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睡着。
回到病房里被洗浴干净放到床上,思凛体力透支过度,沉沉入睡,修格最后通共在他身上做了三回,任凭他哭着求饶也没放过他一点。
修格看着床上的人。
眸色深沉而复杂。
思凛出此下策的原因他深思过,孩子吵吵嚷嚷向大人要自由,怕大人不同意,便用上的极端手段,修格理解他的心情,不能原谅他的作为。
他做人的原则很清楚,商场上尔虞我诈是一回事,但他绝对不骗自己最亲爱的人。
信任是一面镜子,一旦摔过,就有裂痕。
难以竟复旧貌。
为了你所谓的自由,摆脱哥对你的束缚,宁愿牺牲我对你全部的信任,你可知道?哥以后再难无条件的信任你了,日后我们相处,你一句话说出来哥就会掂量再掂量,就连你说的那些真心爱语,也会连带打折扣,为了那些对你生活上小小的限制,值得你拿我的信任来换?
如果你认为值得,如果你的思维模式如此,那在你的心里,到底,把我齐修格当作什么人?
你不知道我最恨人家欺骗背叛吗?
欺骗我后还让我心疼你,为心疼你而让步,你打得好如意算盘啊!凛凛,是我这几年来太惯着你,宠得你无法无天,以致于你忘了哥是什么样的人。
你以为我爱你,就可以挟制我么?
修格凝视思凛良久,冷笑一声,转头就走。
******
一名穿黑西装的男子低头等修格吩咐
「药丸送交实验室化验了吗?」
「是。」
「等待化验报告的时候,也追查药丸的来源,尤其是几乎致他于死地的过敏药剂,我要知道,是谁敢把这东西供应给他。」
「是。」那男子偷觑齐主席面色不善,尽量委转的开口,「我们搜查病房的时候,发现在藏匿药瓶的地方,还有一管多余的针剂,和当初在录影画面里DENIS注射的形状类似,避免DENIS发觉,我们遵照先生吩咐没有擅动。只是觉得,应该向齐先生报告一番,免得……」
修格脸色一沉,「还有一针?」
「是。」
来一次休克不够,你还想再来一回?修格眼睛危险眯起,满脸风雨欲来的神色。
「齐先生……」
「好了……你下去做事。这件事情,瞒着思观。」
「是。」
让我害怕担忧恐惧,一回还不足够?
你最爱的人休克濒死的时候,凛凛,你知道那是什么心情?
你当真忍心再做一次?
修格敛眸沉思良久,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哥可以体谅你一时意气昏了头,再给你一次机会,凛凛,希望你不要再教我失望才好!
他躺思凛醒过来时,全身酸疼,尤其是后头的隐密之处,更是火辣辣的疼痛。
彷佛还留有修格在那儿进出的热烫错觉。思凛拿起温热的牛奶抿一口,露出满足的笑容,虽然刚开始很痛,不过,和哥亲热还是很快乐的事情,被逼到极限之后才得到的高潮更是让人回味不已。
在床上回想着情事的余韵。却不知道他此刻单纯快乐的表情已经透过摄影机,尽收修格眼底,看得男人频频无奈摇头,心里柔软下来。
这小孩子!
过了不久。卢伯替思凛端来他爱吃的奶酪点心,白白的弹力奶酪上,淋着一点鲜果酱,一匙挖下去,鲜红的酱汁包裹着奶酪。
放进嘴巴里的滋味啊!思凛享受后满意叹气,就想到修格。「卢伯,哥呢?」
「先生……在忙呢……」
「再忙也会来看我啊!」他说得理所当然,被宠到天翻地覆的孩子才会如此吧!
