么赌命啊……啊啊……」
他的抱怨在身后的猛烈攻击下,变得断断续续。
然而,当他听见柏慕尧在他耳边低语「我会为了得到你做任何事」时,就断然放弃挣扎。
这个外表冷淡的人,只会为了自己化身为野兽。
和自己一样饥渴、只想索求彼此的野兽。
******
他不是个爱赖床的人,也不像好友有低血压的毛病,只是现在,他再怎么努力挣扎,也无法让自己起
身。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来了、来了啦……」
齐松龄嘴里嘟囔着,尽管意识告诉他那吵闹不休的声音是他的手机铃声,却怎么也摸索不到该死的噪
音来源,索性撑起沉重的眼皮。
只是这一看,可不得了了。
「哇……呜!」憋住差点冲口而出的惊呼,齐松龄揉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一向是他独自醒来的早晨,现在却多了一个人在身旁沉睡,那侧躺在枕头上的端正脸孔,是让他既想
念又心痛的熟悉面容。
再仔细一看,共盖一条棉被的他们,身上竟都一丝不挂。
「我的妈呀……我不是在作梦吧?好痛!」
痛的不光是被自己捏痛的面颊,齐松龄觉得浑身都隐隐作痛,尤其是腹部、腰际、双腿,甚至臀部的
肌肉和一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全都泛起阵阵抽疼。
当他回想起肌肤表面的点点痕迹来自何处,也明白了这些疼痛的由来。
「天啊!我们还真的做了……」
齐松龄捂住自己的嘴,羞愧的低喃从遮掩的指缝中钻出,脑海浮现昨晚两人赤裸交缠的画面,还有激
情时恬不知耻的呢喃爱语,他只觉整张脸烫到快要烧起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昨晚只是抱着些许自虐的念头想来向好友道谢和道别,没想到说着说着,竟然就
这样睡在人家床上……
同时,令人困惑的真相也终于大白,他怎么也无法起床的原因,在于身旁的人伸出紧实臂膀,牢牢圈
住他的腰际,让他完全动弹不得。
「对了,这个人从以前就不太容易起床。」
他凝视着柏慕尧沉静的睡脸。这张脸平时看起来过于严谨,昨晚却性感而狂暴得令人疯狂,此刻又流
露出慵懒的气息,看着看着,他嘴角不经意地泛起一抹微笑。
还在警校同寝时,他往往需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把低血压的柏慕尧叫醒,还得忍受他的起床气和臭脸
。
但三年后,他们共同出任务的几天里,这个人却从未比自己晚起过。
只要想到柏慕尧不晓得调了多早的闹钟、在床上翻滚挣扎多久,才赶在自己醒来前起床,他就忍不住
想笑。这个人一向不肯在他面前示弱。
或许是察觉到他揶揄的目光,对方英挺的浓眉抖了一下,虽然双眼仍紧闭着,锁紧的眉心却显示他睡
得不太安稳。
「糟糕!现在不是看呆的时候。」
无人接听的手机铃声暂时中断了,没隔几秒又再度响起,仿佛提醒着是通重要的紧急电话,齐松龄只
好拉开缠绕自己的手臂,往床尾爬去。
好不容易在散落一地的衣物中找到手机,一看到来电者,他困惑的歪歪头,不明白对方为何在这时找
他。
生怕吵醒柏慕尧,他按下通话键,小心翼翼地压低音量,电话那头却传出豪爽到令人困扰的大嗓门。
「哟!早安!啊你说话干么这么小声?」
齐松龄翻了个白眼,但面对未来可能成为长官的人,他只能好声好气的应付。
「抱歉,我才刚起床……」
「对喔!昨天是那个圣诞节嘛!还是什么平安夜之类的,你昨晚一定是跑去狂欢了喔?」
石懿成以羡慕的口吻感叹「年轻帅哥真好啊」,齐松龄觉得他的说法虽不中亦不远矣,于是保持沉默
。
「哎呀!该不会……其实你女朋友现在就睡在旁边吧?」
像被当场抓包似的,齐松龄的心脏猛跳了一下,有些心虚的回道:「我没有女朋友啊!」
「别装了,你不是早就跟我说过,你喜欢的人对你很冷淡,老是说些无情的话让你难过吗?」
「我……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那种事?!」
「就你喝了个烂醉那次啊!我说那种女人你早该甩了她,你却对我大发脾气,说什么错都在你,其实
她对你很好,还拯救了你好几次之类的……」
「我真的说过这种事情喔?」
仔细一想,还真的有自己之前趁酒意向对方大吐苦水的印象,齐松龄懊恼的抓抓睡翘的发丝。怎么连
这种丢脸的话都说了?
