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龙奴(出书版)+番外 BY 月佩环

作者:  录入:09-05

徐元沛淡淡道:「我们徐家能屹立不倒,付出了好几代人的血汗,不能有丝毫的行差踏错。如今虽然子孙不愁吃穿,但若是被人拿捏了把柄,这富贵也不久长。」

「元霆知错!」

「我刚才得到消息,说是有人将你是龙宫岛血蛟的身分报与了官府,只怕立刻就要带兵捉拿你,让你引路去寻龙宫岛。其实最近这两年,朝廷容不下龙宫岛那等淫秽之地,可是几次让人出海打探龙宫岛的下落都没有消息,如今既然找到了你,自然不会放过。」

徐元霆大惊,他昨天晚上就知道裴三会去官府告密,这件事不足为奇,令他惊奇的是,虽然自己家里财大势大,常与官府来往,但这种机密堪称军国大事,怎地会让徐元沛知道?而且从裴家决定下手,到徐元沛得到消息,相距不过只有半天!

徐元霆心中疑窦丛生,忍不住道:「大哥,你怎么会知道的?」

「其实早在三个月之前朝廷就已暗中造船,打算出兵十万攻打龙宫岛,只怕再过三个月,那些船只都会造好了。徐家造船的匠师名满天下,我会知道这消息,又有什么奇怪?」徐元沛淡淡地道。

徐元霆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相比刚才那个消息,徐元沛的这一句话却是令他更为惊诧——龙宫岛连带奴隶也只有一万之数,朝廷以十倍兵力攻打,显然是存了势在必得之心。

徐元沛看着自己的弟弟,现出不舍和犹豫,似乎心中之事难以决断:「你跟了他去,明日我便找了族中长辈,以你不孝为名,将你逐出家门,免得祸及亲属。你可愿意?」

「大哥!」徐元霆鼻端一酸,忍不住跪倒在他面前,泪如雨下,「元霆不愿离开徐家,我修书予赤龙主,求他离开罢!」

徐元沛面上却是毫无表情:「你做出这种事情,也不能容于徐家。我告诉你这个消息,就是不想你祸害徐家,你们远走高飞,朝廷就是再神通广大,又能奈何你们?」

「我若是要他离开,他必然会询问原因,他那些兄长都知道朝廷攻打龙宫岛,又怎么会没有防备?到时朝廷出征失利,大哥又怎能全身而退?不如赐元霆三尺白绫,让元霆自缢了罢!」

徐元沛面色丝毫不动,过了许久,才道:「你我兄弟一场,我不想你不明不白的死了,所以宁可将你在族谱里除名,也不想伤你性命。我既然把消息告诉了你,自然有自保之法,你已是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儿女般哭泣不休。」

徐元霆拭了泪,道:「大哥为徐家做了那么多事,元霆在外十五年,如今回来,拖累了大哥,又怎能不顾而去?」

徐元沛淡淡地道:「徐家的事不必你多操心。你留着不走,是想要徐家的产业么?当年爹娘故去,早就分了家了,我们兄弟的家产一人一份,你那份还留着,不会昧了你的,你走之前我会拿给你。但你败坏门风,又怎能再留下?」

他说得如此绝情,显然是狠心要将徐元霆赶走,不留任何余地。

徐元霆苦涩地道:「既然大哥一定要元霆离开,元霆不得不从命了。元霆不会陷大哥于不义,在此立誓,徐三绝不会告诉赤龙主这件事。」

他知道自己若是一时好心,告诉赤龙主,便会害了兄长,于是写了一封书信,让徐元沛交给赤龙主,只说已离开金陵,从此永不相见。

徐元沛看也不看他的信,让人帮他送去了,又让徐元霆连夜离家,去到金陵城外的一个庄子暂住,那庄子是落在徐元沛的夫人名下,若是他贸然离开金陵,只会惹人注意,等避过了风头,再离开金陵。