卢伯苦笑,「集团亚洲的子公司成立所以忙点。」
「哥有这么事必躬亲?」
「先生很忙很累,凛少你呀,别老是要先生担心。」卢伯忍不住唠叨起来,「天天记挂着你的病情,吃不下睡不着,就是铁打的身体都禁不住这么劳累啊,幸好是……」
思凛听他住口,反生了疑心追问到:「哥怎么了?」
「没什么……」
「卢伯……」思凛一听更紧张,他抓住老人家的袖子,寸步不让地追问:「哥的事情,我有权知道,你别瞒我,瞒着我反更叫我担心。」
卢伯逼不得已,叹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两天前差点晕倒,吊了两瓶点滴就恢复正常了,不过身体还是虚弱的。」
思凛停下进食动作,低头思索。哥都已经累病了,我到底该不该再继续我的计划?
理智知道应该继续。可是最脆弱的感情一直求他停手。
如果不一股作气击垮修格的防线,那自己便得一辈子受他宰制度过,修格太强大自我,他会怜惜你,可他不会为你改变做事的准则。
失去这次机会。
我……要花费多少苦心才能再制造出下一个?
该如何抉择,已然非常清楚。
八点钟整
思凛走到隐藏罪恶的书架,搬开书籍,取出角落里孤零零的针剂,黄色的药剂散发着欺骗和辜负的气味,罪恶感啃噬思凛的心脏。
思凛说服自己,我就骗他最后一次,让他伤心最后一回,我的目的达到以后,又怎么舍得再让哥难过?
他痛苦地打开包装,装好针头,将几乎会害死自己的东西打进身体里,委实需要一点勇气。
思凛捋高袖子,提手正准备要注射。
本来闭紧的房门在此时突然打开。
修格铁青着脸站在门口,如一只暴怒的雄狮冷冷狠狠盯着他的动作。
思凛呆住了。
怎么会……他低下头不敢去看修格的眼睛,就怕看见其中那令人心悸的失望和痛心,手中的针筒再也握不住,掉到了地上。
修格走过去拾起针筒,痛心疾首地问:「凛凛,这是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思凛不敢回答,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主意。「哥……我……」
修格被他气得额上青筋条条爆起。抬手就赏他一个极狠的巴掌,把思凛整个人扇倒在地,痛骂道:「凛凛,你到底在想什么?哥真是看不懂你!」
「我……」一直以为不会被发现,思凛却从未想过,若当真东窗事发,他该如何面对修格。
「凛凛,你可知道,你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个机会,哥一直在等你住手,盼你坦白。没想到……」修格落寞一笑,道:「凛凛……你真让哥失望。」
22.中古世纪的家庭教育1
整座古堡里的气氛诡异,仆人们都在清晨接到通知,说主人家放他们带薪假期三天,让他们立刻带着行李离开出外度假。
有人付钱让你放假当然开心,就是要在早上十点钟前务必离开的指令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所有的仆人心里带着大大的问号,一一遵循指示在10点之前搭车离去。
宾利房车在下午一点整返抵这座寂静无声的庄园。
白色的冰雪依然挂在宫廷花园的枝头,冬天的季节里花园里一片衰败,修格率先下车,黑色的皮靴踩在积雪上,踏出深深足印。
「下车!」修格靠在黑色车身上,不耐地对车里唤道。
思凛蘑菇不成,只得照办。
「你该去哪里,清楚吗?」
「……」
「我问话你可以不回?」
思凛紧咬嘴唇,低声道:「修格……」
「我不想听见废话。」
「对不起,我现在就去……」思凛有愧于心,一路上他竭尽所能地讨好修格,均被修格无视,他知道自己铁定要挨一顿狠打,说不害怕那不可能,可比起即将到来的惩罚,修格冷漠不带任何感情的命令语气更让他在意。
拖着脚步慢慢爬上城堡主屋西侧,在西侧二楼的尽头处,隐藏着一特殊作用的空间,修格将之命名为「中古世纪」,名字听来浪漫风雅,可房间的作用却使思凛望而却步。
他慢慢推开那厚实的桃花心木大门。