幸好他没有透露那名「女朋友」的真实身分,不然早就看柏慕尧不顺眼的石懿成,不晓得会说些什么
难听的评语。
「好啦!该言归正传了,我不是来找你聊八卦的,知道你还在休假中,不过我有事情要拜托你。」
「拜托我?」
「是有关……交响曲的事情。」
其实交响曲计划中自己负责的部分已经完成,齐松龄推测石懿成是指还在追查身分的内奸,明白到事
情的严重性,他「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我们打算放出消息,说PDA将由你们护送到美国的科技犯罪防治机构协助解密,让对方以为这是夺
取PDA的最后机会,逼得他非跟你们联络不可——」
「等等!你说……你们?」
「就是你和慕尧啊!」
齐松龄回头望向熟睡中的男人,瞥见对方结实上臂所包扎的纱布,胸口又是一阵疼痛。
他不想再将这个人扯入危险当中,尤其这件案子还让他受过重伤。
「可是,我们和慕尧的委托案已经结束了。」
「再委托他一次不就行了?」
石懿成似乎不把这个借口放在眼里,还问他后来有没有去探望过柏慕尧,齐松龄只好闪烁其词的说「
我没去医院看他」。
「他住院的时候,我也意思意思的去探望过一次,那小子照例对我没啥好脸色,但复原状况还算不错
,只是这么短的时间,伤口可能还没完全愈合吧。」
齐松龄闷闷的回答「是啊」,何况经过昨夜的放纵行为,愈合的时间大概又要延后了……
「那姑且不谈他加不加入好了,倒是你,我想先知会你一声……等你完成这件案子之后,我会直接向
你们分局长要人,把你调来我们侦查大队,而且不是暂时借调而已,是真正成为我队里的一份子。」
「你是说……让我加入侦查大队?!」
齐松龄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如果这是事实,那他长久以来的目标就达成了。
然而,要是十天前的自己,一定会毫不考虑答应加入,但经过这次的事件,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适合
那种时时面临高压力、高挑战的环境。
「我知道你还在怀疑自己的能力,但和你相处下来之后,我看得出你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虽然不见
得是领导人才,却是忠实的警员,什么事情都不会动摇你的决心。」
不对!他不像好友拥有过人的应变能力,也没有果断的决定力,总有一天会因为一时心软或犹豫,错
失了逮捕重犯的时机,害同仁陷入危险之中。
没有了柏慕尧从旁主导,他担心自己根本什么都办不到……
「像追缉白虎的任务,即使你受了不少伤,还是顺利完成任务,甚至超出我的预期,也让我见识到你
的枪法神准得令人刮目相看。」
尽管石懿成以诚挚的语气否定了他的妄自菲薄,齐松龄仍只能道歉着说「我会好好考虑」。
他的确很感激这位令人尊敬的长官如此看重他,却无法爽快答应。
「这次的交响曲计划,我会协助你们到完成为止,只不过这一次……」齐松龄将视线从柏慕尧身上拉
回,斩钉截铁的宣告,「我希望由我独自完成。」
石懿成顿了一顿,才再次向他确认是否真的要自己一个人作饵,齐松龄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的」。掌
握PDA的人,等于是活生生的标靶,他不想再让好友为此受伤。
「慕尧和警方的合作关系已经结束了,没有必要再为我们出生入死。」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把民众卷入总是说不过去……好,当我没向你提议这件事情吧!但要是有天他
知道了,向我抱怨不给他机会赚这笔钱的时候,你可要自己跳出来担责任啊!」
「我会的,大不了我的薪水分给他。」
听了齐松龄的说法,石懿成哈哈大笑着说「怎么不也分点给我」。
「至于那个该出现的人……应该没多久就会和你接触了,我等你消息。」
讨论了一些细节问题之后,石懿成才切断通话。呆坐在床上的齐松龄握着手机,试图整理纷乱的思绪
。
「这下子……我得先离开才行。」
要是背叛者在慕尧醒来后才和他联系,他们的对话势必会被听见,他不知道慕尧会不会跟着来,但不
想节外生枝,还是尽早离开这间公寓为上。
拖着钝重的身体到浴室洗掉一身黏腻,再以最快的速度将散落的衣物穿回身上,齐松龄迅速回到值勤
状态。
只不过,一瞄到还在床上沉睡的人,一股温暖而甜美的热流就在胸口鼓噪。
「我才没有这么凶悍又好色的女朋友呢……」
嘴里嘟囔着,他仔细端详柏慕尧的睡脸,平常被眼镜遮掩的双眼覆盖着长睫毛,挺直的鼻梁在面颊落
下些许阴影,微启的薄唇呼出均匀气息,一切的组合都是那么完美。
「不过……我们这样算是两情相悦了吧!」
胸口又是一紧,齐松龄对于自己的少女情怀感到无可奈何,加上自己昨晚的告白其实烂到不行……
不对,是根本没有告白!当时他只想着要用行动回应对方,所以根本没说到什么重点,尽管心意应该
有传达到了,但他仍希望有机会再来一次。
「我现在想听的不是那种事情。」
那么,这人想听到的,应该就是那句话了吧?