第十六章

徐元沛让徐元霆离开金陵,自然还有别的原因,却是不能被徐元霆知晓。

徐元霆走后,偌大的徐府又安静了许多。

一时宾朋满座,一时萧瑟凄凉,徐元沛在徐府中也不过只坐等春去秋来,直到鬓生华发,直到人入黄土。

他如今三十过半四十将至的年纪,已极少有事情让他忐忑不安,从管家手里接过那张请帖时,却是不由得手抖了一下。

请帖照例是空白无一字,印着金色龙纹的请帖并不是普通人所有。像这张请帖他不是第一次见,可有半年没接到过,还以为那人早已忘怀,却没想到在这多事之秋又突然而至。

三弟回家也不过才三、四天,就引起这么多人关注了,果然不愧他美男子之名。

面对弟弟的杰出,徐元沛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少年时的心思如今想来不免可笑。如今兄弟分隔多年,重新相聚,他也只盼弟弟能一世平安,少些磨难。

徐元沛匆匆沐浴过后,换了衣裳,出了门。

门外,照旧停着一顶轿子。轿子十分普通,只是四周围着的锦缎都是新的。

仆从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礼道:「徐爷,请。」

「有劳了。」徐元沛对着那仆从颔首为礼,进了轿子,让人将轿子抬起。

轿子过了朱雀桥,远远的一处深宅门上挂着鲜红的灯笼,灯笼摇摇晃晃的,但上面绣着的四个字「安乐王府」却清晰可辨。门外站着两个蓝衫仆役,看到轿子来时,便开了正门相迎。

轿子也不停,径直进了王府,七弯八绕地走了许久,才在花园里停下,有人帮徐元沛掀开了轿帘,他躬身出了轿子。

这里的庭园修葺得乃是金陵一绝,但他匆匆来去,从来没心思多看一眼,随着一个丫鬟走到一个房间前。

门依旧是虚掩着,从门里飘出些许龙涎香的气息。

那丫鬟领他到了这里,敛衽一礼,也不多言,退了下去。

他推开房门,看到床上依旧躺着一个年轻男子,帘幕低垂,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反手将房门合上,许是吹了一阵凉风,床上传来一阵咳嗽声,那男子似笑非笑地道:「本王不请你来,你便不肯主动来见本王么?徐爷真是好大的排场。」

徐元沛嘴角抽了抽,说道:「徐某人毕竟老了,生得又不讨喜,自然不想来碍王爷的眼。」

床上那人慢慢将幔帐撩起,坐了起来,仍旧是一阵咳嗽,听他咳嗽的声音几乎嘶哑,便知他这病已拖了许多年。他一手搭在床沿上,那手保养得极好,就连指甲都一一磨过了,手修长而好看,但因沉疴不起,略嫌瘦了一点,连青筋都似乎微微露出。

「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当初我们认识时,本王说过的话么?」

「王爷之言,小人句句铭记在心,不敢或忘。」

「这句话要是真的就好了。」那人依旧是似笑非笑,」我听说,你那三弟已经回来了?怎地不来回禀?」

徐元沛不由得一阵紧张,几乎连寒毛都要竖起。安乐王一出生便得了重病,他本是嫡长子,又备受宠爱,传言若不是他身体不好,早就继承了大位,而不是在金陵做一个闲散王爷。

从安乐王少年封王开始,金陵中无人不知这安乐王年纪虽小,但因为身体极弱,脾气大为不好,开始时有人为了谄媚于他,找了两、三个美少年进府陪他说话,几日后,那些美少年出王府,不是疯了就是只会痛哭,不会说话,也不知被他折磨了多久。到了后来,他竟是上了瘾,每年都要找几个美少年陪他玩乐。

当时徐元霆已名满金陵,徐府自然接到了安乐王的帖子,但都被徐元沛的父亲暗中扣下了。几个月后徐元霆失踪,徐家怀疑和王府脱不开关系,徐家不敢上门去问,忍气吞声暗中查访,却怎么也查不到消息。

不久后,王府再次下帖徐家,声称徐家若是不交出徐元霆,便要「徐慕裴黄」中的徐字被别的姓氏取代。

徐元沛的父亲找不到徐元霆,这才知道徐元霆的确是失踪了,又被王府胁迫,登时一病不起。

徐元沛无计可施,只能亲赴王府的邀约。他相貌虽和徐元霆有五、六分相似,但毕竟相差甚远,当下狠狠地被安乐王奚落了一通,又吃了许多苦头。之后的十几年,徐元沛几乎每个月都被安乐王召到王府两、三次,用轿子如此这般「请」了来。

如今徐元霆回到金陵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安乐王这十几年的执念只怕要再次萌生了。