入眼的房间里地上铺满厚厚的红色地毡,巨大的落地窗户关得死紧,窗帘帷幕全部拉上,利用LED灯仿作的蜡烛分布在房间四周,为这黑暗的空间提供照明。
房内的空调早已打开。温度是最适合人体的27度C。
思凛瞥一眼房间内那具有震慑力的工具,身体忍不住哆嗦,他走到房间东侧,在那皮制的沙发扶手椅前,屈下膝盖,在那儿静静罚跪。
静谧压抑的空气中
墙边的古董座钟,时间已经指向下午三点四十五分,思凛已经在皮制沙发前,罚跪了将近三个钟头。
他痛苦地用手掌按摩麻痛的大腿肌肉,直接与地面接触的膝盖,像被刀割过后又麻且痛,思凛不敢起来,长时间的罚跪是一种对身体更是对意志力的考验,身上米色的长袖衬衫早已经湿透,口干舌噪的他,甚至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他忍不住两手撑地,怕自己会支持不下去。
修格缓慢地推开那座厚实的大门。
站在门口的他,冷静地观察在房内罚跪的情人,匀长的身躯在地上跪得歪歪斜斜,显然是到了忍耐的极限。他并不急着那进房间里,反而在大门的地方又多站了五分钟,平稳自己心中暴怒的心绪,否则他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思凛会被他活活打死。
他抬脚踏入房里,巨大的木门在身后阖上,修格把门锁锁死,走过地毡,在思凛身后停下。
浑身难受的受罚者根本没有察觉他的靠近,跪姿不正,修格冷冷问道:「这就是你反省的态度?」
思凛连忙跪好,道歉:「对不起……」
男人根本不理他,迳自走到沙发椅上坐下,看着跪在跟前的思凛道:「再跪一个小时。」
思凛不敢表示意见,低着头,盯着修格脚上黑色的皮鞋,心里一阵酸涩发苦。
时针一分一秒爬过去。思凛不想在修格面前表现出虚弱难受的模样,可是膝盖传来的刺痛一波强过一波,他的身体不由得摇摇摆摆起来,修格只是瞄他一眼,便继续看自己的财经杂志。
杂志页面翻动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修格的冷漠让思凛更加不敢求赦,他唯有靠自己咬牙苦撑,就怕让男人更加生气。
可他这几天在医院里死命折腾自己,身体已经虚弱,根本不能抗住这种长时间的惩罚,一不小心身体重心不稳,上半身便栽倒在修格膝上。
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他伸手把思凛扶起来,让他在原地跪好,思凛鼓起勇气抬头去看他,小声道:「哥……」
要打你就打好了,别这样再罚我了吧。
修格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笑了。「怎么……凛凛你又发烧了?」
思凛睁大眼睛看着他,不相信自己真听见了那样的话,他震惊的去抓修格的手,却被一把挥开。
「作什么?」
思凛把手缩回来,放在身侧,虽然知道修格肯定生气,可是这样冷酷不近人情的哥他是第一次见识,不敢再抬头。
他望着地板眼圈已经泛红。
修格正是要教训他,小孩儿把自己对他的好都看作理所当然,所以一点不珍惜。
他起身走到房间东边,那儿的墙壁上,整整齐齐悬吊着三个木制的长条方盒。
里头就放着修格用来打人的家法。
23.中古世纪的家庭教育2
修格打开中间的木盒,取出一把约成人一指半宽的柔韧藤条,他握住把手微微弯折,淡青色的藤条便听话地在他手中弯成绝妙的半弧形状,等到手一松开,便又啪地一声自动回复笔直的长条状,上好的弹性展露无遗。
思凛跪在地下,可空荡荡的房间里他什么景象看不到?听见修格测试藤条的声音,那种藤条攀咬的剧疼就在脑中自动回放,思凛在这一刻,是真的害怕了。
修格拿着藤条走过来,在跪地的情人面前停下脚步,他扳起思凛的脸迫他仰视自己,沉声问:「反省好了?」
「嗯……」
「自己说,你错哪了?」
「我不该逃家……让你担心。」
修格点头,「按家规,一百。」
思凛头皮都麻了。
「还有?」
「我不该……骗你……吃药让自己发高烧,希望骗得你心软,好免了……」