「你这家伙……有时候还挺可爱的嘛!」
不知为何冒出早安吻这种老套又过于甜腻的想法,但他却无法抑制享受余韵的渴望,低下头去。
虽想直接吻上对方的唇,又怕自己把持不住吻得更深,只好吻在太阳穴上,可又觉得不够,于是在对
方饱满的额前又留下一吻,还是无法满足,最后连脸颊、鼻尖、甚至一开始有所顾忌的唇瓣都亲了。
最后让他停下亲吻的原因,是意识到自己简直像个偷香贼,齐松龄才面红耳赤的赶紧冲出房门。
前脚才踏出大门口,想想自己不该不告而别,又折了回来,匆匆忙忙在床头留了张纸条,才飞也似的
逃离。
接下来可没有时间让他再这样悠闲回味余韵了,得打起精神才行。
「石队长的意思是……要我假装搭下午那班飞机是吧……」
目标应该会在时限前就和他联络。
在等待对方来电前,他决定开车四处晃晃,好消磨时间到正式出发。
朝新买的爱车走去,他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口袋里的手机却在这时响起。
「会是谁啊?」
一看萤幕显示陌生的号码,齐松龄顿时提起所有警戒心,说不定这就是目标人物打来的。不过要是真
的,自己持有PDA的假消息也传得比预期中快太多了。
「喂?」
只是他才接起手机,对方却沉默了几秒,随即切断通话。
齐松龄嘀咕着「搞什么啊」,但念头一转,又觉得这应该不是单纯的打错电话,有可能是目标打来的
,因为临时反悔才挂断。
不想放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决定试着回拨显示的来电,没多久,手机便传来拨话音。
他耐心等待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身后却飘来一阵似曾相识的和弦铃声,和充斥耳边的规律声响缓缓重
叠。
「怪了……好像在哪听过这段音乐……」
歪着头苦思正确答案,当他终于想起在哪里听到这段旋律名为「命运交响曲」时,后脑突然遭到一阵
撞击,眼前跟着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九章
「喂!醒醒!该给我起来了吧!」
随着粗暴的呼唤声,感觉手臂被踹了好几下,齐松龄发出痛苦的呻吟,忍着头痛幽幽转醒。
睁开双眼,破败的脏地毯往眼前延伸而去,他正躺在不像有人住的老旧房间里,墙角堆了几件废弃的
家具。
阳光从灰蒙的窗户透进来,不适应光线的他想要抬手遮掩,才发现自己被粗绳捆得动弹不得。
「PDA呢?」
好久没有听到有人问自己这个讨厌的问题,齐松龄看清了蹲在自己身旁的人,难以言喻的酸楚在胸口
蔓延。
「……强叔?」
曾握紧他的手,要他不能让烈叔白白牺牲的前辈杨致强,正将他从地面拖起来,以冰冷的枪抵在他的
额前。
「为什么……」
「为什么?」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问题,杨致强嘲讽的冷哼一声。
「说了你也不会懂,我们卧底警员过的是多么暗无天日的日子。你们是破案的大英雄,我们却永远都
是见不得光的过街老鼠!」
这一瞬间,齐松龄不由得同情起这个在警界打滚多年的前辈,在腾蛇的组织卧底,绝对不是件容易的
差事,他差点就要认同了对方的想法,赶紧甩甩头打消念头。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成为你知法犯法的理由。如果你是被人胁迫非得夺取PDA不可,可以和石队长
商量——」
「你太天真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胁迫我。」
「你自己的……决定?」
「同样身陷险境,同样受尽煎熬,但有些聪明的人,只要靠着捷径就能获得更多报酬。」杨致强以枪
口戳戳他的太阳穴,讽刺他该用用脑袋。「做我们这一行,一开始谁不是满怀雄心壮志,想要伸展抱
负、惩奸除恶?但到了最后,只有钱和权力才是一切。我想当聪明人,不想再为那些不知感恩的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