「王爷说得不错,三弟的确是在前几天回家了一趟,但是住了几天后又离开了,如今音讯全无,已是不知去向。」

安乐王如今只有二十多岁,却已十分憔悴。他容颜生得虽然极为俊美,但因久病不愈,容色稍减,看起来只是让人觉得可惜。

「你担心什么?」安乐王半闭着眼睛,嘴角露出笑容道,「你最近不是一直在用我的人么,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用了,怎么还这么怕我?」

徐元沛脸色微微一变。这十几年来,他虽被安乐王凌辱,但私下里也借着安乐王的权势,在官府中安插了不少人手,却没想到他所做的一切,部在安乐王的算计当中。

「说起来,我们之间也好了十几年了罢!你那妻子也是我帮你选的,可惜她命不好,才生过孩子就撞到你被我蹂躏,竟然大出血死了。你爹给你取的名字真是好啊,元沛,原配,你可不就是我的原配夫人么。」

他说得甚是缠绵,但徐元沛心中却是毫无暖意,沉默了许久,说道:「内子的死,和你我都脱不了关系。」

「我都要死啦,你还不肯谅解我么?」安乐王只是笑,他靠在床头,又是一身素衣白裳,长发枯黄,散落在肩上,只在额间勒着一块碧玉。那碧玉青翠欲滴,仿佛他所有的生机都已被这块碧玉吸走,脸上尽是颓败之色。

徐元沛慢慢道:「你说这句话,已快有十五年。」

「是啊……你是不是一直在想,为什么我总不死?」安乐王一阵大笑,又是一阵咳嗽。

徐元沛默然,这种大不敬的话,他还不敢堂而皇之地说出口,毕竟他面前的这人是权倾朝野的王爷,皇帝有时要做决定都会问过他的意见。

安乐王咳嗽稍停,又微笑道:「也许是因为你。」

徐元沛淡淡地道:「安乐王不必开玩笑了,有什么话就直说罢。」

安乐王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赞赏之色,「我最欣赏你当机立断,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其实这次找你来,只不过是想对你说一声,皇帝对龙宫岛深恶痛绝,绝不允许这淫窟留在世上。这次是你要保徐元霆就算了,那龙宫岛连我都保不了……哼哼,若是出现意外,查到你的头上,徐家只怕会落得抄家灭族的结局,你便做好准备,洗干净屁股搬到王府罢!」

他越说越是淫邪,纵是徐元沛也不由露出气恼的表情,但安乐王似乎对他的表情甚是满意,又道:「本王一直想见见你那三弟的风采,可惜缘悭一面,竟是不知他这些年都在龙宫岛,员是梦里寻他千百度……」

他顿了一顿,没有说下去。却让徐元沛诧异地抬头看他。若是他说「踏破铁鞋无觅处」还没什么古怪,但这句梦里寻他千百度,下一句却是蓦然回首的,难道安乐王和那龙宫岛时常暗中来往?

还要再思索时,安乐王已道:「既然来了,还不赶快脱了衣裳过来?难道还要本王让人架着你么?彼此都这么熟了,就不用这样罢。」

徐元沛也知道这一次势必逃不过去。这个男子每次见到他,都只有一口气了,偏偏总是不死,仿佛在和他的交合中能采补到他活下去的所有精气,只要刚刚从病中醒转,便召他前来相见,于是又能拖延一段时间。

他无奈地苦笑了一声,解下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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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霆搬到田庄上住已有三天。

虽说是搬家,但走时十分匆忙,只带了两个亲随,拿了些衣裳细软。

这里生活简朴,粗茶淡饭,若是往常,已足够让他不适应,偏偏又因身体毒发的关系,饭菜吃不出味道,粗布穿在身上,走动时都会觉得是赤龙主带着茧子的手抚摸过他的身躯。

在他搬过来的第一个晚上就已毒发,他躺在床上,让人找了一段软木塞给他,毒发时将他浑身用绳索捆住,再咬住软木塞,便不会发出呻吟,让人发现了。

这两个亲随都是徐元沛用惯了的,忠心耿耿,也不会到处说闲话,按他的要求关上门,不管里面发生什么动静都不许开门。

由于毒发是七天一次,得不到解药便会每晚发作,一次比一次的时间更长,直到人浑身乏力,虚脱而亡。

死这一条路并不为难,难的是挣扎着活下去。

他的人生早该走到尽头,只是一直苟延残喘而已。虽然对不起大哥的期望,但他这次回来,想见的人早就见过了。

在岛上度过十五年,说不恨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两代赤龙主,或许他现在还能在徐家,徐元沛的鬓间不会有这么多白发。