修格笑:「你只是为了免除一顿打而已吗?你不是一心要逼我愧疚,让我以后不敢再碰你一根手指?」
「我……」
修格看他欲言又止,索性截住他话头,直接明白地把话说开:「凛凛,哥从不骗你,所以把实话对你说了,你心里转的那些念头想法我一清二楚,你不爱哥管你,讨厌人家束缚,你想追求自由什么的都没有错,我会在最大限度内给你这些选择的权利,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难道哥会存心让你不快乐?」
思凛看着他,犹豫道:「可是……」
「可是,从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起,哥就告诉过你,要当我的情人,留在我身边,你就得守我的规矩,我要求过的、不喜欢的、不容许的事情,你一件都不许干,你要是存心去犯,就会受罚,没有第二种结果。认为不合理的事情,你跟我说,说服了我,哥也不阻拦你。」修格不容置疑地道:「我有没有一再告诫过你,绝不容许对我撒谎?」
「有……」
「那我是否警告过你: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是……」
「那我现在问你,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你做错了没有?」
思凛无法反驳,「做错了……」
「我该怎么罚你,你自己说。」
「哥……别这样逼我,我没办法。」思凛回避修格的问话,也回避着他手上那可怕的刑具,根本不敢朝那藤条看上一眼。
「凛凛,你害怕了?」修格温柔地问。
「是……哥,你……你轻点好不好?」
「那要看你犯的是什么错。」修格亲他恐惧的脸庞,坚定地道:「对自己施打引发过敏的药物,不顾后果吞食引发高热的药丸,这两件事,都无可饶恕,我会重打……你不敢说罚数,那就我说了算,各一百下。」
思凛听了差点哭出来,他惶恐地看着修格,想从对方脸上看到一点怜悯,可是男人的脸色冰冷愤怒,是半个多月来日夜焦心痛苦所有担忧情绪爆发后形成的火山,哪里会给他幸存的机会?
「哥……修格……你别这样。」
「哭什么,事情是你自己做下的,别的错就算了,唯独这个,就算你恨我,哥也一定会打你。」
三百下藤条的惩罚摆在眼前,思凛只觉得冷意从脚底慢慢向上蔓延,恨不得现在死了算了。
「我的欺骗……」他实在没有胆问下去。
修格严肃沉重地看他,问:「凛凛,你觉得,哥对你的信任价值多少?」
「价值……难以估算。」思凛被逼迫去深想这个问题,才发现其中的严重性。他惊慌的解释着,语无伦次。「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会故意骗你……我只是……」
「凛凛,你说自己不是孩子了,那哥就告诉你:欺骗就是欺骗,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借口,都没有办法掩盖它所造成的伤痕,伤口就算经过美化,也依然是一道伤口。这就是哥为什么绝不允许你对我撒谎的原因。我对你的每项要求,背后都有其道哩,你为什么不仔细思考过后再决定自己的行为?」修格语重心长地道:「你当真成熟长大了吗?凛凛。或者你只是为了叛逆而叛逆?」
思凛被问得懵住了。
「你骗我这件事,哥不会打你。」修格悠悠地道,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胆战心惊,「因为你已经为此失去了我的信任,我想,这个惩罚对你来说,已经足够了。」
皮肉上的痛苦,失去爱人信任,孰轻孰重?
犯了错只要被打一顿,就一定会获得原谅,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特权,因为那个狠狠教训你的人,他永远不会因为你的过错放弃你,他用最宽大的心去容忍你每一次的失足。不管发生什么事,惩戒你之后,就愿意原谅你,在世事诡谲多变的世间,若有人这般待你,是何等的福气,思凛,你为什么还不满足?