昨夜发作了五个多时辰,那两个小厮原本想开了门的,大概是听到房里传出奇怪声音,进门帮他解开绳索时,脸上神色甚是怪异。

他汗水已将衣裳湿透,令他们不得告诉徐元沛,他们只能唯唯称是,不敢违背。

挣扎时已将皮肉磨烂,身上一道道都是血痕,那粗麻的衣裳却还没破。

他照例冲过了凉水,稍稍压制了身体的欲念,但已精疲力竭,只能坐在客厅里,进些膳食。

被欲火折磨时他也想过一死了之,可是又留恋这繁华的人世。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坚持多久。即使他心里愿意苟且偷生,饥渴的身体终究有一天欲火焚身而亡。

即使心里焦躁,但他吃饭的速度仍然不紧不慢。

「三爷,不好了,有人硬闯进来!」一个仆从惊惶失措地进了大厅。

「什么事大惊小怪?」他放下筷子,皱了皱眉。

「元霆!我找了你好久!」赤龙主自门外大步而入,直直走到他面前,责怪道,「晚上我去祠堂看你,却找不到你,是不是大哥强行将你带来这里的?」

「祠堂是徐家祠堂,岂能让你自由出入?」徐元霆神色不佳,他离赤龙主越近,就越是觉得赤龙主身上仿佛有一股摄人心魂的甜香。

情欲可乱人心智,他倏然站起道:「你们怎么做事的?竟然让这狂徒闯入?还不把他撵出去!」

赤龙主大惊道:「元霆,你怎么了?是不是大哥威胁你,不许你和我在一起?」

庄子里的人刚才就没阻拦得住他,原本就不想上前,但被徐元霆训斥,便纷纷上前妄图将赤龙主拖走。

赤龙主脚步一错,手上不停,迅速点了几个人的穴道,跑到徐元霆身边道:「元霆,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的。」

年轻时总会觉得什么事都能解决,到他这个年纪就知道,有很多事没那么容易。他冷笑一声道:「我如今已不是龙宫岛的人,赤龙主不必唤得这么亲密。你快把这些人的穴道解开。」

「他们只会碍手碍脚的……」赤龙主将他抱住,他登时脸色大变,挣扎着要将赤龙主推开,但龙主的力气极大,他只觉得被一片浓云般的甜香笼住,理智告诉他要将这浓香挥去,但饥渴许久的身体却是让他忍不住更靠近赤龙主。

颤抖的声音从他的唇齿间逸出:「到……到房里去。」每天晚上出太多的汗,他现在的体力极为虚弱,又被这浓香一熏,几乎站都站不稳。

赤龙主早就算到了时间,此时也是心照不宣,将他横腰抱起,一边说道:「既然忍不住了,还逞什么能,早点像现在老老实实地不好么?房间在哪?」

徐元霆抬手一指,便不多言。若是再在客厅待下去,他只会再继续败坏门风而已。这个田庄虽是徐府的产业,但是这些寻常仆人只负责田庄的收支,很少伺候过人,也不知道闭紧口风。

赤龙主走进他的卧房,将他放到床上,反手将门关上,也不多话,到了床上就去扒徐元霆的裤子,伸手去摸那蠕动的小穴,过了毒发的时间不碰,那里热得烫手,柔软得像要渗出水来。

赤龙主看到原本神情傲慢、目空一切的男子躺在自己怀中,无助地闭着眼睛,微微颤抖的样子,不知怎地,他竟会想到含苞待放的花朵在自己攀折的手间跌落它花瓣上的露珠。

赤龙主道:「你好端端地不跑,岂不是不用受这种苦楚?现在还不是要被我插?」

他找到徐元霆,心情极好,看到他脆弱的样子,语气却忍不住加了调笑的意思。顾不上爱抚便将自己的性器套弄几下,很快就硬了起来,对准他那柔嫩的花穴就刺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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